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泰山禪院以後,歐陽平和水隊長驅車去了市博物院,郭老讓他們去找市博物館的劉館長。
當歐陽平從包裡面拿出玉珮遞到劉館長手上的時候,劉館長十分驚訝,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從抽屜裡面拿出放大鏡,將玉珮翻過來掉過去看了好幾遍。
「劉館長,怎麼樣?」歐陽平迫不及待地問道。
「二位稍等片刻,我再叫兩個玉器方面的專家來看看。你們先坐一會。」劉館長走出辦公室。
歐陽平和水隊長只得耐心等待,不過,他們從劉館長的表情和眼神之中預感到:這枚龍形玉珮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物件
幾分鐘之後,劉館長走進辦公室,後面跟著兩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劉館長介紹,這兩個人,一位是歐教授,一位是周教授,他們是玉器鑒定方面的專家。
三位專家邊看邊議論,並不時點點頭。嘴裡面還唸唸有詞:
「從品相上看,是他的作品。」
「刀工也是他的風格。」
「上品。」
「稀世珍寶。」
「難得。」
「絕無僅有。」
這段對話能說明什麼呢?歐陽平已經心中有數。
「歐陽平科長,這枚玉珮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最近,我們接手了一起兇殺案,這枚玉珮和這起案子有關,遇害人是一個95歲高齡的老人,他是大清末期的一個太監,1911年底,他來到了荊南市東門鎮,這枚玉珮就是他的。劉館長,您忘了,那副乾隆的書法作品也是他的,上次,我和郭老來找您的時候,因為匆忙沒有來得及跟您戲說。」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劉館長,怎麼樣?」歐陽平指的是玉珮的鑒定結果。
「歐教授,您說吧!」
歐教授給出的答案是:
第一,這枚玉珮是乾隆時期的宮廷玉匠海其寶的作品,海其寶是乾隆時期著名的宮廷玉匠,乾隆之後出土和流失在民間的大部分玉器都出自於海其寶之手。此人的刀工明快流暢,造型簡潔生動,獨樹一幟,與眾不同。
第二,這種具有龍形圖案的玉器,為皇室帝胄、王子貝勒所專有。
第三,這枚玉珮是玉珮中的上品,而且是唯一的一枚。
歐陽平和郭老分析的沒錯,「12。26」兇手案的性質是謀財害命。兇手盯上的除了十幾幅畫以外,還應該有其它寶貝,比如像龍形玉珮這類價值連城的宮中玩物。
十一點鐘左右,兩個人回到了紅霞旅社。
郭老並沒有特別關注歐陽平帶回來的答案,其實,他的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之所以讓歐陽平和水隊長去找劉館長,無非是想進一步證實一下自己的判斷,得到一個有說服力的結論,這也是刑偵工作的需要。所有的分析都要建立在正確無誤的基礎之上。這對案件的刑偵方向至關重要。
當然,他對歐陽平帶回來的答案之所以沒有特別興奮,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歐陽平和水隊長剛走進房間,郭老立馬從包裡面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歐陽平:「歐陽。你看看這個。」
郭老從包裡面拿出紙條的時候,歐陽平已經看見了,相同的紙條——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張了。
歐陽平接過紙條,紙條上寫著兩行字:「二十六號晚上,確實有人在泰山禪院西邊的墓地附近看見了何明城,他穿著一件軍大衣,他點香煙的時候,有人看清楚了他的臉。」
這張紙條的折疊方式和前兩張紙條完全一樣。內容比前兩張紙條多了兩個重要的信息,寫紙條的人擔心歐陽平不相信,,特地在上面給出了兩個重要的細節。
「郭老,這張紙條是陸師傅送過來的嗎?」
「是啊!也是從窗戶扔進去的。」
「三張紙條都是大前門牌香煙紙。」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就從這種牌子的香煙紙入手。」
「對,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要找到這個寫紙條的人。他為什麼死死咬住何明城不放呢?」
「二十六號晚上,何明城明明在『逍遙堂』洗澡。這已經是板上釘釘、毋庸置疑的事情。」李文化道,「我看這個寫紙條的人非常可疑。」
「歐陽,你們回憶一下,在你們接觸的人中——我是說,在你們調查走訪的對象中,有沒有抽這種大前門牌香煙的人,三張紙條綜合起來考慮,此人平時所抽的香煙應該是以這種香煙為主,或者專門偏好這種香煙。」
「我們沒有在意,這樣吧!吃過中飯以後,我們去找陳主任,必要的話再到『逍遙堂』走一趟。」
「行,清水師傅那邊,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先在這張紙上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