午後的陽光,讓人怠散,一動不想動。
盛曰下,周離坐到周家別院內樹蔭下,旁邊的一名丫鬟正輕輕地搖著扇子,眼睛卻是猛個盯著自家的老爺。
本應該是少爺的周離,在這別院中,自然是老爺。這少爺,是外邊人的稱呼,畢竟周離可是這別院裡的主人。既然是主人,不是老爺是什麼?
當然,讓丫鬟小腦袋轉不彎來的,還是自家老爺如今的名氣。
說是名動天下,也絲毫不為過。
真不知道老爺才二十一不到的年紀,又是以武者五階的實力,是怎麼擊殺了趙家的趙風雲的。現在城裡,都是傳得厲害,說自家老爺等級已經達到靈者層次。
靈者層次?以老爺的二十一的年紀,真虧他們敢想。
周離自然不知道身邊丫鬟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淡淡抿了一口冰鎮的酸梅湯,整個人都是透心涼,極為的舒坦。
只是讓周離眉頭皺緊的,卻是不遠處的四名周家子弟。
這四名周家子弟,應該是真正的頂級存在,四人當中,最低的一人,也有氣者七階,最高的是氣者九階。周家的底蘊,便體現在這四人的身上,特別是那氣者九階之人,雖說已經是一百四十餘歲,卻面像中年人,也是周家最有可能衝破靈者層次的人。
卻不想,周紀存卻將這種已經隱居一心修煉的人給請了出來,為的就是看住自己。
恐怕周紀存也是心有忌憚,派等級低的,未必能看得住周離。
趙風雲的死,周紀存可不會懷疑周離的神鬼能力。
這四人論起來,應該是自己的祖一輩,本應該是要給予足夠的尊重的。可惜,周家如此之大,單是歷時數百年的子弟,早就分出無數的分支,一些分支間的情緣,早就淡去,僅比陌生人要強上一些。
而且,他們還是監視限制自己的自由的人,談何尊重?
周離自然是知道周紀存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就是自己身上的錢,還有乾坤戒,甚至更多的東西。
「呵呵」
淡笑一聲,周離閉上眼睛。
別外,馮城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這立於四周的四人,雖說這四人任何一人動一下手指頭,都可以將自己捏死,但馮城卻是沒有給什麼好臉色,直徑走到周離的面前。
「少爺。」
馮城的語氣變得恭敬了許多,臉上儘是紅光之色。
相比起之前來,有著質的改變。
不得不感歎,自己這位少爺,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少爺的一系列做法,看似荒唐可笑,實際上卻是早就料到了這一步。之前押下的重注,馮城還慘惜不已,誰想到如今,帶來的回報之豐厚,讓人難以想像。
更何況,有著趙風雲之死,少爺的神鬼莫測的能力,才是讓整個離城所轟動的。
「城叔,帳收得怎麼樣了?」周離張開眼睛,笑瞇瞇起來。
馮城臉上的紅色更盛了,絲毫不忌諱,說道:「少爺,有著您的名頭在,一切都是順利。他們是肉痛,可是欠少爺的帳,他們還沒有這一個膽。不得不說,少爺您的高明,殺了趙風雲,足以起到殺雞給猴看的作用。」
周離笑了起來:「城叔,你開始會拍馬屁了。」
馮城臉上微微一紅,卻是說道:「主要還是少爺料事如神,早就將每一個步驟給計算進去了,老奴不過是替少爺跑跑腿而已。」
說罷,馮城卻是悄然避開監視四人的眼線,快速地二十張水晶卡塞到了周離的手裡。
誠然周離習慣了大筆數,可是當這二十張水晶卡入手,還是呼吸急促。
手一動間,已經是收進到乾坤戒內。
每一張水晶卡,最低也代表著五十萬金,其中有些還不止,這二十張,超過千萬的數額,還是讓周離有一種眩暈感。這千萬,較之地球上的百億也絲毫不為過,可以想像是多麼的龐大。
周離笑了,說道:「離城的各大老闆掌櫃們,估計恨死我了?」
「這說沒有點怨氣,是肯定不可能的。少爺這一次,可是將他們所有的利益收刮一空不說,還讓他們賠了老本,白忙了一場,賠了夫人又折了兵,總是有些情緒的。」馮城笑著說道。
事實上,這些老闆掌櫃們,絕對不是有些情緒這麼簡單,若不是少爺的名氣在,恐怕他們還會懶著。
一個賭場多則七八十萬,少則也有十數萬絕對是讓賭場元氣大傷。
盤口的掌櫃們,少則也有一二萬金,多的甚至是數十萬,若不是家業在離城,加上家底還算豐厚,這些掌櫃們還不是卷蓆子早早就跑了,怎麼可能會支付這賭金?
想到少爺這一次賺到的,與之相比,之前地圖的數百萬,變得毫不起眼起來。
「少爺這賺錢的手段,嘖嘖,古今怕是無人能及。短短半年,恐怕是其他商家數代也賺不到。」
馮城不說,周離也能想像得到,整個離城都為自己做了嫁衣,他們不抓狂才是怪事。
「由他們去,反正他們也不敢找上周家。」周離呵呵一笑,對丫鬟招了招手,很快一杯冰鎮酸梅湯便是送到了馮城的面前。現在的周家,正忙以接收以前李家的一些經營權,忙得不可開交,才沒有第一時間照顧到自己。
周紀存現在恐怕會認為,自己已經是無路可逃,晚些動手,也不遲。
更何況,自己現在對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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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管內外,皆是一個大功臣,若沒有自己,周家還是在此次秋獵中墊底。
做為將周家一舉推上第二的功臣,加之自己如今的名氣,周紀存就是再急,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手。但可以肯定,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久,想要對付自己,找一個理由,然後發派一個家族任務,到時候自己數年不露面,誰又能知道?
數年的時間,足夠人們忘記一切,誰會去想到自己的死活?
「少爺,現在離城大街小巷,全是關於您的話題。」
論起這一個,離城確實是全城轟動。
秋獵的餘波,帶給離城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大街小巷上,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武者,皆是在不斷地爭論著。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但無論如何,已經無法改變周離第一的事實。
趙風雲之死,更讓人挽惜,趙家年紀一代第一高手,就這麼隕落。
而秋獵上消失至今未歸的人,同樣是人們議論的範圍,此次死亡的人數,高達上百餘人。最為具有影響力的,還是李家的李天翼和李天遜兩兄弟,同樣是年紀一代第一高手,再也沒能從沙林林海中回來。
趙家李家,在這一次秋獵中,損失之大,超出了往年。
代價最小的還是蘇家,只有一些低階子弟死亡,高階卻完好。
周家一盤算,首先就是周知禮這個外務執事的兒子周衛,隨後才是周朝陽這個氣者四階。這些同樣是至今再也沒有歸來,足以坐實死亡,無需再抱著心理僥倖。
周離沒有出門,可是每天馮城都會匯報一下外面的動態,自然知道現在餘波未散。
「我吩咐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周離又是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著。
馮城卻是一凜,警惕起來,點頭說道:「少爺,一切已經按您的吩咐在辦,只差最後一步。明晚,即可完成一切。」他自然知道少爺讓自己做的事情是什麼,這將關乎少爺的生死,容不得出錯。
周離笑道:「城叔,不用如此緊張,出不了意外。」
「老奴明白。」馮城讓自己盡量的平靜下來,他牛飲地將冰鎮酸梅湯一氣灌進肚子裡,向周離一拜,便是起身離開,他需要做的事情還真不少,自然沒有辦法閒下來。
周離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蘇家別院。
下人們正在修剪著院中的枝葉,小聲地議論著,話題自然是離不開周離。
帶著秋月在院中散步,蘇婉儀的嘴角微微翹起,她的耳力,自然聽得清楚這些下人們在議論著什麼。關於周離的一切,她聽到耳朵裡,有一種樂滋滋的感覺。
秋月快了幾步,手卻是將一個折成方塊的紙張塞進到蘇婉儀的手裡。
「周少爺。」
短短三個字,便是讓蘇婉儀明白。
「秋月,隨我回房。」蘇婉儀一個轉身,向著閨房走去。
自己身邊一直有人暗中盯著,這一點蘇婉儀是明白的,關於周離的一切,自然是不能洩露出去,否則天知道得到消息的父親,會不會又跑過來,說教自己一通。
進到房間,秋月卻是在門外站著,守著門。
蘇婉儀坐在床沿前,打開這紙張,逐字看著,漸漸地,臉上先是紅暈,然後是惶恐,又變得了猶豫不決。直到看完,蘇婉儀開始坐立不安起來,臉上不斷忽喜忽愁。
將紙張揉碎,蘇婉儀又是坐到椅子上。
絕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愁眉不展,讓人憐憫不已,特別是那抖動著的睫毛,更是儀態萬千。
「真的到這一步了?」
喃喃自語間,蘇婉儀也不傻,一些關節一想便通,自然知道周離如今的凶險。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周離的財富,已經不是他如今的能力可以保護得到的,若不是處於周家當中,現在恐怕被人吃到連骨頭也不會剩下。
只是想到周離信裡說的那一句話,蘇婉儀臉上緋紅的同時,也是心亂如麻,難以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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