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然眼見著他們不是沖錢而來,忙後退一步,結果有人卻抽刀出來,直衝安傾然而來,實在是她仙子的姿容讓人驚駭,忍冬見他們奔安傾然而來,立刻擋在了她的身前:「你們做什麼?還沒有王法了嗎?」
「這個世道,王是誰都不知道呢,還王法!」先前的瘦子感歎了一聲,後面的人已經等不及了,安傾然抱著孩子,這一刻,她腦子飛快地轉著,自己該怎麼辦?
自己顯然逃不出去。
這會兒又誰來救自己嗎?
她是不是可以繼續拖延時間?
等待哪個大俠的出現?
正想著,忍冬和幾個人撕扯了上,有人要將她也扯走,但是忍冬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忍冬,她又踢又咬,一把將胖子的臉抓出了幾道血痕。
安傾然顧不得了這麼多,轉身就跑,將迎面攔劫的兩個人踢倒,只是這時,懷中的孩子哭了起來,那嬰兒的哭聲引得那群人更是好奇,圍上了安傾然,想來扯她的手,安傾然無法施展,抱著孩子,左突右踢,這會兒,她多希望東方錦在自己的身邊,保護他們母子。
她踢飛了兩個人後,那些人很驚訝地看著她,想是沒有意識到她會如此厲害,安傾然到底剛生產過,而且是難產,所以身體還很虛弱,只幾下子,她額頭的汗就湧了出來,人也一個趔趄,幾乎栽倒在地,忍冬這會兒已是披頭散髮的,衝了上來,結果被人一刀砍在腿上,整個人就栽倒在安傾然的面前,血瞬間濺了出來,安傾然嚇得停止了其動作:「忍冬!」
那血已經將她的裙子染紅了,好在她還清醒:「小姐,快跑……」
安傾然面對著包圍上來的刀棍,哪裡還跑得了。
忍冬被人架起,摸摸掐掐的行為當然不可避免,忍冬一陣陣的尖叫咒罵,安傾然抱著孩子,在刀劍威逼下沒有辦法,再者忍冬這樣,她自己怎麼離開?
兩個人被推搡上了山路,這是哪裡,離京城多遠,她根本不知道,但是上山的時候,她仍舊讓自己鎮定下來,盡量記得這些路線,如果有機會,她能找到路線。
天漸漸地晚了。
他們終於到了山寨上,那是一個不大的地方,有幾間茅草屋,還竟然有女人,見他們帶來了兩個女人和孩子,都驚訝地上前圍觀,有一個大媽還吼了一嗓子:「你們這些人,真是作孽呀,好好地捉來人家做什麼……」
「你不用管,你能活著就活,別忘記了,是我們把你撿回來的,給你一口飯吃,否則你早被亂兵殺死了……」其中一個匪徒開口吼道。
那個老婆婆歎了口氣,好像有些怕他們,往後退了退,但仍是向忍冬等人投去了一瞥,那眼神充滿了同情,但是沒有任何幫助。
忍冬躺在地上,鮮血仍舊在流,安傾然放下嬰兒替忍冬包紮,卻見她的腿肚處全部翻裂開來,像一張狼嘴,忍冬疼得幾乎昏了過去,那些人說著今天的收穫,反正以為她們倆個根本跑不出去,一邊在磨刀,等著什麼大人物回來。
安傾然這會兒沒有空歇想別的,只是一邊在四處地查看,有沒有什麼草藥,沒有找到,她只是將傷處包上,輕聲道:「忍冬,別睡,挺住,我會想辦法救你,千萬別放棄……」
忍冬哭著道:「小姐,別管奴婢……有機會,有機會就逃……」
安傾然點頭:「我會想辦法……」
忍冬沒有回答,安傾然發現她昏了過去,一時間六神無主,而嬰兒此刻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嗷嗷地哭了起來,那些人一扯安傾然的手臂:「小娘子,你也別難過了,一會兒我們的寨主就回來了,到時候你能不能活著,就取決於你怎麼做了?還有這個孩子……」
「別動我的孩子!」安傾然抱緊了寶寶,眼神一凜,那些人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威嚴的眼神,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可是一想到被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嚇得後退,實在丟人,便不禁上前一步,想要來扯寶寶,他們倒沒有想殺孩子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孩子哭得真是鬧心,那聲音帶著穿透力,讓人頭疼。
見安傾然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他們起了歹意:「你個小娘子,敬你你還不識抬舉,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你別以為你模樣好,再好,你能是太子妃不成?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沒有托生在帝王富貴之家……」
安傾然咬著牙,冷笑:「你們寨主是誰,我要見他!」
安傾然的態度顯然讓他們摸不到頭腦,有些猶豫但更多的卻是嘲諷:「你的臉蛋不錯,但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是呀,你這樣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王妃呢。」另一個也過來湊熱鬧,那圈男人臉上掛著邪笑,議論連連,怕安傾然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一時間倒是誰也不敢上手,估計也是誰都不能上手,其它的人都看著呢。
這件事情怎麼處理還真得等寨主回來。
嬰兒仍舊扯著嗓子在哭,安傾然覺得奇怪,是不是他感覺到了危險,他之前從來沒有這麼無何止地哭鬧過,一邊哄他一邊著急,也許是他餓了渴了,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解開衣衫給他餵奶,那不是作死嗎?
「看你們的樣子,平時也該是老實的莊稼人,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若是你們想開了,放我離開,我會十倍價錢地補償你們……」
「瞧你穿成這個樣子,你拿什麼補償我們?若說補償,一會兒你就補償好了……」一個人淫笑著上前,「你男人呢?是不是不在了?要不然你們娘們孩兒的,怎麼單獨上路?」
安傾然氣得幾乎炸了,她知道自己若是現在跑,也許有機會,可是看著昏死過去的忍冬,她又不能這樣做,她心裡急得冒了火。
又不能被眼前這個屑小給嚇到。
「別瞧我穿的樣子,你們可以綁架我,要贖金,只要別傷我們的性命,還好,要我給我妹妹治傷……」安傾然提出了折中的辦法。
「喲,這個小娘子還挺有辦法的,挺會拖的嘛,你當我們是傻子呀,我們去送信不就是去送死,現在這麼亂,被兵抓到就沒命了,兄弟們,寨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先把這娘們送進屋子裡,好不好?」那胖子說話的時候,眉毛都要飛出去了,一個勁地給別人使眼色,滿眼的**……
安傾然手握成拳,如果真不行,她就這一個拿他開刀。
眼見著那人長臂伸了過來,安傾然身子微微側傾,右拳已蘊上了力,那人那嬉笑的臉馬上伸到面前,卻忽的消失了,再看,他的身子已經躺到數米外的地方,一條胳膊沒有了,倒地鬼一樣的哀嚎,而眼前出現的白衣男子讓安傾然的心情無比糾結,又慶幸又悲哀,但到底長長的鬆了口氣,身子一軟,幾乎栽倒,卻軟在了來人的懷裡。
來人不是東方錦,若是東方錦該多好呀。
安傾然在心裡歎了口氣。
只聽得東方潤冷厲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所有的人,一個不留……」
那些剛才還得意的匪徒們,瞬間傻眼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兵劍森林的兵士?那個白衣的男人長得像仙一樣,竟然摟住了那個女人,他們是夫妻?
那個胖子哀嚎自己傻了眼,撞上閻王了。
卻聽安傾然道:『等等,別都殺了,這些人不是天生的匪類,想是為形勢所逼,還有被搶來的,為了生計投奔而來的,不要殺他們。』
被綁上的劫匪哪裡料到她還能為他們說話,俱不知所以,那瘦子弱弱開口:「仙女,王母娘娘,您到底是哪路神仙?若是饒了我們,我們定早晚三柱香的拜您……」
「少廢話!她是……」東方潤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不願意說她是當朝的太子妃,他寧可說她是自己的夫人。
正好忍冬醒了過來,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忍著痛吼道:「她就是太子妃,當朝的太子妃,你們一個……一個的瞎了狗眼!」
那些人早嚇得傻了,他們只是磕頭如搗蒜,連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當然,具體怎麼處理的這些匪類,安傾然就不知道了。
下山的時候,她懷抱著嬰兒,才奇怪地發現,嬰兒從東方潤出現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哭聲。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安傾然看著一本板著臉孔的東方潤,有些訕然,但是她並不後悔,有機會,她當然要逃。
東方潤黑著臉孔:「幸虧我在巡視各部,聽到嬰兒的哭聲,就覺得不好,這幾日,這一帶不安寧……」
他的聲音低沉,走在安傾然的身側,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她懷中的孩子,但又不想細看,只一眼便又看向安傾然。
忍冬被人抬起走在後面,安傾然不時地關望,見她醒了過來,才稍稍放下點心。
「我們又回那別院,是嗎?」安傾然知道自己的命運。
只差那麼一步。
如果不是遇到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