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千金周含煙,皇帝認的義女,親封的含煙郡主,於十一月初二晚遇刺重傷一事,交由宗人府全力徹查。
十一月初七這日,宗人府在掌握了大量事實依據後,對當朝三皇子梁王司馬昊,四皇子寧王側妃衛雪,進行了突然抓捕工作。
當一行人將寧王府包圍時,衛雪震驚了。
「怎麼會這樣?就算那刺客被捉,也只會供出司馬昊的,為什麼會將我供出來呢?」衛雪記得很清楚,她明明給了毒蛟龍一大筆錢做封口費。
如果有任何人被活捉,受不了嚴刑逼供者,可以交代出三王爺司馬昊。可現在,為什麼會將她供了出去?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
司馬楓手中端著一杯香茶,正悠哉悠哉的品著,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他唇畔輕抿,邪魅的臉上寫滿了陰毒的光芒。
「雪兒,跟宗人府的人去吧,交待一切,你死後本王會善待你的家人的!」司馬楓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的那般無害,說出的話卻是無情的。
衛雪不敢置信的搖頭,再搖頭,「不!王爺,我不能跟宗人府去啊。他們奉了皇命來捉我,我這一去不死也丟半條命,我不能去啊!」
衛雪拉著司馬楓的衣袖,呼喊出聲。可是司馬楓根本不看她,只說:「事到如今,你不去能行麼?」
衛雪愣了愣,鬆開司馬楓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口中還唸唸不停:「不行,我得離開這裡,對!我先離開一陣子,等風波平息後我再回來助王爺奪取皇位!」
司馬楓坐在桌前,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踏步朝門外走的衛雪。
「呃!」當衛雪走到門口處時,突然頓住腳步,單手摀住胸口處。
她回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司馬楓,「王爺,我」
司馬楓站起身,笑了,笑的很邪惡,「你?你不過就是中了七步嗜心散,筋脈被封住而已。誰叫你輕功那麼好,本王若不將你筋脈封住,豈不是讓你溜掉了?要知道,雪兒你今兒個勢必要跟宗人府的人走一趟,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得-去!」
衛雪大口喘著氣,臉上滿是受傷之色,「王爺,您為什麼要這樣對雪兒?雪兒為您做了這麼多,付出這麼多,您,您這是要棄車保帥麼?」
司馬楓點頭,「雪兒聰明!其實不瞞你說,從策劃這次的刺殺事件,本王就已經做好了將你送出去的準備。毒蛟龍確實收了你的銀子,答應你只出賣三哥。可是,如果三哥被供出來,第一個扯到的就是你。你覺得,你這個鬼蝶派的義女想逃避干係可能嗎?所以,本王已經捏住毒蛟龍的軟肋,逼迫他必要的時候將你抖出來。哦,你剛剛喝的茶裡放的七步嗜心散,就是他給本王的!」
衛雪搖頭,「不!不是這樣的,王爺您不能這樣對雪兒,您就不怕雪兒反咬您嗎?」
司馬楓也搖頭,「哦,反咬本王一口啊?這個本王倒是不怕,因為你的父親,他會站在本王這邊。你只是衛家的庶女,有資格做本王日後的皇后麼?為什麼衛家這麼多女兒,唯獨你被送到鬼蝶派習武?那是因為你這個女兒可有可無,你注定是衛家登上權力頂峰的一枚棋子。捨棄了一個衛雪,保全了本王,日後衛家還有好多的女兒可以嫁給本王為妃,呵呵!」
衛雪雙手死死的捂著胸口,眼中滿是絕望。原來,她竟然被自己的夫君和家人一起設計了!從策劃這個刺殺行動開始,他們就已經計劃好將她推入絕境了。
衛雪被宗人府帶走了,刺殺當晚捉住的活口毒蛟龍杜七與三皇子司馬昊,衛雪三人面對面對口供,最終三皇子司馬昊對買兇殺郡主一事供認不諱,態度良好。
至於傷及郡主,令郡主險些喪命甚至是剜掉一大塊肉的那只鉤吻毒弩,毒蛟龍杜七一口咬定只交給了衛雪,同時供認出衛雪是鬼蝶派掌門義女,並且參與了那晚的刺殺行動,親手射殺含煙郡主一事。
這件事情三王爺司馬昊幫忙證實,表明當日確實親眼看見毒蛟龍杜七將鉤吻藥丸給了衛雪。至於衛雪有沒有參與當晚的刺殺行動,他不得而知。
至此,三皇子買兇殺人事件成立,司馬昊被削去王爵之位,即日起由宗人府侍衛押送前往漠北苦寒之地流放。
司馬昊被帶下去後,衛雪被嚴刑審訊。面對皇上派大內侍衛前去鬼蝶派查到的消息,衛雪知道今日在劫難逃。
人之將死,什麼都不畏懼了。衛雪恨司馬楓和家人對她的無情,遂將司馬楓和衛家全部抖出來。
可惜,早有準備的司馬楓和衛太尉對衛雪的控訴應對自如,均表示完全不知情。衛太尉辛酸指責衛雪蛇蠍心腸,他知道當今皇上信天命,便揚言衛雪自一出生起被一過路的老道掐指算命,說她是狐狸精轉世,將來必定會為禍人間。
後來那老道給衛太尉指條明路,讓他將衛雪送到尼姑庵寄養,說方可解決後顧之憂。衛太尉當即覺得可行,將襁褓中的小衛雪送到了尼姑庵。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小衛雪六歲時逃出尼姑庵,路遇壞人被鬼蝶派掌門相救認作義女。十年後學成歸來,心狠手辣,逼迫衛太尉將她留在太尉府。
那衛太尉鼻涕一把淚一把,說的是句句珠璣:「後來,皇上大壽,這逆女要挾老臣帶她入宮。那日她表現極佳,深得皇上喜歡,皇上要給她賞賜,她便大言不慚的說要嫁與寧王為妃。這件事情皇上應該記得吧?當時老臣可是有阻止過的,可是皇上您金口一開就給下了賜婚的聖旨,老臣苦不堪言,但是這逆女說她對寧王一見鍾情,日後定會做賢妻良母,讓老臣拭目以待。老臣萬萬沒想到,這逆女」
一番話說下來,動情至深,只讓人覺得死的都能被說成活的。
衛雪對此拒不承認,要求皇上全力徹查。她確實是寄養過尼姑庵,但絕不是一出生就被送去的。
司馬安邦看著衛雪,語氣鋒銳的訓斥道:「大膽婦人,到了此時此刻依然冥頑不靈。你可知,朕已經將你的事情徹查的清清楚楚,與你父親說的無半分異樣。你讓朕全力徹查,是想要讓所有人出面指證你麼?」
「」衛雪癱軟在地上,直接傻掉了。皇帝會這樣說,就是說明他調差的結果與她父親說的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含淚看著一旁的司馬楓和衛太尉,衛雪終於知道了這兩個人原來將事情做得這麼決絕。是啊,他們既然將她推出來,一定是將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她今日若不死,他們哪裡甘心呢?
枉她為司馬楓做了這麼多,為衛家付出那麼多,卻是這樣的結果!想要逃走,可是身體內筋脈被封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宗人府的侍衛將她押下,一路朝著集市口而去。
衛雪被斬立決,司馬昊被流放,刺殺周含煙事件到此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不過,司馬安邦依然不讓任何人將周含煙的消息對外公佈,也不准許周含煙走出房間半步。
莫顏的房間內,周含煙還在孜孜不倦的講故事,莫顏聽的津津有味兒的。司馬逸沉著一張臉走進來,聽到周含煙溫婉嘮叨的聲音,卻不覺得煩躁,反而越聽越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他坐在桌前,雙手支著下巴聽周含煙講《封神榜》,聽蘇妲己被九尾狐妖上了身,挖掉忠臣比干的心,將紂王的皇后挖眼,將妃嬪推進滿是毒蛇的大坑。
「好啦,今天就講到這裡,莫顏你該休息了哈!」周含煙幫莫顏掖好被子,放下床幔,然後走到桌前坐下。
她倒了一杯涼茶,作勢要喝。
司馬逸見了,立刻搶過去。
「喂,你幹嘛啊?我很渴啦!」周含煙嘟著小嘴兒,上前去奪那茶杯。
司馬逸衝門外嚷道:「都怎麼做事的?郡主身懷有孕還往房裡送茶水?去弄些冰糖雪梨水,要溫熱的!」
門外有人應聲,急急忙忙跑開。
周含煙挑挑眉,抿嘴兒樂了。這傢伙,倒是沒看出來他還挺細心的嘛!
不過,他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哦!
「哎,你怎麼啦?臉色臭臭的,誰惹你了嗎?」周含煙覺得看在這男人對她好的份兒上,不對,是對她肚子裡的小寶寶好的份兒上,她有必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象徵性地詢問一番。
司馬逸歎了口氣,面色凝重的看向周含煙。「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刺殺你這件事情司馬楓絕對逃不了干係。可是眼下,沒有證據指證他,只能看著他逍遙法外。」
周含煙努努嘴兒,伸手拍了下司馬逸的手背,「算了吧!那傢伙心狠手辣,做事歹毒,想必皇上也知道是他做的,卻愣是拿他沒辦法。不過,經此一事後,皇上必定對他印象大打折扣。」
司馬逸點點頭,「這個倒是肯定的!父皇遲遲不讓我們對外公佈你的消息,就是讓他放鬆警惕。等我們成親後,父皇答應公告天下,立我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