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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結局2 文 / 明熙爾爾

    大局方定,皇甫煜立馬將事情交給佟大將軍和大帥們處理,去與先一步退身去找皇甫曜的蕭如玥等人會合。

    畢竟大局方定,局勢還不是十分平穩,尋找皇甫曜的事情不宜太大動作,免得楚國某些頑固餘黨攪進來,到時反而給皇甫曜造成危險,所以,蕭如玥連先前繞過來的神鷹鏢局的人和蕭家的人都撤了回去,蕭大當家都順勢被變相的趕走了,只留下師兄們和常喜常樂一起找。

    人固然是少了點,但比較不容易讓人起疑,對倘若只是藏起來的皇甫曜而言,比較安全!

    當初皇甫曜失蹤的那個小城,蕭如玥等人已經翻過來翻過去的找了很多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沒放過,卻就是沒有找到人。

    蕭如玥刻意迴避了一個糟糕的可能,開始懷疑皇甫曜是不是躲楚燁的時候,陰差陽錯到了什麼偏僻的小山村去,畢竟這裡交通不便利信息傳的慢,人跡稀少的地方根本無需動用軍隊侵佔,說不定就這麼錯過了什麼……

    這樣的話,鳳軍直入楚國皇庭皇甫曜都不出現就能解釋過去了!

    抱著希望,一行人再度分散開,不放過哪怕是一戶人家的擴大範圍地毯式搜索。

    「叔叔,你們這裡有沒有撿到跟我一樣大的小男孩?」

    「嬸嬸,你們這裡有沒有人收養了跟我一樣大的小男孩?」

    「姐姐,你們村裡有沒有跟我一樣大的小男孩?個子也差不多高。」

    「鳥兒鳥兒,你在附近有沒有看到一個跟我一樣大的小男孩?」

    半天時間,皇甫曦騎著大花飛了好多山頭好幾個偏僻山村,一家一家的問,一隻鳥一隻走獸都不放過,嗓子都問干問啞了,腿也跑酸了,卻還是沒有皇甫曜的消息。

    她累了,大花也累了,只好找個有水的地方停下來休息一會,喝點水吃點隨身帶的燒餅,而後先回蕭如玥那裡。

    孤孤單單,燒餅越吃越沒有味道,皇甫曦兀自扯著沙沙的嗓子罵起人來:「混蛋曜曜,你到底在哪裡嘛?趕緊給我出來啊,你再不出來我就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我……我倒……倒是想快點出來……可……可我用兩條腿跑……你……你用飛……」

    氣喘吁吁的低聲幾乎被奔淌的河水聲掩蓋,但皇甫曦還是聽到了,驚愕順聲望去,就見穿著粗布短衫,滿臉灰土還帶著擦傷,被汗水糊得亂七八糟的皇甫曜靠著樹幹跌坐在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追……追得上……就……就不錯了……還……還嫌……嫌棄……」

    大眼倏地又瞪大了一圈,皇甫曦驚呼:「弟弟!」

    「叫……叫哥哥……」皇甫曜喘著說話,邊爬過來,一腦袋浸進河裡,咕嚕咕嚕的直喝水。

    「哥哥個屁。」

    見到人,吊高的心瞬間歸位,數月積壓的情緒也一下爆發出來,皇甫曦一腳把他踹進河裡去,不想,皇甫曜竟然真那麼累,一滾進河裡就隨波流走,嚇得皇甫曦慌忙伸手去拉,卻……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她被他給拽了下去!

    皇甫曜得逞大笑:「哈哈……」

    皇甫曦坐在水裡,才猛然發現河水很淺,而自己剛剛竟然上當,頓時氣的爆炸,猛的撲上去就掐住皇甫曜的脖子:「皇甫曜,你這個混蛋!我掐死你!」

    「救命啊,大花救命……」

    皇甫曜邊喊邊掙扎著往河岸爬,不過皇甫曦不是真掐得很,但渾身體重是真全壓他身上,所以,他慢得像馱殼的烏龜,好半天才順利上去,又喘上了。

    皇甫曦攤成大字躺在他旁邊:「你從哪冒出來的?」

    「山頂……」

    皇甫曜抬手指了指:「山那邊有個小村子,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的,所以每天爬上山頂最高那棵大樹等,果然今天讓我等到了,可我還沒來得及叫你,你就忽然落下這裡來了。」

    皇甫曦反駁:「我今天找你半天了,又累又渴,當然要停下來休息休息喝點水。」

    「我知道這裡有條河,所以猜到了,所以不是抓緊時間飛奔下來了嗎?你看看我臉,瞧見沒有,全是滾下來的證據。」皇甫曜指指自己臉上的擦傷。

    「那麼久,你為什麼不出去找我們!」皇甫曦踹他:「光等有什麼用,要是我們以為你……不來找你怎麼辦?」

    「村裡最後一次去趕集的人回來說外面打仗打得正凶,保險起見就是最好哪都不要去,我也覺得不明情況亂闖不好,就只好先在這裡等著,等情勢安定下來再想辦法,而這幾個月誰都沒有出去過,我又不是你我上哪得到最新消息?」

    回踹一腳:「就算你們不來找,我也會回去,不管一年還是十年,我總會回去。」

    猛然想到了什麼,皇甫曦忽的坐起來,也一把拖他起來:「我們趕緊回去,娘也來了,我們先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先去跟收留我的好心人打個招呼吧。」皇甫曜頓了一頓,忽然問:「身上有銀子沒有?」

    「就一兩。」

    「你怎麼不多帶點?」

    「你以為銀子不重啊,我好好的帶那麼銀子出來幹嘛?」

    「銀票又不重!」

    「皇甫曜,你找茬是不是?荒郊野嶺的我揣著幾百兩銀票要幹嘛?跟老虎買肉嗎?」

    「噗……,好主意!」

    兩小傢伙鬥著嘴隨意擰了擰身上的衣服,就爬上了大花的背,讓大花帶著他們到山那邊的小山村去,而後大花在獨自去把離這裡最近的大人帶過來。

    正巧,離著最近的是大財神蕭勤玉,於是,小山村的村民們紛紛拿到了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面額的銀票……

    不過,他們由始至終都不知道,一時善心收留的那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到底什麼來頭!

    皇甫煜馬不停蹄的趕到時,正好跟聞訊回來的師兄們在門口遇上,從他們口中聽說皇甫曜已經找到了,皇甫曦找到的。

    「這麼巧?」

    皇甫煜自然是高興的,也就隨口的笑了一句,卻就被幾位師兄大人轟炸了。

    「什麼這麼巧?這都找了多久了?」

    「就是就是,你怎麼給人當爹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

    「算了算了,這死孩子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跟他浪費什麼口水,我先進去看看小禍害怎麼樣啦。」

    「誒,等等我!」

    「靠,進就進幹嘛踩我!」

    孩子找到了,心底繃緊的那根弦自然也放鬆下來,皇甫煜也有了慢條斯理的心情,笑看著幾位師兄爭先恐後進門,才慢吞吞跟進。

    「誒喲,幾個月不見,又長了不少個兒啊。」

    「來來來,讓四伯抱抱,嗯嗯,不錯,都有好好吃飯。」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這麼說起來還真是,抹了藥沒有?」

    幾位師兄赫然比正宗當爹的武王大人更緊張皇甫曜,進門就把他團團圍住,又量身高又比體重。

    到底爹還是爹,魅力不是誰想擋就擋得住,這不,被眾星捧月中的兩小傢伙,愣是眼尖的他一出現就從人縫裡看到了他,高呼著撲抱過來:「爹!」

    皇甫煜揉著兩小傢伙的腦袋蹲下身來,還沒開口,兩小傢伙就先兀自炫耀起來了。

    「是曜曜自己逃出來的哦!」

    「是曦曦找到曜曜的哦!」

    「都是好孩子,都很棒,爹為你們感到驕傲。」皇甫煜笑著將他們摟進懷裡抱了抱,四下張望:「你們娘呢?」

    「去做好吃的了。」兩小傢伙異口同聲應道。

    皇甫煜笑:「我去看看她,你們先跟師伯們玩著。」

    「好。」

    火光,油煙,忙碌的身影,畫面如此溫馨,透著濃郁幸福的味道,讓人光看著,都有些癡醉了……

    站在門口當門神的皇甫煜,嘴角越翹越高。

    常喜把洗好的菜送上廚台給常樂切,不經意瞥見門口的皇甫煜,正想行禮,就被他擺手示意噤聲了。

    常喜意會的笑了笑,點頭,跟常樂擠了擠眉,就假裝沒看到的繼續忙去了,但,蕭如玥其實卻比常喜更早就已經知道皇甫煜在門口,只是正忙著,沒空搭理他。

    菜一都做好,常喜常樂立馬上前給蕭如玥解圍裙,並道:「武王妃,您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的事交給奴婢們就好。」頓了一頓,笑嘻嘻壓聲:「武王已經等您許久了。」

    蕭如玥點點頭,轉身就看到皇甫煜站在門口衝她笑。那笑總似有感染力一般,讓人看著就不由的,嘴角也跟著翹起來。

    「辛苦了,需要按摩嗎?」皇甫煜問著的時候,手卻已經捏捏錘錘上她肩,還真有模有樣。

    蕭如玥好笑又無語,推開他的手。

    武王大人頓時不樂意了:「誒,我堂堂一個王爺親自侍候,你竟然還嫌棄。」

    蕭如玥挑眉:「原來你知道你是個王爺啊?」

    「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但我更知道我還是個妻奴!」

    蕭如玥瞬間囧。武王大人啊,您能不能不要老把這種丟人的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麼?

    「好了好了,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你不餓我可餓了。」皇甫煜笑著推她去水缸邊盛水洗手,順便自己也洗把臉。

    皇甫曜回歸,氣氛顯而易見的歡快了許多,眾人圍坐成兩桌,搶菜拼酒,十分熱鬧,鬧至散席,夜都已深……

    蕭如玥才想動手幫忙收拾,常喜常樂趕緊來攔:「武王妃,剩下的事交給奴婢們就好,您歇著吧。」說罷,還給唐鏡明和七師兄使了使眼色。

    「對對對,你閒著就多去陪陪兩小禍害吧,這裡交給我們就成。」

    「沒錯,去吧去吧,死孩子也等著你呢。」

    兩位師兄邊說邊辟里啪啦的就利索收拾起來,還真停熟練。

    蕭如玥忍著沒笑,心裡卻不禁想,原來妻奴是病,還會傳染!

    人家要借幹活的名義**,她又豈能不識趣點閃人,出了飯廳,四下張望尋找那一大兩小的身影,就聽到有人道:「他帶曦曦和曜曜洗手洗臉去了。」

    順聲抬眸,就看到蕭勤玉坐在屋頂上,正仰臉望月,藉著夜風醒酒氣。

    當初的大孩子,如今已長成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俊美非常的容貌絕對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氣質淡然得幾近冷冽卻又不到冷冽,讓人感覺似近又極遠,好像極遠可似乎其實又很近,飄飄渺渺琢磨不透……

    說白了,他已經完美的蛻變成妖孽!

    蕭如玥掠了上去,在他旁邊坐下,也微仰著臉望月,似乎想要那月兒到底有什麼好看。

    餘光斜了斜她,蕭勤玉問:「不是在找他們嗎?」怎麼跑這裡來搶地盤了?

    蕭如玥乾脆轉頭托腮看著他,定定的,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又問:「干,幹嘛?」

    柳眉輕佻了下,蕭如玥沒來由的小了。才說他長進了,卻就慫起來了?她不過看看他,又不吃他,那麼謹慎做什麼?

    啟唇:「你很怕我?」

    「沒有。」

    回答得太快太肯定,反而更顯心虛,蕭如玥笑得花枝亂顫,搞得蕭勤玉更囧:「有什麼好笑。」

    蕭如玥:「我只是很高興。」

    蕭勤玉:「……」

    蕭如玥笑:「怎麼不跑了?」

    蕭勤玉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就頓時又窘了,左顧右盼假裝沒看到,卻沒一會兒就想到了什麼似得,帶了一抹負罪感:「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他當時不躲,皇甫曦和皇甫曜也不會為了找他而冒險跑出燕門關,那麼輕易就被楚燁給抓了去,皇甫曜也不會失蹤將近半年……

    纖指一彈額,直接打斷他的話,蕭如玥沒好氣道:「你是沒腦子還是太閒?不管有沒有關係是個事就想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你是擎天柱還是定海神針?剛還想說你長進了,現在看來你丫還差得遠,很遠!」

    那一彈,崩聲響,很疼,蕭勤玉都不禁擰了擰眉,張嘴想要抱怨,卻被她一瞪話就全縮了回去,而後,又冷不丁的兀自笑了起來。

    笑很淡,卻是由心而發,愉悅暢快,只因雖時隔多年但她一點沒變,而他……等了許久。

    「六姐。」

    「嗯?」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叫一聲。」

    蕭如玥挑眉,跟著就見他往一向努努嘴:「六姐夫來找你了。」

    順眸望去,果然皇甫煜帶著兩個小傢伙來了。蕭勤玉則落立馬下去,直接接手又把兩個小傢伙帶走了,而她身邊的人,換成了皇甫煜。

    「剛才聊什麼?似乎挺開心的樣子。」皇甫煜問。

    蕭如玥笑:「也沒什麼。」

    皇甫煜倒也沒有追問下去,很自然的把她的腦袋壓上他的肩,而後,再把他的腦袋枕上她腦袋:「累嗎?」

    蕭如玥默默。本來不累,現在這姿勢,累了……

    「趁著休息的這幾天我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們就回家吧。」

    蕭如玥驚詫轉眸看著他,就見他低眸好笑的問:「只是回家而已,有這麼奇怪嗎?」

    「不是……」蕭如玥失笑:「這裡的事你不用……」

    皇甫煜笑:「暫時讓大堂舅和幾位大帥處理,回頭皇上自會安排,我是武王,只管打仗,處理新疆土的事可不再我份內。」

    蕭如玥再度失笑,而又一想,她如今算起來已經離開武王府那個家已經將近五年了,不由點頭:「我確實是該回家了。」

    說走就走,一行人很快收拾妥當上路,因為有幾號傷員,走得並不快,而這條回家的路,是與最親最愛的人同行,再遠再慢,也不覺遠不覺慢……

    八月,桂花滿枝頭,芬芳滿園。

    武王府,清風閣,寬敞的八角亭裡,老王妃皇甫佟氏淺笑而坐滿面慈祥,與身邊圍滿的京都權貴夫人小姐們一起聆聽亭外,那一身飄逸淡色長裙的妙齡女子撫琴。

    女子生得很美,若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她,那就是一朵開得正艷的粉中冠,花瓣兒緊促層疊辨不清究竟有幾片,只越往花心色澤才會越深越艷,而離花心越遠色澤反而越淺越淡,雍容華貴,卻又淡脫俗,低調淡然的綻放著絕代風華……

    女子生得美,琴也撫得好,只見纖指過弦,琴音便裊裊騰空,似湉湉流水,像細語呢喃,婉轉而纏綿,用琴聲繪出晨霧繚繞間的青山碧水鳥語花香,美得讓人如同身臨其境,忍不住流連忘返,久久回不過神來。

    啪啪啪,老王妃皇甫佟氏鼓掌稱讚,立即把眾人迷失的神拉了回來,小姐們不管甘不甘心服不服,都趕緊跟著拍手,夫人們則是一個勁的誇好,壓著心裡對女子出身的不削,盡把女子托高往天上捧。

    本身商家女就已經低人一等,再加上一個庶出的父親,一個嫡出卻不知珍惜而銀賤偷人的母親,這樣的出身,若不是有個得盡榮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王妃堂姐給撐著腰,給人做妾都不夠格,又談何,能在這武王府裡伴在老王妃左右,享受著權貴官家小姐都及不上的待遇?

    老王妃皇甫佟氏純當沒看到那些暗藏眼底的鄙夷,微笑招手輕喚亭外女子:「雲兒,來,進來喝口茶休息會兒。」

    蕭如雲起身,盈盈一福應了聲「是」,才神色淡然不驕不躁的款款入亭來,舉手投足,優得體,沒有一絲破綻。

    夫人們暗暗抿唇,小姐們微微變色。撇開出身不說,這個人,絕對有艷壓群芳高高在上的資本,就是號稱第一才女的丞相府的小姐林嫣然,恐怕都要……

    這時,又有一妙齡女子領著幾名丫鬟緩緩而來,包括她在內,人手一隻精緻托盤,上擺剛剛做好的各式糕點,芳香順風,誘人味蕾。

    這妙齡女子是武王妃另一個住在武王府裡數年的妹妹,蕭如鳶,也生得很美,膚若凝脂眉目如畫,如小橋河畔俯首照影的楊柳,是柔美,是多情,風靜時秀色奪目,風起時婀娜多姿,能靜能動端看週遭如何。

    亭中夫人小姐們又一度心頭鬱悶得像壓了塊石頭。

    這蕭家什麼風水?兒子就不說了,女兒一個個出身不是低就是賤,卻一個個長得比人家好就罷了,還個個養得都比人家家的優秀,實在……

    「鳶兒又做了這麼多好吃的。」老王妃皇甫佟氏笑對身邊的夫人小姐們道:「你們今天不但有耳福,還有口福呢。」

    「是啊是啊,十四小姐琴彈得絕妙,十六小姐廚藝讓人叫絕,我們今兒個真是有耳福又有口福。」

    「要我說啊,最有耳福和口福的還是老王妃,天天都能聽著這麼美妙的琴聲吃著這麼美味的糕點,真真是羨煞了人。」

    「是是是,張夫人說得有理,老王妃確實羨煞我們了,哈哈……」

    老王妃皇甫佟氏點點頭,半點不否認,笑瞇瞇道:「這話我愛聽。不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麼,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啊,就是沒能生個女兒來貼貼心。」略微一頓,拉住已經入亭的蕭如雲的手,輕柔拍拍,笑意更濃更慈祥和藹:「不過呢,老天待我不薄,不但給我一個武雙全的好媳婦,還把這兩貼心丫頭送到我身邊來,我知足了。」

    老王妃那話的意思是在告訴眾人,她把這兩個出身卑微低賤的丫頭,當女兒一樣待!

    說者有無心聽者都有意,眾夫人一聽,頓時不禁暗暗心驚變色。

    老王妃寵兩個丫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但,她也從不曾如此公然的這樣表示過,這會兒忽然這麼說,到底什麼意思?難道看穿了她們的心思,所以,特意站出來給兩個丫頭撐腰,變相的警告她們,兩丫頭出身是出身,到底也是武王府裡養出來的?

    眾夫人正忐忑揣摩老王妃皇甫佟氏的心思,想著怎麼應話才不會出錯,就有人一臉喜色匆匆來報:「老王妃,武王回來了,武王妃回來了,小王爺小郡主都回來了,已經進城了。」

    眾夫人小姐一聽,多半驚愕,繼而是憂心上喉:那個武王妃真的還活著?真的回來了?不會吧?假的吧?要是真的……那兩個丫頭還不腰桿更硬更翻天了!

    有人憂也自然就會有人喜,老王妃皇甫佟氏和蕭如雲蕭如鳶則是一聽,霎時間喜色寫滿一臉。

    「回,回來了?真的回來了?」老王妃皇甫佟氏滿臉喜色,而嘴上卻是不敢置信的喃喃,就怕自己是聽錯了。

    蕭如雲微微頷首低身,輕聲緩緩,帶著淡淡的沙啞斂著澎湃的激動:「老王妃,您沒聽錯,是武王回來了,是武王妃回來了,小王爺和小郡主也回來了,都會來了,終於回來了。」

    得到回復,老王妃皇甫佟氏直點頭,竟不禁兩眼婆娑激動得說不出話。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那還杵著幹什麼,趕緊到門口迎去啊等等,我的發亂了沒?衣服,衣服會不會太素了?這麼大的喜事,是不是要穿鮮艷一些更好?」

    看到老王妃皇甫佟氏這麼一驚一乍,眾夫人小姐紛紛傻了眼,但一想武王好歹是老王妃僅剩的兒子,小王爺和小郡主又是她的心尖肉,離家了那麼久經歷了征戰,這才回來,自然會激動些,便也就釋然了。

    而,眾思紛飛的時候,蕭如鳶已經靜靜進亭來擺下糕點,這會兒已經彎身淺笑應老王妃皇甫佟氏:「老王妃,您的發沒亂,但您若是覺得衣服顏色太素,鳶兒這就陪您去換一身如何?不是說才剛進城嗎?到王府門口還需要些時間呢,足夠鳶兒給您隆重打扮一番,保證光照四射,把武王和武王妃都驚艷一把。」

    「你這丫頭這小嘴兒喲……」

    老王妃皇甫佟氏頓時被她逗笑了,在她和蕭如雲一左一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好,今兒個我就把自己交給你們兩丫頭折騰了,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把我這老太婆折騰出個光照四射,驚艷一把。」

    說罷,對諸位夫人小姐道:「諸位若是沒事兒又不嫌棄,就在此稍等,也好回頭給做個評判,若是有事兒,也可先回去,不過請恕我今兒個失禮,就不送了。」

    「沒事兒沒事兒,今兒個特地過來喝茶,府裡的事一早就安排好了,只盼著老王妃別瞎話我臉皮厚,賴著不走就成。」

    「是啊是啊,我們家也沒事兒。」

    「我們家人口不多,事兒跟著就少了,沒事兒沒事兒,老王妃您直管去吧……」

    眾夫人爭先恐後的應著沒事,賴著不走。

    首先,武王就是個傳說,雖然時常在京都,卻只聞其名少見其人,這次難得個機會見識見識!

    其次,武王妃就是個傳奇,距離上一次在人前活動已經是五年前,在座很多人都只聽過她的名沒見過她的人,也想見識見識,讓武王那般榮寵讓老王妃那般中意,甚至連皇上都願傾國之力去跟楚國強討回來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個三頭六臂!

    待老王妃皇甫佟氏和蕭如雲蕭如鳶一走,夫人們就悄悄然熱鬧起來了。

    「誒,李夫人,你應該是見過武王妃的吧?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

    正在回憶的李夫人聞問回神,點點頭:「我確實有幸見過武王妃。」沉吟片刻,道:「怎麼說呢?印象中,她是個很柔美的女子,美到極致。」

    有小姐不禁好奇的低聲問:「美到極致?那該是多美?比她兩個妹妹還美?」

    李夫人默了默,歎道:「那是一朵壓得過花王牡丹的玉蘭。」

    「啊?」

    雖然李夫人那麼說,但,眾夫人小姐還是不信。

    牡丹花中王,沒有花能壓得過它的雍容它的華貴它的美艷動人,頂多,各花各艷各有韻,就如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一樣,鍾愛蓮花的未必覺得牡丹最美,傾心寒梅的未必覺得蓮花最脫俗。

    而,當她們見到那高頭大馬上一身戎裝颯爽英姿,卻又生了極致柔美的五官的人兒後,恍惚間,不禁紛紛暗自驚歎:天,這世上竟真有能壓過牡丹的玉蘭花!

    本身就已經是種詭異近乎妖的美,再加上自行跟步一路排滿武王府外巷子不斷熱情高聲招呼「武王妃」的百姓,就更顯她獨一無二,高高凌駕於萬人之上……

    福身跪下行禮的眾夫人小姐紛紛暗暗相視,神色微妙,某些小算盤,僅在見到武王妃之後,就瞬間算珠崩裂不敢再撥,怕輕輕一碰,就是支離破碎!

    這是男尊女卑的天下,一個女子能受這種敬仰,是不正常的,而武王妃卻逆天一般的做到了,那,她又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皇甫煜率先翻身下馬,遞了一隻手給準備下馬的蕭如玥,溫柔寵溺盡在微微一笑中。

    蕭如玥淺笑,把手交給他,讓他扶她下馬。雖然很多人看著,但她卻並沒有不好意思,或許是一起相處的時間長了,或許,是一起經歷的事多了……

    皇甫煜把蕭如玥牽到老王妃皇甫佟氏面前,俊臉微揚,神采飛揚:「娘,我把玥玥接回來了。」

    老王妃皇甫佟氏直點頭,真見到人,竟又一次激動得一時間說不出話,而,她也沒來得及說什麼,皇甫曦和皇甫曜也蹦了出來,異口同聲的分功勞:「曦曦(曜曜)也有幫忙,曦曦(曜曜)也有出力。」

    被兩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這麼一插聲,老王妃皇甫佟氏不禁一下就笑樂了,壓在嗓子眼那口阻礙發聲的哽咽感也被衝散了去:「知道了知道了,曦曦曜曜都是乖孩子,都有用。」

    餘光瞥見蕭如玥要給她跪下行禮,頓時想也沒想就三兩步奔上前扶住,輕斥不禁帶著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些個繁縟節就免了,都免了,來,讓我好好看看……」

    蕭如玥淺笑,看著兩鬢幾近全白的老王妃皇甫佟氏,眼底不禁水汽輕蕩:「娘,我回來了。」

    只見唇動不聞其聲,老王妃皇甫佟氏頓時愕住,之前倒也聽說過蕭如玥失聲了,但她以為已經這麼久,憑著蕭如玥的醫術,早已經好了。

    金瞳淡淡一抹暗掠過,跟著唇邊就多了一抹淺笑,皇甫煜輕聲解釋:「娘,玥玥暫時還不能發聲。」

    老王妃皇甫佟氏一聽,心頓時就咯登一跳往下沉。暫時?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暫時?這個暫時要多久?

    但,她又是那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人,豈會流露出來再給人添一份堵?當即擺開「原來如此那就沒關係」了的笑臉,拍拍蕭如玥的手道:「只是暫時就好,來來來,有什麼話進屋坐下說,先進屋梳洗梳洗歇會兒,千里迢迢趕回來,該是累壞了吧。」

    說著,就直接把蕭如玥從武王大人手中搶走,摟著失而復得的寶貝媳婦兒的手轉身進門去。

    「祖母,曦曦扶您。」

    「娘,曜曜扶您。」

    兩小傢伙很自然的貼了上去,武王大人頃刻間有種被嫌棄多餘的感覺,但很快,他又勾唇而笑,跟了進去,甩下一句:「都起來回去吧,今天武王府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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