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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文 / 明熙爾爾

    佟千斤開口之前,佟國威趕緊抱拳深欠身恭敬道:「請武王妃示下。」

    「三舅公不必如此客氣。」

    蕭如玥頓時笑彎了眉眸,森冷冰寒也如同萬里陰雲一瞬掃空般不見了蹤影,恢復了那副人人可欺的柔弱模樣,卻忽的抬腳猛落將張嘴要說話的佟千斤的聲音硬生生踩成悶哼,腳底還不停的碾啊碾,邊碾邊對佟國威道:「說起來天色已經不早,我知道附近有個山洞,不如我們就去那裡把話說個清楚明白,順便休息一晚,三舅公意下如何?」

    佟國威抱拳欠身,剛好將蕭如玥那惡行瞧得一清二楚,卻也當做沒看到的應道:「末將聽令。」

    聽罷這話,許衡薄唇驀地就是一勾,而後態度恭敬的向蕭如玥高舉了一隻手,將她從佟千斤的肩頭上扶下來,讓實際已經腿軟只是強撐著的她,落地姿勢優漂亮之餘,高貴如同不可攀。

    一落地,蕭如玥便收回了手與另一隻攪在一起負在背後,優哉游哉的走向那幾個被點穴後丟出來的親兵,幾不可聞的對身後跟上來的許衡道:「謝啦。」

    剛才若不是許衡趁眾人都被那撲進親兵隊裡抓人的五人吸引注意力的空隙暗中幫了忙,以她這才練武一年的半吊子,可真沒法將自小習武的猛將佟千斤踩跪地上去,還跪了那麼深一個坑,讓她在這五百多人面前賺足了臉面之餘,最後還不忘伸手扶了她一把,不然,腿軟的她落地時說不定就得打兩難看的踉蹌……

    許衡本來是想說不客氣的,但一想到剛才她竟然還能擺出那麼帥氣的模樣來,就忍不住噗嗤的輕噴了聲。

    蕭如玥沒聾又最近他,聽得清楚,心頭的感激一瞬間就被噴了個蕩然無存,卻也並沒有表露出來,恰好已經走到了那幾個被丟出來的親兵跟前,無視他們眼中的惶恐,淡道:「扒光他們!」

    這命令出口,就連許衡都驚得呆了下,其他人更是不用說的,一片瞠目結舌。

    許衡微微彎身湊近,維持的距離禮貌而恭敬,低問:「真的扒光?」不會吧?開玩笑的吧?

    「我是要確保沒有任何東西貼身藏在他們身上!」蕭如玥淡淡斜瞥,竟就又了一股不怒而威。

    許衡微怔,頷首表示聽令,而後抬手一招,那隨行而來的五人便靠了過來。

    「末將有眼無珠識人不清,竟讓這些賊人混進了親兵隊裡,險些傷了武王妃,還請武王妃……」

    自己的親兵隊裡竟然混進了刺客,佟國威自然得上前告罪一番,便拉了已經被扶起來不甘不願的佟千斤一起,卻不想還沒跪下去就雙雙被轉身來的蕭如玥扶住了,話也被打斷:「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三舅公的錯,但我好歹也是武王妃,這事就算我肯作罷,有些人卻也不一定肯作罷……」

    微揚臉,看著額角狂跳青筋的佟千斤,似笑非笑:「要不,以此換四堂舅配合惜香表妹一事如何?」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骨頭硬氣,就算打到他殘,他也不一定會低頭,佟千斤雖然脾氣火爆,卻是個有什麼不爽就毫不掩飾的直接噴出來的傢伙,明顯的勇多過謀,容易被人利用,但,似乎剛好就是那種硬骨頭的,要不也不至於被她踩跪地上後,還滿臉滿眼不服的瞪著她……

    可,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而親情,家族,都是不錯的籌碼!

    佟氏家族在皇甫家軍確實舉足輕重,但皇甫家軍可有八十多萬之眾啊,平時都分管在八大元帥十大將軍之下,這十八人中佟家只佔了一帥一大將兩個位置而已,誰敢保證其他七帥九將都不想增加自己的人數或多領軍餉?佟家有老王妃罩著,多少應該會多一點好處的吧?其他人就真的不眼紅?

    她更相信,利益面前多數人都會將自己以外的人視作為敵人!

    「你……」

    佟千斤勇多過謀,卻也好歹是個將軍,並不是完全沒腦子,聽得出蕭如玥那變相的威脅,當即氣了個半死,倒是意外的,竟曉得這時候不能隨便亂接話。

    蕭如玥暗暗笑了。

    而,佟千斤都聽得出來,佟國威豈會聽不出來?雖說錯愕蕭如玥竟然敢堂而皇之這麼威脅,但一想起她剛才那個森冷冰寒如同魔刃一般的眼神,頓時又覺得她敢說什麼就自然敢做什麼……

    「武……」

    生怕佟千斤氣頭上說錯話拖累了整個家族,佟國威趕緊出聲,卻也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蕭如玥打斷了:「三舅公,您是個明白人,該是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跟四堂舅約定不可,請您……不,要,妨,礙,我,可以嗎?」

    對上那雙轉過來的眸,佟國威心頭一凜,不自覺就頷首應了:「是。」

    「那麼四堂舅你呢?」

    蕭如玥滿意的轉眸又看回佟千斤,淺笑嫣然,這一聲之後便靜默耐心的等,若無其事的看他額角青筋一串一串,好半天才總算消停下來,才終於等到一句:「末將會配合,但末將要跟武王本人約……」

    蕭如玥忽的抬起的左手,掌間的東西頓時打斷了佟千斤的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了一瞬,旋即便曲膝就要跪下去,卻被蕭如玥伸出的右手扶住了:「雖說見令如見武王本人,但現在就免了吧,我不想引起太大的騷動。」

    佟國威雖然站在旁邊,但剛才被蕭如玥橫了那一眼後便低了眉垂了眸,表示恭敬,因而並沒有看到她給佟千斤看的掌間的東西,但一聽那話,卻也頓時明白了是什麼,心中更驚,萬萬沒想到武王竟然會如此輕易就把兵符交給她!到底……

    蕭如玥卻是暗暗鬆了口氣。

    如此不嫌麻煩的一再試探,總算是可以確定佟家至少這對父子這時候還是絕對忠誠皇甫家的,否則對她偏見多多的佟千斤也不會一見令牌就曲了膝,而只要他們是忠心的,問題就容易解決了,不然……

    就算她現在說破了嘴,打到佟千斤殘,能順利回到京都,卻也難保不在京都再被挑釁生起事端!

    小人太多,她不得不小心謹慎,步步留一手……

    這時,背後的許衡也搜出了不少東西,瞧準時機便報了上來:「搜到不少迷藥,幾支發信號用的響箭,還有……他們的衣服上都撒了追蹤用的萬里香。」

    無視佟氏父子聞言後瞬間難看的面色,蕭如玥呵呵笑著把玩著許衡送到掌心來的幾小包迷藥:「看來我出府的事已經暴露了啊,那些人一路跟著卻沒動靜,就是等我現身,結果卻被這幾個爭功的笨蛋壞了好事……」

    邊說邊慢悠悠的抬起另一隻手,撥開莫名的佟千斤,指著那五百多親兵,笑意陡然一斂,鳳眸迸射而出的冷光如刃鋒利:「前後左右統統拉開半丈間距,脫!」

    眾人一聽,震驚得傻掉。還脫?

    「怎麼,都聾了嗎?」

    不高不低的聲音自那粉潤的小嘴逸出,卻竟讓人有股冷刃切膚的感覺,脊背一陣陣發寒……

    夜,如期而至。

    暗沉的月光時隱時現,一支響箭帶著擦起的火花衝向夜空,撕破大地寂靜,一群黑影隱在夜色之中,圍攏式悄然接近,卻不想螳螂撲蟬,竟還有黃雀在後……

    聽聞不遠外的打鬥聲,許衡驀地睜開眼,道:「我們似乎有幫手。」

    話音剛落,靠牆坐著的蕭如玥便跳起出了山洞,無視洞前一地還在假裝挺屍的親兵們,望向打鬥聲傳來的方向好一會兒,驀地笑了,竟道:「收拾行囊,馬上啟程回京都。」

    說著,自己先跳了出去。

    「啊?」

    許衡驚了一聲,趕緊跟出來,佟氏父子不甘示弱緊在其後。

    已上了馬背的人兒驀然回首,笑靨如花般嬌媚動人;「抱歉,我現在忽然很想見個人,所以……得辛苦各位跟著我趕路了。」

    她沒說,但隱約大概可能……他們知道她想見的是誰!

    一路,只有隱隱有血腥味隨風入息,屍身卻是半具不見,更別說活人了。

    眼看京都就在眼前,蕭如玥道了一聲「先走一步」,便催了烈風疾奔,轉眼間甩開了眾人……

    「少俠不追上去嗎?」佟國威看了一眼沒動靜的許衡。

    許衡呵呵笑道:「小當家事先有令,讓小人一定要隨護佟大帥和佟將軍進京都。」

    小當家?!

    佟國威瞪大了眼。難道……

    「佟大帥確實沒誤會,蕭大當家決定的蕭家繼承人,確是武王妃!」許衡微微笑應。

    佟氏父子頓時瞠目結舌。

    本就一路快馬加鞭,再加上甩開眾人後蕭如玥又盡放了烈風的速度,以至於到城門前,天還沒亮,城門當然還沒開。

    但……

    藉著時隱時現的晦暗月色,她大老遠還是看到了那筆直立在城樓最高處,無比熟悉的修長身影!

    隨風起舞的發,翻滾如浪的袍,讓他看起來似乎輕得隨時都能隨風而去,卻又,那麼筆直挺拔,穩穩如同能撐起天般的立在城樓頂的最高處……

    反正城門還沒開,她放慢了速度,優哉游哉的靠過去,而他,竟也一動不動的還立在那裡。

    城樓下,她咧嘴笑問:「站多久了?」

    「簡單來說,是一夜!」

    「再具體一點嘛,就是從子時開始到現在。」

    「要不要連他走來走去快把城樓頂踩爛的詳細過程也一塊兒說呢?」

    「啊啊,他一夜不讓人睡覺的叨叨要不要聽啊?」

    「嗡嗡嗡,嗡嗡嗡,蒼蠅似得。」

    城樓上,忽然伸出幾個腦袋來,一人一句不亦樂乎,窘紅了城樓頂上那張清秀的俊臉,好在天還沒亮,黎明前的昏暗幫他掩飾了一臉的狼狽。

    「誒,小ど,怎麼不吭聲啊?」

    「就是就是,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這都幾個秋了?你就一句話都沒有?」

    「該不會昨晚都叨叨完了,這會兒沒詞了吧?」

    「可那不也只是我們聽到嗎?可愛的小師弟妹一句也沒聽到呀。」

    「難道真讓我們幫你說?」

    「怎麼少了一個?」蕭如玥笑問那幾個師兄:「四師兄呢?」

    「替他在家睡覺呢。」戳了戳頭頂方向。

    「誒,小師弟妹啊,你雖然眉宇間隱有疲倦,但總體而言氣色不錯的嘛,似乎這幾天過得挺好呀……」

    「你該不會藏了什麼養氣回神的靈丹妙藥吧?誒喲大家一家人,別這麼小氣嘛,也拿點出來跟師哥們分享分享呀。」

    「你們有完沒完?」

    城樓頂上的人總算憋不住了,身影一落一起,城門外馬背上的人兒便被他帶走了,留下城樓上幾個一邊抱怨謾罵,一邊拳腳商量誰留下來等城門開帶烈風進城,其餘回去睡覺。

    雖然烈風識途,自個兒也能回武王府,可一匹馬吧嗒吧嗒進城回家,不是很奇怪嗎很奇怪吧……

    「我累了,但我想洗澡。」趴在肩頭上的小王妃嘟囔著道。

    皇甫煜問:「去後山?」

    「嗯。」

    「哦。」

    就這樣,直到武王府後山斷崖下好一陣,兩人都再沒交談……

    坐在潭邊的皇甫煜輕揉了揉趴在潭邊的小腦袋,輕聲道:「玥玥,回房睡吧。」

    「嗯」

    蕭如玥懵懵懂懂的應了一聲,卻並沒有起身,甚至沒有睜開眼,只是動了動調整姿勢,便繼續又睡。

    皇甫煜莞爾失笑,卻更心疼,她如此疲憊都是為了他啊……

    躡手躡腳下潭,彎腰伸手輕輕的翻轉她準備抱起,不料前襟竟忽的一緊,怔愣間一陣天旋地轉水聲嘩嘩,抱人的他反被壓進了潭邊的水裡。

    「嘻嘻……」騎在腰上的小人兒鳳眸已睜,神采飛揚,滿滿算計得逞的光芒,小手還壓住他的肩頭就是不讓他起來。

    「玥玥……」

    皇甫煜無奈,邊伸手過頭頂去摸找她丟在石上的衣服邊道:「小心著涼。」她現在半身果露在水面上的冷氣中。

    小手一伸壓住他找衣服的手,傾身低頭,就輕啃上驚愕的他的唇。

    皇甫煜蹙眉:「玥玥,你該乖乖回房睡……」

    滑進嘴裡的濕軟一下堵住了他未完的話,更強勢的在他嘴裡一通亂攪……

    即便如此,也甜美無比!

    他明知道現在不該這樣,該讓她好好睡覺好好休息,可是……懷中柔軟的觸感,侵進嘴裡的香甜滋味,都讓他捨不得放手,捨不得就此打斷!

    扣在她肩頭的大手向上遊走,輕柔的梳進她的發間按住她的後腦,熱情的回應她的主動,糾纏間將她的軟舌逼回小小的檀口中,長驅直入強勢地攫取她的香甜,嘗遍小嘴裡的每一寸芬芳……

    承載著他連日來濃濃的相思的吻,帶著驚人的的霸氣,將屬於他的氣息在散滿她的口腔,避不了,躲不及,緊緊的糾纏激烈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不及吞嚥的甜汁,盡數被他貪婪吞食。

    忽然,喘息粗重的皇甫煜不但鬆開了她,還將她作惡的小手反剪於後,隱忍著胸中不斷上升的欲\火,低啞道:「玥玥乖,回去睡覺,你累了。」

    迷離的眸漸明,蕭如玥努了努嘴,別眼看向別處,聲細如蚊:「我不想睡覺……」

    這簡直變相的邀請,讓隱忍著的皇甫煜不禁痛苦的呻吟出聲:「玥……」

    「你不想?」她不信,在他身上扭來扭去,扭去扭來,看著他臉色越發難看也喘得也更凶,莫名爽到笑:「你明明也很想嘛,裝什麼裝!」

    皇甫煜空出一隻手捂額,卻就在蕭如玥準備再賤兩句的時候,大手忽的改捧住她的臉,弓起上身,精準的攫住那張紅腫誘人的小嘴,攻勢比之前更加猛烈,如狂風般舔食遍她小嘴裡的每一處甜美,再度將她推向窒息的邊緣……

    辰時末,天已大亮,京都城門早已開,佟國威父子總算到了。

    撇開路上逮到的那十幾隻,已不滿五百人,全部帶進京都也沒關係,倒是進城後讓人領了大部分到城內的駐營去,父子兩隻領了平常比較貼身的三十多親兵奔向武王府。

    很快,消息傳進了皇宮,氣得某些某些人面色發青。

    佟家父子安然進京都,又能如此若無其事的直奔武王府,證明那可能出府了的小武王妃還好好的活著,而且也沒有跟佟氏父子起衝突,也就是說——

    他們的佈局失敗了!

    他們之所以沒有得到消息,是因為他們的人都沒了!

    左丞相左樂之萬萬也沒想到,那小武王妃出府的消息,竟然是故意洩露出來的,此時正後悔著自己的自負害得皇帝一夜之間悄無聲息損失幾百號人,情緒十分低落,愧疚得不知如何面對龍椅中的人。

    匆匆的腳步聲來,不一會兒門被敲響,小心翼翼的喘聲傳來:「皇上,左丞相家裡出事了。」

    這聲如同平地一聲雷,驚得房中左丞相面色頓變,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看向龍椅中的皇帝,就見他出聲道:「進來說。」

    聲落門開,一公公碎步匆匆進來,禮行到一半就被心情不好的皇帝沉聲打斷了:「直接說。」

    「是。」

    那公公倒是個機靈的,聽聲辯心情,慌忙應聲:「具體怎麼回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聽丞相府的奴才說,就突然聽到轟隆的巨響,前院那正屋就……就塌了……」

    左丞相一聽,面色頓變:「果然……果然……」

    不等蹙眉的皇帝出聲問,就倏地扭頭就往外奔,到了門口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御書房裡,卻也急得不回頭了,只道了一句「皇上恕罪,微臣家有急事先行告退」,便匆匆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公公瞠目結舌。他跟在皇上身邊當差也有些年頭了,自然沒少見這位冷面丞相,卻哪時見過他如此失禮……

    「讓人跟去看看。」

    一道透著冷氣的沉聲傳來,驚得公公心頭咯登一跳,暗道糟糕,心想皇上本來心情就不好,左丞相竟然還如此無禮……

    匆匆應聲退下。

    武王府。

    聽聞佟氏父子已到,才離開清風閣的銘王妃皇甫韋氏又折了回去,陪同老王妃皇甫佟氏和幾位表小姐一起,帶二人到寧景苑去看佟惜香。

    尚在正月雪未化,天氣還十分嚴寒,再加上擺放了不少防屍異變的干花,因而即便幾天過去,佟惜香的屍身依舊保存得很好。

    半路上已經跟軟硬兼施的蕭如玥約定好,所以佟千斤看著本來好好的女兒此刻卻冰冷的躺在床上,心中縱是憤怒洶湧,卻也隱忍著沒有發洩出來。

    大帥佟國威暗暗鬆了口氣,而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銘王妃皇甫韋氏卻是十分驚異。佟千斤的脾氣她們是清楚的,他這樣,明顯的不正常,但,也不能肯定這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千斤,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事已至此,你……節哀啊。」老王妃皇甫佟氏輕勸:「來,有話我們換個地方說。」

    佟千斤站著沒動,定定的盯著女兒的屍身,五官粗獷的臉因為緊緊咬牙忍怒而顯得有些鐵青猙獰。

    「千斤,有些話不適合在惜香面前說。」佟國威擺出父親的威嚴沉聲道,實際是提醒他一定要忍住。否則,搞不好真應了那小武王妃說的推測,不但就此找不出兇手,還導致佟家萬劫不復。

    佟千斤僵硬的扭頭看了佟國威一眼,沉沉閉上眼:「我知道了。」說罷,倏地轉頭,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掙開老王妃皇甫佟氏的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佟國威輕歎,對老王妃皇甫佟氏道:「請老王妃見諒,給千斤點時間,畢竟……惜香是他唯一的女兒!」

    老王妃皇甫佟氏點頭道:「三叔,我明白的。」只是她不明白,那小三媳婦兒到底怎麼壓住佟千斤這頭蠻牛的脾氣的?

    蕭如玥秘密出府的事情,是連銘王妃皇甫韋氏多瞞著的,所以老王妃皇甫佟氏這時候也不好問,便又道:「已經派人去叫了煜兒和如玥,該是差不多時候過來了,我們先回清風閣把事情商量商量吧。」

    眾人應諾,移向清風閣有一會兒,卻竟然還是不見皇甫煜和蕭如玥來,老王妃皇甫佟氏就又差人去喊。

    「三弟妹前兩天磕破了額,昨兒個兒媳去看她時還是昏昏沉沉的,恐怕就是要過來這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快,要不,兒媳過去看看吧。」銘王妃皇甫韋氏巧妙的避開皇甫煜的病不提。

    「也好。」

    老王妃皇甫佟氏點頭允了,帶她離去,就又將六位表小姐暫時撤下,直接就向佟國威父子問起心頭的疑惑來。

    「老王妃知不知道,如今的武王妃,是蕭家當家已定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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