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二章地底下的世界
「殭屍？」
冥天不置可否的輕點了一下頭。
「你還不是普通的殭屍，你到底是誰？」
冥天舉起手中的怒斬天問道：「你不認識它嗎？」
散仙的目光在怒斬天身上瞥了一眼立刻又回到冥天的臉上，說道：「沒見過。」
冥天輕輕的撫摸著刀身輕聲說道：「它的名字我想你應該會聽過。」
「哦？」散仙動容道：「它叫什麼名字？」
冥天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它叫，怒，斬，天。」
恍若驚天霹靂，散仙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冥天，失聲怪叫道：「你是屍王？」
萬載屍王的名頭太響亮了，連久居日本隱不出世的散仙聽到他名字時也是如雷貫耳。
傳說萬載屍王無敵於天下，死在他手中的修真者、妖族、仙人和魔族數不勝數，一人一刀橫行三界通行無阻。
不過屍王最值得讓人關注的並不是他強悍的實力，而是他背後令人為之瘋狂的秘密，那個秘密關係到數萬年前的文明，傳說誰能得到關於那個文明的秘密，誰就能躍出三界與神並齊。
不過當年的中國還處於唐朝時期，海外國家並不知道在中國發生了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在當時唯一與中國有來往的就是東瀛、高麗等少數幾個海外國家。
這些國家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第一時間就紛紛派出自己國內的眾多高手，可惜這些人都一去不再復返。
直到中國對外開放，與各個國家開始往來時，這消息才被全世界的修行界與妖魔界得知，不過那個時候冥夜已經失蹤了，留下有只有令人回味無窮的傳說。
這個陰陽師散仙也是在兩百多年前才知道有關屍王的事跡。雖然他沒有見過屍王，不過對於他冷血屠三界，橫刀怒斬天的事跡及怒斬天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詳。
此刻突然知道眼前地人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怪物，他又如何能不感到震驚。
冥天微微一笑，沒有作答，等於是默認了散仙的猜測。
俗話說「欲修身，必修心」可見修心對修練的重要性。就像佛者修禪，道者修靜。不管是哪種修練方式，心境對於修練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沒有一顆能靜下來的心，是絕對無法修練到高深境界。功力越高，心境越不容易起伏。散仙能練到今天的修為，與他的付出是分不開地。
在震驚過後，散仙很快就恢復過來，瞇著眼上下仔細打量著冥天，輕聲說道：「你不是屍王。屍王沒你這麼弱。」
冥天淡淡一笑說道：「你可以試一下。」
「當然要試。」散仙眼珠子骨碌一轉又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要引你來這裡嗎？」
冥天一臉平靜的看著他，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散仙詭異的笑了一下說道：「難道你忘了我是個陰陽師？」
冥天恍然大悟道：「你是想借助這裡的陰魂來對付我？」
「我本來打算借助這裡的陰魂殺光整座羅馬城的人，然後再慢慢尋找被梵蒂岡藏起來的東西。不過既然你追到這裡來，就讓你第一個嘗嘗陰魂噬體地滋味。」
冥天揉了揉鼻子說道：「好像這裡只有怨氣，沒有魂載體吧。」
散仙嗤鼻道：「我第一次來就已經發現這裡怨氣沖天。搜查了幾天才知道原來這下面有一座專吸納魂魄的陣法，只要我能從陣法中強行抽出被困的魂魄……嘿嘿。」
冥天點了點頭，他相信散仙說的都是真的。憑散仙地修為要找到這座陣法根本不需要用幾天的時間，他所說的幾天肯定是在找這座陣法的弱點。
準備在時機成熟時利用這個弱點衝破陣法地禁制，吸收裡面被困的陰魂為己用。
只是散仙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衝破陣法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就不怕自己搞破壞嗎？想到這裡冥天露出疑惑的表情。
散仙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邪邪的笑道：「我不需要時間，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衝陣。」
早就準備好了？冥天一愣，突然驚覺到什麼，急忙朝地上看去。剛才他沒有注意到。此刻才發現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以鮮血組成的巨大的五星芒圖案。
殷紅的血正從那四個已經死去的警衛身上流出，不斷地注入到這個五星芒圖案中。
冥天抬起頭吃驚的看著散仙，難怪他一開始就引誘自己盡講些廢話，甚至還說出自己的目的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原來從一開始散仙就已經在做著準備工作。
與陰陽師打過幾次交道的冥天知道，五星芒一旦組成，只需要相應的手印和咒文就可以發動它。他沒有能力去破壞這個五星芒，唯一能攻擊的就是那個啟動五星芒地人。
冷哼一聲。冥天抽刀向散仙斬去。
「轟！」一聲驚天巨響。冥天被一股強大地反震力震的往後退了幾步，持刀忤地忍不住一股腥味湧上喉嚨。
強壓下湧上地血氣再看向散仙。只見他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在他身體四周隱隱閃現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散仙「桀桀」的笑道：「沒用的，就算你是屍王也破不了我的護身法寶。」
散仙說的是實話，他的這件法寶是用卑鄙的手段從一名仙人處奪來的，俗稱金光琉璃罩，是一種極為厲害的護身法寶，也是散仙用來抵抗天劫的壓底箱法寶。
當年散仙四處尋找能抵抗天劫的法寶，雲遊至中國後意外遇上一個被派遣下界尋找屍王蹤跡的仙人。
由於擔心這個仙人一旦遇上屍王沒有自保的能力，仙界便賜予那個仙人金光琉璃罩以防萬一。
散仙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得知這仙人有這件極厲害的仙器，然後用了極為不恥的手段暗殺了那個仙人，並從他手中奪得金光琉璃罩及許多不錯的法寶。
自知惹下大禍後，散仙以最快地速度趕回日本，然後就一直隱世不出暗中修練法寶。如果這次不是聽聞北歐神話中有遠古眾神遺留下來的天神法器的話。他是死也不敢再出山。
這件金光琉璃罩確實是一件絕世仙器，它曾助散仙在最後關頭抵抗了一次天劫保住了一條命。只要功力不是高出他太多，就算是仙人下凡也奈何他不得。
冥天咬了咬牙，舉起怒斬天再次向散仙劈出一刀。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冥天這次被金光琉璃罩的反震力彈退了近十步，忍不住吐出一口小血。
並不是他只知道爭強鬥狠，而是他對法器的概念很模糊。從出道至今他來來去去也只擁有怒斬天一把刀，而且他還無法發揮怒斬天的力量。
正因為他接觸到的法器少的可憐。所以冥天對法器地功用並不太瞭解，只知道那些所謂的法寶能助人飛天遁地甚至功力更上一層樓，卻對它們的功用知之不詳。
因此冥天才會一味的猛砍，以期望能硬衝破這道護體金光。
只是金光琉璃罩連天劫都能抵抗，又怎麼會在乎冥天還沒有完全發揮怒斬天力量的攻擊。
不過這個道理冥天在攻出第二擊後也明白了，憑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破開這道護體金光。
散仙躲在金光琉璃罩內看著冥天咬牙切齒的樣子，一臉的怪笑。隨後他閉上眼睛開始打出一連串地手印。
冥天咬了咬牙，舉起怒斬天準備發狠的再攻擊一次。
就在這時。散仙突然大喝一聲：「啟！」
就在散仙話剛落音時，巨大的五星芒突然爆閃出一陣耀眼的紅光，隨後一股直透骨髓的寒氣從地面上衝天而起。
紅光閃耀，連天際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好在此刻時值凌晨時分，沒多少人會在外面閒逛。就算偶有通宵達旦地人，也都窩在房間裡，沒人會在這寒冷的夜晚上街。
大地在顫抖，連整座競技場也在巨烈的顫抖著。無數細小的石頭從城牆上剝落滾下來，發出輕弱地「嗒嗒」聲。
紅光越來越耀眼，陰寒之氣也越來越強烈，可是從五星芒發動到此刻卻仍未見到一條陰魂出現。
正躲在金光琉璃罩中的散仙突然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臉色大變。
就在冥天還在猜測散仙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時，突然腳下一空，然後周圍的情物在飛快的往上升去。
並不是情物在往上升，而是他們在往下墜。冥天在瞬間明白了。散仙不但沒有衝破陣法，反內觸發了陣法的反噬，他們此刻被陷入陣法中了。
這種結果也是散仙始料不及的，他對自己的修為非常自負，相信憑著他的修為在這世間沒有任何陣法能難得倒他。
可是這座奇怪地陣法此刻非但沒有向他低頭反而展開了反噬，它要將上面這些欲破除它的人都吞噬進來。
在冥天等人完全被陷落進地下的時候，他們頭頂上方的洞口快速的閉合，很快重新變回先前的地面。只是地面上此刻沒有半條人影。
甚至連地上那個巨大的五星芒圖案也消失不見了。
寒冷的晚風吹過。輕輕捲起地上地沙塵。
競技場依舊靜靜地聳立在那裡，它是那樣的安靜。彷彿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只是第二天人們便會發現，原本在競技場守夜地四個警衛在一夜間突然都失蹤了，可是無論警方怎麼努力也始終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身體仍在快速下墜，冥天暗自感到好笑，他似乎與地下非常有緣。
先是在千佛山陷落到地下，然後在七魂迷羅陣中又掉落一次，此刻還是墜落到地下，好像他天生就是個探地者。
環目四周，看清這裡是一個筆直向下的通道，下方黑漆漆的一片，以冥天夜視的能力也看不到盡頭。
四個已經死去的警衛和仍在昏迷中的傑娜雅都在他附近以相等的速度在往下墜，散仙在他對面，正一臉驚駭地打量著四周。
冥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懸身半空，身體不著力的話，他此刻真想衝上去刺散仙一刀。
腳下驟然一片血紅，冥天與散仙同時大吃一驚，知道離地面已經不遠了。
散仙默念幾聲，依舊護在他身體四周的金光驟然閃起耀眼的金光，看來他是想要憑著這護身法寶來抵禦地面的衝擊力。
冥天咬了咬牙，伸手將傑娜雅拉到自己身邊並緊緊抱在懷中。然後一仰身，以背朝地面快速下墜。
「轟！」
「轟！」兩聲驚爆的巨響中冥天與散仙同時狠狠的砸落到地面，巨大地衝擊力甚至將地面砸出兩個深陷下去的土坑。
與這兩個轟然巨聲相比，另外四個「噗噗」的沉悶聲音就顯的弱不可聞。
冥天在背部剛接觸地面時，先是身體內部傳來幾聲「卡嚓」的骨頭脆裂聲，隨後全身上下傳來一陣巨烈的疼痛感，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猛的噴出一口血，他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與地下打交道了。從今往後他死也不會再來地下。緊接著眼前一黑……
一聲輕微地呻吟，傑娜雅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發覺眼前十分模糊看不清楚。
隨後頭部一陣頭痛欲裂的痛感傳來，她用手輕輕砸了砸頭又用力晃了晃，等頭痛感稍減後才以雙手支撐著身體想爬起來。
手掌處傳來一種柔軟卻又帶著冰冷的感覺，傑娜雅朝身下一看。差點失聲驚叫出來。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冥天的身上，而身邊地地面有些龜裂並凹陷下去，顯然是巨烈的撞擊開成的。傑娜雅轉念一想，立刻明白到是怎麼一回事。
肯定是冥天為保護自己以身體做肉盾來抵禦衝擊力。想到這兒，傑娜雅兩眼一陣濕潤。
環目四周，周圍全是血紅色的一片，甚至連地面也是紅地發暗，像極了地底岩漿。不過這裡非但沒有岩漿中那種熱氣沸騰，反而充滿冰冷的氣息。
附近也有一個凹陷下去的坑，顯示是也有人同樣墜落到地面砸出來的，不過那個坑中並沒有人影。在周圍還有四團已模糊成一團的血肉。
只是從那四件仍舊完好卻被血液染紅的警衛服上可以看出，這四人應該是什麼地方的警衛。
傑娜雅的目光重新落在冥天地臉上，此刻他的臉上全是血污，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的呼吸，而且冥天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傑娜雅的心中一陣感動，這個只見了一次面的男人居然會為了自己不惜以身體作肉墊保護她。
女人是感情的動物，當有一個男人為了保護她付出一切時，她就會感動的一塌糊塗。也不去在乎這男人地目地。
抽泣了一陣後。傑娜雅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這裡，她必須要去找出路。冥天為了保護她付出了生命。為了報答冥天，她必須要活下去。
傑娜雅此刻全身酸痛，可仍掙扎著要爬起來。
驀地，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從冥天嘴中發出。
傑娜雅大吃一驚，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冥天。
她確信冥天已經死了，以地面衝撞的痕跡來看他們掉落的地方肯定很高，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帶著兩人的重量，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性，除非他不是人。
就在傑娜雅吃驚之際，冥天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隨後緩緩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弱的說道：「小姐，你弄疼我了。」
傑娜雅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霍的一聲急忙從冥天身上跳起來，在她做出動作的同時，冥天也被她碰到傷痛處疼的嚙牙裂嘴。
傑娜雅快速往後退了幾步吃驚的問道：「你是人是鬼？」
冥天吃力的動了一下身體輕聲說道：「我不是鬼，也不可能變成鬼。」
傑娜雅沒有去細想這層話的深意，聽聞冥天不是鬼就馬上鬆了一口氣問道：「你還沒死嗎？」
「你很希望我死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傑娜雅急忙搖頭道：「我當然不希望你死了，可是……」
可是什麼？她沒有說出來，冥天也沒功夫去計較。微微翻了一身，冥天痛的再次發出一聲的呻吟：「該死。骨頭碎了。」
「哪裡的骨頭？」傑娜雅上前幾步說道：「我可以幫你接上。」
「接上？」冥天一臉奇怪的看著她：「碎了地骨頭你都能接？」
傑娜雅在冥天身邊蹲下來，一邊在他身上輕輕摸索著一邊說道：「當然了，我們的聖力魔咒中有一種治癒術，功效很強的。」
「聖力魔咒？免了吧，我寧可讓它自己恢復過來。」對於聖力魔咒，冥天還是心有餘忌。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要相信萬能的主所賜予的力量，只要你還沒死。我們的主都是有可能將你救回來的。」
冥天失笑道：「既然你們地主這麼厲害，那還需要醫生幹什麼？有病就直接找你們得了。」
傑娜雅微笑道：「治癒術必須要白衣樞機主教才能接觸，所以會這魔咒的人很少，而且我們也不能隨便使用這種力量。」
「為什麼？」
「生老病死是這世界的法則，治癒術的存在是為了向世人展現神跡以及應付萬一，在平時我們是不能隨便使用的。」
冥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治癒術如果真能連將死之人都能救活的話確實是違返了這世間的法則。就像生物鏈生生不息，是不能隨意打破的。
修真者與妖魔地存在已經違返了天地法則，他們隨意改寫了人類短暫的壽命，甚至還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所以他們要遭受天劫或魔劫以示違反天地法則的懲罰。
一旦他們避過了這個懲罰，就成了另一種異變體的存在。不再是人類地範圍，所以必須前往另一個平行的空間繼續生活而不是再呆在這裡。
一旦仙人或魔族出現在這一世界，他們就會每隔一段時間要遭受一次懲罰，直到最後灰飛煙滅連靈魂印記都不再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又或者是殭屍這種另類的異變生物體。他們能永生的存在直到天地滅絕。
殭屍極度嚴重地打破了世間法則，所以他們遭受的懲罰更為嚴厲，失去的就是永恆的靈魂以及成為噬血的怪物。
傑娜雅繼續在冥天身上摸索著，忽然失聲叫道：「哎呀。」
冥天愣道：「怎麼了？」
傑娜雅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說道：「你全身的脊椎骨都斷裂了，為什麼你還能活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冥天苦笑著搖搖頭不作任何解釋。
傑娜雅知道冥天不想告訴她，看在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地份上她也放棄了追問，當下雙掌合攏平放在冥天胸口處。
嘴上輕聲吟唱道：「仁慈的主啊，請允許我借予你的力量拯救迷途的羔羊吧，讓你的慈愛撫平羔羊的創傷，讓你的光芒引領他回家的道路吧……」
冥天大驚失色，一想起在大殿時被聖力侵身地感受他就忍不住要打寒戰，急忙想要出聲阻止。這時，傑娜雅大叫道：「神諭，治癒之光。」
「完了。」冥天無力地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做好被聖光洗禮的準備。可是過了很久。身上卻沒有任何感覺，他奇怪地睜開眼睛看向傑娜雅。
此刻的傑娜雅正驚訝的打量的四周。雙手處傳來一陣異動，她轉頭看向冥天猛喘幾口氣，一臉震驚的說道：「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