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卻不放心,執意喊來了太醫,太醫細細地檢查著,一會微微皺眉,一會面帶疑惑,心凌的心猛然懸起,不會真的如她猜的那樣吧。
片刻之後,太醫終於鬆開心凌的腕,「王妃身體一切正常,並無異樣。」
「真的沒有任何異樣?」心凌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仍就有些疑惑地問道。
太醫一怔,神色中微微有些慌張,卻仍就說道:「真的沒有。」只是太醫沒敢說的是,他仍就感覺心凌的脈像有些奇怪,有些本該正常的脈卻把不出,而有些只是剛剛南宮逸都沒有說什麼,他又敢說什麼呢。
「沒事?那王妃怎麼會無端端的吐。」羿凌冽嚴厲的聲音中卻仍就隱不住他的擔心。
「這個可能是王妃剛剛醒來,腸胃還有些不適應,以微臣之見,還是先給王妃弄些清淡的東西。」
「嗯,你下去吧。」羿凌冽這才鬆了口氣,略帶不耐地對著太醫揮揮手。
看著太醫離去的身影,心凌暗暗舒了口氣,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羿凌冽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小心的,體貼的照顧著,心凌除了錯愕之外,亦有著太多的不解與彆拗,她不懂,他到底又想做什麼,現在風落裳她們都不在這兒了,他對她這麼好,是做給誰看的?
自她醒來,便沒有看到過風落裳她們,心凌自然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但她卻並沒有多問,若真是她們下的毒,那是她們應該受到的懲罰。
只是對於羿凌冽那不正常的表現,心凌真的快要被他bi瘋了。
他若對她仍就冷面相對,冷言相譏,她倒可以反擊,可是此刻,他這般的溫柔呵護,笑臉相對,她雖然不適應,卻又無可奈何。
在心凌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卻突然將她送到了祥寧宮,心凌正暗暗歡呼終於解放的時候,他卻拉住她,定定地說道:「在這兒等本王,本王將事情處理好了,會馬上來接你。」
「哦。」心凌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應著,標準的敢怒不敢言,她只怕自己不小心激怒了他,會立刻被他拖回嘯王府。
「怎麼?捨不得本王?」看到她臉上的不情願,羿凌冽竟然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呃…….」心凌故做噁心地做個鬼臉,在羿凌冽發怒之前快速地閃進了祥寧宮。
羿凌冽譴走了嘯王府內所有的侍妾,包括被他打入大牢的風落裳,千憶眉,蕭依柔,他知道,她們三人是絕對不可能對他下毒的,如今譴走了她們,以後就也用擔心她們傷害到心兒了,所以以前的事,他也不想計較了
清侖山上,雲霧繚繞,一隻仙鶴在半空不斷的徘徊,一個白衣男子,立在山頂,微微蹙起眉,「龍兒,不要調皮了。」
遠遠望去,那仙鶴之上,赫然坐著一個小人兒。
聽到白衣男子的話,仙鶴不再徘徊,直直地落在了白衣男了面前。
一個大約十三歲左右的男孩跳了下來。
「師兄,這是你讓龍兒查的。」說著,將手上收集來的紙片遞到白衣男子手中。
「嗯。」南宮逸輕聲應了,隨手接過,這正是他讓龍兒去查的關於阮心凌的事情,因為龍兒有著異與常人的能力,只要他想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到的。
仔細的翻閱著,南宮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那個女人竟然連他都騙過了,而且還……
「龍兒,乖乖地留在這兒,師兄有點急事要處理。」匆忙地交代了一下,不待龍兒答應,南宮逸便急急地下了山。
南宮逸走的太急,沒有看到隨即出現的鶴髮童顏的老者。
「師傅,師兄他有急事……」龍兒對著突然出現的老者恭敬地解釋。
「好了,為師知道了,這個傻孩子,明明對世間的俗事厭惡透頂,可是一旦遇上羿凌冽的事,他卻比那些俗人更熱衷,可是,這次只怕…….」老者一臉的凝重,雙眸中亦是掩飾不下的擔心。
「師傅,難道師兄這次會有危險?」龍兒一驚,急急地問道。
「哎,這是他今生的劫,是劫,終究是躲不過的,只希望他不要陷的太深。」老者微微地歎道。
「師傅,不如我下山去幫師兄。」龍兒的聲音中有著擔心,卻更隱著一絲貪玩的期待。
老者略略地掃了他一眼,略帶輕嗔地說道:「你呀,管好你自己,不要到底闖禍,為師就很欣慰了。」
龍兒不再出聲,倒算乖巧地立在老者身邊,只是微微垂下的眸中卻閃過一絲調皮的狡猾。
五天了,這幾天心凌在祥寧宮過的倒是十分自在,她能感覺到太后是真心喜歡她,而她也喜歡太后那種直爽,開朗的性格,還有在太后的身上,她似乎找到了那種久違的疼愛。
羿凌冽在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心凌從開始的惶恐慢慢地變得平靜,想他回到嘯王府,那麼多的美人相伴,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來接她,終於沒有人敢激怒他了,只怕他高興還來及呢。
男人的那種承諾可以相信,母豬都可以上樹了,她竟然會傻的相信了,這幾天還在擔心著要怎麼去拒絕,怎麼去應付。
雖然那種承諾並不是她想要的,但心凌卻仍就禁不住有些生氣,可是為什麼會生氣呢,他不來不正合了她的意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小氣了。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這幾天都沒有到夢兒那兒了,今天天氣不錯,就到夢兒那邊去玩一會吧。
剛剛出了祥寧宮,卻遠遠地看到羿凌冽直直的向著祥寧宮趕來。
心凌一驚,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會是……現在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心凌下意識地轉身,向著祥寧宮跑去。
「阮心凌,你,給本王站住。」只可惜羿凌冽已經看到了他,憤怒的吼聲,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仍就震的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羿凌冽幾個快步,轉眼已經來到她的面前,雙眸中蔓延著挫敗的憤怒,直直地盯著她,
恨恨地說道:「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這幾天,他為了譴走嘯王府中的那些女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畢竟那些女人也跟了他多年,他平日裡雖然對她們無情,但是總要為她們安排一下以後的生活。
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早點接她回去,但是她看到他竟然………
他不奢望她能像其它的女人那樣看到他以後便開心的迎上來,但至少她不用躲著他吧。
「心凌給王爺請安。」知道躲不過,心凌只好乖巧地行禮。
微微一怔,臉上的怒氣也削減了幾分,卻仍就憤憤地問道:「你看到本王跑什麼?」
心凌抬起眸子,一臉無辜地說道:「沒有呀,我突然記起太后吩咐我去拿件東西。」心凌睜著眼說瞎話的本領可算是練到家了。
「是嗎?剛好本王也要去祥寧宮,走吧。」羿凌冽微微一笑,與她相處久了,他已經多多少少能夠猜出她的心思了。
心凌微微一愣,卻又快速地說道:「我突然想起,好像是要我到夢兒那邊去拿,王爺你自己先進去吧,我要馬上去一趟夢幻宮才行。」話一說完,還不待羿凌冽回應,便向著夢幻宮走去。
羿凌冽一個伸手,抓住她的腕,一個用力,輕鬆在將她帶入懷中,「不要在本王面前玩花樣,現在,立刻,馬上跟本王去祥寧宮。」
說完,根本就不給心凌反駁的機會,攬著她向祥寧宮走去。
心凌知道,他若真的是來接她回嘯王府的,她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何況也許他來並不是為了那件事呢,也許只是剛剛看到她的故意躲避而想刁難她呢。
心中雖有疑惑,但心凌卻不敢問出口,她怕他萬一不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她一問反而提醒了他。
太后看到攬著心凌進來的羿凌冽,微微一怔,臉上卻隨即露出會心的微笑。
一踏進房間,羿凌冽就直直的說道:「母后,孩兒來接心兒回嘯王府。」竟然連平日裡的行禮都沒有了。
心凌猛然一滯,他真的是來帶她回嘯王府的,想到再次回到嘯王府,每天又要面對他,還要面對他的那些侍妾們,她突然有些害怕。
到底為什麼害怕?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為什麼會害怕呢?,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害怕,心中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牴觸,那種牴觸似乎比以前更甚。
「嗯,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太后明知故問道。
「是,孩兒都已經處理好了。」羿凌冽攬著心兒走向前,含笑地望著心凌,回道。
心凌微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事。
而太后與羿凌冽亦沒有多做解釋,有誰會想到全羿月國都知道的事,而心凌這個當事人竟然不知道。
「好,心兒過來。」太后一臉輕笑地拉過心兒,另一隻手拉起羿凌冽。
心凌一驚,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卻不明白以前太后不是反對羿凌冽將她帶回嘯王府的嗎?可是現在怎麼會這麼快就變了。
來不及多想,心凌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手。
「心兒?怎麼了?」太后一臉的疑惑。
羿凌冽亦是微微一愣,疑惑地望向心凌。
心凌一驚,來不及多想,有些慌亂地跪在太后面前,說道:「心兒願意一輩留在太后身邊,服侍太后。」若是讓她選擇,她寧願選擇陪在太后身邊。
羿凌冽的身軀猛然一滯,眸中的欣喜亦瞬間凍結,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天,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了宰相。
可是她卻根本就不領情,原來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她根本就無意,只怕以前說的依靠都是假的。
太后亦猛然愣住,卻隨即輕笑道:「傻丫頭,你想陪母后隨時都可以來皇宮陪母后呀。」
微微一怔,心凌定定地解釋道:「心凌想要時時刻刻陪在太后身邊,而且只想陪在太后身邊,其餘的一切,心凌都不想。」話已經說的很明確,每個人都可以聽得懂,何況太后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懂。
而羿凌冽又如何能不懂,此刻只怕是連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