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其實,他力道好她反應快橫豎怎麼都不至於難看,只是……
一想像那個一拎一甩的動作,她特麼的彆扭!
「咳咳咳……」他長咳一串別開臉,隔了一會兒才應了個「哦」。
「瞧不出你挺有力氣的嘛……」蕭如玥算是已經習慣他的反應,並沒太在意,直接俯下身來就道:「要不你順手,再幫我個忙行不?我還有兩個同伴在那邊,我得把她們一起帶回去,你能不能幫我把她們弄上馬背來?」
以她現在的狀況,丑姑就夠她嗆的,曉露……她都懷疑,一會兒搬不動,會不會直接綁根繩子用拖的!
他轉頭看了看她,只看到明亮的眸閃了下,卻是說不清什麼意味,而後勾起淺笑點點頭,伸手就自然的拉了韁繩,竟給她當馬童來。
萍水相逢,出手相助,被她「搶」了竟也不生氣,還肯幫她忙,還幫她牽馬……最重要的是,從頭到尾既不問她是誰住哪,也沒說自己叫什麼是哪人,更沒有狀似無意而有意的留下什麼線索讓她去猜,好像真沒有讓她回報的意思……
蕭如玥算是閱人無數的,可還真是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更沒跟誰以這種形式相遇這種方式相處,那感覺,很奇怪,再不找點話打破這寧靜,總覺得有隻貓爪子撓上心。
「不要以為平時的頭暈眼花是錯覺,身體可不會閒著沒事隔三差五跟你開個玩笑逗你玩。」蕭如玥故作自然的語調:「好在你現在症狀不明顯還不嚴重,那個瓶子裡的藥丸,應該是三十多顆,你一天吃三粒,吃完也就差不多了,但往後吃東西一定要小心些,特別是水,別看著是水就喝,有些水會喝死人的!」
他詫異的回頭看她好一會兒,忽然問:「什麼水?」
「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自己小心就是。」蕭如玥撇撇嘴,不願深說。
她不說,他倒也沒有勉強她,笑笑道了句謝謝,便別回頭去繼續往前走。
他的力氣真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扶那麼牛高馬大的曉露上馬背,竟像根本沒使力氣似得,而丑姑,恰好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但她拒絕了他的攙扶,由蕭如玥伸手拉著,自己上的馬背。
「謝了。」
離別時蕭如玥本還想說些什麼,可張嘴卻發現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幹幹吐了句沒新意的謝,一揮馬鞭便策馬離去。
殊不知,少年淡笑相送,待人影去遠,才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死屍……
隨手拔了一支正中大漢眉心的奪命箭端詳,從箭尖到箭羽,看得十分仔細,也不知道瞧出了什麼,突兀就是一怔,澄澈清亮的眸閃爍出奇異的光澤來。
而後,他又慢悠悠逐個檢查了其他箭,似得到如他所料一般的答案,看向蕭如玥離去的方向的眸閃了閃,嘴角也幾不可見的勾了勾。
隨手般一甩,手中箭卻如離弓一般飛竄出去,哧一聲,正中被因為他出現而被蕭如玥遺忘在地的,只是被砸暈過去的大漢……眉心!
雄鷹高空同一個位置盤旋,不斷高聲鳴叫,傳得很遠,不多久,引來十多快騎,騎上男子清一色著黑色長袍,看到草原小丘上自家主子腳邊死屍橫陳,大驚失色。
「王爺!」
紛紛高呼著翻身下馬撲了過去,眨個眼就將小丘上那青綠色胡服,肩頭上乖乖站著只草原雕的少年圍了個嚴嚴實實。
少年似早已見怪不怪,淺笑著逗弄肩頭的大雕,走向黑衣人們起來的馬,隨口一般問道:「人到了嗎?」
一群黑衣人趕緊圍著他跟過去,有人應:「到了。」
「也不知道蕭家今年的戰馬腳力如何……」少年冷不丁來了那麼一句,翻身上馬:「就怕有些是中看不中用的!」頓了一下,又道:「這樣吧,讓他們都試試,不行的,統統退回去!」
蕭大當家惹著他們家王爺了?
眾人微愣,跟得少年最近的白易輕恭敬道:「請王爺示下。」
少年仰頭,煞有其事看了看天色,才道:「就到北部隨便遛遛吧。啊!對了,把那些東西給克吉烈族長捎上。」
眾人順著少年一指,看向地上橫陳的死屍,恍然大悟——
哪是蕭大當家惹了他們家王爺,眼神不好的分明是克吉烈族,那麼大的草原不走,怎麼就遛到他們家王爺跟前擋路呢?雖然他們家王爺和藹可親愛好和平,可,也是有些東西一碰就爆的,聽說克吉烈族人蠻橫好鬥十分粗野,只怕就是某某嘴巴一賤說了不該說的,才惹來這殺身之禍!
所以,試戰馬腳力是假,警告才是真!
於是當晚半夜,熟睡中的克吉烈族上下被一片轟隆隆的馬蹄聲生生嚇醒,拿武器衝出氈房一看,竟是鳳國三千鐵騎,族長都傻了好一會眼,直到看到送到跟前的族人屍體……
「將軍,這是……」克吉烈族長哈爾巴拉沉下臉。
「這些人不識好歹傷了我們家王爺,不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嗎?」領隊的將軍冷哼著打斷他的話。
哈爾巴拉一愣,問:「請問將軍,傷的是哪位王爺。」
那將軍居高臨下的瞥著哈爾巴拉,如視螻蟻一般,鏗鏘有力道:「武王!」
這二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劈了在哈爾巴拉身上,他一張老臉轉瞬便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