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了,周含煙醒來時,司馬逸仍然一如既往的不在身邊。
即使昨夜他喝了酒,即使昨夜他們從屏風後做到桌子上,最後輾轉到床榻上,他依然能在上早朝時醒來,然後離開!
身體仍是碾壓過似的酸痛感,掀了被子,上面烙印著令人臉紅的吻痕。可是,這又如何呢?
若是前一天,周含煙定是會羞的滿臉通紅,然後在心底怒斥司馬逸是色狼,再然後心底升騰起甜如蜜似的幸福感吧?
但現在
除了心痛,還有矛盾夾雜其中!
蒙上被子,周含煙開始了認真的思考。她要好好的斟酌一下自己對司馬逸的感情,以及自己未來的路程!
很久很久之後,周含煙得出最後的結論——她愛司馬逸,心疼司馬逸。因為愛了,心疼了,所以她願意妥協,願意放下身段去充當一個替身的角色留在司馬逸的身邊。就算是無名無分又如何?就算是替身又如何?
她是一個現代來的新新女性,她不能給穿越人士丟臉。人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司馬逸現在失去摯愛,感情極其脆弱,她拿出袁湘琴那小強的精神,努力對他好,疼他愛他關心他。相信假以時日,司馬逸一定會從痛失摯愛的陰影中走出來的!
她不求自己能像廣大穿越人士那麼好運,能得到男主獨一無二的寵愛,只要司馬逸有朝一日看到她的好,感覺到她的真心,接納她的感情,這樣就足夠了!
心中有了這番想法,周含煙緊緊握住粉拳,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周含煙,加油,你可以的!」
因為愛上司馬逸,心疼司馬逸的遭遇,周含煙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原則!她忘記了,她曾經也是一個幻想著被人追,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然後嫁給一個只愛她,眼中心中只有她的男人!
司馬逸從宮中回府,迎接他的是周含煙燦爛的笑顏。
「王爺,你回來啦?」她衝他笑,笑的很真誠。
司馬逸點點頭,隨即問道:「你吃了嗎?」
周含煙搖頭,「沒有呢,我想等王爺回來一起吃!」
「」司馬逸心下一愣,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他府上的女人,何時等他下早朝用膳了?記憶中,林素也好,閆初夏也罷,甚至是最喜歡纏著他的水玲瓏,都不曾等待他一起用早膳。因為,他每每下早朝歸來,都已經臨近中午,哪裡是吃早膳呢?
心底捲起一絲漣漪,司馬逸沖周含煙揚揚唇角,「走,回房,我們一起吃!」
周含煙重重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圓桌前,因為司馬逸與周含煙一起吃,所以菜餚從原本的八個增加成十八個,湯也增加成四道。
周含煙一邊吃菜,一邊觀察著司馬逸夾什麼菜。她想知道司馬逸喜歡吃什麼!喜歡一個人,就該細心的去瞭解他的日常生活習慣和飲食愛好。
司馬逸感受到周含煙總是在看他,就停住夾菜的手,「你怎麼不吃啊?菜不合胃口嗎?」
周含煙搖搖頭,卻是抿著唇站起身,將圓桌另一端的竹筍炒肉絲端到了司馬逸的面前。再然後,她將糖醋排骨,爆炒雞丁,紅燒鯉魚分別端到司馬逸的面前。
司馬逸望著自己面前那幾道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微愣了一下。從來無人知曉他喜歡吃什麼,因為每頓都十幾道菜,雞鴨魚肉應有盡有,所以廚子料想著總有幾道是合他胃口的。
他已經習慣了在十幾道菜餚當中夾選自己喜歡吃的菜,也並未覺得這樣有何不妥之處。但現在,此時此刻,看著周含煙這麼犀利的將他愛吃的菜餚全都調換位置,擺在他的面前,他突然心口湧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那種被人刻意放在心上去在乎的感覺,幾乎佔據了他整個胸腔!
「王爺,其實你不一定非要局限在這幾道菜餚身上。這魚有魚的鮮美之處,蝦也有蝦的營養之處啊!」周含煙坐下後,伸手拿了只大蝦,三兩下去頭剝皮,然後放在司馬逸的碗中,「王爺,嘗嘗看嘛!蝦很補身子的。」
司馬逸望著碗中剝了皮的蝦肉,並未深刻地去回味周含煙意有所指的話包含著怎樣的深意。
其實,周含煙想說的話是,魚和蝦是這個道理,人也是這個道理。她是在變相的告訴司馬逸,不要因為失去一個女人而傷心欲絕。總有另一個女人,也許比原本那個女人還適合他的!
飯後,司馬逸在書房看書時,周含煙親手給他做了冰點果昔品嚐。
當司馬逸略帶欣喜的詢問周含煙這是怎麼做的時,周含煙喜上眉梢,很耐心的告訴司馬逸怎麼做,甚至拉著他在桌前,然後親手教導他,讓他享受自己動手的快樂。
「來,你嘗嘗本王做的與你相比,可會覺得遜色?」當司馬逸親手做出一份冰點果昔後,獻寶似的捧到周含煙面前讓她品嚐,發表嘗後感。
周含煙輕啟唇瓣,將司馬逸舀起的冰點含在口中細細品嚐,然後很認真的評價道:「冰糖還可以多放些,奶酪少放些。奶味太濃會覺得膩,其他的都還好!」
聞言,司馬逸忙自己舀了一口含在口中品味。「嗯,奶味兒果然濃了,沒你做的好吃!」
司馬逸喂周含煙吃東西,並且自己又用那勺子繼續吃的一幕,被窗外站著的水玲瓏看了個真真切切。
她咬著唇,憤憤朝書房門走去,然後直接推開門,將屋內溫馨的氣氛打亂了。
「王爺~~~」水玲瓏一開口,嬌滴滴的聲音能讓人骨頭都酥了。
至少,周含煙覺得自己聽到這聲呼喚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司馬逸循聲看向來人,唇畔含笑。那笑不是溫柔,不是疼愛,是周含煙看不懂的一種笑。
「玲瓏,你怎的來了?這炎炎烈日,怎麼不好生休息呢?」司馬逸淡聲詢問起來。
水玲瓏扭著曼妙的身姿,款款走近司馬逸,然後轉了個圈兒,偎進司馬逸懷中,大膽而曖昧。
「王爺,您不在玲瓏睡不著!您都好些天沒來北苑了!」水玲瓏一雙小手兒肆無忌憚的攀上司馬逸的肩,一張小嘴兒嘟的老高,明顯是不樂意了。
北苑,是安置妾室的院子,顧名思義,在景王府偏北。林素和閆初夏兩位側妃是居住在景王府偏西的西苑的。
司馬逸伸手攬住水玲瓏的纖腰,笑的讓人看不清他是什麼情緒,更看不懂他是什麼態度。
他沖周含煙淡聲說了句,「你且退下!」
四個字,沒有任何溫度,就像是在打發似的。
周含煙心口一緊,卻不得不應下命令,安分的退出書房。
「哎呀,王爺你好壞啊,這大白天的,討厭啦!」關上書房門那一刻,裡面傳出水玲瓏那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
周含煙咬著唇,一雙粉拳攥的緊緊,大步狂奔起來。
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原來她是這樣小氣的人,小氣到司馬逸對別的女人展露笑顏,做曖昧的事情,她就心酸,難受極了!
就這樣大步奔跑在王府裡,只希望跑的遠遠的,別聽到水玲瓏那做作的聲音就好!
跑著跑著,也不知跑到了哪裡,迎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周含煙躲避不及,生生的撞了上去。
「哎呀!」溫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慌亂。周含煙竟是將迎面走來的女子生生的撞倒在地了!
定睛一看,地上跌倒的人竟是側妃閆初夏。
她身後尾隨的兩個丫鬟當場黑了臉,厲聲呵斥周含煙,「大膽的婢子,跑來跑去撞了娘娘成何體統?」
另一個直接沖每隔幾米站著的侍衛呼喊道:「來人啊,把這個婢子拉下去杖責三十!」
周含煙聽到這話,連忙認錯,「娘娘,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說著話便彎身去攙扶閆初夏站起身。
閆初夏沖周含煙溫婉一笑,柔聲回道:「無礙的,本宮並未傷到,你莫要驚慌!」
聽到閆初夏這般說,周含煙懸著的心才平復下來。
倒是閆初夏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鬟急了眼,紛紛上前替閆初夏抱不平,「娘娘,這婢子撞了您,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呢?」
閆初夏伸手,輕輕戳了兩個小丫鬟一人一下,「詩琴,書畫,到底本宮是主子還是你們倆是主子?」
被喚作詩琴書畫的兩個丫鬟連忙垂下頭,「娘娘恕罪!」
閆初夏這才笑道:「知道就好!」
周含煙看著閆初夏巧笑盼兮的容顏,心中暗暗想著,這個閆側妃果真是個親和的人,難怪府上很多丫鬟小廝提到她都喜歡的不得了。
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像是從古典畫裡走出來的似的。又溫柔,又甜美,還不擺架子,誰能不喜歡她呢?
只見閆初夏轉過頭看向周含煙,抿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周含煙垂下頭,不卑不亢的應答:「回娘娘的話,奴婢叫周含煙!」
閆初夏點點頭,「你不是王爺的貼身婢女麼?這個時辰,王爺應該在書房的,你怎麼不在旁服侍,反倒跑到西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