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還提到了一件事情,劉老爺子在書法繪畫上面有很深的造詣,經常和好友——靜軒齋的江掌櫃在一起琢磨一些書畫作品,有一次,江掌櫃拿出一副字請劉老師鑒賞。
劉老爺子不看則已,看了以後嚇了一大跳,他被上面的落款和印章嚇著了:
落款是「十全老人」,字體為行書,印章是「乾隆」,字體為篆書。
這幅字和高德順有關係嗎?
對,這幅字就是高德順拿來的,說他急等錢用,開價是一百個袁大頭。
劉老爺子愛不釋手,軟磨硬泡,用一百塊大洋從江掌櫃的手上買下了這幅字。
這幅字還在劉老師的家裡,李文化和小曹看到了這幅字。
聯繫高德順的歷史,他有這幅字就不奇怪了。
第二天早晨,郭老和歐陽平、水隊長登門拜訪,他們在劉老師的書房裡面見到了這幅字,內容如下:
「絲風片遠連天,一棹漁舟萬頃煙,無事買魚沽酒客,卻繞書畫米家船。」
字體為行書。
劉老師對這幅字的出處深信不已,當歐陽平提出想請市博物館的專家鑒定一下,劉老師非常爽快地將這幅字交給了歐陽平。
下午,歐陽平在送郭老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市博物館,博物館的劉館長非常肯定地說,這幅字確實是乾隆的真跡——是乾隆晚期的作品。
歐陽平回東門鎮的時候,汽車上坐著郭老,郭老對「12。26」兇殺案非常感興趣,回到市局以後,郭老和有關領導談了自己的想法,加上歐陽平從旁敲邊鼓,領導同意了郭老和歐陽平的請求,這不,郭老又回到了東門鎮。
有郭老的鼎力相助,歐陽平對偵破」12。26」兇殺案充滿信心。
這些內容應該是後話,筆者怕遺漏,所以提前在這裡說了。
李文化和小曹在蔡樹槐那裡也是有收穫的。
蔡樹槐象棋下得非常好,在江南一帶非常有名,他曾經獲得過「江南棋王」的稱號,東門鎮有一個棋社,地點在曹營關,東門鎮有兩個熱鬧的地方,一個是電影院,另一個就是曹營關的棋社,這裡不僅僅是棋友常去的地方,一些外地的棋手,經常到這裡來和蔡樹槐切磋棋藝,每次切磋,棋社都要將海報貼到三條街上去,切磋的時候,棋社裡面人頭攢動,水洩不通。
高德順經常找蔡樹槐切磋棋藝,高德順從來不到棋社去,他只到蔡樹槐家去——蔡樹槐家在北街,距離油坊巷只有幾分鐘的路程。
那麼。高德順棋下得怎麼樣呢?
「自歎不如啊!」這是蔡樹槐對高德順的評價。
高德順下棋是按照棋譜下的,他的腦子裡面至少有上百個棋譜。高德順下棋,安靜的很,他從不說一句話。蔡樹槐的話也不多,所以,兩個人很投緣。
在東門鎮,高德順只和蔡樹槐一個人下棋,從不和其他人下棋。
那麼,高德順最後一次和蔡樹槐下棋是在什麼時候呢?
蔡樹槐回憶:「是在九月中旬。」
之後,蔡樹槐到油坊巷來找過兩次,結果是鐵將軍把門。
在李文化的啟發誘導下,蔡樹槐提到了兩個細節:
每次下棋,都是高德順來找蔡樹槐,這也就是說,高德順從來沒有把蔡樹槐請到油坊巷來下過棋。
高德順每次找他下棋,最多殺三盤,不多做停留,殺完便走,他對輸贏並不介意,有時候一輸一贏,平分秋色,有時候二比一,有時候一比二,他下棋好像只是過把癮,滿足一下自己的心理要求罷了。
蔡樹槐是小鎮唯一一個和高高德順近距離接觸的人,高德順在生理上有三個特點,一,沒有鬍鬚,臉上皮膚細膩,非常乾淨;二,沒有喉結,三,偶爾也開口說話,但都是一些單詞和短語,發音好像是從嗓子裡面憋出來的,他每次說話前後都要輔以咳嗽聲。
更奇怪的是,他很少喝水,幾盤棋下來,蔡樹槐至少要喝兩杯茶,而高德順只象徵性地喝一點,每次下棋結束以後,蔡樹槐收拾茶杯的時候,茶杯裡面的水只消耗了一點點。
蔡樹槐家的附近有一個公廁,在蔡樹槐的記憶中,高德順從來沒有和他一起上過廁所,
歐陽平和郭老的結論是,高德順的排尿方式和正常的男人不一樣,少喝水,是為了少排尿,不上公廁所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人有獵奇心理,一旦人們識破他的身份,他在東門鎮就呆不下去了。
虎嘯山林,魚躍江海,太監是封建**的產物,帶有濃厚的中國特色,這在世界歷史上絕無僅有。
封建帝王,視自己為天之子,是萬物之主,在性上面,他們認為,所有女人都可以是他們發洩的對象,所以要不然,怎麼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這足於看出他們的自私、醜陋和無恥,不僅如此,他們為了滿足自己的**,不惜犧牲無數女人的性福,老婆多了,照顧不過來,便找來一些男人來照顧,性這種東西是上帝所賜,任何人都無法控制,帝王怕這些男人給自己戴綠帽子,就將男人的命根子割掉,於是,太監誕生了,為了自己的性,犧牲別人的性,這就是自稱為人中之龍的封建帝王想出來的,在這塊土地上,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是人中之龍,或者成為人中之龍,所以,這種以我為中心,試圖主宰萬物的思想存在於所有男人的血液裡面,不僅如此,封建帝王活著的時候,享盡榮華富貴,死後呢?還要讓女人陪葬,他們視死如生,把自己的地下宮殿建造得奢華之極,帶走大量的稀世珍寶,恨不得把整個地球都帶進墳墓,那些從帝王的墳墓裡面挖出來的東西,被稱之為文物,還被美化為中華文明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大很重要的一部分。其實,它們只能是我們的先人留給我們的恥辱。太監是封建帝王的附屬品,隨著封建帝制的消亡,高德順失去了**和精神上的依托——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該如何打發剩下來的漫長歲月呢?他只能把自己藏起來,或者說把自己的過去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