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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安居 第480章 .無遮大會,決定帝國命運 文 / 好大一隻烏

    來之拜占庭的淘氣大小姐滿是興奮湊熱鬧的時候,殊不知,她已經捲入了一場可以決定閩國命運的大變革中。

    從閩王稱制到現在又是一個月有餘了,僅僅一個月時間,閩國都督府就完成了由地方藩鎮向一個國家進化的全部歷程,中央上以閩王李捷為中心,仿照唐廷,也是設立了差不多相似的三省六部,不過為了表示比大唐低一格,六部還是稱為六曹,長官為六曹判書,下屬屬官侍郎,丞等官職倒是沒變,僅僅官階上比大唐底一階。

    三省則是簡化成兩省,仿照武周時期稱為鳳台鸞閣,鳳台負責統領六部,屬於決策機構,王玄策,王微,許敬宗與備受爭議的武媚娘被任命為鳳台令,正三品,欒閣負責定詔執行,屬於執行機構,來濟,狄仁傑,王方翼也熬出了頭,則成了鸞台侍中,正三品的閩國相。

    剩餘六曹倒沒有多大變化,空出來的幾曹由原來的副官頂上,還提拔了一個天竺人,曾經的蒙薩塔王宮帕拉瓦為戶曹判書,倒也算是給地方上的天竺人一條晉身榜樣。

    武將方面也是仿照大唐設立南北衙十六衛,北衙禁軍為常備軍的閩王鐵林,南衙則是分管十六衛天下府兵,主觀軍事的還是鳳台令王玄策,刀疤劉等將軍如今倒也終於擺脫雜號將軍,名正言順左右衛,左右威衛,左右驍衛將軍往下排列。

    餘下的五品,六品小官中,天竺人就多了起來,每次一上朝,披著大唐官服,留著卷鬍子高鼻黝黑的的印度佬拜倒一大片,倒也是頗為有趣。

    至於地方上,每個刺史管著一個曾經蒙薩塔邦國,孟加拉作為特區設孟加拉總督,閩國的戰略一向具有連貫性,在北方與阿羅順決戰的時候,國內已經向各大世家宣傳,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也不僅僅是現代理財的觀念,幾乎天下世家都隨著李捷聞風而動,從中原又給他帶來了萬多士子。

    投桃報李,在偌大的北天竺中,李捷也劃分了大片土地分封給各個中原世家,再加上閩國府兵傻乎乎被移民過來的家屬,被吸引而來的商戶,在天竺,幾個月時間內,唐人也有了四十多萬人口,唯一令人鬱悶的是,多半唐人男丁不是當官就是從軍,真正的平民階層還是不多。

    不過江左世家,五姓七世家,關隴集團的到來又帶來了新的問題,華夏文化與天竺文化的對立尖銳了起來。

    僧人派遣,再借用吐蕃的手攻伐蒙薩塔邦,的確嚴重削弱了天竺的婆羅門力量,但不代表解決了他們,偌大的天竺,肥沃的土地上還是有僧侶上百萬,比閩**隊還多,這些人曾經長期把持地方政權,如今唐人的世家來了,一下之搶奪去了多半地方權力,當然令跋扈慣了的婆羅門嚴重不滿。

    雙方的衝突幾乎無所不在,甚至細到了城內公廁中米田共的處理,精耕細作,挑出來的大便經過發酵澆灌在田地中肥沃土地,這可觸動了婆羅門的神經,傳統印度教中認為糞便尤其污穢,污染了天竺的土地,因為大便而其來的宗族械鬥每個月都有數十起。

    帝王可以統治人群,卻統治不了思想,因為宗教而被撕扯的帝國四分五裂比比皆是,近的如同附近的拜占庭,波斯,甚至阿拉伯,遠的中原華夏白蓮教彌勒教,坐著這個大炸彈,李捷自己也是坐不安穩,於是乎有了這十月間曲女城中整個北天竺的無遮大會,儒釋佛道將再次決一雌雄,誰才是真理。

    利用這次辯經大會,李捷要徹底推翻婆羅門們統治的自信心。

    這一天,辯經的無遮大會就召開在曲女城西最大的三珈藍寺召開,偌大的天竺近萬人的僧眾在這一天全都簇擁在了此地,一眼望去,到處不是披著紅色袈裟的佛陀,就是黃色僧衣的頭陀,當然,華夏來的大儒,道家玄學三千多人也是佔了很大一塊,這還是辯手方陣,北天竺幾乎有財力的的人都來了,圍在寺廟周圍觀看辯經的足足有五十萬之巨。

    還是一身玄黑色的滾龍長袍,李捷攜著打扮端莊艷麗的王后長孫織,已經被從閩國接來,掌控權利的武媚娘同列在王座上,下方一大群文武百官分裂,銳得嚴肅。

    不過離得近的武媚娘還是感覺到了李捷的不安,禁不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問道:「郎君,你很擔心?」

    「那是啊,為夫掌控的了軍隊,掌控的了錢帛,可就掌控不住人的一張嘴。」看著下方躍躍欲試的大唐儒學辯手似乎隨時打算用一張嘴說的對手吐血三升,可另一頭,再看著另一頭天竺一大群紅袈裟光頭,似乎也是不太好惹的模樣,李捷禁不住頭疼的晃了晃腦袋。

    「郎君不必擔心,我華夏天朝上國,泱泱大國之風,怎麼會輸給一群歪門邪道?」另一頭,長孫織倒是信心十足,這丫頭出身正統世家,下方華夏主要辯手可有不少都是她的偶像,就比如,寫出《五經正義》的孔穎達,老傢伙都七十了,原本一直身體不好,似乎隨時要進棺材,可半年前閩國信使去山東曲阜請他到異域傳播儒家經典,這個孔子三十多世孫蹦了兩天,居然病好了,氣勢洶洶就殺到了孟加拉,幫助閩國建立起了天竺第一座弘文館,還真教出了幾百個印度學生。

    如今充盈在閩國朝堂上的,一多半都是孔穎達的學生。

    還有江左蕭家老面孔蕭婁竟,老傢伙別看當過海盜,坑蒙拐騙無比精通,但也的的確確是個儒學大師,江左世家出其右者無幾,還有滎陽鄭氏的鄭注,太原王氏和李捷很不對付的原光祿卿王圭,一個個世家經學大師更是磨拳霍霍,這不光是揚名的機會,如果今日辯經贏了,日後自家子弟可更會官運亨通。

    世家存活的根本就是土地供養子弟,子弟輔助君王掌控政權。

    「是啊郎君,咱們華夏的陣營很強的,郎君不必擔心。」握著李捷的左手,武媚娘青絲黑紗映襯下的笑臉卻別有一番深意,**的丹鳳眼挑向了另一頭,一大群婆羅門摩拳擦掌中,隱約好幾個人卻是激動的直咳嗽,還都是主力選手,感情這丫頭玩陰的了。

    不過,孤喜歡。

    這才是真讓李捷放下心,很是猥瑣笑著手指挑了挑武媚娘的手心:「妞幹的不錯,今晚孤以身相許。」

    倒是讓武媚娘鬧了個大紅臉,無語的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不經意間武媚娘卻還是感覺到點點渴望升上心頭,半年多李捷征戰在外,武女帝也需要男人了。

    欲拒還迎的神色更是勾的李捷口水練練了,還好,這功夫作為作為裁判的閩國大儒,老楊翊離開桌位席緩緩走到了會場上,昂聲高聲宣佈起來:「閩國辯經無遮大會現在開始,辯經注意事項,不的辱罵,不得人身攻擊,辯論在雙方經典當中,無言以對不得胡攪蠻纏,現在,開始!」

    再一次變得緊張起來,李捷丟開了那點旖旎,全神貫注注視起賽場來,同樣是政治家,武媚娘也是克制住自己的慾望,精明的瞇起了丹鳳眼,老楊翊剛一宣佈開始,來自北方的婆羅門教大梵天教派的阿贊羅菩提就率先站了出來。

    「世界之始,一片混沌,大梵天創照了世界,煉化了天地萬物,才有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

    不過,沒等大梵天教派長老說完,婆羅門教內的吡濕奴教派婆羅門卻已經不願意的高嚷起來:「世界開始前,主神吡濕奴已經存在了,他用肚臍上的金蓮創造了大梵天,吡濕奴神才應該是創世神。」

    才剛開始辯經,婆羅門教居然自己內訌起來,下方的幾千弟子也是亂哄哄的爭吵成一團,眼看著威脅自己統治的傢伙自己打起來了,李捷禁不住歡喜的笑成了彌勒佛,不想這時候,一聲憤怒的吼聲卻是響起。

    「一派胡言!」

    李捷目瞪口呆中,儒教中的戰鬥機孔穎達大爺眼如銅鈴的跳了出來,枴杖指著爭吵不休兩個教派就吼道:「什麼大梵天吡濕奴創世你們都看到了,還是他親口跟你們說的?既然兩位大神如此大能,為什麼華夏不知道?西方諸蠻不知道?」

    「天地本混沌虛無,日積月累,地沉天升,自然形成,根本沒有任何的大神!」

    孔穎達鏗鏘之言立馬被已經升任閩國鴻臚寺卿的蕭盛以同樣語氣翻譯成梵文,當即聽的大梵天派,吡濕奴派目瞪口呆,令人意外的是,當場有不少天竺人居然也跟著拍巴掌叫好起來。

    這些人都是耆那教圖,主張通過知識與智慧來完善靈魂達到不朽,並不信神,天竺本身宗教都是內鬥複雜,互相之間教義矛盾,稍微一挑撥,這些矛盾就爆發了出來。

    唯一令李捷鬱悶的是,孔穎達帶頭把儒教道教也拖入了戰火中,雙方一時間中文梵文,相互引經據典,雞同鴨講吵得不亦樂乎,而往往底下一大堆天竺人根本聽不懂華夏語,更不要說文言文了,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哇,這麼熱鬧啊!」

    台上引經據典吵成一團的時候,台下在人山人海中,一主一僕兩個丫頭卻是如同游魚一般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安娜這個大小姐也的確能擠,短短時間內居然擠到了辯論會場前面,回頭望去,看著這人山人海,安娜禁不住驚歎的叫道:「這簡直比君士坦丁堡都熱鬧,威尼斯比這差遠了。」

    「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進去。」沒等安娜繼續驚喜叫著往裡擠,幾條手臂卻是擋在了身前,負責會場治安可是個大問題,李捷就交給了左武衛將軍秦懷陽帶領著閩王鐵林禁軍看守會場入口,攔著安娜的正是他。

    「為什麼不讓進?裡面不是已經有許多和尚了嗎?」滿是氣呼呼,安娜掐著腰,潑辣的就和秦懷陽爭執著,可憐秦懷陽剛學梵文不就,那兒聽得清她說的這麼快這麼多,迷糊的直翻白眼。

    「裡面都是教派的論經大師,其餘人等不能進!」迷糊中,秦懷陽乾脆還是嘟囔著臨時背下來的幾句梵文,不想這個拜占庭大小姐眼珠一轉,又是古怪精靈的把小手探進了她鼓鼓囊囊的小胸脯中央,看的秦懷陽眼睛直髮直,一個哆嗦下意識扭頭看向了三珈藍塔下的主席位,那兒,李雪雁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一個純銀製的十字架被拿在了手中,滿是狡黠,安娜居然一把抱住了秦懷陽的胳膊搖晃道:「這位帥哥,小女子也是正教牧師,您就放我進去吧,好不好嘛。」

    小姑娘軟乎乎的胸脯,撒嬌的祈求,換個人不得舒服死,秦懷陽卻如同被烙鐵燙了一般,忙不迭的躲了開,抓住這個空隙,安娜一溜煙兒的就扯著丫頭鑽了進去會場去,原地只留下秦懷陽帥臉糾結的跟便秘一般,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著李雪雁氣呼呼的小臉直作揖。

    哎,怕老婆的男人傷不起。

    不提秦懷陽在入口左右糾結,扯著自己戰戰兢兢小侍女,安娜饒有興致的沿著一大群婆羅門和尚背後偷偷繞到了前面,眺望著辯經的雙方還有坐在看台上的閩國高層,這丫頭禁不住酸溜溜的撇了撇嘴:「這就是閩王?明明像個娘們一般,一點兒也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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