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她的嫁衣vs定局
溫臻一楞了一下,露出苦澀的笑容,「還好……還好你沒有怪我。」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身體便被某人緊緊地抱住——那不是他的兒子,卻是他用畢生心血去疼愛的人。
「等鑒定結果出來後,我還可以繼續叫您……爹地麼」溫亦云擁著他,在他微白的發邊哽咽著。無論,他是不是因為愧疚,他對他二十年來無私的父愛,是真真切切的。
「當然」溫臻一笑了,他用手輕拍愛子的背安撫著,卻忽然彷彿宣誓般,厲聲說道,「不過,我不會讓那份報告毀了我們的父子名義的。」——溫亦云會是溫家三少爺,永遠都是!
「爹地你的意思是……」溫亦云鬆開了他,怔怔地望著這位與自己沒有絲毫血緣卻依然疼愛如昔的長輩,卻只見到溫臻一眼底的堅決。
「你知道,以爹地的能力,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溫臻一雙手扶著溫亦云的肩膀,滿意地笑道。
他懂他的意思了——如果宗家那邊無法爭取收回成命,那麼他將不惜動用勢力篡改鑒定結果!
所以溫亦云笑了,反手輕拍溫臻一的手背,「不,不用了。」
「為什麼?」溫臻一吃了一驚,急忙捉住他的手臂,「你應該很清楚,一旦結果出來,即使是我,也無法保住你在溫家的地位,如果要下手,只有在這個環節!」
「宗家這次看來是認真的,」溫亦云卻笑了,依然如此坦然平靜,「子幀他一定會嚴守每個環節。何況,如果結果不是他們所瞭解的那種,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連爹地你也會惹禍上身……我已經讓您費心了二十多年,這一次,我不想再為您帶來任何麻煩了。」
「可是!」溫臻一急了,他一直將這孩子視若己出,他不想就這樣失去他!「一定,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失去了冷靜,拚命地抓住溫亦云的手臂分辯道,「只要……只要亦云你願意配合爹地!」
「不……不用了」溫亦云搖了搖頭,只是再望向溫臻一時,眼裡多了一絲堅決的笑意,「因為,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他的眼神不經意地朝門外掃去,彷彿能透過木門見到白可可立在門外忐忑不安的樣子,於是嘴角也變得柔和,「『溫』這個姓,已經給了我太多的壓力,現在,是一個機會讓我擺脫它,過屬於我自己全新的生活。」——與她一起,他們能擁有更多,更多。
溫臻一望了他許久,眼裡的波瀾洶湧起落,但是許久許久,他終於鬆開溫亦云的手臂,微微一笑,「你現在這個樣子,倒真的有幾分像當年的我呢。」——明明沒有任何血緣,可那神態,卻像似當年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堅持要將平民出身的程歆然娶進溫家時的樣子。
「行……我懂了,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溫臻一起身,再次緊緊抱住了這個特殊的兒子,喉嚨哽咽著,「不過你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是你的父親。」
「謝謝……」溫亦云低啞著聲音,眼裡的浮雲也帶了水氣——如此,一切都準備就緒,接下來,就只是咬緊牙關去面對了。
「小叔!」當房間門吱地一聲打開,一個修長的人影緩緩走出房門時,焦慮不安的白可可頓時迎了上去,她在門外來回走了無數次,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房門,她多想撲到那人溫暖的懷裡問個清楚,可是溫臻一就在他身後,讓她雖然焦急,卻只能按捺下性子與溫亦云刻意保持一段距離。
「來人。」溫臻一的眼眶似乎有些濕潤,但是他的威嚴依舊,讓她無法放肆地去看個究竟。只是在他的命令下,有兩個黑衣男子來到了她的身旁,對著溫臻一恭敬地行禮,朗聲問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我和亦云要去一個地方,所以,你們負責把可可護送回白宅。」溫臻一厲聲交待道,然後與溫亦云一起向一旁的電梯門走去,「記住,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後果你們自己清楚!」
「是!」黑衣男子畢恭畢敬地答道,瞄向白可可的眼裡,也多了幾分恭敬與畏怯。
但白可可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她慌忙上前,拉住溫亦云的手臂,怯生生地問道,「小叔……你們要去哪?」
見到她緊張的樣子,溫臻一卻笑著安慰道,「不用擔心,只是去給你叔叔檢查一下身體,很快便會回來。」
即是……親子鑒定?這麼說,一切都成定局了?白可可忽然緊張起來,拉住溫亦云的手手心出了汗。
「乖……在家等我,我很快便會回來。」溫亦云伸手撫摸著她的頭,溫柔一笑,「記得給可可狗喂點好吃的,這幾天它饞得很呢。」
「恩……」白可可點了點頭,鬆開了他,然後看著他轉身離去,在電梯門閉合的時候,她還能看到他在對她微笑。
但是,直到晚上,他依然沒有回來。白柔與裴儒遠回了美國,偌大的白宅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望著身旁心滿意足吃著美味晚餐的可可狗,癡癡地將目光定格在門外的路上,她不知道做親子鑒定的程序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到底要多久,她只是感到孤單失落,她多想一轉頭,他就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夜深了,她立在蕭瑟的寒風中,漸漸感到了寒意。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他是真的不回來了麼?
失望佔據了她全部的心房,她低下頭,望了望一旁已沉沉睡去的可可狗,歎了口氣,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屋裡走去。
夜裡,她躺在床上,將那條銀色的白詰草手鏈握在手心撫摸了上百次,指尖每劃過一寸,她便祈禱一次,最後,她連怎麼睡著的都不曉得,她只知道,當她帶著淚光再度睜開雙眼時,已是天亮……
於是,在學校裡,她再次重複著這個動作,撫摸著那銀色的手鏈,一次,兩次,無數次地祈禱,如果他也帶著它,會不會能聽到她呼喊他的聲音。
「好啊!」她意識恍惚,手中的銀鏈卻被人一把奪去,她大驚失色,一抬頭卻對上閔姒薇得意的的臉。「班長大人竟然當眾打破校規,戴首飾來學校,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