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以為你娘親的死,是舒府逼的?」雖然木蓮不知道她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當初舒景的母親作為一個戲子,因為戲班垮台才進的舒府,而且,未足八月便生下了她。
這其中的蹊蹺,估計很多人都知道,從外貌來說,原來的舒景端莊秀麗,而舒繞這面若芙蓉卻有輕佻之色,兩人眉目沒有相似之處。而且,據香茗說,舒志清雖然對她們母女不親近,但是從沒有在衣食住行上為難他們。
何來不待見,為難之說。
「不是你們還是誰?難道是我娘親自己想不通!」
「你就有十成把握是嗎?難道你忘記了那個戲子嗎?」木蓮試探的問道,曾無疑聽香茗說道舒繞娘子死之前被人發現經常和原戲班的戲子呆在一起,這恐怕是她母親真正的死因。
舒繞頓時一驚,瞳孔猛的收緊,流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胡說!你不准侮辱我娘親!你們舒家只會找藉口推脫責任!」
「所以,你認定了是我們害死你娘,於是你痛恨舒府的人,想要報仇,然後從我下手?」一步一步的,她要在舒繞的口中,將所有的疑問解開,那些困擾了她許久的謎題,那場車禍。
「我不過是想讓你承受我所經歷的過的痛苦罷了!」
「於是,你製造了那場車禍,將我毀容。替我嫁入宮中,取得燕子愈的恩寵,處處壓制舒府,打擊舒府。甚至,不惜放棄一隻對你真心的燕子軒,設計讓他恨我,並讓我嫁給他。」
心裡猛的劃過一絲鈍痛,舒繞凝視著木蓮,覺得不可思議,她的表情淡漠,沒有絲毫痛苦之色,言語冷淡,清晰富有邏輯,好似在分析一件事不關己的事一樣。
而,她每一字每一句又恰恰說道重點,幾乎一針見血,特別是關於燕子軒。
她不得不承認,她最後悔的就是將舒景推向燕子軒,原本以為是對舒景最致命的打擊,可是,現在卻成了她最後悔的一計。
「你倒是變得比以前聰明了!」她擠出一個譏笑,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
「你也看到了,你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那,你今日叫我到這望天崖來做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恨我,想要將我推倒懸崖下吧!」抬頭看向天邊的雲海,木蓮心裡也有幾分沉重,一個人,生活在仇恨之中,甚至不惜放棄珍貴的東西,是可悲還是可憐。
但是,這樣的手法,對於舒景來說,公平嗎?如果,當初她真的加入了王府,被自己深愛的人羞辱,那痛苦,其能言表?而她,又找誰發洩,找誰報復?
甚至,還被毀容!就這一點,她木蓮就絕不會放過舒繞。
「推你下去?你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兩人的矛盾今日已經挑開,那不妨就來過爭的你死我活。
「哈哈,那我到要看看你又要如何『不便宜』我!不過……」她轉眸,挑釁的看著舒繞,「想要玩弄現在的我,你舒繞恐怕不是對手了!」
「是嗎?只要願意,我同樣讓你像以前一樣生不如死!」舒繞咬牙說道,仇視的目光恨不得飛出千把刀子將木蓮千刀萬剮。
她越來越憎恨眼前的女人,她得到的太多,而蒼天還時時的眷顧她。
「憑什麼?」木蓮冷笑,「你憑什麼能讓我生不如死?難道憑,燕子軒過去的對你的那一片真心!哈哈哈,舒繞,你今天也看到了,燕子軒,他已經喜歡上我了!所以,你這一招沒有用了!」
「喜歡你,就你這張奇醜無比的臉!他不過是一時心軟,喜歡上你,你還要掂量掂量!而且,不用他,我照樣能對付你!」
「哦,你的意思就是燕子愈!」挑眉冷笑,可悲的女人才會將男人當做自己的靠山。
「大膽!皇上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的?就憑你這一點,我就可以讓皇上定你死罪!」
「哈哈哈哈……」木蓮大笑了起來,眼神透出對她的可悲之色。
「你笑什麼?」舒繞大驚,不懂她為何笑的如此怪異,覺得她的眼神可怕,可怕到了極致。
「你笑什麼?」舒繞大驚,不懂她為何笑的如此怪異,覺得她的眼神可怕,可怕到了極致。
「舒繞,我在笑你蠢!你蠢得不知道,對於男人來說,女人不過是衣服,可棄可換。而你,到底是什麼質量,什麼材料的衣服,值得他為你一句話,就定我的罪!」
「你……你什麼意思?」
「那我就告訴你。」木蓮詭異一笑,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白衣,而正要走過來的燕子軒,壓著聲音道,「對於燕子愈來說,我舒景,比你舒繞更重要!」
「哼,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被皇上擯棄的醜女,竟然好意思開口,說你比我重要!我是堂堂的繞貴妃,而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舒繞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就算現在沒有燕子軒,可是燕子愈怎麼都是寵愛她的,這個她有十足的把握。
「你不信?你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說著,木蓮身子又靠近了舒繞幾分,伸手親暱的搭載她的腰上,將她摟住。
抬頭,撲捉到木蓮眼中的一抹狡黠,舒繞一驚,心裡頓時不安起來,那種危險的可怕氣息瞬間席捲了她,那一片刻,她突然舉得腰上多了一隻手,隨即身子一懸空,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哎!」她驚恐的尖叫,發現雲在腳下,身子在墜落,身邊有風呼嘯而過,定睛一看,她才驚覺,自己已經被木蓮扔下了懸崖。
「啊,救命啊……來人啊。」她失聲哭泣,害怕的閉上眼,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不讓自己落下去,她不想死,不想死。
手腕突然被什麼抓住,身體停止了下墜,但是腳下仍是空空如也。她被救了,腦子裡第一反應,她自己得救了!驚喜的睜開淚水迷離的雙眼,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蒼白的臉,那張臉上,有幾道不是很明顯的粉紅刀疤,似笑非笑的眼眸,又幾分嘲弄和玩味。
再定睛一看,舒繞驚訝的發現,木蓮的身體竟然也摔出了懸崖,掛在峭壁上,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披風剛好掛在了亭子的護欄上。
剛才,木蓮是抱著舒景一起跳下懸崖的,當然,是在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會摔下去的情況下。
「你……姐姐,你要做什麼?」她哆嗦的問道,聲音多了幾分哀求。一旦木蓮鬆手,她舒繞就鐵定摔下懸崖。
「和你打賭啊!」木蓮毫不在意的笑道,雖然拉住舒繞有些吃力,但是還是能堅持到燕子軒和白衣趕過來。
「你這是瘋了嗎?我們會摔下去的!」那一刻,舒繞覺得頭上的女人,不是舒景了,而是一個可怕的瘋子。
「呵呵呵,我就是要這樣!你說,我們同時落下去,白衣和燕子軒會救誰?」
身子一個激靈,看著木蓮笑的燦爛的臉,舒景只覺得背上已經被汗水浸透,她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證明,她們之間是誰對於燕子軒和燕子愈來說更重要。
「我們不要打這個賭好嗎?姐姐。」
抬頭看到燕子軒和白衣飛奔而來,木蓮眉一揚,低聲道,「開始了。」說罷,抓著披風的手,稍微一送,她帶著舒繞往下墜落,當然,就像在花滿樓跳舞一樣,她的手是攀繞著披風的,除非她完全鬆手,否則是不會掉下去。
玩命的遊戲,必須要有失足的把握。
「啊,救命啊……」雖然抓著自己的手沒有鬆開,但是舒繞已經感到身體在明顯的下墜了,求救的抬頭,剛好看到了燕子軒和白衣,飛身而來。
「舒景。」
「舒景。」
絕望將她呼救的聲音淹沒,她看到他們兩同時向木蓮伸出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喚著舒景的名字,眼神充滿的擔憂和痛楚,而她,好似已經透明了一樣。
舒景說的沒錯,這一性命攸關的賭局,她舒繞輸了。事實上,她早該料到,料到燕子軒會救舒景,只是,為何白衣也第一時間去救她而非自己?她想不通,為什麼?!
「我贏了。」頭上傳來一個木蓮的聲音,舒繞覺得手腕一痛,被她抓的更緊,身子被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