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這麼說,你對我從未有過感情?你與我在床上的纏綿,全都是假的?你是想回到東星遼的懷抱?還是另有所圖……」
東星遨冰冷冷的聲音,像是利箭一樣,直戳她的心窩。
夜傾城抬眸,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心口的怒火漫到了嗓子眼,拳頭緊緊地握起。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邪惡的嘴臉目極一切,居高臨下,噬血般若隱若現的笑,讓這張狂傲的臉冷酷的悚人。
分明是他背叛她,他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將罪名扣在她的頭上。
四目相對,冰芒交鋒,往日的情份剎那間似成了雲煙。
他的眉越擰越深,喉節顫動著,雖是不捨,可為了大業,倘若她是敵人,他只能痛下殺手……
可是冰冷注視的目光,卻讓他心痛……
「三王爺,你說的很好,我無話可說!從現在起,你我再無瓜葛。只是,你別將別人扯進來,我對你無所圖。除非你是青龍幫的首領,那麼你我只能活一個……」
夜傾城的聲音由緩而急,說至最後,微微顫抖起來。
面對著他,說出這些話時,百般滋味,讓她苦不堪言。
「為何?你跟青龍幫有仇?青龍幫的首領跟你不共戴天?還是跟朱家不共戴天?說啊……」
東星遨憤然質問,更加的糊塗了。
朱少敷不是木敬德的兒子嗎?
難道他將家族的滅門,也算在了憲忠帝的頭上?
算在了皇族爭鬥的頭上?
他與皇族為仇?他要報復王家,報復皇帝,報復青龍幫,報復東星羽墨?
所以,培養了她?
培養了這麼一個冷血的女人?
「我跟青龍幫無仇,誰是青龍幫的首領我管不著,但是,我被皇帝下了滿庭花的毒,我若殺不了他,我就得死!我受夠了,你們這些所謂的皇孫貴胄,陰狠毒辣,為了自己的權勢,視他人的性命如草芥,視女人如螻蟻……我早說過,我不是那些,甘願做螻蟻的女人。倘若愛就是如此,那麼我寧可獨此一生……我不想與你為敵,好吧,我也不想殺什麼青龍幫的首領,請不要再來煩我,讓我安安靜靜地度過剩下的日子,不送……」夜傾城斬釘截鐵地聲音,字字如釘子入木。
腳步虛浮,後退著,坐到了床前。
她不想問,他是不是淫賊?
也不想問,他為她做的一切,是不是別有目的。
她寧可信他,曾經是真心救她的……
更不想問,他是不是青龍幫的首領……
言盡於此,他自己心裡有數……
他說過,他不是,那麼她就當他不是……
她也沒有證據,再說,她所猜疑的事,皇帝想必早已猜疑到了……
倘若他就是青龍幫的首領,她與不他撕殺,她欠他的,這輩子就還清!
倘若還有下輩子,就不要再糾纏,她的人生能不能不這樣悲慘……
東星遨愣愣地杵在那裡,冷冷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處!
又是他,如此陰毒!
他是否早就猜想,他就是青龍幫的首領,故意放她,讓她來殺他?
好狠啊!
拳頭緊緊地握起,他不必再有任何的顧忌。
他不是他的父親,絕對不是,否則虎毒都不食子啊?
他卻想借別人的手,殺他!
「滿庭花的解藥,我會去找,你是我東星遨的女人,我不會讓你死的!再信我一次,好好地在這裡呆著!我對你的心是真……」
東星遨不知道如何跟她說,倘若將實情都說出來,又怕她成了人證。
還有這隔牆有耳,還有他的顧及,他不能說……
這些人沒有證據,最多只是猜測……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夜傾城淡淡地說完,上了床。
心口不由地酸楚,酸楚到想哭,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真是薄如蟬翼,誰的心裡都設了防。
他不深不可測,她也同樣不簡單……
這樣的愛情,如何能夠存活下去?
好吧,分手吧,就此分手吧,免得真的刀子相見時,傷得更深,痛得更徹……
靜靜地杵在那裡,望著薄帳裡的身影。
邪魅而俊美非凡的臉上噙上了一抹自嘲的苦笑,後退了幾步,轉身出房。
看著那流動著清貴之氣的身影,她卻氣得唇瓣直哆嗦。
騙子,現在騙不下去了,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他不否認,那麼就是默認了!
他就是青龍幫的首領,好,很好……
不過他說的對,皇帝絕對不會給她解藥的,這個狗皇帝向來奉行斬草除根。她還是走吧,離開這裡……
月落,地上的一層白霜泛著微弱的光芒。
一道黑影飛越高牆,輕落在院中。
放眼望去,屋宇成排,小橋流水。
遠處的高樓上,傳來了翹角風鈴清脆的鳴響。
這是清昭國最大的書院,聖賢書院!
依山傍水,清靜幽雅,是各地才子慕名學習之地。
清昭國建國後,聖祖帝下旨,聖賢書院乃是儒學聖地,官兵不得入內。
倘若書院中有人大逆不道,需得書院的院長將人送出,再由官兵帶走!
否則,誰也不能私闖書院!
曾經,這裡是天下講學之聖地,書聲朗朗,也培養了許多的高官!
只是,二十年前的叛亂,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官兵闖進了這裡,抓走了許多的學子,誅殺於亂墳崗!
學子們怒了,可是官兵重壓之下,敢怒不敢言!
二十年後,聖賢書院的第十二任院長,乃是天下辯才之稱的玄武睿。
人稱玄武十二,此人聰惠過人,儒雅風流,雖非皇孫貴胄,卻曾讓天下許多才女朝思暮想。
曾幾度有人,男扮女裝,混入書院,只為能與君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