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難住了
俗話說,習慣成自然。當人習慣了用了一種心態去處理事情的時候,想要改過來,真的是千難萬難,若沒經歷過特別深刻的教訓,或者是突然間的頓悟,基本上是改不了的。
對張勁松來說,跟人鬥爭,特別是跟比自己級別高的人鬥爭,也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回望一路走來,跟錢棋勝、汪秀琴、江南山、王本綱、鄧如意,除了鄧如意和他級別一樣之外,其餘的人都比他級別高,就算是鄧如意級別跟他一樣,可職務上,卻是他的領導。跟這些人他都敢鬥,現還會怕了劉祖良不成?
雖然江南山和王本綱二人他並沒有和他們正式交鋒過,可是他和這二人共同的女人做過了一場,然後這二人莫名其妙就被干翻了,雖然不是他的手筆,可江湖傳言就是他幹的。
武仙區政府常務副區長,這是一個多令人眼紅的位置啊?這個位置空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可能沒有競爭,但劉祖良能夠讓他的競爭對手連組織考察這一關都直接免掉了,表面功夫都不做,可見背後挺他的人有多威猛,下了多大的力氣。他明白,劉祖良市裡的靠山,就是市長高洪,而高洪要做到讓組織部只考察劉祖良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已經和市委書記陳繼恩達成了協議,要不然木槿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畢竟組織部是市委的部門,不是市政府的。
他如果劉祖良這個事情上做手腳,那麼面對的就不單單是劉祖良,說不定還要承受市主要領導的怒火。
是的,起碼他要真這個事情上鬧出了夭蛾子,高洪肯定會怒火沖天,哪怕以前開區的時候高洪曾表揚過他。不過,他倒也不是很怕,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這個事情阻一阻劉祖良,恐怕陳繼恩應該是很願意看到的?
一個市裡,市委書記和市長之間要那點齷齪,就算是體制外的人都明白,這是兩個天生的對頭。對這個現象,張勁松當然明白了,他覺得,就算陳繼恩因為某些原因而讓高洪這件事情上力捧劉祖良,但如果下面有人出手阻一阻劉祖良的話,想必陳書記也是喜聞樂見的。
況且,只要他這個阻力是按規矩辦事,沒有陷害劉祖良,那高洪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一方面以高洪堂堂正廳級市長的身份,如果為了一個幹部提拔的事情而和一個正科級幹部過不去,那真就是丟臉丟到家了,別人不笑話他自己都會臉紅;另一方面,只要張勁松阻截劉祖良的時候是沒有下黑手,而是以正當的手法,那高洪想要找他的麻煩之前,就不得不考慮省委組織部長武賢齊的反應。
是的,官場鬥爭,行堂堂正正之師,只要借到勢了,不僅效果好,而且,對手還得吃個啞巴虧。
正基於這樣的情況分析,所以張勁松才敢下決定想辦法組織考察的環節裡卡一卡劉祖良。反正仇已經結下了,而劉祖良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那麼現有個打壓對方的機會擺面前,他自然不會白白放棄。
管他覺得自己是完全冷靜的,沒有一點衝動,但實際上,他能夠做出這個決定,跟他本身孤陽煞已經越來越嚴重是有很大關係的,只是他本人不那麼覺得而已。要不然的話,隨便換個人,就算是背景深厚,也絕對不會幹得這麼明顯,起碼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不會只朝對自己有利的方面去想,而根本不考慮情況對自己不利的話,能夠壞到什麼程。
下定了決心要考察環節卡一卡劉祖良,可真要把這個想法變成行動,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對區縣班子的考察上,幹部一科只是有些環節上配合幹部二科,並沒有多少主動權。至少,組織談話這一招,他就用不上,沒辦法談話紀錄上動手腳。
下週一開部務會,部務會上,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幹部二科向部務會匯報,幹部一科也要參與,張勁松要卡劉祖良,也就只能這次部務會上堂堂正正地提出來。
只是,用什麼理由呢?
嘖,這是個問題啊!
想了一上午,張勁松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性不去想,讓腦袋冷靜冷靜,或許明天後天就有靈感了呢?
下午下班前,張勁松想了想,就給高雲鳳打了個電話過去:「高姐,近忙不忙啊?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高雲鳳呵呵笑道,「我不像你當領導的天天忙,我是隨時都有空。」
張勁松就笑著說:「早說過要請你吃飯的,不能總是一直拖著對不對?呃,那今天晚上怎麼樣?」
「行,沒問題。」高雲鳳道。
「鄧哥今天回市內沒?」張勁松又問。
「他去南鵬了,還沒回來。」高雲鳳馬上就接口了。
鄧經緯去了南鵬不石盤省內,那自然是沒辦法一起吃飯了。不過,張勁松今天約高雲鳳吃飯,有沒有鄧經緯場並不重要,因為他今天晚上是想從高雲鳳嘴裡多瞭解一下劉祖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辦法。
其實要瞭解劉祖良,張勁松也可以找徐倩,不過徐倩既然和劉祖良是一個陣營的,那他就不想讓徐倩難做,何況,他恐怕只要一提話頭,徐倩就又會勸他以和為貴。所以,他不找徐倩,而找高雲鳳,因為從高雲鳳給他打的電話裡,他聽出了高雲鳳應該對劉祖良是有所瞭解的。
高雲鳳對劉祖良確實是有一定的瞭解,兩杯紅酒喝過,她聽到張勁松話裡提到劉祖良,便知道了他的意思,笑著道:「劉祖良現應該要干常務副了?常務副幹兩年,再干一屆區長。他就是提得再快,對你也沒什麼威脅,只要你外放的時候不跑到武仙區送到他嘴巴裡去。」
張勁松還才到市委組織部,壓根就沒想過外放的事情,笑著搖頭:「我組織部至少也要幹兩年,外放還早著呢。我就是想對劉祖良有個基本的瞭解,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高姐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倒也是。」高雲鳳點點頭,「劉祖良是從省政府機關服務局下來的,一下來就是武仙區的副區長,進區委常委班子。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搞經濟有一套。當然了,招商引資他不見得比你厲害,不過,呵呵,區縣裡搞經濟可不單單是招商引資那麼簡單,我這麼說,你別有意見啊。」
「高姐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張勁松舉起杯,笑著道,「來,高姐,我敬你一杯,你可得多提點我啊。」
「你是市裡的領導,我還要你多提點呢。」高雲鳳跟他碰了一下杯,喝了口酒之後接著說,「你組織部,挨領導近,劉祖良這次考察的事情你知道?」
「聽到過一點,不過不是很瞭解。」張勁松避實就虛含糊了一句,然後道,「高姐,別人的話我不知道真假,我就相信你,想聽聽你又有什麼消息。」
「你都不知道真假,我的消息就玄了。」高雲鳳笑著搖搖頭,「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還準備跟你驗證一下呢。」
張勁松就看著高雲鳳,笑了笑沒說話,點點頭表示自己正聽著呢,等她繼續說。
高雲鳳就繼續說道:「武仙區常務副區長這個位子空的時間夠長了,一直拖到現,跟你們組織部有很大的關係。」
「呃?」張勁松眼睛睜大了一點,然後眨了眨,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沒聽人說過。」
「這個事情本來是王部長那時候就要解決的,可是後來王部長呵呵」高雲鳳說到這兒就笑了起來,兩眼直盯著張勁松看。
張勁松心想王本綱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不過這時候他自然不會再去解釋什麼,點點頭接話道:「明白了,他一走,這個事情就擱置了。後來木部長過來,但由於對情況還不瞭解,就一直拖到現?」
高雲鳳就點點頭:「這個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實際上呢。我聽說,我是聽別人說的啊,說是武仙區委當時推薦的人選是區委宣傳部長紀明,報告都到市委張書記手上了;不過市政府那邊討論了一下,認為劉祖良搞經濟很有一手,並且對政府工作熟悉。兩個人一比較,畢竟紀明是宣傳口的,務虛一點,所以,後市委認為,劉祖良干常務副區長合適一些。」
不得不說,高雲鳳這個話說得真的相當準確,跟真實的情況幾乎沒什麼差別。張勁松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聽到高雲鳳這個話,也覺得合情合理。
從高雲鳳這個話裡,張勁松就聽出了點情況,武仙區常務副區長這個職位,並非沒有人跟劉祖良爭,只不過沒爭贏劉祖良而已。而且,他還明白了,劉祖良這人雖然能力強,受到高洪的器重,可是武仙區,那小子跟區委書記肯定有點不對付,要不然為什麼區委往市委推薦的人不是他而是宣傳部長呢?
呃,還有個武仙區委的宣傳部長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並且看樣子,市委專職副書記張翠玉對於劉祖良干常務副區長一事,也是有不同意見的。
這些情況,應該是有點價值的,可是有具體有什麼價值,張勁松一個時候還想不到。他笑著搖搖頭道:「我算是聽明白了,常務副區長這個位子,市政府和武仙區委都有合適的人選,就組織部什麼話也沒說,還得給他們管閒事。」
「你就別跟我說這話了,人家推薦了個人選,終還要你們組織部過關才能行呢。」高雲鳳笑呵呵的一語雙關道,「你們那不是管閒事,是卡脖子。沒見著別人都不敢得罪組織部的嗎?就是怕要提拔的時候被你們給卡了。」
張勁松就笑著搖頭,然後又敬高雲鳳的酒,心想我確實是想卡劉祖良的脖子,不過,暫時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和高雲鳳道別,張勁松又驅車去了紫霞會所青鸞莊。
「我這幾天好像是比以前要舒服些了。」武玲看著張勁松,皺著眉頭道,「你說再有兩天我是不是真能徹底好啊?」
「想要徹底好,光這麼練是不行的。」張勁松搖搖頭。
「那要怎麼練?」武玲臉上的神色就不爽了,看著他道,「你不是說十天就可以幫我治好的嗎?別告訴我還要十天啊,我沒那麼多時間耗這兒。」
「不是時間問題。」張勁松搖搖頭,看著武玲,沉吟了一下,道,「姐姐,你現修習的功法是道家的陰陽雙修法門,這個功法,你一聽名字也會明白,是用來雙修的。雙修的功法你一個人修,當然會走火入魔了,現只是輕微的,以後如果還是一個人修,情況就會越來越嚴重。」
「你的意思是我要找個男人雙修?」武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
張勁松點點頭:「嗯,這個是肯定的。」
武玲就冷笑了兩聲,然後道:「我上哪兒找去?」
「遠天邊近眼前啊我的姐姐。」張勁松就一臉微笑地說,柔情似水地看著她。
「哼。」武玲冷哼一聲,「你早挖好了坑等著我往裡跳是不是?」
「姐姐,你說這話我不同意。」張勁松聲音一下大了起來,「當初我是不肯教你的,可是你硬要學」
武玲道:「那你也沒給我說明情況」
張勁松道:「我明明給你說了,這個功法一定要兩個人一起練才行的。」
「可是你沒說一個人練會走火入魔啊。」武玲一臉憤憤然道。
張勁松張張嘴,卻沒急著說話,而是頓了一頓,隨後一臉後悔的表情道:「對不起,姐姐,是我的錯。可是現事情到這個樣子了,你就是殺了我也沒辦法啊是不是?還是得想個辦法解決才是正經。」
武玲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張勁松見狀,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將武玲抱住了,柔聲道:「姐姐,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永遠對你好。」
武玲任由他抱著,臉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