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邊經過杜言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有短短的幾步,其實她只需一個閃身就可以過去了,但是她的速度若是過快,就難免會引起杜言的懷疑,現在若是再折回去,肯定也會引起杜言的懷疑,畢竟自己剛剛那樣盯著他看,杜言應該本來就感覺到奇怪了,若她此刻再有一點的異樣,只怕愈加的引起他的懷疑,畢竟跟在羿凌冽身邊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簡單的人物。
所以心凌現在便只能一步一步地按正常的速度走過去。過了羿凌冽的房間,就是她的房間了,沒想到,她的房間竟然就在羿凌冽的房間的隔壁。
現在她只希望羿凌冽還沒有起床,那樣或許她就可以安全地過去了。
只要她走過去,只要她進了房間,那麼就
一步,兩步,心凌在心中暗暗祈禱著羿凌冽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
可惜她怕什麼就來什麼,在她恰恰走到羿凌冽的門前時,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
心凌的身軀猛然一滯,腳步下意識地一頓,但是卻並沒有停下。
雙眸微微下垂,並沒有抬頭,仍就繼續向前走著。
羿凌冽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便僵住,雙眸猛然圓睜,卻仍就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
難道他還沒有醒?還在做夢,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在這兒看到心兒。
雖然她微垂著臉,但是她的身影,她的一舉手,一抬足都是那刻在他心底的刻骨銘心的記憶。
僵滯的身軀微微的輕顫,是因為那讓人難以置信的驚訝還有那失而復得的驚喜。
拉著房門的手不曾鬆開,似乎是為了支撐他僵滯的不受控制的身軀。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去,他的心中猛然升起慌亂,心兒為何會不理他?難道真的是他在做夢?
「心兒……」顫顫的聲音試探地喊道,聲音很是輕柔,似乎是怕嚇跑了她吧。
心凌心中猛然一驚,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她知道他一定會認出她,如此近的距離,他若是認不出她,那將是怎麼樣的一種悲哀。
但是他認出了她又能怎麼樣,以前的她,以前那個曾經對他交出自己的心的她已經死了,在那日的刑場上,在他親口的命令下。
心中若說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若說剛開始他的不信任,她能幫他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的理由,那麼他的那一聲斬字,那一聲為了他的國家,要置她於死地而毫不留情的殘酷,卻讓她徹底的心寒,所以今日的她,心已經死了,她甚至害怕,害怕與他再一次的相處,那怕只是短短的瞬間,她都會怕到心碎。
所以她不可能因為他的喊聲停下來,她現在能做的便是與他相對而不相識。
看到沒有任何的反應,仍就繼續向前走的心凌,羿凌冽猛然一驚,一個跨步,快速地邁到了心凌的面前,手也快速地伸出,抓住了她的腕,「心兒。」
心凌心中猛然一驚,壓下心中的慌亂,這才慢慢地抬起雙眸,一臉的驚愕,一臉的不解,「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嗎?」聲音亦是按照狂隱教她的,可以在關鍵時刻,變換自己的聲音。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她明白,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認得,若知道他會在星月國出現,她應該早些做些易容,那樣至少不會這麼容易地被認出。
可是,現在再想這些已經太遲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狂隱說的方法改變自己的聲音,至少有一點不同,她就多一點勝算,畢竟那天在刑場,她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斬,而那個被斬的屍體事後是被夜魅影帶走了。
就算發現她沒有死,那也是夜魅影,而不是羿凌冽,而夜魅影似乎也不可能把她沒死的消息告訴羿凌冽。
所以羿凌冽到現在之止,應該還是相信她真的已經死了的,至於為何他會出現在這兒,心凌就不知道了,此刻她也不想知道。
羿凌冽剛剛恢復了控制的身軀再一次僵滯,雙眸中的狂喜亦微微一滯,但是盯著眼前的這張日思夜念的臉,他怎麼都不相信她不是心兒。
「心兒,我知道是你,不要逃避我。」羿凌冽緊緊的抓著她的腕,手不自覺的用力,心凌只感覺到腕間猛然傳過一陣疼痛。
「這位公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想你可能是認錯人了。」仍就是刻意偽裝的聲音,心凌一臉平靜地說道,微微抬起被他緊緊抓住的手,「還有,公子,你弄痛我了。」其實那樣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若是以前,她根本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而且現在她身體內有著『她』以前的真氣,這點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但是此刻,心凌卻故意地誇張的喊痛。
羿凌冽的身軀愈加的僵滯,心兒是從來都不會在他的面前喊痛的,難道她真的不是心兒。
可是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像的人,這張臉,身軀,甚至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神似,只除了聲音不像,其餘的完全就是心兒。
「不可能,心兒,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當初沒有相信你,我知道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現在上天讓我再遇到你,就是要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心兒,我不期望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逃避我,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記得你說過,你是真心喜歡我的。」羿凌冽急急地說道,此刻的他,沒有絲毫平日的冷冽,狂妄,有的只是一顆傷到不能再傷的心。為了挽回,不僅僅學會了道歉,還用這種乞求的語氣。
心凌心中猛然一驚,這樣的他,讓她太過意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羿凌冽。
只是心已經痛過一次,她也已經被她徹底地傷過一次,她又如何還能相信他。
杜言亦是猛然驚滯,這真的是他那個狂妄霸道的王爺嗎?何時見過王爺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呀。
面前的這個人是王妃?可是王妃已經死了,或許這個人長的太像王妃,讓王爺一時忘形了吧。
「王爺,她不是王妃,王妃已經死了,現在夜魅影還在不斷的攻擊羿月國,就是最好的證明。」杜言小心地提醒道。
只是羿凌冽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杜言的話,雙眸仍就一眨都不敢眨地望著心凌,似乎怕眼睛只是微微一眨,她就會消失了一樣,「心兒,回答我,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我也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傷害羿月國的事,心兒,我只要你回答我,那怕只要一句,不要將我拒之千里之外。」
心凌微微一怔,原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她不曾做過傷害羿月國的事,所以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比不是他的國家,為了他的國家,他可以犧牲她,心猛然冰冷,臉色亦微微一沉,「這位公子,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心兒,我叫楚婉兒。」心凌隨意地扯了一個名字,只是為了能夠擺脫他。
只是羿凌冽卻仍就不肯放過她,仍就緊緊地抓住她,「不,你是心兒,我知道你一定就是心兒。」
拉著她的手,猛然一用力,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
心凌一怔,雙眸快速地劃過憤怒,「公子,請自重。」
他卻沒有絲毫的鬆開,仍就緊緊地抱著她,恰恰貼近她耳邊的唇,喃喃地低語道:「心兒….心兒,我知道是你,不要逃避我。」那低低地聲音中卻滿是傷痛,讓人聽了忍不住的心酸。
心凌的身軀猛然一滯,心亦猛然的一痛,不,她不可以再給他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剛想要用力掙開他。
卻在此時,她的房門亦被人從裡面打開,天下便是有那麼多恰合的事,她的房間竟然是跟羿凌冽的房間緊隔著的。
房門被打開,讓心凌驚訝的是,走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奇怪那明明是她的房間呀,怎麼會有其它的男人從裡面出來。
看到那人雙眸中的憤怒,心凌愈加的驚訝,只是看到他的手上的劍時,心凌猛然恍悟,原來是狂隱,只是易了容,所以心凌一時沒有認出他。
原來狂隱也跟著她來到了星月國,或者狂隱在她一離開時就發現了吧,哎,也是,她的一切都是狂隱教的,她又怎麼可能躲得過狂隱呢。
只是狂隱怎麼可能會在她的房間內。而更讓心凌驚訝的是狂隱那一臉的憤怒與雙眸中閃動的暴戾。
「婉兒,你在做什麼?」憤憤的聲音伴著惡狠狠的嘶磨聲,宛若一個抓到老婆出牆的老公。
心凌聽到他的稱呼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應該聽到了她與羿凌冽的談話,此刻出現,應該也是想要幫她吧,可是他那表情,他那眼神,也太逼真的,心凌不由的讚歎,若他去當演員,一定會紅。
羿凌冽亦猛然一滯,下意識地轉身,望向一臉憤怒的男子。
狂隱猛然伸手,一個用力,猛然將心凌拽了過去,「這個男人是誰?」雙眸狠狠地望向羿凌冽,「你不是說要出去散散步的嗎?怎麼會在這兒與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狂隱的樣子完全是一個捉住老婆紅杏出牆後快要發狂的丈夫。
心凌心中暗暗一愣,「他只是認錯了人,可能把我當成了一個他的朋友吧。」淡淡的聲音卻沒有人知道其中隱藏了什麼。
狂隱雙眸一寒,「認錯人?還是想要調戲別人的妻子?」狂隱那狠狠地眸光似乎要將羿凌冽撕裂了般。
心凌微微一怔,別人的妻子?她何時成了別人的妻子了?但是此刻羿凌冽在場,她既便是有疑惑,亦不敢問出口。
羿凌冽卻是猛然一驚,雙眸中漫上難以置信的驚訝,「別人的妻子?心兒,他…….」
「這位公子,你最好聽清楚了,她不是什麼心兒,她是我的妻子,——楚婉兒。」狂隱惡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手亦很自然地挽住心凌的腰。
心凌的身軀微微一滯,略帶疑惑地望向狂隱,看到他冷冷的面孔,還有雙眸中那超出她的意外的憤怒,心凌愈加的不解。
這人也太入戲了吧。
只是她卻明白此刻自己必須要配合他,便微微放鬆,順勢依在他的懷中。
羿凌冽的身軀再一次的僵滯,望向心凌時,眸中深處閃過深深的傷痛,還有難以置信的沉重。
「這位公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的妻子,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狂隱狠狠地瞪著羿凌冽威脅道,雙眸不由的掃向心凌仍就平坦的腹部,故意地說道:「而且我的妻子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你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她,後果…….」威脅的話不曾說出,只是雙眸中的狠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心凌一驚,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懷有身孕的事。他到底是什麼人?似乎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羿凌冽的身軀頓時僵滯如雕像,雙眸中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不得不隱了下去,她是別renqi子,而且還懷了身孕,那麼,她真的不是心兒?
可是世間真有那麼神似的人嗎?不可能,她一定是心兒,或許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懷有身孕,一切都是假的,即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仍就不能相信。」心兒,告訴我,他說的都不假的,心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羿凌冽有些急切卻仍就有些沉重地說道。
心凌一怔,卻微微一笑,說道:「公子,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什麼心兒,而公子所說的假的到底是指什麼?難道公子還懷疑我的相公是假的嗎?還是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假的?」
羿凌冽再一次的僵滯,身體微微晃了幾下,唇微微輕啟,卻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心凌的心猛然一痛,那日,在祥寧宮中,他也是如此的,微微垂下眸子,低聲道:「相公,我累了。」
狂隱再一次冷冷地掃了羿凌冽一眼,然後雙眸轉向心凌,瞬間換上一種溫柔的呵護,「來,婉兒,小心點,我扶你進去。」
心凌順從地隨著狂隱走進了房間,然後看到狂隱關上了門,將仍就是一臉僵滯的羿凌冽關在了門外。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心凌瞬間癱軟,似乎頃刻間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狂隱緊緊地攬住她。
心凌一驚,似乎猛然回神般,快速地推開了狂隱,險險地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輕聲說道:「謝謝你。」刻意壓低的聲音,是怕仍就站在門外的羿凌冽聽到,亦是她心中那難以控制的沉重。
狂隱的雙眸一寒,眸中的憤怒亦猛然升起,只是心凌不曾抬頭,所以不曾看到,待到她發現了他的沉默,抬起雙眸時,卻看到他一臉的如平日一樣的笑意,「謝我?你要怎麼謝我?」身軀刻意地貼近她,低低的聲音中有著刻意的曖昧。
心凌的身軀不由的一滯,雙眸中閃過疑惑,但看到他那一臉的笑意又微微釋然,「那你想要我如何謝你?」
狂隱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心凌會那麼回答,雙眸微瞇,半真半假地說道:「就按剛才說的,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孩子的爹。」
心凌再次的一滯,卻亦同他一樣微微一笑道:「你做我孩子的爹?呵呵,你可是我的師傅,我的孩子若是叫你爹,那豈不是亂套了。」心凌避重就輕地與他開著玩笑。
狂隱雙眸一閃,剛要開口,卻聽到門外傳來杜言低低的聲音。
「王爺,還是回去吧,她真的不是王妃,王妃真的已經死了。」杜言無奈地望著仍就呆愣的王爺擔心地說道。
羿凌冽仍就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心兒已經死了,所以他知道剛剛那一定就是心兒。
她不承認,只是為了逃避他,不要緊,他會有辦法讓她承認的,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王爺,還是先回去吧。」杜言看到天色已經亮了,客棧內已經陸續起來的客人都紛紛奇怪地望向這邊,杜言的聲音也不由的有些急切。
只是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差不多十遍了,可是王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他真的不知道王爺打算要站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站到那位夫人再出來嗎?
就算她再出來,也是別人的妻子,而不是王妃呀,什麼時候王爺竟然變的這麼….
「好,我們回去。」羿凌冽突然說道。
杜言微微一怔,謝天謝地,王爺終於聽進他的話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等等著王爺離開。
羿凌冽再一次深深望了一眼心凌的房間,定定地說道:「不過,本王不會放棄的,心兒,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裝多久。」只是雙眸卻沒有他的聲音那麼堅定,雙眸中的緊張與傷痛洩露了他的一切情緒。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房內的心凌與狂隱聽到,心凌的身軀微微一怔,雙眸不由的望向房門,雙眸中亦閃過一絲異樣,聽到他離去的聲音,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心情卻愈加的沉重。
他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還要做什麼?
狂隱的雙眸中卻閃過陰戾,雙手亦不由的握緊,心中暗暗的想到,羿凌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收拾一下東西,跟我離開。」狂隱忍下雙眸中陰戾,望向心凌時已經換上一臉的輕柔,有那個羿凌冽陰魂不散地跟著,他怎麼都不能放心,何況他也看得出心凌是愛著羿凌冽的。
所以只有趁著心凌還沒有改變主意前離開這兒。
「不行。」心凌急急地說道,只是沒有想到為何自己要這麼激烈地拒絕。
狂隱的雙眸一沉,「:怎麼?你不是想要避開他嗎?還是你心軟了,想要原諒他,想要再上一次當?」一字一句的聲音,雖然輕淡,卻狠狠地擊中心凌的要害。
心凌一驚,卻快速地爭辯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狂隱冷冷一笑,「你在這兒會有什麼事?找借口也要找一個可以讓人信服的。」唇角亦扯出刻意的譏諷。
心凌一愣,臉色不由的一沉,「我的事似乎沒有必要向你匯報吧。」或許是因為一時的心急,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那層異樣。或許是因為被他說中了心事。
狂隱的臉色瞬間一沉,雙眸中也快速地升起憤怒,「怎麼?你這橋似乎也拆的太快了吧,河還沒有過去,就要拆橋,你就不怕掉進河裡。」只是在那焚燒般的憤怒中卻隱著一種深深的沉重。
心凌一怔,雙眸也不由的望向他,「橋是你自己搭的,你想要什麼時候拆就什麼時候拆。」雖說他救過她,亦教了她很多,但是在她的心中,對他仍就有著一層隔閡,心底還總是對他有些猜忌。
他這個人太過神秘,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
狂隱一愣,雙眸中的憤怒快速地隱了下去,換上淡淡的笑,「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情,算了,我狂隱遇到你算是我的劫,只能認了,你想要留在這兒也可以,但是必須要讓我留在你身邊陪你。」
心凌一愣,沒想到他竟然轉變的這麼快,看到他一臉的笑意,微微點點頭,她知道,他現在的這個樣子,要想讓他改變主意,那是不可能的,何況她也需要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幫她。
看到心凌微微點頭,狂隱的雙眸中這才染起笑意,「好吧,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吃飯了,我想你折騰了一夜一定快要餓死了吧。」
心凌微微一怔,折磨了一夜,她的確是又累,又餓,若不是剛剛遇到了羿凌冽,此刻她可能早就吃了飯,上床休息了。
經過剛剛的事,現在天已經大亮了,是應該下去吃飯了,只是若是再遇到羿凌冽…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害怕。
狂隱的雙眸微微一閃,卻仍就笑道:「你不會想一輩子都躲在這個房間裡吧,那可不像是你的個性呀,還是為了那個男人,你情願餓死呀?」
「當然不是。」心凌懊惱地反駁道,只上話說的太急,似乎有著欲蓋彌彰的嫌疑。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狂隱淡淡一笑,隨即打開了門,待到心凌踏出房門時,亦隨即跟上,而手亦很自然的攬上她的腰。
心凌一滯,剛欲掙開,狂隱的雙眸卻意有所指地望向羿凌冽的房間,雙眸一愣,便不再掙扎。
雙眸也下意識地望向羿凌冽的房間,只是直到她走向摟梯,羿凌冽的房間都沒有絲毫的動靜,心凌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有著淡淡的似失望,又似惱怒的異樣。
靠在狂隱的懷中,任著狂隱攬著她下了樓,雙眸微微一轉,卻猛然對上羿凌冽那隱著傷痛,帶著憤怒的眸子。
心凌依在狂隱懷裡的身軀微微一滯,狂隱卻淡淡一笑,體貼地說道:「婉兒,小心點,小心樓梯。」
走下樓梯,狂隱故意選了一個離羿凌冽比較遠的位子坐了下來,沉聲喊道:「掌櫃的,把你們店中最好的菜統統端上來。」昨天的事,狂隱亦在場,只是沒有人看到他。
他只所以沒有出面幫她,一是怕她會怪他跟蹤她,二,也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若不是今天羿凌冽的出現,或許他會一直暗中跟著她。
掌櫃的一臉堆笑地走向前,看到一邊坐著的心凌時猛然一愣。
狂隱一看就是那種狂妄到不可一世的人,那張稜角分明,英俊不凡,卻不怒便讓人驚顫的臉,那雙深邃有神,卻不寒便讓人冰凍的眸子,任誰看來都想要避之三尺。
也只有對心凌時,他才會有那讓人驚訝的笑意與溫柔。
如今掌櫃的看到他竟然與心凌坐在一起,不得不猜疑他與心凌的關係。
看到掌櫃的雙眸一直盯向心凌,狂隱的眸子一寒,「我的妻子也是你可以看的。」隨手抄過一根筷子,輕輕一彈,那只竹筷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沿著掌櫃的耳邊上側穿過。
掌櫃的還來不及驚呼,只感覺到耳朵上方微微一涼,一撮頭髮便慢慢地飄落。
掌櫃的雙腿瞬間癱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一命。」
心凌微微掃了不斷發抖的掌櫃一眼,冷聲道:「我的劍呢?」像這種人的確應該好好教訓一下,所以狂隱此刻那樣對他,她並沒有絲毫要阻止地意思。
掌櫃的一愣,「在…在在…」在了半天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望向心凌時身軀抖的愈加的厲害,昨天晚上他那樣的對她,今天,她會放過他嗎?
羿凌冽望向心凌的雙眸中便多了幾分疑惑,她用劍?那麼說來,她懂武功?南宮說過,心兒是懂武功的,只是刻意隱藏了。
那麼她也懂武功是心兒的可能性便更大,只是為何此刻她不再隱瞞了呢?因為已經離開了他,沒有那個必要了?
就算離開了他,她也應該回到夜魅影的身邊才是,為何會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這個男人又是誰?與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狂隱的雙眸一寒,掌櫃的便完全癱瘓在了地上,顫顫地對著小二喊道:「快….快…快把這位姑娘的劍拿來。」
店小二也早已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聽到掌櫃的吩咐,一邊顫顫地向著台櫃望去,一邊還不斷地轉身望向狂隱,似乎在擔心狂隱一根竹筷會突然穿向他。
他蹲在台櫃下,半天沒有站起來,似乎打算就那麼蹲一輩子,只到那掌櫃實在撐不住了,顫顫地開口催他,他這才小心地站了起來。
拿著手中的劍,他的手抖的如秋日的落葉,顫顫地走到心凌的身邊,將劍遞到心凌的面前,「姑….娘,你…你的劍。」
心凌看到他渾身瑟瑟的樣子,接過劍,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欺人太甚的是掌櫃,跟店小兒無關,所以她不想把那個店小二嚇成那樣。
店小二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明白是,這才鬆了一口氣,略帶感激地望了心凌一眼,便快速地離去,他可不想落得跟掌櫃的下場。
「一把劍只抵一夜的房錢?」狂隱卻不會那麼輕意放過那個掌櫃,他的劍何止一夜的房錢,就算用整個星月國的京城來換,他都不換。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掌櫃的自己伸出手狠狠地打向自己的臉,希望狂隱可以放過他。
只是狂隱是什麼樣的人,就連心凌都不清楚,但是惹到了心凌,只怕惹到他更加的可怕,如今掌櫃的惹到了心凌,他又怎麼可能輕意罷手。
「聽說你昨天故意為難我的妻子。」狂隱陰陰的聲音讓掌櫃的驚的出了一聲冷汗,只是掌櫃不知道的是,狂隱不是聽說,而是親眼看到的。
坐在另一邊的羿凌冽聽到狂隱的話,雙眸亦猛然一寒,冷冷地望向掌櫃的。
「這….這。…誤會,一場誤會。」掌櫃的額頭不斷的滲出汗水,卻不敢去擦拭,任著那汗水留進了眼睛,難受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狂隱的雙眸中猛然閃過狠光,「誤會?你也配跟我說誤會。」手微微一動,劍隨著他的揮動快速地伸出,直直地刺向掌櫃的咽喉。
心凌一驚,他不會真的殺了那掌櫃的,掌櫃的雖然可惡,卻也不能隨意取了他的性命呀。
「不要殺他。」心凌急急地喊道,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不能這樣隨意的取人性命吧。
狂隱的劍猛然滯住,雙眸微轉,疑惑地望向心凌,「怎麼了?他昨天那麼欺負你,我今天怎麼可能放過他。」
掌櫃的的雙眸驚恐地望著狂隱的劍,發瘋般地爬了起來,快速地轉身向外跑去。
待到經過羿凌冽的身邊時,羿凌冽的腳微微一伸,掌櫃的此刻怎麼可能會注意到這些,一時不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想跑?欺負了她,你以為你起跑得了嗎?」冷冷的聲音是羿凌冽獨有的那種恐怖,比起狂隱來也好不了那兒去。
掌櫃的拚命的爬了幾次,卻沒有爬起來,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全部汗濕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昨天一個身無分的女子,竟然會有這麼硬的後台,看來他們今天是特意要來替她報仇的,只怕今天自己有十條命都不夠他們殺的了,悔只悔,不該惹了惹不起的人呀。
掌櫃的渾身瑟瑟的趴在地上,拚命地向前爬了幾下,卻沒有移動多少,似乎連爬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羿凌冽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雙眸微微調向心凌,柔聲道:「心兒,怎麼處置他?」
心凌一怔,雙眸不由的微微抬起,對上他詢問的目光,看到他眸中猛然閃過的驚喜,心中暗暗一驚,她因著他的詢問而這般望向他,其不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遂微微一笑,「謝謝這位公子。」看到羿凌冽的雙眸瞬間黯然,心凌的雙眸轉向狂隱,說道:「夫君,你想要如何處置他?」
杜言更是一臉驚愕地望向羿凌冽,王爺做事,何時會詢問別人的意見,看到王爺因著那女子的話瞬間黯然的雙眸,杜言的雙眸中染上無奈與擔心,看來王爺還是不死心呀。
狂隱一愣,臉上瞬間滿上欣喜,「一切聽娘子吩咐。」含笑的眸子望向她,柔柔的聲音中亦滿是寵愛。
羿凌冽的眸子愈加的黯然,看到他們親熱的樣子,心中猛然的痛著,雙眸中亦是深深的沉痛,隱在衣衫下的手亦是猛然的收緊,緊到連自己都感覺到麻木了,
心凌掃了那瑟瑟發抖的掌櫃一夜,「殺了他,太血腥了,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會太血腥,也不會太殘忍,不過卻會讓他心痛到極點。」心凌微笑著說道。
「哦,娘子到底有什麼好主意?」狂隱雙眸一挑,好奇地說道,
羿凌冽黯然的雙眸也不由的抬起,望向心凌。
「就讓他的客棧免費開放十天,十天內,不管是吃飯的,還是住店的,都一律免費,而且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走進這家客棧,都必須要熱情招待。」心凌淡淡地說道,她知道,想掌櫃這種勢利的人,把錢看的比性命還重要,要他免費招待來往的客人,的確比要了他的命還讓他心痛。
不過此刻,到底他是選擇性命,還是選擇錢?不用問,答案也很清楚了。
羿凌冽的的腳隨意地踢向地上的掌櫃,狠聲道,「聽到沒有,還不快謝謝心兒的不殺之恩。」羿凌冽仍就刻意的稱呼她為心兒,反正不管心凌怎麼做,不管狂隱怎麼說,他永遠認定,她就是他的心兒,他唯一的王妃。
「是,是…是…謝謝心兒的不殺之恩。」掌櫃的連連順著羿凌冽的話說道,雖然他平日裡把錢財看的比性命還重要,但是若真的讓他選擇,他還是要先保住性命才行。
羿凌冽的腳再一次狠狠地踢向他,冷冷地說道:「心兒也是你叫的。」
掌櫃的連連喊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與幾位大爺饒命。」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剛剛保住的一條命,因為自己的一聲口誤而失去。
「還不快起來,按著那位姑娘說的去做。」杜言看到事情也差不多了,接著說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做。」掌櫃的連滾帶爬地跑進櫃檯後面,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終於算是揀回了一條命。
「哦,太好了。」客棧內猛然響起一陣歡呼聲,有的是因為能吃到免費的飯菜,有的也是因為掌櫃的平日裡太欺負人了,今天終於算是有人替他們出了一口氣了。
心凌看到掌櫃的雙眸恨恨地望向那些歡呼的人,不由的一怔。
心凌微微一笑,「掌櫃的,我剛剛忘記提醒你了,讓人在客棧外面,掛上一個牌子,就寫著,從今天起,十天之內,本客棧所有的東西都免費。」
掌櫃的一滯,雙眸難以置信地望向心凌,看到心凌一臉的淡笑,但是她身邊的男子,還有剛剛那個將他拌倒的男子,都是一臉的冷冽,不得不應了,吩咐店小二按心凌說的去做。
牌子剛掛出去,只有幾個人偶而望上一眼,卻也只是一眼,然後便如同沒有看到般,各做各的事去了。
心凌微微一怔,不會吧,難道這兒的百姓覺悟這麼高,有免費的東西都不要,她昨天明明看到有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呀,而且她昨天晚是去百姓家分銀兩的時候,也發現很多百姓家差不多都是一貧如洗的呀。
現在竟然有免費的飯菜,還這般的無動於衷。
看到掌櫃的暗暗鬆了一口,心凌雙眸微微一閃,一定是大家都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想必這個掌櫃的平日裡就像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現在突然說一切都免費,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呢。
心凌的雙眸不由的望向狂隱,狂隱似乎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快速地躲過她的眸子,垂下頭,拿起碗筷,連連地說道:「吃飯。」
心凌微微一笑,「相公?」柔柔的聲音有著她刻意的嫵媚,心中卻不由的暗暗好笑,他以為她的相公是那麼好當的嗎?
既然要做她的相公,當然要隨時準備為她服務。只是她沒有看到羿凌冽的雙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傷痛。
狂隱的身軀猛然一滯,手中的動作也頓住,抬起雙眸,輕歎道:「好了,你說吧。」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遇到她到底是福,還是禍?
「呵呵,」心凌低低地笑道:「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去把外面的那些百姓引進來吃飯。」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狠狠地宰掌櫃的一次,當然是要盡量為百姓做點事了。
「這」狂隱臉色一沉,她竟然讓他去招攬生意,這也太過分了吧。
「怎麼?不行呀,不行說算了,那我就」心凌一臉遺憾地說道,她本來是想說不行,她就自己去想辦法。
但是狂隱卻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雙眸一沉,狠聲道,「好,我去。」雙眸還不由的狠狠地望向羿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