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座町,郊區的一座廢棄的倉庫,地下卻是一個寬闊無比的空間,沙質的地面,幾個小沙丘,間或有一兩株仙人掌似的植物,這個地方看起來就有幾分荒涼,但此時在最中間的位置,卻有幾個身影正在對峙著。
一邊是三女一男四個人,而另一邊卻只有一個臉帶骨質尖角盔,一身黑色和服的男子。
雖然人數上佔了上風,但那四人的表現卻是更為緊張,甚至唯一那個男子的頭上都漸漸地滴出了汗水,目光還時不時地掃過五人周圍不遠處那七豎八躺著的幾個身影。
「加特林跺腳!」
似乎是受不了長時間的僵持,四人中一個梳著金色沖天辮的女子卻忍不住率先發難,只見她猛地一抹臉,一塊紅色帶狀痕跡的面具就出現在了她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她渾身的靈壓就暴漲了起來,隨後一躍而起,跳到了空中,雙腳一併,如同彗星一般撞擊了下來。
連續不斷地踏踩,強烈的靈壓疊加在一起,幾乎以碾壓的形式轟向地面,人未到,氣勁就已經讓人喘不過起來。
但看著這種情況,她的夥伴卻是不喜反驚,那個僅存的金髮男子更是疾呼了起來,「等等,日世裡!」
可惜已經遲了,面對那強力的一擊,那個頭戴尖角盔的身影只是伸出一隻手來,就硬生生地頂住了日世裡的踏擊。
砰!
以那尖角盔身影的腳下為中心,整個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深坑。但身影卻是絲毫未損,反而順勢一把抓住了日世裡的腳,然後狠狠地就要往地上摔去。
「日世裡!」
剩下的三人見狀也顧不得許多。齊齊衝了上去。
一個穿著水手服,帶著眼鏡的黑髮少女率先一個瞬步衝到了對方的腳下,以單手做支撐點,雙腳旋轉踢擊,同時另一隻手揮擊著斬魄刀,整個人如同一陣風暴般朝著那個身影掃擊而來,而戴著護目鏡與橘色圍領巾。身著緊身衣的綠發女孩卻是同日世裡一般一躍而起,然後就見從她的腳部猛地射出一道綠色的閃光,直接對著尖角盔的胸口轟來。最後剩下的那個男子一把戴上放在側臉上的面具,然後同樣噴射出一道紅光。
「龍捲風!」
「虛閃!」*2
伴隨著三聲大喝,三人的攻擊幾乎同時落在了那尖角盔的身上,然後一個光點以那個地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瞬間炸飛了周圍的地面。
碎石四濺、煙塵滾滾,整個地下空間幾乎都被吹散來的暴風所波及。
「喂喂,真子,用虛閃會不會波及到日世裡和莉莎她們?」
看著那煙霧的中心,發出綠色閃光的女孩眼中露出了一絲擔憂,朝著身邊的同伴問道。
目光中同樣帶著憂慮,平子真子卻是眉頭一皺,低聲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還是先想好怎麼打到那個怪物吧,不然所有人都得沒命!」
而聽著此言。那個綠發女子就是一聲冷哼,沒好氣地嘀咕道:「要不是真子你將這個傢伙領回來,現在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平子真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哪知道我剛剛說了一些關於虛化的事情,他立刻就能做到啊,而且虛化之後的實力還這麼強,這簡直不正常!」
見那綠發的女子還要說些什麼,他急忙轉移話題道:「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候,白,我們還是先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吧!」
而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煙塵漸漸消散,露出了裡面的身影。
一手抓著一個女子的腳踝,頭戴尖角盔的身影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他的身上卻是披上了一層好像骨骼的戰甲,對著地下的光亮一閃一閃的,那厚重的感覺,讓人毫不懷疑這戰甲的堅固性。
「硬皮!」
「而且是能硬抗兩位假面虛閃的硬皮!」
看著那盔甲,平子真子咬了咬牙,幾乎呻吟出聲,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身邊的久南白說道:「白,等一下由我來拖著他,你去找浦原他們!」
「可是,你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久南白卻是搖了搖頭,顯然不肯獨自一人離開。
平子真子卻是不耐煩地一聲低喝,「就算你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去找浦原喜助,不然大家這次真的玩完了,聽我的話——」
話音才說到一半就頓住了,他卻是被眼前的景象看得一愣。
隨手將抓在手裡的日世裡和莉莎扔到了地上,對面那個身影卻是將手放在了臉上,如同流水一般,所有的骨質鎧甲都被臉部的位置吸收了進去,然後那個人手指微微一掀,就將那個僅剩面具的骨質物品摘了下來,露出了後面英俊的臉龐。
「怎麼了,不打了嗎?」
將假面摘了下來,莫聞看著對面的平子真子和久南白淡淡地問道、
「哈!」
平子真子見狀腿就是一軟,直接就坐到了地上,而他身邊綠發女孩也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兩人眼中同時露出了一股慶幸之意。
「還真以為今天就要完蛋了呢,小一護多虧你醒過來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不行,我要和喜助商量商量,再也不要教你虛化了,——不對,等等,小一護你剛剛說什麼,『不打了?』,你不會一直都是清醒的吧!」
劫後餘生的平子真子在地上碎碎地念叨著,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直接跳起
來,指著莫聞問道。
莫聞聳了聳肩,「不錯,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從一開始?戴上假面開始?」
「嗯,從一開始!」
平子真子沉默了下來。然後猛地躥過來,一把拉住了莫聞的衣領,死命地搖晃了起來。
「一開始就是清醒的。你幹什麼還要動手,你這傢伙,知不知道剛剛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都想著該怎麼跟你同歸於盡了!」
吐沫星子飛濺,平子真子幾乎把一張大臉都貼在了莫聞臉上
莫聞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但隨即卻是一把推開了平子真子的大臉,輕鬆地說道:「是你們先動手的。我還以為你們要給我做什麼特訓之類的,所以就還手了!」
「——我!」平子真子一口氣憋在胸裡險些沒喘過來,不錯。剛剛的確是他們先動手的,可這根本就不能怪他們啊,虛化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死神的第一次虛化很容易喪失理性。被體內的虛所吞噬。因此通常都是先制服為主,防止他造成什麼破壞,而且莫聞的實力又這麼強,虛化一定更加可怕,大家自然下手也就更狠更快了。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只要說一聲,大家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看了看倒了一地的隊友,平子真子只感覺嘴角都在抽抽。
但莫聞卻只是眨了眨眼睛,「你又沒問。我為什麼要說?」
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平子真子這才壓下心中想要湊人的衝動。因為他知道真動起手來,自己才會是被揍的那一個,然後就見他忽的臉色一正,淡淡地朝莫聞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掌握虛化的?」
他絕不會相信莫聞是第一次虛化,從那清醒的狀況還有對虛化地掌控,平子真子敢肯定這絕不是第一次。
擺弄著手裡那張面具,莫聞毫不在意道:「很早以前就會了,具體什麼時候我也記不清了!」
「那你為什麼在去屍魂界的時候不用,而且平時也未聽你提起過?」
眉頭微蹙,平子真子直直地盯著莫聞的雙眼,似乎想看穿他心底的想法。
但莫聞卻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用手彈了彈那面具。
「怎麼可能用,這東西明顯是和虛有關係的吧,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刺激那些十三番的隊長一番,然後真把他們都砍死吧!平時不說也是為了怕家裡人擔心,要不是今天你們先露了這麼一手,我也不會用的!」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平子真子歪著腦袋看著莫聞,拉長了聲音,「也就是說,你和總隊長交手的時候,也還藏了一手?」
莫聞抽了抽鼻子,朝一邊眨了眨眼睛,「算是吧!」
「好的,好的!」平子真子的眼睛望向了天空,然後狠狠地將手中的面具往地上一砸,然後指著莫聞大叫了起來。
「混蛋,你有這種實力,我和浦原還操心個屁,你小子現在就去虛圈給我把藍染的腦袋摘回來!」
但莫聞卻是用手扣了扣臉,直接無視了暴怒的平子真子,轉身朝著通向地面的樓梯走去,「不要,去虛圈太麻煩了,而且今晚已經很晚了,我還要回家呢!」
「喂,你這傢伙!」看著莫聞的背影,平子真子就是一怒,隨即反應了過來,對著莫聞大吼道:「你是不是因為我白耽誤了你一個晚上,又什麼都沒教你,所以才藉故修理了我們一頓,一定是這樣吧,你這該死的小鬼!」
莫聞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著,聽著此言卻是擺了擺手,。
「你多心了,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哦,對了,白,如果莉莎醒了,你就告訴她一聲,我們家隨時歡迎你們兩位美女來做客哦!至於日世裡就算了,平胸蘿莉還不在我的狩獵範圍!」
留在原地的兩人一陣沉默,半晌之後,平子真子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該死的小鬼,小心眼還好色!」
只是這一次比起以往的戒備,他的眼中卻是多了許多其他的東西。
但是他卻沒有看到,慢慢地順著梯子往上爬,莫聞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