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邊笑邊將東西拿來了,安傾然吃了幾口,便又不想吃了,她覺得這孕婦可真是麻煩,自己都嫌煩了,難為這麼多人服侍她。
「小姐,剛才奴婢出去一趟,可是聽到不少新鮮事兒呢,小姐,要不要聽?」
「好啊,你說說看,我當聽說書的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新鮮事。」
「聽說康王側妃最近得了瘋病了,在府內見人就要砍,結果王妃卻特別不信邪,拿著劍等著她,差點就出人命呢。」
「怎麼?這麼私密的消息都能傳出來,看來康王最近的精神頭不濟呀。」
「是呀,也許是有人故意放風出來,反正街頭巷尾都有人議論,奴婢只不過在茶樓裡坐了一小會兒,這可是說什麼的都有,還有說安染月就是因為不能懷孕,才把自已氣瘋的,原本她養的孩子,也被王妃搶去了,所以她才會這樣,我想也差不多,這在家中,一個女人若是沒有孩子,最是悲哀的,所以我瞧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只是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是不是以後就不能生了?」
「也未必,許是現在身體不好,若是調理過來,會有孩子的。」
「那就好,不管怎麼樣,奴婢覺得她還是該有自己的孩子,只是雷公主是個厲害的人,以後康王府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不管怎麼說,康王得不到好下場,奴婢才高興,只是可憐了那些女人們。」
安傾然一直嘴角帶笑地聽著她的話,康王,這個男人這一世自己作為旁觀者,眼睛雪亮,看著他種種德行,真是好笑得很,只是上一世,她替自己不值,怎麼會看得上他呢,自己真是蠢呀。
現在康王妃雞飛狗跳她才開心呢。
只是開心之餘,彷彿有淡淡的酸楚在心裡縈繞,報仇的快感並沒有想像的那樣強烈,她並不是真的很開心,只是他一直不收手,自己有什麼辦法。
「那兩個妾快生了吧?」安傾然一笑,「那沈之雲怕是這會兒把我忘到了腦後了,之前還叫我叫得很親熱,現在想是她自己長大了,不需要我幫她什麼忙了。」
「是呀,還有個八月的就要生了,兩個人的產期差不多呢,康王府最是人丁興旺,寧王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太子妃,您不怪奴婢多嘴吧?」
「怎麼會?我什麼時候怪過你?你這個小丫頭呀,心裡明鏡似的。」
「太子妃,奴婢怎麼覺得太子妃一副大人的語氣,經歷千災萬難一樣。」
「你說對了,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到今日,我真覺得活了幾世了,怕是幾世的人都沒有我經歷的多,不和你說了,這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免得讓你心裡負擔重,不過,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等一切閒雜人等都讓路,我們便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閒雜人等?是指康王嗎?
「是呀,還有其它的人,你知道就好,他們家的事情你留心些,我瞧瞧,他害死了安嫣然之後,又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害死?」忍冬驚訝地睜大眼睛。
安傾然苦笑一下,其實若是說害死,自已才是主謀吧,他們的一切都是自己促成的。她不會逃避責任,她也無悔。
只是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的恨意也越來越弱了,如果不是上一次東方夜那樣待自己,自己也許真的會放他一馬。
就比如寧王,他離開京城之後,她就沒有再派任何人去阻殺他,他如果不回京,就安心地做他的異地王,多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太后也沒有任何動靜,保是偶爾接見一下妃子們,悄無聲息的,好像突然間這個人消失了一下,不去找皇上,不設宴,不找茬,什麼都沒有做,真的很安靜。
安傾然突然很想樓挽月,已經差不多有半年未見了,她的肚子不知道什麼樣了。
所以,安傾然決定去壽王府。
東方錦本來在批折子,但聽聞後,立刻隨之前往,美其名曰,不放心她的身體,但安傾然知道,他是起了小心眼,不放心東方潤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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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府。
聽聞安傾然來臨,樓挽月走得很快,卻被東方潤從身後喊住,也不管她反對不反對,他扶著她的胳膊,慢慢地走:「太子夫婦又不會怪你,你倒是慢些。」
樓挽月心裡甜蜜,但是面上不見表情:『我好想她……』
「哪個他?」
樓挽月竟然沒有聽明白,她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菀爾,他從來不是一個刻薄之人,今天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聽在耳朵裡,安傾然覺得怪怪的,竟然臉上燒了起來:「當然是傾然,還有哪個它,世子怎麼說出這樣唐突的話來,難道妾身平時哪裡做得不對,讓世子懷疑什麼嗎?」
東方潤也覺得自己唐突,但面色如水:『問問而已,何必多心。』
兩人真真假假地鬥嘴。
安傾然提著裙子,剛進院子,就看見這幅畫面,心裡算是鬆了口氣,看來,東方潤真的改變了,他會愛上自己的表姐的。
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
更因為他是一個君子,與東方夜完全不同,他會把一切都藏在心裡。
兩個大肚婆拉著手,開心地想轉圈,好像還有兩個男人沒有開心過度,還有理智,一個拉住一個的手,四個人一起進了大廳,樓挽月的肚子很圓很顯懷,安傾然扯著她的手腕,搭在脈上,靜靜地診了片刻,然後笑了:「看起來,與我娘親懷明辰的脈很像,倒該是男胎。」
樓挽月聞言與東方潤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著欣喜,樓挽月溫柔地道:「是男是女,我和世子倒不在意,只求他平安出世,反正……反正我們也不會只要這一個孩子,他還會有兄弟姐妹的。」
「瞧瞧,當娘的都是一樣的心……」
「那你繼續會診,自己肚子裡的可是男是女?」樓挽月挽著她的手,「若我們不是至親,倒真想結娃娃親呢。」
東方潤與東方錦見兩人說的都是貼已話,不由地相視一眼,兩人走出去了。
見他們出去,安傾然笑著道:「看樣子,世子現在待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