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凌冽的身軀猛然僵滯,雙眸中亦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她有了身孕?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想到自己將要為人父,心中竟然不由的升起一絲暖暖的感動,心中亦有著一絲期盼,若她真的有了身孕,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只是一想起南宮信上所說的,他的雙眸漫過一層黯然。
若按南宮信上所言的,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懷孕?或許這是一個意外?還是她的陰謀?
「太醫,還不快點。」太后看到呆愣中的羿凌冽,不再理會他,著急地向著太醫喊道。
太醫這才連連走向前,細細地為心凌把起脈,臉上的凝重與疑惑與太后愈加的擔心。
「太醫,怎麼樣?」太后擔心地問道。
羿凌軒與羿凌夢也一臉急切,一臉擔憂地望向太醫。
羿凌冽也微微一怔,雙眸也不由地望向太醫。
太醫的臉色愈加的凝重,還帶著一點緊張,其實前幾天他給心凌檢查時,就感覺到心凌的脈像很亂,如今是更亂了。
聽太后剛剛的意思,好像是說王妃已經有了身孕,但是他剛剛仔細地為她把過脈,好像又不完全是,但似乎又有那麼一點像,現在連他也不敢確定了。
但是太后又說的那麼有肯定,猶豫了片刻,太醫小心地問道:「王妃最後一次月事是何時?。」雖然這種問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出是有些唐突,但是此刻也只能用這個辦法確認了。
心凌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剛欲開口,卻突然看到風落裳走了進來。
剛欲脫口而出的話就那樣硬生生地止住。
風落裳走到羿凌冽面前,柔柔地喊道:「王爺。」然後雙眸狠狠地望向心凌,眸子深處卻隱著一絲幸災樂禍。
太后略略掃了風落裳一眼,微微蹙眉,這個女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看來真是好事多磨呀。
「王妃?」太醫看到欲言又止的心凌,以為她可能是不好意思,「王妃若是有什麼顧慮……」
「沒有。」心凌猛然回神,快速地打斷了太醫的話,「我的月事前幾天剛來過。」
「哦。」太醫微微點頭,眉頭卻不由的皺起,有些不解地望向太后,既然如此太后剛剛為何要那麼說呢?
太后無奈地搖搖頭,這段時間,心凌一直住在祥寧宮,她對心凌的飲食起居都是非常留意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心凌在說謊,但是太醫也問的有些奇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還要問那麼多餘的問題。
「太醫,到底怎麼樣?」太后忍不住問道,若是懷有身孕,應該很容易檢查的出的,何況他還是宮中的老太醫。
太醫微微一怔,猶豫著回道:「回太后,王妃可能是剛剛不小心撞到了腹部引起的疼痛,並非懷有身孕。」
太后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失望,雖然以她的觀察,本來的確是很肯定心兒懷有身孕的,但是既然太醫都說沒有了,那她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羿凌冽的雙眸瞬間黯然,隨即漫上一絲暴戾,果真又是這個女人的陰謀。
風落裳亦鬆了一口氣,望向心凌時,眸中閃過一絲譏諷與得意。
「帶她回嘯王府。」眸子狠狠地盯向心凌,聲音冷硬的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太后一驚,看到羿凌冽那冷到滯血的眸子不由的為心凌擔心,若心凌真的跟他回去了,只怕真的會…….
太后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緊張地說道:「心兒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讓她在祥寧宮修養幾日再說吧。」
先前,她曾說過一切都她回來再說,卻沒想到,只不過短短幾日,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再看看羿凌冽的表情,她也清楚只要他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只怕是皇上也阻止不了。
若她此刻強行阻止,只怕會惹起不必要的矛盾,讓外人看了笑話。
冷冷地盯著跌坐在地上的心凌,他的唇角扯過冷冷的譏諷,咬牙切齒地說道:「她不舒服?回到嘯王府,本王會讓人好好照顧她。」
他那恐怖的讓人驚顫的狠絕,任何人看了,都可以想像的出心凌回去後的下場。
太后亦微微一滯,「母后也有幾日沒有見到心兒了,就讓心兒再陪母后幾天吧。」太后委婉地迴旋道,至少要等冽兒的怒氣消了再說。
「母后是想再惹出什麼事來,才甘心嗎?」雙眸仍就冷冷地盯著她,連對太后說話聲音都是十分的冷硬,這個女人嫁他的目的,南宮在信上已經說的很清楚,將她留在皇宮?難道要任著她毀了他們的羿月國。
太后猛然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羿凌冽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但是羿凌冽現在的樣子,卻讓她明白此刻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說多了只會愈加激起他憤怒,說不定到時候事情就
更難收場。
遂轉過臉,望向心凌,擔心地說道:「心兒,你要小心些,有些時候不要太倔強,免得吃眼前虧。」她能說的也只有那麼多了,她瞭解心兒的倔強,現在也只能希望心兒能夠少少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心凌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意,也明白太后為了她已經盡力,遂輕輕點點頭,「心兒知道了。」唇角也略帶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但是那絲笑,卻帶著濃濃的苦澀。
「母后,不可以,不可以讓二王兄把心兒帶回去,心兒會…….」羿凌軒急急地喊道,沒有想到母后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好了,你就不要在這兒添亂了。」太后嚴厲在打斷了他的話,他的心意,太后自然很清楚,但是太后卻很清楚,他的感情,不可能得到心兒的回報,只不過是單相思,他這樣夾在心兒與冽兒之間,只會讓三個人痛苦,讓心兒跟著冽兒回去也好。
至少沒有軒兒再搗亂,也不用再顧及皇宮中的那些陰險,如今的嘯王府只有風落裳,她相信冽兒絕不會讓風落裳傷害到心兒的。
羿凌冽一怔,沒有想到太后竟然就這樣輕意地答應了,「走吧。」再次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率先離開,風落裳自然緊緊地隨在後面。
杜言走到心凌身邊,恭敬地說道:「王妃,請。」羿凌夢已經將心凌扶了起來,只是因為剛剛腹部劇烈的疼痛,似乎已經完全抽乾了她的力氣,連雙腿都有些發軟了,而剛剛的起身,似乎再一次地扯動了腹部,腹部再一次的痛了起來,雖然沒有剛剛痛的那麼劇烈,但是對於現在的心凌而言,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此刻竟是連邁開步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言微微猶豫地看著她,似乎在思索著要不要去扶她,看到已經走遠的羿凌冽的身影,杜言終於伸出手臂,挽起了心凌。
只是剛剛出了軒雨宮,卻看到那羿凌冽竟然停下來了腳步,正冷冷地立在那兒,看到被杜言攙扶著出來的心凌,臉上猛然一寒。
「少在本王面前裝可憐。」隨著他冷冷的殘酷的話語,一個伸出,狠狠的將心凌拽了過去。
猛然的拉扯,讓心凌痛的倒抽了一口氣,想起太后剛剛的話,她不由的脫口喊道:「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字,是她的的示弱,卻也是真的疼痛,這一刻,聽從了太后的話。她不再倔強。
太后瞭解羿凌冽的性子,她也瞭解,所以她與太后都知道怎麼樣才不會讓事情越來越僵。
此刻她的妥協,是為了保護自己,卻更是為了保護腹中的胎兒,她很清楚剛剛太醫是因為她謊言而斷定她沒有懷孕,但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她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懷孕了。
所以,就算她的身體還能承受太多的疼痛,腹內的胎兒卻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感覺到羿凌冽因著她剛剛一個痛字而微微僵滯的身軀,心凌知道自己的示弱已經有了效果。
羿凌冽剛剛的確是因著驚愕而微微僵滯,第一次,這個女人竟然會在他的面前喊痛,但是一想到可能又是她的偽裝,他的雙眸中不由的閃過懊惱,遂狠狠地說道,「收起你那一套,不要再本王面前裝出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
但是拽在她腕上的手卻不再像剛剛那般用力,一個蹙眉,斜斜地掃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樣子。
扼著她腕的手鬆開,快速卻還算輕柔地攬向她的腰,在風落裳狠狠的目光中快速地離去。
心凌的唇邊不由的扯出一絲淡笑,有時這個男人霸道的有些可笑,只是她的臉此刻正貼在他的懷中,他不可能看到。
回到嘯王府,看到她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羿凌冽鬆開她,冷冷唇角仍就是那絲淡淡的譏諷,「怎麼,現在不裝了?」卻沒有發現自己剛剛鬆了一口氣。
自動忽略掉他那一臉的冰凍,心凌低聲說道:「嗯,現在好多了。」如此的回答,分明是把羿凌冽剛剛的話當成了一種關心。
羿凌冽微微一怔,冷冽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懊惱,「杜言,將她送到明月閣,派十個….派二十個侍衛守在明月閣,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出。」一個進出,自然也包括了心凌。
心凌一愣,派二十個侍衛,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一個侍衛她都對付不了,何況還二十個,這真的是太浪費了。
只是她卻沒有多說什麼,還算溫順地去了明月閣。
羿凌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雙眸中情緒變了又變,卻是越來越複雜。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去了書房,這才重新打開南宮的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一字一字的覽過,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雙眸也越來越冷冽,剛剛在皇宮中,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現在細細地看來,才清楚地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阮心凌,九歲被夜魅影帶進魅月盟,五年前出道,出道一來,共執行過三百五十六次任務,有五百八十四人死在她的手中,成為魅月盟最狠,最絕的殺手。
而更讓羿凌冽害怕而又疼痛的是接下來的內容。
去年,她以自己絕美的容顏,以及那誘人心魂的妖媚,迷惑住了星月國的太子,從而進入星月國的皇宮,但是她進宮以後不到一個月,星月國太子離奇死亡,後來星月國的二王子,三王子亦相繼離奇死去,以我之見,她當時用的的應該正是異心魄,很顯然後面一句是南宮的解析。
最後星月國的當今皇上司馬烈識破了她的陰謀,下命將她火焚,卻在刑場被夜魅影救走。
後面的事,不用我再說,我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她在星月國之後便進了羿月國,目的已經很明顯,顯然是夜魅影想要借她來奪得天下,或者那也正是她的目的。
看完南宮的信,羿凌冽完全僵滯。
他剛剛在皇宮中已經看過了信,已經粗略地知道了內容,但是當時,他卻瞞下了,對皇上,甚至對太后都不曾洩露半個字。
他很清楚,一旦將這封信給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有十條命都不夠殺的。
他當時想都未想地就將這個內容隱下,並非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是當時自己的心底卻有著一絲莫名的酸痛,或者是不忍,或者是想要……既然是在那樣憤怒的情形下,他都能給她下狠手。
總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做出尋樣的決定,他是羿月國的王爺,國家的安危,他豈能不顧。
或者他是想為了好好的折磨她,讓那個女人知道如此欺騙他的下場吧。
一想到她嫁給他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害他,為了毀他的羿月國,他的雙眸中不由的漫上嗜血般的暴戾。
猛然起身,他直直地向著明月閣走去。
而心凌回到明月閣後,玉兒看到她,猛然一愣,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樣子,冷冷笑道:「怎麼?你不是很得太后的寵嗎?怎麼竟然搞得這麼狼狽,應該是被王爺捉回來的吧。」
心凌一怔,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個丫頭愈加囂張了,剛欲反駁,立在門外的杜言卻突然闖了進來,手臂一揮,狠狠地打在了玉兒的臉上,頓時玉兒的半張臉快速地腫了起來。
玉兒一驚,自己竟然被嘯王府的侍衛打了,若不是盟主吩咐她必須留在嘯王府照顧心凌,她才不會把嘯王府的幾個侍衛放在眼中,遂狠狠地說道:「你也只不過是嘯王府小小的侍衛,憑什麼打我。」說話間探向懷中的手猛然揮出。
「你試試看?」杜言冷冷的話猛然止住了玉兒的動作,當然止住玉兒動作的不是杜言的冷冽,而是杜言突然變換了的聲音。
「你一個奴才竟然如此對主子說話,你應該很清楚魅月盟的盟規吧。」杜言冷冷地盯著玉兒,聲音中亦是冷的讓人害怕的威脅。
玉兒猛然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護法饒命,左護法饒命。」
心凌一驚,原來『杜言』竟然是魅月盟的護法。
『杜言』不屑地掃了玉兒一眼,「你的命暫且留著,等回到魅月盟再由盟主發落。你最好好好照顧好小姐,否則…….」話未說完,其中的意思玉兒卻很清楚,魅月盟中從來就沒有仁慈。」
杜言雙眸轉向心凌,臉上也換上一臉的恭敬,「小姐若有事,儘管吩咐屬下。」
「好了,我這兒沒事了,你先退下吧。」心凌輕輕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兒,「你也起來吧。」
「是。」『杜言』狠狠地掃了玉兒了眼,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而玉兒也順從地站了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不等心凌吩咐,已經快速地去幫心凌端來了洗刷的水。
心凌看到她溫順的樣子,不由的暗暗好笑,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反而安心地享受著她的服侍。
剛剛洗刷過,換了衣衫,不經意間轉身,卻看到立在門口處冷硬的如雕塑的羿凌冽。
心凌微微蹙眉,以她的預料,他不可能會這麼快來明月閣的。
心中雖有疑惑,心凌卻不曾問出口,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反應。
羿凌冽看到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冷冷的眸子愈加增了幾層冰凍,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他面前偽裝。
腳步猛然邁出,一個跨步,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心凌一驚,雙眸不解地望向突然閃到她面前的男人。
看著她那無辜般的迷惑,羿凌冽愈加的惱怒,手猛然伸出,嵌住她的下額,用力抬起她的臉,「你還想在本王面前裝到什麼時候。」
愕然,不解,心凌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更不要說回答了。
而她此刻眸中的疑惑讓羿凌冽的雙眸愈加的冰冷,這個女人,在這種情形下還給他裝無辜。
剛剛他真的應該將那封信給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早就化為灰燼了,看她還如何裝。
「所有的事,本王已經都知道了,你覺得你還需要再繼續裝下去嗎?」冷冷地望著她,唇角仍就是冷冷的譏諷。
心凌更是不解,他到底說的是什麼事,若說是剛剛在皇宮中她與軒的事,他當時問都不曾問了,又如何清楚了,還是他的心中已經認定是她故意設的局?
想到此處,心凌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惱怒,「既然王爺不相信我,又何必將我帶回嘯王府。」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折磨她嗎?
羿凌冽一愣,雙眸中的冰寒漫無邊際的逸出,「你以為本王會讓你繼續待在皇宮中興風作浪,最後毀了我羿月國嗎?」冷冽無情的聲音,帶著他咬牙切齒的嘶磨聲,讓心凌不由的驚顫。
毀了羿月國?他也說的太誇張了吧,遂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王爺似乎太抬舉我了。」
羿凌冽冷冷一哼,「抬舉你?,本王倒不是抬舉了你,而是小視了你,或者說是被你那完美的演技騙了。」
心凌愈加的迷惑,她何時騙他了?難不成他指的是她親吻皇上那件事,還是她與軒昨晚的事,但不管是那件事,都說明他仍就不相信她,遂無力地說道:「王爺根本就不曾相信過我。」淡淡的聲音中卻有著一絲埋怨。既然他從來都不曾相信過她,還說什麼欺騙。
:「你還敢要本王相信你,你時時刻刻都在設計著殺本王,毀我羿月國,你竟然還敢要求本王相信你。」冷冷的眸子,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有著可以將她冰滯的冰寒,也有著可以將她焚燒的憤怒,更隱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傷痛。
心凌微微蹙眉,「我還時想要殺你了?」這似乎也扯得太遠了,她何時想過要殺他,就算真的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呀。
「你還想否認?異心魄,殺本王於無形,毒,果真夠毒,而更絕的是,竟然讓你這、就那麼輕意地矇混過去了,甚至連南宮都被你騙過了。」手殘忍地嵌著她柔小的下額,猛然用力。眸中亦是嗜血般的殘暴。
心凌的心猛然一寒,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怎麼會再一次的被他提起,而且還被他說的這麼肯定,難道在他看來,她竟是那麼的不堪,水性揚花?,陰險狠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她的臉上回復了倔強的冷冽。
竟然他的心中已經定了她的罪,那麼她的示弱只會是自取其辱。
「你不懂?魅月盟殺人於無形的冷面殺手,媚亂朝野,害星月國幾乎毀滅的神秘妖女,你會不懂,怎麼?現在想要來害本王,毀我羿月國?哼,只怕你還沒那個能耐。」嵌在她下額的手猛然用力,似乎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徹骨的疼痛讓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
「怎麼?痛嗎?招惹了本王,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什麼是生不如死,你就慢慢享受吧。」憤怒,冷笑,兩種情感,兩種極端,在他的雙眸中交集著瘋狂般的毀滅。
刻意忽略掉她臉上那極力隱忍的痛苦,他狠狠地摔開她,「從今天起,你休想踏出明月閣半步。」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他絕情的轉身離去,他怕自己再不離去,會真的傷了她,卻沒有細細地想過,他的求禁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怕她會毀了羿月國?若是那樣,直接殺了她,豈不是更乾脆。
真的是為了折磨她?他真下得去手嗎?剛剛只是因著她的一聲輕輕地抽氣,他就鬆了手,他能做的只不過是說出那些狠毒的,絕情的話,可是他卻知道說出那樣的話,傷的是他,而不是她,或者對她而言根本就是無痛無癢。
或許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囚禁她的目的,但是他卻不願承認,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
為何要讓他遇到這樣絕情而狠毒的女人,讓他恨到徹骨,卻又無可奈何。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凌緊緊摀住再次猛然疼痛的腹部,看到慢慢流出的點滴腥紅而驚滯。
此刻,她便愈加的肯定她真的懷孕了,但是,難道在她剛剛確認了他的存在後,他就要馬上離她而去嗎?
那畢竟是一條小生命,一個應該在她的身體中慢慢長大的小生命,可是此刻真的要因為她的過失而讓他失去嗎?
心凌的心中猛然劃過疼痛,不要,上天不能對她那麼殘忍。但是,若是此刻讓羿凌冽去找大夫,只怕他會以為她又在裝可憐,而且,剛剛太醫都檢查不出她懷孕的事,一般的大夫只怕更是束手無策了。
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心凌沒有立刻起身,她怕自己亂動會愈加傷到胎兒,靜坐了一會,感覺到腹部沒有那麼疼痛了,而且也沒有再感覺到有血液流出了,這才慢慢的起身,慢慢地走向床邊,想要休息一下。
剛剛去為心凌準備飯菜的玉兒看到慢慢向床邊移動的心凌,微微一怔,雖然有些不願,卻不得不將飯菜放在桌上,向前攙扶起心凌,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心凌坐在了床上,這才輕聲說道,「沒什麼,你幫我把飯菜端到這邊來吧。」她現在應該多吃些飯菜,補充一些能量才行。
玉兒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卻也不敢再違抗她,只好依言將飯菜端到心凌面前。
沒吃了幾口,風落裳帶著幾個丫頭闖了進來。
看到坐在床上吃飯的心凌,風落裳微微一愣,隨既譏諷地笑道,「妹妹還真是嬌貴。」
心凌只是稍稍掃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吃著自己的飯。
「你……,」風落裳的雙眸中閃過狠狠地憤怒,「怎麼?還想在我面前擺架子,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我才是正牌的王妃。」
心凌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抬起雙眸,一臉含笑地說道:「不用您特意提醒,我知道您才是嘯王府的王妃。」心凌故意在嘯王府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直直的擊中了風落裳心中的痛處。
「你…….」風落裳一時氣結,你了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王妃有什麼話,慢慢說,急什麼呀,這兒沒人跟你搶呢,怎麼說您也是這嘯王府的王妃,誰敢得罪你呀。」心凌一臉輕笑地繼續說道,把剛剛緩過氣來的風落裳差點氣死。
「哼,你也知道我才是王妃,你只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女人而已,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環兒,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奸人。」風落裳一臉狠毒地吼道。
「是。」立在風落裳身後的一個丫頭一臉得意地向心凌走去。
玉兒這次倒算乖順,沒等心凌吩咐,一個跨步,直直地攔在了她的面前。
那個丫頭微微一怔,「你這個下jian的奴才竟然敢攔我,我可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從話中可以聽到,這個丫頭應該是跟隨風落裳到嘯王府的。
玉兒身軀微微一滯,雙眸卻劃過一絲陰狠,她最痛恨別人說她是奴才,而她竟然還罵她是下jian的奴才。
手不由的緊緊地握起,陰狠的眸子直直的望著那個丫頭。
「瞪什麼瞪,難道我怕你不成,你的手握得那麼緊,想做什麼?還想動手打我呀?主子下jian,帶出來的奴才也下jian,今天我就連你一塊教訓。」說話間,手狠狠地向著玉兒的臉上揚起。
只見玉兒的手輕輕一晃,便快而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但是玉兒卻知道在這嘯王府中,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只是用著些許的力道。
但是對玉兒而言,些許的力道,對那個丫頭而言,卻差點要了她的命,頓時痛的大叫起來。
心凌微微蹙眉,看到極力隱忍著的玉兒,微微一笑,「玉兒,給我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大小的丫頭,讓她明白什麼是主子,什麼是奴才。」既然風落裳找上門了,她自然不可能任人欺負,而為了避免以後這樣的麻煩接而不斷的發生,她想直接來個狠的,只需這一次,讓風落裳再不敢到明月閣來囂張。
玉兒聽到心凌的吩咐微微一愣,卻隨即露出會心的輕笑,手快速地向著那個丫頭的臉上揮去。
「你敢…….」風落裳狠狠的威脅道。
只是她的那個敢字卻隱在玉兒那兩聲啪啪的擊打聲中,頓時那個丫頭的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風落裳一驚,「你竟然敢……」只是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囂張,反而帶著一絲害怕。
「我敢?我有什麼不敢的?別忘了,我可是魅月盟的人,你覺得我有什麼不敢的呢?」心凌風淡雲輕地笑著,卻看到風落裳的身軀瞬間僵滯。
看來魅月盟似乎不是一般的可怕呀。
「以後呢,您這嘯王府的王妃最好是記住自己房間的路,要是再走錯了,串到了我這明月閣,我要是不小心做出什麼事,可就不能怪我了。」心凌繼續輕笑道。
看到風落裳那僵滯的身軀禁不住地了輕顫,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她想,以後風落裳絕對不敢再輕意地闖進這明月閣了。
雙眸冷冷地掃了一眼風落裳仍就僵滯的身軀,心凌故意說道:「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風落裳似乎這才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心凌一眼,憤憤地吼道:「阮心凌,你不要得意,我們走著瞧。」
心凌輕笑出聲,「呵呵,,,我倒是不介意走著瞧,不過王妃可要走小心,不要一個不小心,把命都走丟了。」本來也只是為了怕風落裳再來找麻煩隨意說的一句威脅的話,卻不想卻落了別人的話柄,惹上了更大的麻煩。
待到風落裳氣沖沖地離去,玉兒轉向心凌,略帶猶豫地說道:「謝謝你了。」
心凌一怔,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剛剛她也是借玉兒嚇嚇風落裳,並非全是為了替玉兒出氣。
玉兒亦微微一怔,看到心凌含笑的眸子,亦不由的微微一笑,眸中也沒有了那層怨恨。
送走了羿凌冽,又送走了風落裳,終於靜下來了。
她沒有想到羿凌冽將她帶回嘯王府就這樣將她囚禁在明月閣,本來看他那般冷冽,那般憤怒的樣子,她以為他至少會狠狠地對她發洩一番,卻沒想到他只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聽似狠毒的話,就那樣離開了。這一切似乎太過簡單了,簡單的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天,我剛剛亮,心凌便被一陣雜亂的驚呼聲吵醒。
心凌暗暗奇怪,「玉兒,去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在這王府中,這麼一大早,這般的吵鬧,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
「是。」玉兒順從地應了,然後快速地離開了,大約過了一刻種的時間,玉兒臉色凝重地返了回來。
「怎麼了?」心凌的心猛然一沉,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嗎?
玉兒抬起雙眸,擔心地望向心凌,沉聲說道:「風落裳昨夜被人殺了。」
心凌一驚,「你說什麼?」
玉兒一怔,再次重複道:「風落裳昨夜被人殺了,而且她的丫頭說….說是…。」
玉兒的話沒有說完,心凌也應該明白那個丫頭會說出什麼話。
昨天上午風落裳來明月閣鬧事,昨天晚上就被人殺死,別人自然會聯想到她,何況風落裳是羿凌冽已經聲明,卻還未來及迎娶的王妃,而她是被羿凌冽廢了王妃的頭銜卻仍就強留在身邊的女人。
無疑,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她昨天說的那些話,更是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小姐,現在怎麼辦?」玉兒有些擔憂地問道。
心凌微微一愣,這是玉兒第一次喊她小姐,她眸中的擔憂不管是因為擔心夜魅影交待的任何會失敗,還是真的擔心她,都讓心凌有著些許的欣慰。
遂輕輕一笑,「清者自清,你怕什麼?」
「可是風落裳是當今宰相之女,只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能解決,除非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否則我們一定會當了替死鬼。」玉兒倒還算機靈,此刻還能冷靜的將事情分析的這般清楚。
其實心凌說不擔心是假的,剛剛玉兒說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沒想到,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所有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現在也只能希望快點找到兇手。
而在找到兇手之前,她是安,是危,都要看羿凌冽的決定。
風落裳被人殺害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宰相府,宰相夫人當場哭倒在地上,邊哭邊喊,「我的裳兒呀,怎麼就這般命苦。」
看到剛剛要去上早朝,聽到風落裳被殺的消息瞬間僵滯的宰相,宰相夫人拉住他的衣擺,傷痛地哭道:「老爺,你一定要為我們裳兒報仇呀。」
宰相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雙眸中快速地閃過憤恨,「老夫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兇手,來人,擺轎去嘯王府。」
羿凌冽冷冷地站在裳月閣,聽著那個丫頭的哭訴聲,眉頭不由地越皺越緊。
「昨天,她還威嚇我家小姐,說讓我家小姐小心點,不要一個小心,把命給丟了,王爺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呀。」那個丫頭繼續哭喊道。
「好了,你先下去。」羿凌冽的雙眸微微瞇起,沒想到那個女人剛剛回府就惹出這種事。
只是以她的風格,不應該會說出那樣的話呀,她若真的想要殺風落裳,便絕對不可能說出那種話。
只是幾個丫頭都那麼說,應該不會有假,那個女人,為什麼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不管走到哪,都給他惹麻煩。
本來以為將她囚禁在明月閣,至少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去危害羿月國,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那種做法有多愚蠢,但是他卻不得不那麼做。
殺了她?他下不了手,放她走,更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任著自己自欺欺人地去做著這種愚蠢的事,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回王府還不到一天,就惹上命案。
「王爺,宰相與宰相夫人來了。」一個侍衛走向前稟報道。
羿凌冽微微蹙眉,」嗯,知道了。」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轉向杜言吩咐道:「傳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入明月閣,也好好地看著那個女人,不要讓她離開明月閣,違令者斬。」
杜言一愣,隨即明白了羿凌冽的意思,亦微微鬆了口氣,本來他還擔心宰相會去找小姐的麻煩,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