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心無所戀,心無所念!阿彌陀佛!」說罷,他長歎了一口氣,轉身面向牆上的字。
「大師啊,你的話太深奧了,小女子不懂啊,我讀書不多,又是現代人不懂你們古老的文化,你可不可以說清楚點啊。」她上去,又扯住了他的衣袖,不依不饒。
「心裡無所愛戀,心裡無任何掛念,你自然便能回到你的世界!但是,你若有顧忌,心若留在了這裡,便永遠也回不去了。」
什麼意思?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就是她不能『情』困於此,要放下所有東西,做到無念,便可以回去了?
茫然的臉上頓時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哈哈哈,大師,我能做到,我定然能做到,心無所戀,心無所念!」
這一刻,心裡的開心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就連帶之前對這身體沒有心的痛恨也一併消除。正是因為她身體的心不屬於她自己,她,木蓮自然不會愛上任何人,自然不會牽掛任何人。
偶也,偶也,她要走了,飄飄然然的走了。可是……「大師,那我怎麼回去?」她臉色一沉,這個可是很嚴重過的問題。
慧心大師握住手裡的佛珠,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師,你歎什麼氣?難道……」她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翻,她是因為舒景自殺才到了這個身體,「你不是到時候要我自殺吧?」
這種方式是不是有些太過暴力,太過極端了!
「你若做到了,兩月後的新月之日,來普陀寺,老衲自有辦法。」手裡的佛珠突然斷掉,那麼一刻,一片桃花簌簌飄下,悄然落在了慧心大師的身前,頓時,麻線上的珠子散落,滾滿一地。
哎!他閉上眼,沒有再去管那一地的珠子。
「大師,您的珠子……」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施主,您且回去吧,燕施主還在外等你。」
看了看滿地的珠子,木蓮點點頭,沒有發現他神情上的異樣,行了一個禮,推門走了出去。
深秋的陽光零星的灑在她的臉上,仰起頭,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竟然如此新鮮,來吧,多呼吸幾口,難得也是一千年前的空氣,回去了就沒有了。
純天然,無污染。哈哈哈……「舒景,怎樣?」焦急侯在外面的燕子軒見木蓮出來,趕快迎了上去。
「好!」她高興的點了點頭,一臉燦爛。
「你好像很高興?」
「是滴!大爺我今天很高興!」高興的忘乎所以,將手豪邁的往他肩上一放,她再度豪邁的說道,「還真是謝謝你今天帶我來了!」
若不是他,她怎麼能見到這位救她於水火的高人,大師,閉過關的,果真不一樣!
「大爺?」燕子軒的面皮一抖,不安的看向木蓮,又看了看她反常的神情,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來。
這叫解決問題了嗎?為什麼?她說大爺?平日一碰到她,她就厭惡的將他甩開。而且,她還說,謝謝你!
「舒景,你真的沒事?」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的不安。
「我這樣子像有事嗎?」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撥開額前的一縷頭髮,頭一甩,大步的走出去,「我非常好!前所沒有的好!」
兩個月,兩個月之後的新月,她木蓮就魂歸故里,光榮返鄉,到時候,燕子軒,燕子愈,白衣,舒繞,你們統統給我滾蛋吧。
不過……小妖精怎麼辦?那堆積的快樂被瞬間湧起來的哀傷淹沒,她呆呆的看著遠處,覺得呼吸有些難受起來。
「心無所戀,心無所念!」大師的話再度浮起,她咧嘴一笑,告訴自己,「那小妖精,沒有她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況且,他自己還有精神寄托,不是有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還揚言沒有失戀嘛。」是啊,她對他或許是多餘的吧。
但是,還是有些不爽。
手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她告訴自己,木蓮,兩個月,小case,好好享受吧!
高興之餘,竟看到白衣朝這邊走了過來,衣闕飄飄,瀟灑凌然,又有一股淡漠的仙氣,白衣,白衣,好名字。
「白衣見過王爺,王妃。」
「白衣公子獨自過來,定然有事吧?」白衣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娘娘現在在望天崖,希望王妃過去一趟,說近日是舒大人的生辰,想和王妃商談如何替大人慶生。」
商談?她冷冷一笑,是談判,是挑釁還差不多。
「好,我這就去!」若是往日,她定然懶得理睬她,不過,今天她心情特別好,陪她玩玩也無妨!
「舒景,你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回府。」燕子軒忙自製到,他老覺得有些不正常,那望天涯三面峭壁,一不小心就會墜入深淵,況且,她們兩人明顯的不合,若出了什麼事……「王爺,我的身體很好!如果你是擔心某個人的話,那你的擔心就多餘了,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你也可以一同前去,時刻保護著她!」
「你……」她的又開始針對他了,莫不是介意那晚他因為救舒繞,將她打傷,「那你快去快回,本王再此等你!」
他鬥不過她!從自己發現喜歡她那一刻,他早就敗了,敗的一塌糊塗,潰不成軍。
「不過,你若等的不耐煩,可以回去。我自己知道如何下山!」此刻的她,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簡直可以日行千里,那幹勁兒,估計剛入道的時候才有吧。
「望天崖那裡風大,你身子尚未痊癒,先將這披風穿上!」說著,燕子軒接下身上的披風套在目連身上,動作非開而麻利,做好一切,他頭也不回的轉身朝馬車走去,生怕那女人吼住他,然後將披風裹成一坨,毫不客氣的仍在他臉上。
見燕子軒走遠,白衣抱著手臂,小聲道,「沒看出,這燕子軒竟然這麼關心你!他好像喜歡上你了!」
「怎麼?你是什麼意思?」木蓮面色一沉,冷眼睨著白衣道,「姓白的,你這話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害怕,姓燕的對我好了,我會捨不得『背叛』他?」
「我只是說他對你很好,沒有其他意思!」
「那就好!如果你害怕了,現在就可以換人,改變策略。」
「這我們自然是有把握的!」白衣自然指的是舒府幾十條人命,「不過,你應該知道娘娘無故找你應該不是商談關於慶祝生日吧。」對於她們兩姐妹的關係,似乎有一個很大的轉變,讓他越發的好奇起來。
就比如,今天舒景冷漠的甩開了舒繞。
「我當然知道,她找我談判嗎?我還像搶走了她的東西!說不定,她待會兒還會趁機不小心將我推下懸崖呢!」對於白衣,她很樂意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她也堅信只要不關係到那件東西,白衣不會說出去的,哪怕是燕子愈,他也不會說。比如,她和木蓮的關係,白衣就沒有告訴燕子愈。
就像那日她所想的,如果沒有燕子愈燕子軒那些鬥爭,她有直覺,能和白衣成為朋友。
「哦!」顯然,白衣被木蓮的說法給楞住了,「難道你不怕死嗎?那可是萬丈深淵,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看了看越來越近的望天涯,木蓮笑問,「白衣,覺得我怕嗎?」
「我覺得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