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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1章 【仙女VS女神】 文 / 水鬼遊魂

    握手這種禮節,在眼下的社會,還沒有普及,但很幸運的是,作為傳播西方化的陣地,在歐美同學會裡,這並不屬於新鮮事。

    握著林徽因那軟如無骨的柔荑,王學謙也不由的有些失神。而這種失神,對於胡適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這位已婚男士,是王學謙,字子高。」

    胡適把已婚男士幾個字咬的特別重,彷彿怕林徽因聽不清楚似的。王學謙倒是沒在意,他來參加同學會也是帶著目的來的,當然這個目的絕對不是林徽因。

    至於見到林徽因,純屬意外。

    不過王學謙這個人總是有些惡趣味,比方說見到『名人』,總有些不淡定:「你好,不要拘束,我可不是你們的老師,也不是教授學者,你邊上的站著的是陸小曼,你們介紹過了嗎?誰大一點啊!」

    「小曼姐姐,比我大一歲。」

    林徽因說話的語氣,沒有南方人,尤其是閩南方言的那種晦澀難懂。其實這個時代沒有普及普通話,對於交流還是存在一些困難的。

    比方說章太炎要來燕京講學,他的浙江方言就沒有多少學生能夠聽懂,必須要有人翻譯,才能讓學生明白,這位大宗師說的到底是什麼。

    林徽因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京味。這大概也是她從小跟在父親身邊生活,以至於連鄉音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

    林徽因有些任生的小聲解釋道:「我聽父親說過你。」

    「是嗎?陸小曼叫我哥哥,你也可以這麼叫。」王學謙毫不在意道。這讓原本準備看王學謙出醜的胡適緊張起來,哥哥妹妹的,能亂叫嗎?雖然林徽因一副怯怯的眼神下,是一張過於精緻的少女的臉龐,但是面對王學謙的提議,卻還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

    「老胡,你這是怎麼了?」

    王學謙拉著胡適的袖子有些不解的問道,平時胡適雖然喜歡開玩笑為人不拘一格。但也不會一個勁的把某人說的一無是處,就是仇人也不見得會。

    這種反常,讓王學謙的內心產生了一些不解。

    甚至不懷好意的想到,胡適也不會對林徽因有想法吧?

    無獨有偶的是,胡適也是這麼想的。

    胡適怪異的看著王學謙,心說:「哥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就是沒有結婚,他和林徽因也是不可能的。誰會想得到,堂堂總長家的小姐,會嫁給一個教書匠?」

    這種事,在民國,尤其是在看重門當戶對的上流社會,更是頗為重視。

    要不然,陸定夫婦的眼光也不會盯著官場同僚家的公子,以至於悲哀的發現,他們竟然想要給女兒找一門親事,就這麼難?

    倒是有一種可能,會拉近彼此的門第距離。

    比如說寡婦!

    好吧,胡適也承認自己想的已經夠多了,但還是緊張的求饒道:「子高,算哥哥求你了,別再說了。我也是有難言的苦衷的。」

    「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胡適唏噓的嘴角,流露出的苦澀的無奈:「怎麼跟你說吧,我要是敢離婚,我媽敢上吊,你信嗎?」

    「這麼嚴重?」王學謙也是被嚇一跳。

    對於胡適的婚姻,王學謙也不便於評價,不過處於朋友的情誼,他難得的同情心氾濫了一下:「理解,不過我聽到的消息好像不是這樣啊!聽說你這幾年在燕京過的挺滋潤,似乎有一個外號叫『風月小隊長』,我不會說錯吧!」

    在風流和風都分不清的時代,尤其是對人來說,更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胡適的道德觀並沒有譴責自己不良行為的意思,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去八大胡同怎麼了?他不外乎就是放鬆一下心情而已。再說了,他喜歡拉人去八大胡同,找窯姐,其實是回家太早,或者說家裡太沉悶,才屢屢傳出『風月班頭』的名頭。

    那是『小隊長』,小隊長多難聽啊!

    胡適也知道是那個大嘴巴說漏了,畢竟和他同流合污的,正是眼下在上海的衛挺生。當初,衛挺生回國之後,躊躇滿志,想要在政壇一展手腳。

    他比胡適幸運,進入了官場。

    可是衛挺生進入官場之後才發現,官場根本就不是嶄露頭角的地方,反而處處都是禁錮,壓抑的生存環境和胡適幾乎是如出一轍,兩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來往多了起來。不及葷素的兩個年輕人,是需要釋放壓在心頭的石頭,去八大胡同,無疑是不錯的選擇。

    王學謙見胡適不說話,關心道:「錢夠嗎?」

    「談錢多俗啊!不過,手頭也夠緊的。」胡適點頭道,本來還好,不過最近薪水不準時發,也讓他有些捉襟見肘,畢竟他也要養家不是?

    「好吧,你胡適之的風月之資,我出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胡適眼珠子在眼眶裡轉悠了一圈之後,覺得不斬一刀王學謙,是對自己的殘忍。立刻改口道:「這可是你說的。」

    「我總不能看著你把奶孩子的錢,花的不是地方,對不。」王學謙促狹的笑道。

    胡適也不生氣,反正最後得實惠的是他:「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花費。」胡適決定狠狠的宰一刀,反正他也豁出去了。

    「你們經常去哪裡?」

    「朱家胡同!」

    r/>王學謙想了想,說:「可我聽老衛說,你們去的是陝西巷?」

    「他就吹吧!陝西巷?是去過一次,可你想想,那種地方是我們這種窮人去的嗎?我和老衛去了一次,心疼的差點連飯都吃不下去。」胡適揭開衛挺生的老底,誰都想要長面子。自然,陝西巷也算不得京城最好的去除,但是上流社會最喜歡去的地方。

    比方說給袁世凱當幕僚的楊度。

    雲南督軍蔡鍔在燕京的時候,也住在了陝西巷。

    甚至袁世凱的兒子袁克也在陝西巷有專門的去處,迎來送往的都是達官貴人,關鍵是民國最出名的老鴇,也是清末的名ji賽金花的班子就在陝西巷。南班頭的名稱不是白叫的。因為賽金花的班子,選的人都是南方人,小鳥依人的,讓人免不了產生一些愛護的感覺。加上訓練的手法,都是按照上海『書寓』的手法,破的人政客的喜歡。

    但也只有有錢人,政府高官才能消費的起。

    衛挺生當初在燕京城,窮的連給上司送禮的錢都沒有,去一趟陝西巷,足夠讓他吃糠咽菜半個月了。

    這兩人當初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不過王學謙卻並不在意,去錢多了,也要選擇好用處。胡適雖然不過是教書的,在化圈有些名聲,要看怎麼用了。浙江最近需要的人才數量有些大,王學謙知道,單靠他一個人去拉攏,也有些力不從心。

    也不要北大的學子,胡適本來就喜歡到處講學。

    只要他在講學的時候,不忘宣傳一下浙江的好,也不用多說,就說:「浙江是個好地方。」

    就足夠了,不明真相的年輕人來的一多,加上浙江確實在工業和商業上有一定的優勢,不缺錢,只要重視人才,就不愁留不住人才。而這個好,憑借王學謙自己說,是沒有多少效果的,就需要胡適這樣的人,給他宣傳。

    胡適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開口道:「我先把醜話說頭裡,辦不到的事情,你打死我也沒轍。」

    「放心吧,你我同學,我會下得去手嗎?」

    王學謙摟著胡適的肩膀繼續蠱惑道:「其實也不用你太緊張,只要你在燕京各個學校講學的時候,多宣傳一下浙江,重視人才,看重年輕人的發展,待遇好,就足夠了。」

    「就這麼簡單?」胡適有些懷疑道:「我們同學,就是你不出這個錢,我也幫你呀!」

    「外道了不是?兄弟能看著你為了那些『阿堵物』,而生活拮据不成?」王學謙裝作不悅道。

    「這倒也是。」

    胡適從善如流的點頭,似乎自始至終,他都是得到好處的人,也不再推辭道:「說好,朱家胡同,我想什麼時候去,就說明時候去,錢你出?」

    「這說的什麼話,是兄弟,你就別給弟弟省錢,去陝西巷。選最好的。」

    「最好的就是賽金花的『怡香院』。」胡適滿心歡喜的憧憬道:「那可是達官貴人才能取得起的地方。」

    「兄弟給你在『怡香院』的櫃上存上一萬塊,夠你一年的『特別公關費』了,你想什麼時候去,就說明時候去。」

    胡適腿肚子一軟,心說:一萬塊大洋?雖然比起40萬美金來說,是小巫見大巫了。但40萬美金是創辦一所大學的錢,而這一萬塊是給他的『特別公關費』,這個詞雖然是他剛從王學謙嘴裡聽到的,但覺得王學謙在這方面就是有水平,話說得滴水不漏。

    不過,立場本來就成問題的胡適,立刻認為,他要堅定的和王學謙站在一起,一萬塊確實太多了一點:「5000塊就夠了,別便宜了那老娘們!」

    張彭春本來就提放著王學謙和胡適這對損友鬧出什麼笑話來,見到倆人偷偷摸摸的低聲說話,就忍不住靠近,站在他們邊上。他是聽了不少,可是心裡卻像是吃了一隻蒼蠅那麼難受。

    倒不是怪王學謙的手段下作。

    還是胡適的立場不堅定。

    關鍵是,在場還有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倆人卻私底下說這等齷齪的交易,合適嗎?

    當然,還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說,胡適這傢伙看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啊!王學謙花這麼大的代價,划算嗎?

    還是為了純純的『基友』情?

    不管處於何種目的,張彭春都不能裝作不見,反而要及時的制止兩人有傷風的舉動。

    他們是在排話劇。

    是搞藝術。

    絕對不能讓這種污濁的空氣影響了大家對藝術的追求。張彭春在心裡給自己說了一個借口,其實他也不認為男人風流是錯,主要是怕讓小女生聽去了,造成負面影響。

    手上捲起的劇本,在桌子上用力的敲打,發出砰砰的聲音,不是第一次參加話劇排練的人,都知道這是寒暄的時間結束,要辦正事了。

    張彭春這個導演的組織下,要開始這一天最重要的活動了。

    有人開始倒騰服裝,準備一天的綵排工作,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花了無數精力排練的戲劇,有可能連一個觀眾都沒有。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認真的表情。

    胡適也收斂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倒是讓王學謙有些不適應。

    他來的目的,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半,原本以為好說話的張彭春,竟然耍起了無賴。反而認為可能不太容易搞定的胡適,卻欣然答應了他的要求,雖然王學謙也為此付出了

    一筆不小的款子。但這在王學謙看來,是物超所值的。

    任何時代,什麼最貴?

    人才。

    對於軍閥來說,是組成軍隊的基層軍官,甚至不是將才。因為只有基層軍官,才能給一支軍隊訓練出合格的士兵來。

    而對於準備大幹一場的浙江來說,頂尖人才是需要,但不會那麼迫切。最普通的人才,受到過現代教育的一般才智人才,才是浙江騰飛的關鍵。

    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生,或者快要畢業的學生。

    基數龐大,短時期內如果沒有一個他們信得過的人蠱惑他們,忽悠他們,大部分人都不會去關注浙江的。而這些人,恰恰是浙江最需要的。如果說廣州的大**,吸引了無數的民國精英基層的目光,也讓原本奄奄一息的『國黨』鹹魚翻身的話,王學謙要的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的軍事變革。而是大工業的變革,尤其需要大量的知識青年。

    雖然這樣做的結果可能造就一個地區的發展過快,但這種過快的發展,卻能反饋給整個民國。

    已經有心離開的王學謙,卻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

    他走不了了,不僅走不了了,還有更讓他頭痛的事。

    原本眼高於頂的陸小曼似乎也對演話劇很感興趣,而話劇社本來唯一的女主角林徽因卻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似乎只要他一點頭,她的女主角的待遇就會穩固了似的。

    對於這個問題,張彭春沒有想到。

    胡適也沒有想到。

    而王學謙只想說:「不干我事,去問導演!」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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