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一年一月一號的早晨七點半,歐陽平一行五人上了泰山禪院。
也許有人要問,暗中監視扔紙條的人的工作是不是突然中斷了呢?
答案是,沒有中斷,歐陽平從公安分局抽調了兩個同志擔任這項工作。在方便和必要的時候,我們會適時介紹這兩個人。現在,我們得跟著歐陽平他們到泰山禪院去。
同志們在伙房裡面找到了清水師傅和至真和尚,兩個人正在吃早飯——剛開始吃,早飯很簡單,還是那三樣:玉米粥、玉米饃和大頭菜。
清水師傅放下木碗和筷子,從板凳上站起來:「歐陽科長,你們吃過了?」
「吃過了,清水師傅,我們還想到方丈院去看看。」歐陽平覺得還應該給至真加點菜,「根據我們的調查,出一百兩黃金重塑觀音金身的人很可能就是高德順,而這件事情只有一個人知道,當然了,我們郭老對東門鎮,特別是方丈院的古建築非常感興趣——這個建築物很特別啊!」
清水師傅朝至真招了一下手,至真站起身,他弓著腰,低眉順眼,目不斜視,一副非常恭敬的樣子。
清水師傅和至真比劃了幾下,然後指了指門外——他是在指禪房。
至真走出伙房,朝禪房去了。
李文化就站在伙房的門口。
「清水師傅,至真昨天夜裡是什麼時候回禪房的呢?」
「我躺下後半個時辰多一點。他才回來。他以為我睡著了,我能睡得著嗎?我一直在等他。」
水隊長在東窗上傻等了一個多時辰。至真一定是在燈熄滅之後離開了禪房的。奇怪的是,水隊長竟然沒有聽到開門、關門和鎖門的聲音。
難道至真發現了水隊長?總之,至真狡猾的很。
「我問您,方丈院是不是有密室?」
「有。」
「在什麼地方?」
「我聽說過,在泰山禪院,除了住持,沒有人知道。對了——我想起來,至真和住持在一起住了幾年,他很可能知道,他昨天夜裡——」清水師傅沒有把話說完。
歐陽平和郭老知道清水師傅想說什麼。
「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您請說。」
「這也是我聽別人說的,可當不得真啊!」
「您說吧!」
「有人說,至真是住持的兒子。」
歐陽平想起來了,他曾經向清水禪師打聽過至真的情況,清水師傅當時有點不爽快。
「那麼,至真的母親是誰呢?」
「聽說是東門鎮人,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這戶人家後來沒落了。」
李文化乾咳了兩聲。
歐陽平和清水師傅的對話不得告一段落。
但歐陽平在結束之前搶了一句話,他把聲音壓得很低:「清水師傅。您把鑰匙給我們——我們自己去。」
至真和尚走進伙房。
清水師傅從至真手上拿過鑰匙,遞到了歐陽平的手中:「是這兩把鑰匙。」
兩把鑰匙是拴在一起的。
「清水師傅,你們吃飯,我們過去了。」
今天早晨來的是時候,早飯把清水師傅留在了伙房。
走出東禪院的西門,五個人大步流星朝方丈院而去。
打開禪房的門鎖之後,李文化就離開了泰山禪院,歐陽平安排他到街上去配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