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他站在窗口,眉宇間攏起了陰雲,俊逸的臉猙獰的可怕。
桃眸閃動著如惡狼般撲食的幽幽寒光,冷冷地盯窗外哭喊的人。
心卻隨著遠去的身影而糾結,而憤然!
可他卻無心去解釋?
一時也難以解釋,本來,今夜他想跟她挑明的。
可是她從二王府回來,她的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有酒的味道。
這麼長的路過來,依然有味道,怎麼可能只是撞倒了人?
她一定見到了東星遼,說不定不是打鬥,而是跟東星遼抱在一起,一定的,她肩頭的酒味更濃……
想到此,他闔上了眼瞼,眉頭卻蹙得更緊了。
嘴角卻勾起了噬血的冷笑,東星遼竟然在大婚之夜,抱著棄妃……
他想幹什麼?
他想從她的嘴角,證實他的身份嗎?
他裝瘋賣傻,忍到現在,絕不能在並鍵之時,露出破綻……
她去二王府只是為拿行李嗎?
蕭子歌給她送了衣服,又給她送了銀子,她為何還要去二王府?
難道東西真的在她的手裡?
她在試探他?
是不是東星遼拿她的丫環威脅她?她會背叛他嗎?
她會嗎?
他為了做了這麼多事,都沒法得到她的心嗎?
這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院中,朱雲鶯被丫環扶走了!
水仙著實詫異,她們是姐妹,像個仇人似的。
朱雲雀出手如此的狠戾,似將她給打癱了,丫環扶了幾次,將她扛在了肩頭,吃力地扶走!
水仙瞟了東星遨一眼,他那糾結的表情,讓她妒忌!
眸光一閃,淡淡地道:「朱雲雀怎麼會來我的院子,她該不會是來偷聽的吧?爺,她不會是細作吧?」
「閉嘴!」東星遨微瞼的眸中寒光閃爍,思緒萬千,心裡也沒有了底!
現在想想,她在拭探他!
問他是不是青龍幫的人,還有意地露出一點遺詔的消息,等著他來問!倘若她被皇帝挾制,倘若她被東星遼挾制,他將實情告訴她,豈不是真的危險了?
東星遨撐首坐在了床前,煩躁難安……
突得起身,提步出門……
「爺,你要去找她嗎?萬一,她是皇上的人……」水仙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不可以去,不可以冒這樣的險……
「不可能……」東星遨絕然地否認,不會的,她是他的女人。像她這樣剛毅的女人,怎麼會受制於皇帝?
「不然,落月閣怎麼會留得住她呢?像她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為妓呢?爺,三思啊!」水仙極力勸說!
「我心裡有數,通知二王府的人,密切關注二王爺的行蹤!」東星遨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解釋不清也得去解釋,必須去。
不將她安撫,日後會更加麻煩。
現在,至少她最多只是吃醋。再說,他也需要她口中的信息!
他的確該問了!
夜傾城雙手環抱立在窗前,江風帶著寒意,卻吹不滅她心口的怒火!
微斂的眸子如寒星閃爍,望著點點漁火。
深提了口氣,緩緩地釋出,才緩和了些情緒。
只是心口鬱結,但她沒有心痛,也沒有悲慘的感覺!不,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心痛,只是心寒!
看來東星遼說的話,還有她自己的猜測都是真的!
突得冷笑了聲,回想著他為她所作的一切。
替她擋箭,為她求情,出入青樓,都只是為了掩蓋他的真面目吧?
讓皇帝以為,他只是一個沒出息的兒子,因為他根本不稀罕,從皇帝手裡接過皇位。他要報仇,他甚至可能想親手殺了皇帝。
這些腹黑的傢伙,真不知肚腸是不是比別人多了幾圈?
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真的不信,從她這裡出去後,同她剛剛歡欲後,又去另一個女人的房裡,在她那裡過夜!
水仙才是他愛的女人,需要他的愛撫吧?
也或者,水仙這個女人,也不簡單,只是拿妓女身份作掩飾的特工……
「雲雀,開門好嗎?我們好好談談……」
東星遨輕扣著門,推了推,果然從裡邊栓上了。
許久,裡邊的人都沒有搭理他,他杵在了門前。
盯著門把,闔了闔眼瞼,收起了起伏的氣息。
就算是他開始動機不純,就算他為了掩飾,為了讓皇帝與東星遼等人放心,將他當成無能的浪子,連帶欺騙了她,可是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他的處境不是她能想像的,這麼多年,如果他不這樣做,也許他早就死了?
東星遨想到此,眸光一凜,一腳踢斷了門栓。
進了門,見她立在了窗前,毫無反應。
弱小的身影冷得像是冰雕一樣,東星遨眉頭鎖得更深了。
若無其事地上前,勾起了邪魅的笑意,輕嗔道:「多冷的風,穿得這麼單薄,不怕受涼……不怕感冒了嗎?快上床,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手還沒有觸到肩口,傳來夜傾城冷戾的聲音:「別碰我,你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你可以走了!」
「你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傻丫頭,你至於這樣生氣嗎?別的女人怎麼跟你比呢?」東星遨禁不住低吼,邪魅的笑意收了起來,取而代之是隱隱的怒氣!
只是他忍住了,他不相信,他會征服不了一個女人。
「三王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不送!」
「你非要這樣說嗎?我對你的真心,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是受了誰的挑唆?我所做的事,也是為了你!」東星遨探究地瞟了她一眼,本想哄哄她,可是這會兒,他無計可施。
好冷漠的女人,難道她跟他上床,是在逢場作戲,是在試探他?
幽眸裡的寒意陡增,心裡剎那間的閃過了殺意。
可臉上浮起了邪邪的笑,倚在了一旁,低頭緊盯著她的臉!
「夠了,請不要將你的壯舉,歸結到我。我擔不起這個責任……」穿到朱家,已經是百般無奈,幾次死裡逃生了。
倘若再沾上一個圖謀造反的王爺,她還有命嗎?
她就不能好好的活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