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幾盤棋,您也累了吧,妾身這就服侍您歇息可好?」
那變相的逐客令,頓時讓皇甫煜狹長的眸子都不禁彎了彎,多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愉悅,點點頭:「嗯。」
縱是潘瑾瑜,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又更何況蕭勤玉和鳳子墨?因而,三人一起告辭離開氈房。
倒是沒想到,三人才出氈房沒幾步,蕭如玥又追了出來,喚住了潘瑾瑜:「五姐夫準備何時動身往北面克吉烈族那邊?」
潘瑾瑜有些驚訝,雖然奇怪她這麼一問,卻也沒問為什麼,只應道:「明天或是後天。」頓了一下,又道:「眼下天氣愈發冷了,說不定北面已經開始下雪,我準備讓如雪留在這裡等,也好幫幫你的忙。」
蕭如玥沉默了瞬,才應了聲「哦」,便又縮回了氈房裡去。
潘瑾瑜微微凝了凝眉,轉看向蕭勤玉,似乎要問了什麼,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而沒有問出口,與他和鳳子墨道了別,就回了蕭如雪的氈房裡。
氈房裡還亮著燈,床已經鋪好,王翠錦等人已經撤了下去,而蕭如雪卻沒有睡,坐在小桌邊托腮不知所思,連潘瑾瑜回來了都不知道。
雖然只鋪了一張床,但氈房裡本就鋪滿了厚毯,只要有被褥,睡哪都一樣……
潘瑾瑜只看了一眼蕭如雪,便自己動手找了被褥,在離床不近的地方鋪開,外袍都不褪的就那麼倒頭就要睡。
「六妹這幾天可能會動身去克吉烈族。」蕭如雪忽然道。
潘瑾瑜怔了一下,轉頭看向她:「為什麼?」
十月初八克吉烈族兵器競標,眼下克吉烈族四周圍都是外來人,雖說神鷹鏢局和神風門都應該會到場鎮場子,但人多而雜,誰也無法百分之百保證不會混進什麼人,特別是董家,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只怕到時候會搗亂,而且董家和蕭家又是幾十年的冤家,她是武王妃,又是蕭家的繼承人,她在那邊現身無疑是……
「她說要去等冰晶烏蘭開花。」蕭如雪解釋道:「她說爹的情況很麻煩,想去找劇毒的冰晶烏蘭做藥引,試試以毒攻毒。」
潘瑾瑜忽然一下坐了起來,面色微妙得有些難看。難道她剛剛追出來那麼問,其實就是想順道跟他一起北上?只是因為他說留蕭如雪在這裡,她為了避嫌又沒說?
他起得太忽然,蕭如雪嚇了一跳,卻沒來得及出聲,就見他霍地站起就要出門去,卻又忽然在門口停了下來,扭頭問蕭如雪:「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動身?」
蕭如雪怔了一怔,回過神來頓覺五味雜陳,暗道他果然就算至今,也還是會不由自主就把六妹的事擺在第一位……
雖然如此想著,但她還是搖搖頭回答他:「她沒說。」
潘瑾瑜頓時沉默,在門口處不知想什麼的站了好一會兒,才一聲不發的轉回來,在蕭如雪對面坐下。
蕭如雪驚愕不已,就聽到他一本正色的道:「克吉烈族在草原北部,環境和氣候都很差,恐怕現在已經開始下雪了,我身為監察御史出的這一趟,自然一到那邊就不會有空閒再顧及其他……」頓了一下,才問:「你……要不要跟我去?」
蕭如雪呆呆的看著他,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喜色只在眼底一閃,便被無盡的黯然苦澀所替代,卻還是勾了一抹乾干的笑,慢慢道:「你擔心六妹又像上次幫武王尋藥引一樣隻身涉險整整十日音訊全無?所以,想帶她同行?但倘若我不去,她為了避嫌也定然不會跟著你走……」
潘瑾瑜微微將目光自蕭如雪的臉上移開,避開她那直直望過來的眸子,正要回答,她卻又開了口。
「不管那邊的環境氣候多惡劣,會有多危險,我都可以跟你去,但我有一個條件……」
潘瑾瑜抿了抿唇,俊臉驟然冷凝了幾分,目光重新回到蕭如雪臉上,顯而易見的鄙夷和厭惡,卻又語氣堅定的道:「說。」
只一個字,卻足夠表達了他的決定,卻也,毫不留情的將蕭如雪那脆弱的心,戳個千瘡百孔……
蕭如雪面色變了又變,呼吸都險些為此而窒住,將指甲狠狠掐進手心裡,才成功的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挺了挺胸膛道:「給我一個孩子。」
潘瑾瑜俊逸的臉龐頓時多了一抹黑氣,危險的瞇了瞇杏眸,鄙夷和厭惡更加濃郁,抿唇許久不作答,倒是萬萬沒想到……
半天等不到他吭聲,蕭如雪豁出去了,又暗暗深吸了口氣,道:「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自己在外面找也可以,反正……」緊張的又一次暗暗將指甲掐進手心裡,才又更堅定的道:「我就是要個孩子!」
潘瑾瑜頓時愣了好半天,才倏地一沉臉,咬牙切齒:「外面找?孩子跟誰姓?」
「潘。」
蕭如雪淡淡而簡短的回答,頓時讓潘瑾瑜怒火沖天:「蕭如雪你……」
怒極,卻可笑的沒有話能呵斥得了她,頓時面色鐵青發黑得猙獰的定在那裡,狠狠的瞪著蕭如雪,十指骨節啪啪作響,讓人毛骨悚然。
而,蕭如雪卻不知是知道他不敢在有蕭如玥的蕭家馬場裡對她動手,還是心念太執著而忘卻畏懼,此時意外的冷靜,直直迎上他那憤怒幾乎要噴火的眼眸又道:「六妹問我成親將近一年了,為何還未懷孕。」
潘瑾瑜聞言,不禁錯愕。
「以前的六妹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但我所看到的六妹並不柔弱,而就算如此,她也終究只是血肉之軀而已,要忙著武王的身體,父親的毒,偌大的蕭家馬場,哦,還有四叔的病……」
想起蕭如玥,蕭如雪的聲音不禁愈發低了下去,頓了一頓,再度拔高起來道:「我是樣樣比不上她,但也不是那麼笨,不至於連她很辛苦都看不出來,總之,我不想讓她連我的事都操心!所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罵我下賤都無所謂,這個孩子我都要定了,你不給我,我就自己找人去!」
豪氣說罷,霍地起身就轉向了床那邊,鑽進被褥裡甩給潘瑾瑜個背。
而,雖然嘴上說得那麼豪氣萬丈,但她終究是大門大院裡出來的千金小姐,完完整整的黃花閨女,難免不羞,更……忐忑!
所以,她雖然背對著潘瑾瑜,卻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他的動靜,卻不想,一整夜都沒聽到任何動靜,而他,就那麼在桌邊坐了一夜……
雖然脂粉掩飾,但蕭如玥還是一眼便看出了蕭如雪昨晚沒睡好,只是沒戳穿,更不奇怪她為何一大清早就跑來找她。
蕭如雪直接就問:「冰晶烏蘭什麼時候開花?」
蕭如玥奇怪的模樣看著她:「五姐為什麼這麼問?」
蕭如雪僵了僵,靈光一閃就道:「是這樣的,昨晚我跟世子爺提起,然後他十月初八克吉烈族兵器競標,可能會很亂,你去的話只怕……」
話沒說完,蕭如玥忽然一把將她拉離氈房的門遠了些,眼神往氈房那邊示意一下。
蕭如雪猛然想起皇甫煜在氈房裡,頓時歉意道:「抱歉,我一焦急就……」見蕭如玥搖頭並沒有生氣,又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世子爺說你畫出冰晶烏蘭的模樣,他到時候幫你摘。」
「不行。」蕭如玥搖頭:「冰晶烏蘭有劇毒,不是行家動不得,而有些事,無法言語教授。」
蕭如雪愣了愣,凝了眉:「那你不也……」
蕭如玥失笑:「我是行家。」
蕭如雪抿唇不語,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姑且先信了她是行家,才道:「那你準備何時動身?」
「還沒定呢,應該就這幾天吧。」蕭如玥看了看蕭如雪,又道:「你放心,到時我會帶著爹一塊兒……」
話沒說完,蕭如雪驚呼:「你要……」
蕭如玥手疾眼快一把摀住她的嘴,又把她推裡氈房遠一點,低聲有些無奈:「王爺會聽到,到時候又要跟。」
鬆開蕭如雪,解釋道:「冰晶烏蘭是劇毒沒錯,但也異常嬌貴,離土一定時間毒性就會弱下,從這裡到北部一來一回,就算天氣不影響快馬加鞭也得要個三天兩夜,到時候冰晶烏蘭就成一株廢草了,所以,我得帶著爹一起去。」
蕭如雪有聽有懂,卻愈發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幫不上忙了。
看著她這樣,蕭如玥也不禁有些面色微妙起來,不由安撫道:「你放心,我帶著爹,夜三叔肯定會跟的,曉露眼看要嫁人了,我就不帶她了,留著她和丑姑在馬場也好照顧王爺,但會帶上常喜常樂,所以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蕭如雪凝了凝眉,道:「世子爺是兵器競標的監察御史,我也會跟他到北部去,你也一起跟著吧。」
「咦?可是昨晚五姐夫不是說會把你留在馬場……」蕭如玥擰眉。
蕭如雪並未懷疑其他,卻不禁有些心虛:「是我硬要跟著她去的。」
怕蕭如玥再問什麼,蕭如雪謊稱回去陪潘瑾瑜吃早飯,匆匆走了,倒是走之前,又叮嚀蕭如玥一定要跟他們一起北上。
蕭如玥也回了氈房,卻站在門口那裡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玥玥。」
皇甫煜輕喚,招手讓她過去後,將她抱進懷裡:「到時候多插些人保護五姐就是了,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對上他的眼,蕭如玥有點心虛:「好吧,我有點……內疚?」
是的,她是故意跟蕭如雪說起冰晶烏蘭的事,又故意叫住潘瑾瑜欲言又止,她就是故意讓他們誤會她想跟他們北上,利用他們對她的感情,主動開口帶上她,這樣一來,到時候武王又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著五千精甲兵追妻追上北部去……
她很自然而然的算計,為的就是讓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武王府皇甫家就算名譽有損,也是最低程度,而,事情如她所料時,看著那樣的蕭如雪,她又不禁有那麼點……
唉,她真是變了,不知不覺就愈發愈發的雞婆!
皇甫煜笑著親親她的額:「事已至此,別想了,我會多派人手保護五姐,保證她寒毛都不會掉一根。」
蕭如玥點點頭。
九月二十八,蕭如玥召集了蕭家馬場的所有管事,表明自己要帶著蕭雲軒北上去找冰晶烏蘭做藥引。
在草原生活,管事們自然都知道冰晶烏蘭是劇毒之花,但數月下來,他們都是被蕭如玥領導著,自然對她的能力信服不已,更不懷疑他的醫術,自然也就不懷疑她此行的目的,也按照她的要求,以不讓武王知道為目的低調的向下傳到這個意思。
晚些時候,蕭如玥又親自去了精甲衛營,把戲做了足。
九月二十九,身為監察御史的潘瑾瑜領著人正式啟程往草原北部去,不但蕭如雪跟著,蕭如玥帶著「不省人事」的蕭雲軒隨行,連太子和三皇子,蕭勤玉和鳳子墨也都一塊兒隨了行。
蕭如玥還特地交給馬場負責人一封信,交代如果武王發現她不在馬場又糊弄不過去的話,就把信給交給武王。
九月三十,武王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眾人只當是蕭如玥所言那般的,被下了不傷身的迷藥而昏睡。
十月初一,武王還是發現了武王妃不見,讓人將馬場管事抓來一番逼問,負責人眼看撐不住,趕緊將信掏出,卻不想武王看也不看便一把火燒了,再度令精甲衛拔營啟程北上追妻。
十月初三午後未時,潘瑾瑜一行到達克吉烈族,此時周圍已經聚滿了四面八方而來的或是競標的,或是看熱鬧的人。
進克吉烈族之前,蕭如玥眼尖的看到了董正奇的身影,雖然只是人影一晃而過,他也低調做著普通人的裝扮,但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認錯,只是不知道,他東張西望的在找什麼。
明面上,蕭如玥和塔娜也在很久之前的斗武婢時就有過一段交情,一番檯面上的敘舊後,塔娜熱情的請蕭如玥入克吉烈族內住宿。可能是耿耿於懷著跟蕭如雪的舊怨,待蕭如雪就差多了,但又礙著蕭如雪如今是世子妃,態度稍微收斂了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更沒有請蕭如雪進族內住宿。
那麼多人在,蕭如雪難免難堪,倒也並沒有說什麼,而蕭如玥則恰到好處的推辭了下塔娜,便承了塔娜的盛情,還方便照顧蕭雲軒為由,把蕭雲軒和夜三,常喜常樂也一塊兒帶了進去。
酉時末,派出的人悄然回報蕭如玥,董正奇還跟程慶在一起,兩人都低調的轉來轉去,似乎在找什麼。
蕭如玥笑:「大概是董家小姐董清妍吧。」雖然程慶那個樣,但聽說他可是十分寶貝那個千金夫人的,旋即對回報的人道:「吩咐下去,若是有人看到董家小姐董清妍,只要她不壞事,就盡量別去管她。」
那人應諾,退了出去。
蕭如玥轉眸,意外的看到躺在那裡的蕭雲軒睜著眼,不知所思的盯著氈房頂出神。
挑眉,慢條斯理道:「擔心五姐的話,大可出去看看,雖然外面人山人海,但我相信爹大人您神通廣大,穿行人海也如無人之境一般。」
蕭雲軒緩緩閉上了眼,卻道:「董灝會來。」
蕭如玥怔了怔,一下竄到床邊:「您該不會想……幹掉他吧?」
那聲音太興致勃勃,好似若真如此,她一定會撇下所有事跑去圍觀,惹得蕭雲軒不禁睜眼看了她一眼,雖面無表情,出聲卻不禁多了一抹無奈和哭笑不得:「沒想。」
蕭如玥咧嘴,在床邊坐下:「您字字千金,平常求您都不開口,今兒個是怎麼了?忽然提到董家八爺?」
董家子嗣眾多,一面聲大勢狂,也一面人多心眼多,控得檯面不倒已經手段非凡,又如何去控制人心不古?而且,就著克吉烈族鐵礦兵器一事,當中自是不乏野心勃勃永不滿足之輩,更有吃飽撐得滿腦肥油受人教唆惹事者,恐怕都會趁著這個時候來攪一攪,可……
草原條件有限,以至於遊牧族異常凶悍,為了生活時常搶來搶去,克吉烈族就是當中之最,上一次是族長暴斃,族內勢力就繼承人一事發生分歧,才被董家有了機會掌控,如今烏其恩坐正族長之位,後又有與神風門關係匪淺的神秘合作者撐腰,克吉烈族人豈會再容忍他人拿捏?
更何況,潘瑾瑜以監察御史身份領三千精兵助陣,稍後武王皇甫煜也會帶著五千精甲兵到場……
如此一來,董家八爺董灝豈能不親臨此地,以圖在自家人惹事生非闖大禍而無法收拾之前,力攬狂瀾?
雖然這些蕭如玥都知道,但她就是偏要問一問,某種角度上來說,她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就愛招惹招惹這個混蛋爹,他不讓她閒,她自然也不能讓他太好過了!
想當然爾,蕭雲軒是不會回答她的,於是片刻之後,守在氈房外的夜三和常喜常樂就又聽到了一陣陣低低的打鬥聲。
約莫兩柱香後,蕭如玥才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塔娜送東西為由,又來找蕭如玥。
「額爾族和巴氏都來了人,想跟我們聯姻,不是求娶我,就是想讓我烏其恩阿哈娶他們的公主,我阿哈讓我問問你的意思,這姻聯不聯得,聯的話,怎麼個聯法。」
塔娜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張嘴就臉不紅氣不喘的巴拉了出來,可蕭如玥卻黑線滾滾……
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蕭如玥反問:「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爹媽了?」結婚這種事,幹嘛問她啊啊啊啊?
塔娜眨眨眼,理所當然就道:「你雖然不是我們爹媽,但你是我們大恩人,若不是你,我和我烏其恩阿哈早沒命了,我們克吉烈族也會被其他族群順勢瓜分掉,我烏其恩阿哈也說了,你腦子比我們兄妹倆加起來都好使,這事交給你做決定保準沒錯,你放心,為大局著想,我們一定聽你的,你讓我嫁額爾族,我就算跟寶音公主有舊怨,也絕對不會嫁到巴氏去!」
她倒是豁達直接,但蕭如玥真的很想說。我擦!我擦擦擦!
深吸一口氣,蕭如玥才沒有直接噴塔娜一臉唾沫,道:「塔娜,你心裡就沒有中意的人嗎?」
塔娜愣了一下,眨眨眼,還是那麼直接得讓蕭如玥有點想抓狂:「以前看不上,現在忙著監督鐵礦和兵器的事,實在沒空想那方面。」
「……」
一陣無語之後,蕭如玥哭笑不得:「這幾天我在這會幫你盯著,又剛好不但額爾族和巴氏,其他小族都各自來了人,你就趁機好好看一看想一想,瞧誰上眼了偷偷跟我說一聲,我給你瞅瞅,怎麼樣?」
塔娜頓時一副「還有這一招」的表情看著蕭如玥,哈哈大笑起來:「我烏其恩阿哈果然沒說錯,你腦子就是好使,好,我聽你的。」
蕭如玥抽抽著嘴角笑。
「我回頭就跟烏其恩阿哈這麼說,讓他這幾天也仔細看姑娘,相上了就跟你說哈。」
「……」
「對了,我的還沒那麼要緊,我烏其恩阿哈的你可要仔細瞧清楚了,他現在是我們克吉烈族的族長,他明媒正娶的娶的第一個女人自然而然就是我們克吉烈族的族母,倒不是說一定要出身怎麼樣,但人品一定要好,不是開玩笑的,這事你一定要給盯緊了。」
「……」
蕭如玥很想給塔娜幾個過肩摔,然後扔出去……
京都。
大皇子忽然沒了,惠妃左樂之自此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之中,倒是沒哭哭啼啼,也極好侍候,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帶她出寢宮四處轉也不會反對,只是跟沒魂兒的木偶一樣,自那日開始就沒開過口說話,由著人拿捏,而原本承諾給皇帝的炸藥,影子都沒有……
皇帝自然跟著心情不好,再加上蕭家不倒,董家不亂,蔣家不從,武王要死不死,除了他少了左樂之這一力臂,還死了一大票一大票的人外,似乎所有事情又被打回了原點,他豈能不煩躁到一點就燃?
偏就在這時,太子和三皇子在蕭家馬場打起來而被武王「請」進精甲衛營住的事,雖然遲了些,但還是傳到了他耳裡……
「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