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勤玉微怔的看了蕭雲凌一眼後,無奈輕歎幾不可聞:「八妹的性子三叔還不清楚嗎?」
從他這裡問不出所以然來蕭雲凌倒並不意外,旋即笑道:「月兒還小,你當哥哥的還是多讓著她些。」
「是。」蕭勤玉禮貌應道。
反正也沒什麼事,蕭雲凌便讓人拿來了棋盤棋子跟蕭勤玉對弈起來,下了几子,又閒聊般道:「聽說你六姐磕破額了,也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
「還沒機會見到,不是很清楚,倒是派了人來跟母親道了平安,說是恢復得挺好讓我們不必擔心。」蕭勤玉淡淡應道,輕輕落子。
「那便好。」蕭雲凌點點頭,也落了一子,輕歎:「還真是沒想到,武王病重竟是奇毒惹的禍……」
蕭勤玉恍若未聞,一副專心於棋局的模樣。
他不應,蕭雲凌卻兀自自然的又說了起來:「你有時間多去看看你六姐,瞧著有個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跟知會家裡一聲,她向來懂事,恐怕有些事不太好意思跟家裡說。」
「是。」
蕭勤玉這才點頭應諾,就突兀聽到一道破風聲,緊跟著一抹紫黑影直逼他捏棋子的手而來……
事發忽然,蕭勤玉微驚卻也並不慌,何況餘光還瞥見對面的三叔蕭雲凌不但視若無睹,還勾唇淺笑喝著茶……瞬間,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五堂哥。」
禮貌淡聲出口的同時,指尖的棋子毫不受阻落向棋盤,而另一手則扣住了那抹飛來的紫黑影一根尺來長的甘蔗,反手一轉,啪啪啪聲擋住了身後襲來的數擊……
啪,雙方手中甘蔗炸斷!
「誒喲,七弟武功進步神速啊!」蕭勤政嬉皮笑臉說著,甩手便丟開炸斷了的甘蔗,虎爪又是一探抓向蕭勤玉的肩……
畢竟一個屋簷下長大的兄弟,也算彼此瞭解,知他不鬧夠是不會罷手,而三叔蕭雲凌更是向來都睜隻眼閉只眼由著他們鬧的,無奈之下,蕭勤玉只好邊道了聲「三叔勤玉失陪一下」,邊閃蕭勤政的虎爪掠到了亭子外的空地去。
「我就知道會這樣……」後到的蕭勤鑫莞爾道,便直接來到蕭雲凌面前行禮。
蕭雲凌點點頭示意他坐,目光便又轉回了空地上纏鬥的兩人,有些驚訝的定著蕭勤玉:「玉兒確實進步了不少啊。」
蕭勤鑫聞聲轉頭看了一會兒,驚訝道:「他的招式是不是也有點……」回頭問蕭雲凌:「大伯父還是大伯母給他另請了師父嗎?」
蕭雲凌搖搖頭,看著蕭勤玉不知所思。
而這時,蕭勤政耍無賴扣上了蕭勤玉的手臂,得逞的笑卻一下轉成了驚愕,還「咦」了一聲,瞬間分心在他扣住的蕭勤玉的手臂上……
糟糕!
蕭勤玉暗驚一下,卻也轉瞬便回了神,面不改色趁著蕭勤政分心反手一扣腳下一掃……
「啊——」
殺豬般的慘叫從被摔擰在地上的蕭勤政口中炸出來。
勤玉臂上有什麼東西?
亭子裡的蕭雲凌和蕭勤鑫不動聲色的相視一眼,蕭勤玉也鬆開了蕭勤政並將他拉起,還幫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語調一貫的平淡:「五堂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蕭勤政訕訕笑應,邊活動著剛才被反擰到身後的手,邊好奇的瞟著蕭勤玉的手臂。
蕭雲凌低頭喝茶好像沒注意到,而蕭勤鑫卻是噴笑了起來:「勤政,叫你平時不好好練功,輸給勤玉了吧!」
「咳咳,這是意外,這是意外!」蕭勤政臉微紅,跟著蕭勤玉走近亭子,卻還沒進去就一把拉住蕭勤玉,而後沖蕭雲凌抱拳深深一揖行禮:「爹。」
「現在才想起來嗎?」蕭雲凌調侃了句,道:「好了,起來吧。」
蕭勤政直起身,笑著又一把扯住蕭勤玉,對蕭雲凌道:「爹,我跟七弟出去逛逛啊。」說罷,推著蕭勤玉就走。
蕭雲凌道:「先去給你大伯母打個招呼再出去。」
「是!」
生怕被叫回去似得,蕭勤政扯長了聲音應著,推著蕭勤玉快走,卻不想蕭勤鑫竟道:「等等,我也一塊兒過去吧。」
蕭勤政看了蕭勤玉一眼,見他面色如常,便等在那兒了,三人一塊結伴去了端木芳兒那裡……
正月二十七,申時初,武王一行到達武王陵。
武王陵迄今為止已經安葬了三位武王一位武王妃,佔地六百多畝,僅次於皇陵,由山門,神道,獻殿,祈殿和地宮組成,錯落陵墓各處的神像多是戰神像,渾然一股威武駭人的氣魄……
守陵人均是追隨歷代武王征戰而殘傷不能再上戰場的忠兵忠將,原本只有三四百殘兵老將攜帶家眷守陵,幾十年過去父傳子子傳孫,再加上代代都有人加入,如今竟已發展成精壯丁都數千人的龐大規模,還自髮帶著各自的家庭在武王陵外四面八方以八卦狀建了很多村子,自給自足也過得豐衣足食。
蕭如玥覺得,就算把一支精銳部隊藏在這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就算被發現,也可以說是父傳子子傳孫而成,誰也不能怎麼樣,而皇甫家能有今時今日的輝煌地位,跟這些守陵都能守得如此井然有序威武凜凜的忠兵忠將脫不開關係……
如果是她,也肯定會暗中培育一批將才放在這裡以備不時之需!
皇甫家,可真可怕……
發覺蕭如玥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皇甫煜不禁笑問:「怎麼了?」
「為什麼沒反?」
蕭如玥的直接突兀,再一次讓皇甫煜錯愕,怔怔的看著那雙坦蕩淡然的鳳眸好一會兒,忍俊不禁就噗嗤的笑了起來,拉她入懷:「這話一般人可不敢問,更不敢問得這麼直接!」
蕭如玥慢條斯理的伸手端了旁邊的參茶喝了一口,才道:「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皇甫煜只是笑,長指一挑散了她的發,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本是一家,何必呢?」
蕭如玥頓時怔住,愕然回頭看著他:「一家?」
「嗯,一家。」皇甫煜淺笑著勾了她一小撮青絲輕吻,眸光微轉便對準了她的眼,直直望著她:「有這麼驚訝嗎?」
蕭如玥想也沒想就反問:「沒有嗎?」
「噗!哈哈……」皇甫煜再度忍俊不禁噴笑,傾近在唇上偷了一記香,緊緊抱住她:「玥玥啊玥玥,你真可愛……」
蕭如玥轉開微暈的小臉,沒說話。她從沒想過跟「可愛」這個形容詞搭不上邊的自己,竟然重活一世後,會被個男人不厭其煩的從早念到晚……
這感覺,很微妙,讓她有點飄飄然!
「不問了?」
皇甫煜邊說著,邊托著她的手將那半杯參茶送進自己嘴裡,見她不滿的橫眼瞪他,頓時笑意便滿了眸,長指忽的扣住她小巧光潔的下顎,等她明白他的意圖,他已低頭攫住她的唇,硬將含在嘴裡的參茶灌進被迫仰著頸的她嘴裡……
「不是還給你了嗎,怎麼還瞪我?」意猶未盡的舔淨自她嘴角滑出的茶汁,墨眸閃閃滾滿笑意的看著橫眉怒目瞪著他的她,無辜至極。
啪!
蕭如玥手中茶杯應聲而碎,但碎片還沒來得及扎破她細嫩的手掌,便被一隻輕拂過的大手盡捲到了旁邊的小几上去。
「割破手怎麼辦?」
輕斥出聲時,他又已經拉過了她剛才捏碎茶杯那隻小手,輕柔擦乾沾到的幾滴殘汁,瞪大眼睛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口。
他這樣,害她都不好意思發火了,一陣糾結後放棄,剛要抽回手,卻就聽到他高呼:「看,傷了吧!」
傷了?她怎麼沒感覺?
蕭如玥怔怔順著他長指指的位置看去,頓時黑線滾滾足以下碗麵,嚴重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大聲質問:「這也能叫做傷嗎?」簡直亮瞎她24k鈦合金狗眼!
「這還不叫傷嗎?」他高聲反問,語氣堅定理直氣壯,外面不知情的人聽到,搞不好還信以為她重傷成殘了。
蕭如玥一陣無語,卻控制不住……又有點飄飄然了。
「無聊!」
沒好氣的欲掙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拉過,下一瞬溫熱的舌便舔上了她纖指那所謂的「傷口」的位置,驚得她一顫瞬間紅透了臉。
「這是獨門煜氏治療法,包治大痛小痛內外傷,不過……」長臂圈緊她的腰不讓她逃走,墨眸定定的看著她,驀地勾唇:「你可不要為了讓我幫你治療而特地弄點傷出來啊!」
「無恥!」
嫣紅的臉頰讓蕭如玥狠狠甩過去的那個氣勢的白眼毫無威力,反倒,讓她看起來更嬌媚動人,看得皇甫煜一陣心動迷了神,修長白皙的指不自覺的輕撫上去,眸柔如水:「玥玥……」
「嗯?」
「沒什麼,就忽然間很想喚喚你。」他嘴角勾起淺淺的笑紋,眸中寵溺滿盈幾乎都要溢出來:「玥玥……玥玥……」
他的聲線很特別,有點低有點沉有點淡淡的沙啞,如同上品絲綢中夾著一根刺,猶如清澈山泉淌過利石,特別是喚她的時候,總能超脫想像的一聲更比一聲輕,一聲更比一聲寵,一聲更比一聲讓人耳紅心跳……
「夠了!」
羞得想挖個洞鑽了之前,蕭如玥一手摀住他的眼,一手摀住他的嘴:「你有完沒完?」
皇甫煜吃吃的笑,把她抱得更緊,用行動來告訴她他的意思。完?怎麼可能!他跟她,永遠都不會完……
次日一早,行罷冠冕堂皇的祭拜禮後,皇甫煜帶著蕭如玥偷偷又折了回去,往安葬了上代武王皇甫銘的墓穴。
蕭如玥蹙眉:「這不太好吧?萬一被人發現……」
雖是將門,卻畢竟還是男尊女卑的天下,他們不講究不代表別人不講究,皇甫家有今時今日多得忠將忠奴輔佐,他為她觸犯那些人的禁忌總歸不好!
「哪有這麼多講究!」
皇甫煜笑她,卻才落聲,一道雄厚蒼老的聲音便傳來:「誰說沒有?」
蕭如玥聞聲回頭,就見四個青年抬著個發須如雪的老人飛掠著近來。
老人看起來已經九十多歲,發須不但白如雪,更稀疏得所剩無幾,但梳理得一絲不苟整整齊齊,雖說有點滑稽,卻因為他那張滿佈深紋的臉上那雙依舊凌厲非常的眼而讓人無法發笑。
至少,有點眼色的,都不會蠢到當他的面為他那稀疏而整齊的髮髻笑出來!
他的右腿應該受過眼中的毒傷,已經截去,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左腿也有問題,得靠抬他的青年一人一邊攙扶著才能離開那架簡單到就兩根竹槓綁著把小竹椅而已的小轎,有些顫顫的跪拜下。
「末將常祿叩見武王,武王妃。」
常祿?!
那位代替初代武王皇甫大將軍統領皇甫家軍數年,直至如今都已故的老武王能獨當一面後,毅然而然退下帥位屈居於輔佐的傳說中的常大帥?
蕭如玥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傳說中早已陣亡幾十年的大人物,竟然還活生生在自己面前。
等他膝蓋確實碰過地後,皇甫煜才過去將他扶起:「常老將軍免禮。」
蕭如玥瞧得清楚,莫名的有點暗爽。看來這老頭是個頑固到讓天然黑的武王大人都頭疼的人物……
「婦人一律不能進王墓。」常祿蒼老但依舊宏厚的聲音淡淡,直接到半點彎都不拐,也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蕭如玥斜眸瞥向皇甫煜,卻見他也瞥了過來,面露無奈。
她咧嘴,直接回他一個幸災樂禍便別開了眼,擺明等著看他被訓斥的好戲。傳說中的大人物也,跟初代武王皇甫大將軍同輩,威望超高,此時莫說是老王妃,就算是老武王活過來,在這位常大帥面前也得乖乖垂首立正聽訓。
但……
又出乎她意料的,常祿只對皇甫煜道:「武王府近來發生不少事,相信武王定有許多話要跟銘王爺聊,請。」
蕭如玥柳眉才輕佻,那常祿的利眼便轉落她身上來,又道:「末將會守在這裡好好保護武王妃至武王出來為止。」
換言之,是要跟她獨處一會兒嗎?
蕭如玥失笑,察覺皇甫煜看過來而看過去,微微勾唇點了下頭:我沒事,你去吧。
「武王放心,末將不會對武王妃如何。」
常祿一本正色的直接話,卻害得蕭如玥一個不小心直接從嘴角漏出一聲噴笑,引得抬常祿來的那四個青年紛紛吃驚的飛快掃了她一眼。
蕭如玥斂了笑,斜眼瞟向皇甫煜:「王爺,常大帥話都到這份上了,您還好意思留下來麼?」
看著她,皇甫煜清俊的臉龐略微有些微妙的扭曲,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葬了上代武王皇甫銘的王墓。
皇甫煜走後,蕭如玥便客氣的請常祿坐回那簡易小轎裡,自此之後不管常祿如何盯她,都始終再沒主動出過一聲。
以一般北方女子而言顯得嬌小的身板,看起來纖細得經不住點風,精緻而過於柔美的五官讓她更顯柔弱不堪一擊,亭亭婀娜說不出的優,卻又穩穩迎風而立……
一直只是看著蕭如玥的常祿舉手微擺,抬他來的四個青年立即欠身退開。
「末將今年已經九十有六,也算得上是活了些年頭,見過活人無數,死人無數,武王妃這樣的倒是頭一次見……」
咦?
蕭如玥驚愕的轉頭看著常祿,他卻似乎已經累了,一直緊盯著她的利眼緩緩合上,淡淡開口:「聽說武王曾將兵符交給武王妃數日。」
蕭如玥倒是對這問題既不驚奇,也不隱瞞,同他一樣的淡淡語調應道:「嗯。」
「感覺如何?」常祿又問,眼簾微啟,雖然只是細細一條縫,卻依舊犀利不容小覷。
蕭如玥笑了,看著他應道:「不想再拿第二次。」
常祿倒是有些吃驚。
蕭如玥笑意不減,小手捂在心口,聲聲輕柔但字字鏗鏘:「我本意,絕不想再拿第二次,但,不意味著我不會再拿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就此一直緊握在手!」
細細的眼縫中,一抹光芒飛快掠過,快得蕭如玥都來不及瞧清是什麼,常祿又問:「為何?」
蕭如玥唇角驀地翹高,鳳眸也頓時為之一亮,語出驚人道:「您,猜。」
「哈哈哈哈……」
皇甫煜一出來,就聽到常祿那蒼老卻又雄厚的笑聲,很是吃驚。
走回到蕭如玥身邊,笑著對常祿道:「常老將軍滿意否?」
常祿在椅中微欠上身,答非所問:「末將會繼續看著。」
也就是說,眼下是滿意的!
皇甫煜笑了,長臂忽的一伸將蕭如玥捲到身前,猛的便將她舉高過頭頂,神采飛揚:「二哥,看見了嗎?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玥玥,我的小王妃!」
「喂你……」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蕭如玥又羞又惱又好笑,卻又忍不住的瞥向一旁的常祿,卻見他似乎已經疲憊的闔上了眼,而剛退下的那四青年則又靠了近來……
常祿走後,皇甫煜問蕭如玥:「他不會殺回馬槍的,要不要偷偷進去看看二哥?」
「不了,尊重是相互的。」蕭如玥搖搖頭:「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還是算了吧,我相信二哥會理解的。」
皇甫煜又笑了,摟著她:「常老將軍已經隱居三十餘年,平常請都請不出來,這一次只是……」
「我知道,因為二嫂。」
蕭如玥失笑:「放心,這種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何況預防潛伏危機是人之天性,再者,這份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為別人操的,足見常大帥對皇甫家忠心無人能及!」
唇角翹高,皇甫煜笑意更深,摟她更緊。
可是……
蕭如玥看到常祿老將軍特地送她的那份大禮——常喜常樂,一對武功高強的孿生姐妹花時,就沒法繼續不放在心上了!
說好聽了,這兩人是給她當保鏢的,說難聽了,其實就是那老頭裝在她身邊的人形監控器……
靠!
回程的路上,大得像小房子的車廂裡,蕭如玥抱著床被子第n次縮開皇甫煜,悶聲不吭的瞪著他,滿臉寫著嫌棄。
是的,她嫌棄,嫌棄跟他結成夫妻竟然如此麻煩,甚至連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皇甫煜無奈輕歎,雖然知道她心裡也是清楚的,卻還是通過聲音傳達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束縛,但常老將軍一旦有心,就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去做,既然如此,與其讓他背後亂搞,還不如讓他直接面對面的來。」
又湊近過去,手疾眼快拽住她:「玥玥,常老將軍是個有分寸的人,時候到了,他自然會把人收回去。」
蕭如玥瞇眼,反問:「他若一直不收呢?或者他來不及收就那……了呢?」
「不可能,常喜常樂是他親曾孫女,都十六七了,總是要嫁人的。」皇甫煜莞爾。
「所以,現在不是為她們準備著了嗎?」自己也沒察覺,語氣酸酸的。
「準備什……」皇甫煜忽然想到了什麼,驀地挑眉,一下湊近過去瞪大眼睛看著她:「玥玥,你又為我吃醋了!」
蕭如玥怔了一下,心虛別開臉:「胡……」
「我胡說?」
皇甫煜捧住的臉,巧勁強扳回逼她面向他,不帶喘氣逼問:「你敢發誓說你不是擔心如此嬌俏的兩個妙齡女子留在你身邊就方便親近我要是對我有愛慕心就仗著我不好拒絕常老將軍這一點而各種手段留下甚至爬上我的床?」
蕭如玥抿著唇瞪著他,就是不肯出一聲。
僵持一會,皇甫煜無奈的鬆了她:「你啊……」
蕭如玥甩頭一扎,臉埋進抱在臂中的被子裡。
她,有成千上萬種辦法讓膽敢跟她搶男人的八婆們統統生不如死從此見她如見鬼惡夢直到死,所以,吃醋什麼的那麼蠢的情緒,她才不會有!
輕輕的,皇甫煜連人帶被一起抱進懷裡,好笑道:「發現你每次嘴硬不肯面對的時候,就喜歡這麼躲我,你也不怕把自己憋壞了?」
蕭如玥撅嘴,不吭聲。
大手懲戒似得咚咚輕叩她腦袋:「玥玥啊玥玥,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記得住?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不論是誰,都逼不了我!」
蕭如玥咕嚕咕嚕說了句什麼,可她埋著臉,說得又快又小聲,縱是皇甫煜也沒聽清,只好撬她起來:「什麼?玥玥,別埋著臉說話!」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