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是未央皇朝七皇子司馬逸與周丞相家千金周含煙成親的大喜之日。
對於這門親事,很多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誰人不知周家千金被刺殺的事情?據說,還被剜掉一塊肉,至今昏迷不醒呢!
有人暗自猜測,說今日的新嫁娘定是周丞相安排的替身。
也有人猜測,說喜轎中是周含煙本人,只不過不是坐著的,而是躺著的。因為還昏迷著呢麼!
於是乎,在大家看熱鬧的心態下,這場轟轟烈烈的成親禮舉行了!
司馬安邦親自坐鎮於景王府正廳,身邊坐著的,是他的皇后,前病斃太子的母親徐後。
大廳內下座坐著寧王司馬楓,瑞王司馬敖與瑞王妃畢如萱,十三皇子司馬熙,小公主司馬薇,以及一些三品以上的大官員。
「咦,楓兒今日怎麼沒帶王妃前來?」徐皇后望了眼司馬楓,只見他身後跟著個小婢女,便詢問出聲。
司馬楓起身,恭敬地回道:「回母后話,王妃偶感風寒,身體不適!」
皇后瞭然的點點頭,示意司馬楓坐下便可。兩個人的目光中交流著其他人看不懂的東西!
司馬敖知道畢如萱坐在屋內會覺得煩悶,便拉著她起身,對司馬安邦和徐皇后報備道:「父皇,母后,兒臣出去看看迎親的隊伍何時前來!」
司馬安邦笑著應下,「去吧!」
十三皇子和小公主聽到,嚷著也要去。
出了大廳,門外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自然就少不了閒言閒語,對今日新嫁娘的事情議論紛紛了。
司馬敖和畢如萱聽到,只相視而笑。他們此前聽到周含煙出事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去丞相府了。親眼證實了受傷的是莫顏而非周含煙後,兩個人才放下心來。
此刻聽到大家的議論,不乏有人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司馬敖只覺得有趣。呵,這群愚不可及的人,等下可有好戲看嘍!
「回來了回來了,七王爺的迎親隊伍回來了!」大門外,有人歡呼出聲。
遠遠地,果然聽到鑼鼓喧天的喜樂聲。站在門外,只見十里紅妝,迎親的馬車隊伍一輛接著一輛。有宮女拎著花籃傾灑各色的干花瓣,一時間花瓣漫天飛舞,如同仙境!
街道兩旁的樹木上綁著無數條紅綢子,御林軍隊在維持秩序。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競相爭著搶著湊上前看。
司馬逸一身大紅喜袍,騎著棗紅大馬,胸前掛著大紅花,頭戴新郎官兒喜帽,整個人俊逸非凡,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像極了一個妖孽。這未央皇朝第一美男子的名號可不是虛的!
他身後跟著的是十六抬的喜轎,紅彤彤的鑲著金邊兒,喜轎旁跟著喜婆和元氣大傷,但是已經恢復些精氣神兒的莫顏。
「喜-轎-到,放-鞭-炮!」有類似於司儀的男子看到司馬逸走到景王府門口下馬了,立刻嚷嚷出聲。
霎時,雷鳴般的鞭炮聲接連不斷,震耳欲聾!
鞭炮聲落,司馬逸在司儀的示意下,款款朝喜轎走去。他象徵性的在喜轎前踢了踢轎門,然後掀起紅轎簾,將端坐在轎子內緊抓著蘋果的周含煙穩穩抱出來站好。
莫顏走上前,伸手將周含煙手中的蘋果遞給喜婆,而後小聲調侃道:「奴婢以為主子學還珠格格,將蘋果吃掉了呢!」
周含煙聽到這話,撲哧一笑,「你當我是那麼胡鬧的人嗎?你這傢伙,開始學壞了!」
這幾天她與莫顏關係越來越親密,而莫顏聽到周含煙給她講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人也逐漸變的不再冷冰冰的,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這不,都開始調侃起她這個主子了!
司馬逸聽到主僕二人鬧貧嘴,無奈的抿抿薄唇。能在成親這樣的大喜日子隨意笑鬧的新嫁娘子,天底下恐怕只有周含煙一個了!哪個新嫁娘成親不是緊張兮兮,小心翼翼,生怕出半點紕漏的?
伸手,他緊緊包裹住周含煙柔弱無骨的小手兒,輕聲道:「我們該進王府了!」
周含煙點點頭,「嗯」了聲。
左手被司馬逸緊緊牽著,右邊被莫顏攙扶著,垂頭只能看到腳下一步之內的路程,周含煙悠哉悠哉的走著。邁台階,跨門檻,然後聽到司儀喊跨馬鞍,象徵日後平平安安。
抬腿跨過去,走了幾米遠,司儀又喊著跨火盆,從此夫妻紅紅火火。
人群越來越熱鬧,祝賀聲議論聲,聲聲不絕於耳。
就在一對新人走到大廳門外,準備朝大廳的門檻跨進去時,坐在大廳內的司馬楓衝門外人群中眨了眨眼。得到回應後,他唇畔微揚,等待著好戲上演。
呵,如果新娘子的紅蓋頭不小心落到地上,露出一張不屬於周含煙的臉來,不曉得皇上和徐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看到,眾百官與賓客也目睹了,周丞相和司馬逸這欺君之罪該如何解釋呢?
人群中,有人伸手,快速朝周含煙小腿肚彈了一枚小石子兒。
「咻」的一聲,那石子以百步穿楊的速度朝周含煙飛射而去。
人群中喧鬧聲很吵,司馬逸與莫顏自然無法集中精力聆聽外界的異樣聲響。或者可以說,他們也曾預測過這場婚禮會出現變故,所以在順其自然地進行著,想給別人一場意外的「驚喜」!
「啊!」周含煙剛抬起左腿朝大廳的門檻內邁去,便被石子打中右腿的小腿肚。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踉蹌著朝前撲去。
「愛妃小心!」司馬逸驚呼一聲,與莫顏連忙雙雙去接她,周含煙是被兩人穩穩扶住了,可是由於慣性的衝擊力,周含煙頭上的喜帕陡然墜落地上,露出一張精緻的堪比天人的小臉兒來。
「呃!」大廳內倒抽氣聲連綿起伏。
一多半是因為驚訝於新嫁娘竟當真是周含煙本人,一小半則是驚訝於周含煙絕倫的美貌。一直以為寧王妃周小柔已經是傾城之姿,卻未料到這周家大小姐姿色非但不亞於妹妹,還與生俱來一種高貴典的氣質。
就好像此刻,明明新嫁娘的紅蓋頭掉在地上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新娘子應該緊張或慌亂不已的。可是周含煙卻面色平靜,只昂著頭迎接眾人的注視。待她身側的婢女將紅蓋頭給她撿起來蓋在頭上後,她才對著高堂之上坐著的皇上和皇后溫婉道歉。
「父皇,母后,兒臣失禮了!」簡單的一句話,聲音婉轉動聽,像極了夜鶯鳥兒。
不待皇上和皇后作出回應,司馬逸便拱手說道:「父皇,母后,煙兒身懷有孕,所以有些笨拙,請不要怪罪於她!」
聞言,大廳內再一次倒抽氣聲連連不絕於耳。
本來喜帕掉在地上後露出周含煙的嬌顏時司馬楓就已經很驚訝了,此刻聽到司馬逸這番話,登時被雷的張大嘴巴。周含煙怎麼可能會懷孕呢?她中毒了不是嗎?
扭頭,看向高座上的徐皇后,眸子意味深長的眨了又眨。
徐皇后接收到司馬楓的暗示,立刻驚呼道:「怎麼?煙兒有了身孕麼?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問題百官以及賓客們,甚至是司馬楓都想問個清楚。
司馬逸看了眼被蓋上紅蓋頭的周含煙,面露尷尬之色,不好意思的小聲回答道:「回母后的話,煙兒沒認祖歸宗回丞相府之前,是兒臣的侍寢丫鬟。她腹中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呢!」
徐皇后又問道:「煙兒此前不是被刺客傷到,中了毒麼?」
這問題,在場的人依舊同樣好奇。
司馬逸抿抿唇,很好心情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母后,當日煙兒與她的婢女莫顏換了衣衫,所以刺客傷到的是莫顏。母后若不信,可以請太醫前來給煙兒診脈,一試便知兒臣所言非虛。」
司馬安邦一直保持沉默,他知道今日勢必要有人站出來質疑,也是必要給眾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樣,他才好亮出最後的殺手鑭,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那徐皇后聽到司馬逸這樣說,立刻接言道:「逸兒,事關皇室血脈,母后就得罪於你的王妃了!」
話落,也不理會司馬逸高不高興,直接對在場一個娘家任太醫院內侍的親戚吩咐道:「來呀,給咱們景王妃診診脈!」
在朝為官者皆知那太醫院內侍是皇后的娘家親戚,心中暗暗猜測皇后夠謹慎的,竟然指派了自家人上前診脈。
司馬逸態度很好,直接拉過周含煙的手,將她身上的喜服長袖擼上去些,然後讓那太醫院內侍好生診脈。
「如何?」徐皇后慵懶的詢問出聲。
那太醫院內侍轉過身,恭敬對著皇上和皇后作了個揖,應聲回道:「回皇后娘娘話,景王妃確實有了兩個月的喜脈!」
一句話,擊的徐皇后和司馬楓半晌反應不過來神兒。
倒是上座的司馬安邦拍著巴掌大呼道:「太好了!我未央皇朝的皇太孫終於有著落了,朕今日當著武百官面前,就冊封皇七子司馬逸為太子,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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