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去死吧!把你那腦子給我洗乾淨點,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忍不住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木蓮這才意識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澄清他們的關係。
「來,你坐好,我有事給你談!」將他摁坐在床邊,木蓮端來凳子,面對著他坐下。
「娘子,天冷,我們到床上談好麼?」他噘嘴央求道。
「去!我給你談正事,關於我們要去哪裡,還有我們的身份。第一,就是我們兩人這次出行的性質!記住,是亡命天涯,不是私奔!第二,我們這次亡命天涯的目的是找一個魔頭,然後親手將他刃之,也順便躲避一些人……」
「那個人是誰?」他慌忙打斷她,覺得背上突然湧出一層冷汗呢。
「顏緋色。」她咬牙道。
某人身子僵了半秒,隨即擺出一副可憐西西的樣子,「娘子,他不是都走了嗎?難道你還不放過他。」
「此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還是那種做完事屁股都不擦的人,更不能放過,而且,我還聽說,他殺人成魔,視生命為螻蟻,這樣的人活著,只會禍患人間,所以更要消滅他!」心意已決,她既然放不下妖精,那就放棄回到原來的地方,那這仇恨自然也不能放下,不然難以面對舒景和舒府上下,以及死去的香茗。
娘子……」他歎了一口氣,似要說什麼,卻還是閉上了嘴,什麼也沒有說。
「如果你覺得危險,要離開,等出了城,我一定好生找地方安置你。」
「不要,為夫要跟著娘子,娘子去哪裡,為夫都要跟著去哪裡。」話語間,那蛇一樣的柔軟身子再度無聲無息的貼上了她。
「好了!你給我坐好,我現在談第三點。」將他推開,她擺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容。
見木蓮表情如此嚴肅,他到也乖巧,安穩的坐在床邊,捧著臉笑道,「娘子說,為夫聽著呢。」
"以後,你不能喚我為娘子,仍舊稱呼我為姐姐。」
「為何?」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讓她驚覺的寒意。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犯難,她真怕一說出口,他又會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但是,拖拉含糊不清。不是她的性格。
「重要的是,夫妻這種稱謂是建立在彼此互愛的基礎上的。而非簡單的喜歡,至於你和我,是不存在這種關係的。」話說道一半,一股然人顫慄的寒意已經將她包圍,空氣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在他那微微沉重的呼吸聲中,她足以瞭解他此刻的憤怒,但是她必須說完。
「我承認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和愛不一樣,我可以將你當親人,當朋友,當自己一樣保護,但是……」手放在胸口處,她迎上了他幽怨且憤怒的目光,繼續道,「但是,不會心動!愛一個人,看到他的時候,會心動,想到他的時候會心痛。而我看到你,會焦慮,會舒心,會擔憂,會溫暖,卻唯獨缺少了心動。」
「呵呵。」他低頭,腿一縮,抱膝坐在床上,垂下眼簾看著地面,笑問,「那你看到誰會心動?」
腦子裡頓時閃過燕子軒的面容,木蓮懊惱的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著軒王府所在的方向道,「我誰也不心動!因為,我無心,愛不上任何人。」
「哼,」下顎放在膝蓋上,青絲悄然垂落,遮住了他精緻的臉頰。讓她看不清此刻如此安靜的他是作何表情,恍惚間,好似有淚水滑落。
四周的空氣,在他那一聲冷笑之後,便沉靜了下來,靜得有些可怕。
木蓮看著蜷縮在床上的他,突然期待他哭出來,發洩一下便好了,卻見默默挪了一下身子,隨即和衣側躺在床上,將頭埋在被褥間,道,「娘子,為夫困了,先行休息,今日談話,為夫不會記在心頭。」
淡淡的聲音,沒有表露他任何情緒。
可是,她分明看到昏暗的燭光下,他的肩膀在顫抖。
如夜,她坐在桌子前,看著他沉沉睡去,覺得眼皮重得很,不出片刻,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一抹緋紅悄然起身,將她抱上床,側坐在旁邊,凝視著她緊閉的雙眸,幽幽道,「你並非無心。你是不願意愛!但是……」柔荑般的玉指放在她胸口,輕微往下一壓,床上的人頓時疼的蹙了一下眉頭。
「你必須愛我,因為我是你的夫君!」說完,他起身,推門出去,消失在走廊處,隨行的還有幾個黑色的身影。
「花滿樓如何了?」
「已經散了。」
「那燕子軒和燕子愈呢?」
「兩批人險些起了衝突,但是還是壓制了下去。這會兒,在到處找人!」
「還是壓制了下去?!」那絕美的臉浮起一抹譏笑,墨色的瞳孔裡揚起一沉冰霜,「他們倆倒是真的能忍啊?竟然還不出手。若是這樣,那本宮到不介意幫幫他們。這燕國,早就該血流成河了,到時候。我要讓將那老頭子的人皮骨搬到他們的戰場,讓他親自為自己的兒子們演奏一首喪歌。多麼有趣的一幕啊,所以繼續按之前的計劃。」
「是,殿下。」
「還有……」他轉身面向他們,「在他們交戰之前,你們暫且都不要跟著本宮。以免她產生懷疑。她比我預想的還要明銳。」到這裡,他輕微的歎了一息。
她的能力的確可是亡他。
「可是殿下,你身子未好,若那些鼠輩們……」
「她已經發現你們了!至於其他事,本宮自然能好生處理。」
帶頭的黑衣人一驚,隨即低頭不敢言語,顯然沒有料到他們的行蹤會暴露。
「罷了,你們先回去吧。」
「殿下,還有一事。據西岐來的消息,翡翠宮主私自出了西岐,整趕往燕國。」
「誰讓她來的?」冰涼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凌厲的氣勢,「她作為宮主難道不懂規矩麼?」
「可是殿下,翡翠宮主的潤血珠已經獻給了您,而您在燕國,她自然就該跟過來。」
「在本宮手上又如何,不得本宮同意,出入西岐,就是死罪。將她帶回去,否則本宮絕不待見!」
黑衣人一聽,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您忘記了詛咒嗎?」
詛咒?他仰起臉,看著漆黑的天空,任雪花飄舞,落在他絕美的臉上,化成冰涼的水。那如墨暈染的媚眼中有一絲無奈,他自知不能阻止翡翠,因為他接受了翡翠的聖物,那代表她將她一生的幸福交給了他,而照顧她,則是他的責任。
他需要那顆潤血珠,因為她需要,那潤血珠能解毒治百病。
「想辦法阻止她,本宮不願意見她。」
那「可是……」帶頭的黑衣人抬頭看向他,歎了一口氣,便躬身退下。
避而不見?他冷笑,他也只能避而不見一年,一年裡,若無夫妻之禮,那詛咒便會靈驗。
「娘子,我的靈魂,需要你來救贖。」伸手擦去臉色的雪水,他轉身走向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