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這次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也是來向爹請罪的。」南宮逸沉聲說道,心中暗暗猜測著,若是告訴爹,他害死了公主,以爹對先王的忠心,不知道要如何處置他。
「請罪?」南宮天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兒子,他早年喪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兒子從小也是疼愛的很,可是為了太子,當年他不得不選擇犧牲自己的兒子,如今他與兒子十幾年都不曾見面,就是上次兒子回來幫他醫好了病,他仍就毫不留情地將兒子趕走了,這樣做,的確是太過殘忍,可是,他卻不能不那麼做。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兒子,他有著太多的愧欠。
南宮逸微微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如何對父親說起這件事,思考了很久,卻終究無法開口,畢竟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他心裡很清楚。
南宮天看到沉默不語的兒子,不由的愈加疑惑,再次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南宮逸一怔,知道要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遂沉聲道:「前段日子,我在羿月國遇到公主了。」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想要先試探一下父親的口聲。
南宮天一驚,不由的驚呼道:「公主?風月公主?」當年他只能保得住太子,而對於公主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當時逸兒落下懸崖卻沒有摔死,回家時,他也想過公主會不會也沒有死,但是過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一點消息,他也就已經死心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公主的消息。
南宮逸微微一愣,有些沉重地說道:「是。」
「好呀,太好了,這是個好消息呀,快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太子。」南宮天興奮地說道。
未等南宮逸有所反應,便急急地向著太子的房間走去,南宮逸一滯,知道這件事早晚還是要讓太子知道,避也避不了的,他竟然回來,也就沒有想過要去逃避。
「太子,太子,快開門,老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太子。」南宮天有些忘形地喊著,還好這將軍府中並沒有多少人了,當年他已經將那些侍衛,奴婢都遣走了,留下的都是幾個信得過的,很忠心的,所以南宮天在這將軍府中才敢如此忘形。
太子一驚,快速地起了身,衣服都來不及穿,胡亂的披了一件衣衫,便急急地開了門,「真的有風月的消息?」
「是呀,逸兒說在羿月國遇到了風月公主。」南宮天一臉欣喜地解釋道,只是南宮逸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南宮天一聽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估計是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南宮逸剛剛說的是來請罪的,若是找到了公主,那應該是喜訊,怎麼可能會是來請罪呢。
「南宮逸見過太子。」南宮逸向前行禮。
「好了,好了,你快說風月現在在哪兒?你竟然找到了她,為何不將她帶回來?」雙眸不由的掃向南宮逸的身後,只看到一臉的好奇,東張西望的龍兒,並沒有看到南宮逸所說的公主呀,風月現在也應該差不多快二十歲了,那個小孩絕對不可能會是風月。
南宮逸雙眸一沉,臉色亦愈加的難看,「太子,我今天回來,是向太子請罪的。」
太子一驚,雙眸不解地望向南宮逸,強迫著自己不向壞的地方想,高聲說道:「你找到了公主,應該是請功,何罪之有呀。」只是聲音中卻有著淡淡的輕顫,似乎在因為心中的猜測而害怕。
南宮天的臉色亦瞬間一沉,任誰在這種時候都能南宮逸的話中聽得出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想承認,或者是不敢承認。
南宮逸的身軀微微一滯,抬起雙眸,一臉沉痛地說道:「我是在羿月國遇到了公主,不過現在公主她已經…已經去世了。」
太子的身軀猛然一滯,雙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傷痛,「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竟然找到了她,為何不想辦法救她。」太子猛然抓住南宮逸喊道。
南宮天亦是瞬間僵滯,本來以為會是個喜訊,卻沒想到到了最後卻成了如此的噩耗,若是一直都沒有公主的消息,那倒還好,反正大家也都一直以為公主已經不在人世的,可是如今偏偏給了太子希望,又給了他當頭一棒,這樣的打擊,只怕比這麼多年沒有公主的消息更讓他沉痛。
這麼多年,太子過的也是見不天日的生活,雖然暗下裡不斷的招兵買馬,一心只想要為先王報仇,從司馬烈那老賊的手中奪回星月國,但是這麼多年來,太子最大的心願仍就是能夠找到公主的下落。所以他剛剛一聽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便急急地趕來想要告訴太子這個消息,可惜
怪只怪他,應該聽完逸兒的話再做決定。
「是我害死了公主,請太子處罰我吧。」南宮逸猛然跪下。
太子一愣,雙眸中的傷痛快速地蔓延,但是這件事又怎麼能怪南宮逸呢,自己剛剛也太過衝動了,遂沉聲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怎麼能怪你呢,只是風月是怎麼死的?」
他知道風月不可能無願無故的死了,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上次南宮逸回將軍府時,他就見識過南宮逸的能力,若是連南宮逸都不能救風月,那麼其中定有原因。
南宮逸的身軀再次僵滯,他若告訴太子,公主是在羿月國被斬的,那麼可能會引起太子對羿月國的仇恨,遂沉聲說道:「是我親手殺死公主的。」如今只有他來承起所以的責任,本來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的。
他早就知道羿凌冽對公主的感情,羿凌冽甚至為了保護她而對皇上隱瞞了他的信,可見羿凌冽那怕是知道她會給羿月國帶來危害,都要捨身保護她。
是他,是他明知道羿凌冽對她的感情又多深,卻仍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本意是為了救冽,卻反而害了冽,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是他星月國的公主。
若不是他將那些事告訴皇上,太后,就不可能會有那樣的誤會,而公主嫁給羿凌冽也只是為了得到羿凌冽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會加害羿月國、
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是他的誤會害死了公主,也害到了羿凌冽。
他知道,現在羿凌冽已經放棄了王爺的身份,決定要去浪跡天涯,他不知道羿凌冽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他卻絕對能夠瞭解羿凌冽心中的沉痛。
他曾經想將事情的真像告訴羿凌冽,告訴他公主的真正身份,那樣,羿凌冽便會明白,公主嫁他,並非是為了害他。
可是他卻不敢那麼做,他怕若是真的告訴羿凌冽,到時候羿凌冽會愈加的自責。
所有的痛,所有的罪,都有他一個人來承吧。
南宮天雙眸猛然圓睜,「你說什麼?是你害死了公主?」
太子更是一臉驚愕地望著南宮逸,他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南宮逸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本以為南宮逸的請罪,只是因為沒有能力保護好公主,卻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南宮逸親手殺死了風月。
「是。」南宮逸定定地說道,既然是他做錯了事情,他必須要自己承擔。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殺死公主?」太子顯然是無法相信南宮逸的話。
「的確是我親手殺了公主,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南宮逸低聲說道,這也是唯一的理由,他若知道她是公主,就算犧牲了自己,都不可能會讓她傷到一根汗毛。
「所以你就殺死了她。」南宮天喃喃地低語,卻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南宮逸說。
他南宮天,世代忠良,他為了救太子,差點犧牲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如今他的兒子竟然親手殺死了公主。
南宮逸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南宮天撲通一聲跪在了太子的面前,痛聲喊道:「是老臣的錯,教出了這樣一個兒子,請太子處死老臣吧。」他強忍著心中的疼痛,雙眸甚至不敢望向南宮逸,這麼多年,他對他沒有盡到一絲一毫父親的責任,如今,這願意用他的這條命來換得兒子的一條命。
南宮逸猛然驚滯,沒想到父親會為了他,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他一直以為父親並不重視他,如今看來,是他錯了,,,,
太子猛然一驚,心中卻不由的劃過一絲疑惑,沉聲問道:「風月的屍體現在在哪?」
南宮逸一愣,卻仍就回答道:「在魅月盟。「
「魅月盟?」太子不由的驚呼,「風兒怎麼會在魅月盟。」
「我想,公主當年應該是被魅月盟所救,所以現在公主是魅月盟的大小姐。」南宮逸猜測著。
「既然風月是魅月盟的大小姐,為何魅月盟不曾向你尋仇。」太子微微蹙眉,他總是感覺到事情並非像南宮說的那樣。
南宮逸猛然一滯,「這……」他總不能說,現在魅月盟正向羿凌國尋仇吧。
「會不會風月根本就沒有死,要不然,以魅月盟的做事風格,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罷手。」太子不由的猜測道。
「沒有死?」南宮逸驚道,當日他親眼看到她屍首分離的,怎麼可能會沒有死,而且現在魅月盟似乎正在對付羿月國,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呀,但是他卻不想再一次的打擊太子,只是不確定地說道:「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當年你與風月都跌落懸崖還不都沒事,何況魅月盟的厲害我早有耳聞,他們應該會有辦法救風月的。」太子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希望,他不相信上天會那麼殘忍,他們兄妹還沒有相認,就那樣殘忍地讓他們再一次忍受那種生離死別……
南宮逸微微一滯,魅月盟再厲害總不能讓死人復生吧,若當時不是公主被直接砍下了首級,她只要有一口氣,他就有可能有辦法救得了她,可是……
「師兄,不如讓我去幫你查一下吧。」龍兒看到有些破爛的將軍府,早就快要悶死了,聽到太子的疑惑,不由的開口請命,那樣他就可以到處去玩了。
太子與南宮天紛紛一驚。
「這位是…」太子客氣地問道,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口氣,到魅月盟去查消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江湖的凶險呀,但是他畢竟是跟著南宮逸而來的,所以最起碼的客氣還是不能少的。
「他是龍兒,若是太子有所懷疑,倒是可以讓他去查,這天下只要他想查的事,還沒有查不到的。」南宮逸看到太子眸中的疑惑,接口回道。
「哦。」太子顯然還是有些不信,不過竟然南宮逸都那麼說了,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悻悻地應了。
「太好了。」龍兒立刻歡呼道,不待大家有所反應,歡聲喊道:「師兄,我走了,三天後給你消息。」說完,便快速地消息地黑夜中。
南宮逸無奈地搖搖頭。
「他就樣去不會有危險嗎?」太子仍就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太子,放心,龍兒不會有事的,只是我…….」
「好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會故意傷害風月,我又怎麼能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查出風月的下落。」太子快速地打斷了南宮逸的話,一臉凝重地說道。
「老臣多謝太子的不殺之恩。」南宮逸叩首謝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讓逸兒回去。」南宮逸在這兒,太子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老將軍快快請起。」太子親自扶起南宮天,雙眸轉向南宮逸,沉聲道:「還是讓他留下來吧,司馬烈那個老賊越來越殘暴,我想也應該到了我們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只是若是被那個老賊發現了,很可能會暴露了太子的身份,到時候只怕會……」南宮天仍就不放心地說道。
「小心一點就是了,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那隻老賊對將軍府早就沒有防備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太子淡淡地笑道,其實他也是不忍心再看著南宮父子分離,為了他,南宮天犧牲的應該太多了,現在也應該讓他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了。
卻不知,這樣的決定,將他們一切的計劃都打亂了,而接下來事情發展出乎每個人的預料。
再說心兒,早上天剛微微亮,心凌才剛穿好衣服,狂隱便閃了進來。
心凌一怔,他也太會算時間了,還是他一直都守在這兒。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曾問出口,她知道即便是她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娘子,早呀。」狂隱雙眸含笑地望向心凌,看到她因為剛剛起床,臉上那種紅暈,還有那種不自覺中的嫵媚,身軀微微一滯,不自覺的貼近她的身邊,「娘子,你好美。」喃喃的聲音在心凌的耳邊盪開,聲音中是他獨有的磁性,還隱著一絲微微的沙啞。
心凌的身軀猛然一滯,不是因為他的刻意貼近,而是因為那種聲音,她似乎在哪兒聽到過,而且似乎又不是與狂隱在一起時聽到的。
可是到底在哪兒聽過的,她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微微思索中的心凌沒有發現狂隱的唇已經慢慢地移向她的面前,離她的唇只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
心凌猛然一驚,身軀下意地識地向後仰去,狂隱一個伸手,扶住了她,而他的唇便也順勢覆向她的唇。
心凌暗暗心驚,雙眸猛然圓睜,憤憤地盯向他,只是此刻距離太近,狂隱根本就看不清她雙眸的表情,按著她的後腦的手微微用力,吻也慢慢地深入。
心凌緊緊咬住的貝齒讓他不得而入,他卻似乎也不急,只有在她的唇上輕輕地一咬,心凌只感覺到猛然一痛,雙齒卻仍就緊緊的咬著。
後腦被他壓著,她無法掙開,只有猛然提腳,猛然地向著他踢去。
狂隱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招,微微一閃,便躲過了,不過唇也離開了她的唇。
心凌的雙眸憤憤地望向他,手也不由的收緊,這個男人,竟然偷襲她。
只是狂隱卻一臉的笑意,輕聲說道:「娘子的唇真的很甜,也很**。」本來應該很輕的聲音,他就似乎在故意提高著音量,似乎是想故意讓人聽到,心凌心中猛然一驚,他這麼做,這麼說,是為了讓羿凌冽看到,讓羿凌冽聽到,他很清楚,羿凌冽現在一定在凝聽著她這邊的動靜,他是故意的。
心凌雙眸猛然一沉,冷冷地望向他,「狂隱,你最後不要考驗我的耐性。」狠狠的聲音中隱著她努力控制的憤怒,刻意壓低地聲音卻是怕被人聽到。
狂隱雙眸微微一沉,卻又隨即染上輕笑,「怎麼?娘子生氣了?以後在沒有得到娘子的同意之前,絕對不會再吻娘子了,這樣可以了吧?」一臉的無辜,聲音中亦有著為了博得她的同情,而故意裝出的可憐。
那樣的聲音仍就能夠很輕易地被外面聽到,心凌知道再這樣與他糾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遂狠聲道:「你最後記住了,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便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說完,便打開門,獨自出了房間,卻看到羿凌冽怔怔地立在她的門外。
心凌一怔,他不會在她的門外站了一夜吧,看看他身後站著的杜言,心凌知道那似乎很有可能,但是她此刻卻不能說什麼。
微微垂下雙眸,她想從他的身側走過,卻猛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雙眸狠狠地盯著她唇,心凌知道剛剛因為狂隱的刻意,她的唇現在一定腫了。
他一定能夠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何況剛剛狂隱的話,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一直就在門外,應該聽的很清楚。
「公子,這麼早,有事嗎?」心凌故做不解地問道,卻暗暗擔心身後的狂隱會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羿凌冽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雙眸仍就怔怔地盯著她的唇,眸子深處隱著極力壓抑的憤怒,也隱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傷痛。
此刻羿凌冽的腦子中或者根本就沒有想到任何事,他只是盯著她的唇,想到剛剛狂隱吻了她,他的心中就有著快要將自己焚燒的憤怒,還有心底那說不出的疼痛,那種疼痛,就如同有一把刀狠狠地挖進了他的心中,還不斷地旋轉著。
血肉模糊的殘裂,鑽心刺骨的疼痛,為何?為何心兒會這樣對他?不可能,他的心兒絕對不會這樣對他的,可是為何要讓他看到這樣的情景,為何要讓他聽到那樣的談話。
難道他的一個錯誤,便注定了他一生的慘敗。
心凌看到他雙眸中的傷痛,不由的猛然一滯,這樣的羿凌冽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而這種感情似乎不是可以裝的出來的,心中亦不由的微微一痛,但是想到他對她的殘忍,想到他對她的利用,想到他竟然為了羿月國,拿她的性命來做賭注,她便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臉色微微一沉,冷聲道:「公子這樣對我,不覺得很過分嗎?我本來念在公子也是一個癡情的人,不想怪你,可是公子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就不怕我的相公會生氣嗎,我也真的很懷疑,公子對夫人真的有那麼癡情嗎?」絕情的話,只是為了徹底的了斷。
羿凌冽的身軀猛然一滯,似乎這才回了神,有了一些反應,盯著她的眸子這才微微轉動,沉痛地說道:「你敢對天發誓,你不是心兒。」
心凌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羿凌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為了讓他徹底的死心,她不介意發誓,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他們說的那個心兒。遂冷冷地盯著他,沉聲道:「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是這個社會中的阮心凌,若是我說的是謊話,就天打雷劈。」」她只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個遊魂,只不過是借用了現在的阮心凌的身體,所以她這麼說應該沒事吧。
羿凌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這樣的毒誓可不能隨意說出口的,她既然對他發這樣的毒誓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不是心兒,可是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似的人,一舉,一動,甚至連性格,脾氣,只除了聲音,所以有的地方都是那麼的神似。
狂隱也不由的滯住,她竟然發這樣的毒誓,就算是為了騙羿凌冽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呀。
心凌看到羿凌冽微微疑惑地眸子,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有些動搖了,遂淡淡地說道:「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羿凌冽猛然一驚,似乎這才回過神,雙眸不解地望向她,只是眸子中的深痛仍就不斷的蔓延,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只是那喃喃地聲音,不知是對心凌說的,還是想要繼續自欺欺人地騙自己。
杜言看到神色恍惚的王爺,雙眸中不由的泛出擔心,雙眸亦是帶著濃濃傷痛,直直望向羿凌冽,沉聲道:「王爺,她真的不是王妃,王妃真的已經死了,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那麼多人親眼目賭,當時南宮逸不是也在場嗎?他可是神醫呀,他都說王妃已經死了,王爺還需要懷疑嗎?」
羿凌冽的身軀再次僵滯,雙眸略帶僵硬地望了杜言一眼,仍就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沒有見過心兒,你若是見過心兒,現在也就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不是因為屬下沒有看到王妃,而是因為王爺入魔太深了,這位夫人明明是有相公的,而且還懷有身孕的,怎麼可能會是王妃。」杜言不得不狠心地提醒羿凌冽,他不能看到王爺再這樣沉淪下去了,他昨天晚上已經見識到那位夫人的相公的身手,他與王爺一起只怕也抵不過他的一招,若王爺真的激怒了他,那麼王爺只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狂隱看到羿凌冽的表情,微微一怔,這羿凌冽還真是固執,心兒都說出那樣的毒誓了,他還懷疑,有誰會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連性命都不顧了,不過她偏偏就能做出那樣的事,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為何這麼久了,他仍就無法真正的瞭解她。
聽到杜言的話,狂隱一愣,腦中一閃,突然有了主意,既然羿凌冽還有所懷疑,那麼他今天就來徹底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心凌懷有身孕的事,羿凌冽應該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也是在為她解除了身上的毒以後才發現的,當時心凌在羿月國時,身上還遺留有異心魄的毒,所以那些宮中的一般太醫應該不可能查出心凌懷有身孕的事,所以現在他只要想辦法讓羿凌冽知道心凌懷有身孕的事,那麼羿凌冽自然就可以完全死心了。
想到此處,狂隱才慢慢地邁了出來,走到羿凌冽的面前,雙眸冷冷地掃過他,然後落在他抓著心凌的腕的手上,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嗜血般的暴戾。
杜言暗暗心驚,雙眸緊張地望向狂隱,手也不由的握緊了身上的劍。
羿凌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一眼,仍就緊緊地握著心凌的手腕,雙眸中仍就是難以置信的傷痛,口中亦仍就喃喃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心
心凌的雙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一絲傷痛,讓恰恰對上她的眸子的狂隱微微一愣,他的雙眸中愈加的冰冷。
「看來,你似乎沒有聽到我昨天的話?」狂隱雙眸狠狠地望向羿凌冽,雙手也不斷的收緊,但是他卻不敢出手,因為他知道,他若真的殺了羿凌冽,那麼心凌會恨他一輩子,說不定還會把他當做這一輩子的仇人。
杜言愈加的緊張,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似乎想要待著狂隱一有行動,便快速地出手,只是心中卻也明白,若狂隱真的出手,只怕他還來不及出手,王爺便….,想到此處,杜言的心底愈加的驚慌。
雙眸不由的望向心凌,眸子中有著他的求救與擔心,杜言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她極時的開口,只怕狂隱早就動手了,現在能救王爺的也只有她了。
心凌微轉的眸恰恰對上杜言雙眸中的擔心,自然明白杜言的意思,遂轉向狂隱,輕聲道:「算了,這位公子也是因為夫人去世,太過傷心,而我又恰恰與他的夫人長得很像,認錯了人,也不能全怪他。」心凌輕聲的解釋,卻也是為了向羿凌冽表明她的身份。
狂隱的眸子仍就冷冷地望著羿凌冽,狠聲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雙眸轉向心凌時,才微微緩和,手很自然地攬向她的肩,「娘子,我們走。」
羿凌冽似乎到此刻才回過神來,看到意欲離開的心凌,心中猛然一痛,似乎感覺到她這樣離去,便會永遠走出了他的生活,他以後便會永遠失去她一驚,「心兒…」一聲喃喃的喊聲,卻讓聽到的人忍不住地心酸。
狂隱的攬在心凌肩上的手猛然收緊,雙眸中亦閃過嗜穩血般的陰狠,「或者你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冷冷的聲音,讓人不由的驚顫。
「就算你今天殺了我,也阻止不了我與心兒相認。」羿凌冽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定定地說道。
狂隱冷冷一笑,「好,這是你自找的。」冷冷的唇角扯過嗜血般的殘忍,手鬆開心凌,將她扶在一邊,然後轉向羿凌冽,冷冷地說道:「殺你,對我而言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差別。」手慢慢地移向腰上的劍,手移動的很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心凌一驚,快速地脫口喊道:「不要。」看到羿凌冽的身軀猛然一滯,望向她的雙眸中快速地染上狂喜。
而狂隱的身軀亦猛然僵滯,只是與羿凌冽不同的是,他的雙眸中卻是冷到足以讓人冰滯的寒魄。
心凌突然意識自己剛剛的喊聲太過冒失,遂急急地改口道:「狂隱,不要在這兒弄出人命,我也不想孩子還沒有出世做沾染上血腥。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這是她第一次這般輕柔地叫他的名字,他知道她不喜歡血腥,而且非常牴觸那種殘忍的殺戮,為了她,他忍了,手從他的劍上慢慢的收回,雙眸中的陰冷也慢慢地散去,只是心底卻有了一個主意,雙眸中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狡猾。
羿凌冽猛然衝到心凌的身邊,雙眸中仍就是他那猛然升起的狂喜,輕顫著說道:「心兒,真的是你,你仍就是關心我的?」雙手不由的再次抓住心凌的肩膀。
心凌剛想回答,卻突然感覺到肩上傳來猛然的疼痛,隨即感覺到頭暈,身軀如同猛然失去了控制般,瞬間癱軟。
羿凌冽一驚,快速地攬住了她。而立在身後的狂隱雙眸一寒,快速地走向前,一把扯開羿凌冽,將心凌抱了過來,狠聲說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羿凌冽一愣,他也不知道心兒為什麼會突然暈倒,他現在不止是擔心,心也狠狠地揪起,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心兒呢。
「我什麼也沒有做,心兒到底怎麼了?」羿凌冽急急地問道,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卻被狂隱狠狠地擋開。
「沒有做什麼?沒有做什麼她怎麼會暈倒,你接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你還真是狠,連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都忍心下毒手。」狂隱冷冷地望著他,說道。
心凌迷迷糊糊中似乎能聽的懂狂隱的話,只是想要說話,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而想要睜開眼睛,卻用盡了力氣,都不能睜開。
她到底是怎麼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為何突然會暈倒,這種無邊的感覺,她似乎曾經有過,只是為何她會變成這樣呢?
狂隱說是羿凌冽想要害她,可是羿凌冽為什麼要那麼做?他現在不是想要認她?,想要得到她的原諒嗎?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可是似乎剛剛的確是被羿凌冽抓到雙肩後才會暈倒的,而且她剛剛也明顯地感覺到雙肩異樣的疼痛。
她不願相信,是羿凌冽要害她,可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卻讓她無法解釋。
為何,羿凌冽會出現在這兒,他是羿月國的王爺,怎麼可能會與杜言突然出現在星月國?
而且為何事情會那麼巧,她第一天來到星月國就遇到了他,而且還用她住在同一家客棧,而且是相鄰地房間,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這一切,難道真是巧合嗎?
思索間便聽到羿凌冽擔心而急切地喊道:「快,快去請大夫。」看到心凌暈迷的樣子,他的心猛烈地痛著,似乎用一把非常鈍的劍一點一點的刺入他的心,硬生生地撕裂的疼痛。
心凌暗暗一愣,他聲音中的急切,打消了她對他的些許莫名的猜測,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害她的?心中那麼地想著,卻不知是想要確定著什麼,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我馬上去請大夫。」是杜言的聲音,仍就是濃濃的擔心與急切。
然後心凌感覺到,似乎狂隱將她抱回了房間,輕輕地放回了床上,她想要睜開眼睛,只是眼睛卻仍就不受她的控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仍就無法睜開。
「婉兒,醒醒。」這是狂隱的聲音,也難為了他了,在這種情形下竟然還想著要為她隱瞞身份。
「心兒到底怎麼樣了?」是羿凌冽那沉痛的,擔心的緊張的聲音,似乎離的她也很近。
心凌不由的一怔,在這種情況下,狂隱竟然還讓羿凌冽進入她的房間,是因為太擔心她而忽略了嗎?
正在疑惑中,卻聽到狂隱狠狠地說道:「你最好給我滾出去,若是婉兒有什麼事,我會把你剁成肉漿去餵狗。」那般的狠裂讓心凌都不由的一驚,不知道羿凌冽會……
卻久久地並沒有聽到羿凌冽的聲音,難道羿凌冽出去了?細細地凝聽,感覺到有一個略略的急促的呼吸仍就在離她的不遠處。
心凌知道,那個呼吸絕對不是狂隱的,因為狂隱的呼吸永遠是輕微的讓人很難感覺的到,就像現在,狂隱離她這麼近,以她的功力,卻仍就很難感覺的到。
以此推來,那個呼吸應該是羿凌冽的,那麼,現在羿凌冽應該仍就在房間內。
羿凌冽沒有離開,她一點都不奇怪,但是狂隱卻任由著羿凌冽站在房間中,卻讓心凌非常的意外。
似乎過了沒多久,她聽到外面傳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杜言著急地聲音,「大夫,快點。」杜言基本上是用拖的,這可是關係到他家王爺的清白與性命呀,他不能不急呀。
「好了,好了,你也讓我喘口氣呀,什麼病人,把你急成這樣呀。」大夫氣喘虛虛地說道。
進了房間看到房間內兩個冷如冰霜的,讓人一看便不由的驚顫的男人,大夫微微一愣,不由的轉身望向杜言,「病人呢?」腳下的步子卻不由的頓住,不敢向前移動了。
杜言雙眸向房內一掃,看到床上的心凌,這才沉聲道:「是床上躺著的那位夫人。」
大夫的雙眸微微掃過狂隱,猛然垂下,這個男人太讓人害怕了,他真的不敢…
猶豫間,猛然聽到一個冷到滯血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你還不快點進來,你磨蹭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狂隱的聲音。
「大夫,快點。」羿凌冽亦轉過身,急急地喊道,臉色因為那揪心的擔憂而愈加的陰沉。
大夫雖然仍就害怕,卻不得不走了進去,慢慢地移向床邊。
看到狂隱那冷冷地眸子,不由的一顫,伸向床邊的手也不斷的輕顫。
狂隱的冷眸一掃,「快點看看我娘子到底怎麼了。」
大夫一驚,伸出的手亦猛然一抖,卻也恰恰伸出了心凌的手腕處。
這才輕輕把上心凌的腕,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一絲欣喜,說道:「恭喜公子,夫人有喜了。」
狂隱雙眸卻愈加的一沉,「這我早就知道,我是問你,我家娘子為何會突然暈倒?」
大夫一驚,顫顫地回道:「夫人可能是因為身體有些虛弱,才會暈倒,並沒有什麼大礙,應該一會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