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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07章 傳訊(上) 文 / 有時糊塗

    楚寬元滿腹疑惑的下樓,夏燕還在廚房裡忙碌,楚箐顯然沒有告訴她,他匆匆給常欣嵐打了聲招呼便開門出去了,夏燕在廚房聽見門響,立刻追出來,衝著楚寬元背影叫道:「馬上要吃飯了,你這是上那去?」

    「他小叔來了,他去見見,待會便回來。」常欣嵐說,夏燕輕蔑的哼了聲:「這時候上門了,哼。」

    楚寬元出來便看見楚明秋正懶洋洋的靠在他的三輪車邊上,三輪車上堆著近乎滿車的書畫,看到楚寬元出來,楚明秋翻身騎上車。

    「怎麼啦?是不是奶奶出事了?」

    「上車吧,還楞著幹嘛,是我有事找你。」楚明秋說,楚寬元滿頭霧水站在那沒動,楚明秋看看左右,遠處有幾個人,他估摸著聽不見他們說話便說:「當然有事,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這事很重要。」

    「有什麼事你就說,能辦的我一定辦。」楚寬元還是沒動,楚明秋看著他鄭重的說:「本來我是不想管你死活的,老媽非要我過來跟你說說,你那家,人多耳雜,今天我們說的,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楚寬元心裡大奇,這楚明秋今兒怎麼神神秘秘的,他沉凝半響還是過去,於是在滿天晚霞下,區委大院的人們看見楚寬元坐在收破爛的三輪車上,和一個略帶稚嫩的半大小子出了區委大院。

    「你這都收的什麼?」楚寬元順手拿起本書翻了翻,楚明秋說:「書和畫,今兒我在燕大收的,你看看那幅畫,就那幅。」

    楚寬元將那幅畫展開,畫有些泛黃,古色古香的,憑直覺,楚寬元便覺著這畫價值不菲:「這多少錢?」

    「白菜價,八分錢一斤。」楚明秋有些得意的說,這段時間,他是生意興隆,他每天到各大校園轉悠,用買廢紙的價格收書畫,唐宋元明清的孤本善本古畫,都收了一些,其中以清代的書畫最多。

    「八分錢斤,」楚寬元順手將畫扔到一邊,楚明秋連忙說道:「你輕點,這可是真的,元代王蒙的《秋日登高圖》。」

    「真的?」楚寬元一驚,連忙將那幅畫拿起來,展開仔細看,楚明秋說:「你看看,那上面有董其昌的題跋,有乾隆爺的私印,我告訴你,這次我發大發了。諾,那邊還有十幾本宋版書,三十多本明版書,其中有七八本還是孤本,我說楚副書記,還是運動好啊。」

    「這些都是白菜價?」楚寬元不相信的問,他翻看著畫,那些畫都被很小心的捆好,上面還用報紙蓋上了,以免被日頭曬著了,那些書也一樣,一本本捆得好好的小心的放在簍筐裡,四周還用稻草棉絮什麼的隔著,生怕撞著了。

    「準確的說,這些都是四舊,那些人都是驚弓之鳥,擔心成了罪證,所以當廢紙處理了。」楚明秋笑道,那笑容有幾分得意。

    說實話,今天來找楚寬元不是他的意思,是岳秀秀的意思,進入六月後,連岳秀秀也發現情況不對了,聯想到楚明秋前期的行為,岳秀秀悄悄問了楚明秋,楚明秋擔心嚇著她,東拉西扯不想講,可岳秀秀再三追問,楚明秋想了下還是摘摘減減告訴了她一些。

    岳秀秀聽後並沒有驚慌,考慮一段時間後告訴他,作為楚家族長,必須要考慮整個楚家的興亡,楚家若沒有重起的機會則罷了,可將來要重起,楚寬元是個很大的助力,如果必須捨,那楚寬元則是必須要保住的。

    楚明秋心裡還是有些堵,首先,他不想管楚寬元的死活,最多也就將三個孩子保護起來;其次,他判斷,楚寬元和夏燕都保不住,這次運動中中多半要被揪出來。

    岳秀秀看出了他的心思,再次和他談,將楚家的一些事告訴他,岳秀秀說得簡單,可楚明秋聽著依舊感到驚心動魄。

    「兒子,當一族之長不是那麼容易的,有些人,就算你不喜歡,你也得陪上笑臉,有些人,就算你不喜歡也得保住,兒子,他們都是楚家人,都是你的晚輩,你好好想想吧。」

    楚明秋最後還是同意老媽說得沒錯,將來他要重振楚家,楚寬元是他最大的助力,只要他能活著渡過這十年,改革開放之後,必被重用,到時候官商勾結,發財大大的,今兒賣他一個好,為將來打下基礎,畢竟自己對夏燕的態度很惡劣。

    所以,今天他趁到燕大收破爛的機會到楚寬元這兒來了。

    倆人出了區委大院,楚寬元問他到那去,楚明秋說找個沒人,說話不會有第三人聽見的地方。楚寬元想了下,讓他從旁邊的小巷鑽過去,過去後便是護城河,那裡空曠,四面都能看見人。

    到了河邊楚明秋一看,還真如楚寬元所言,河水看上去有些渾濁,但比起前世來說,已經算是清澈的了,河岸上空蕩蕩的,渺無人跡,岸邊還有幾叢蘆葦在晚風下輕輕搖晃。

    「這可真是好地方,以前怎麼沒發現,唉,你怎麼發現這地方的。」楚明秋將恤脫下來,又把裡面的夾砂背心脫下來,掛在車龍頭上,露出精赤髮達的肌肉。

    對這個環境,楚寬元比較熟悉,以往他有煩心事便到這裡來,站在岸上,看著護城河水,看看周圍的農田,吹吹這晚風,心情便會好上許多。

    「行了,有什麼事就說吧,這裡肯定沒第三個人聽見。」楚寬元沿途都在猜楚明秋是什麼事,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以楚明秋的驕傲,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找上門來,沒有工作,寧可收破爛都沒來求他的。

    「今兒是為你的事來的,」楚明秋第一句話便讓楚寬元一怔,為他的事來的,為他什麼事?他不由露出一絲笑容,楚明秋看懂了他的笑容,那意思很明白,我有什麼事要你大老遠從城裡跑來,甚至還有,你不過是個收破爛的,還來管我這區委副書記的事?

    「每次運動都有目標,寬元這次運動的目標是什麼?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楚明秋也笑嘻嘻的。

    楚寬元微微皺眉,這也是他考慮的,可他沒找到答案,難道這孩子有答案了?他試探的問:「你覺著是甄書記,三家村?還是文化界?教育界?我和甄書記也就是工作關係,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這些不過是外圍,火力偵察而已,你也別急著撇清自己。」楚明秋淡淡的搖頭,楚寬元微微皺眉,那股煩躁又冒出來了,他劃了根火柴點煙,楚明秋卻忽然說道:「是劉s奇和鄧x平。」

    楚寬元一哆嗦火柴差點掉地上,劉s奇和鄧x平,一個國家主席,黨內公認的接班人;另一個是黨的總書記;僅憑他們的職務,便知道他們在黨內佔有何等重要地位,這次運動的目標居然是他們?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楚寬元深吸口氣,穩定下情緒,正要開口,楚明秋又說道:「這是我的判斷,寬元,你別不信,這話,你聽著就行,爛在肚子裡,夏燕,」楚明秋沉凝下:「別告訴她,她這人,盲目驕傲,除了那點出身外,其他一無是處,你找老婆的眼光不怎麼地,你也別生氣,這就是我對她的看法。

    今兒我說你聽,我也不想跟你討論,找什麼證據,政治這玩意沒什麼證據,如果你一定要理由,我建議你把七千人大會以後,中央發的所有文件都看一遍,然後好好過過腦子,那些是第一線發的,那些是**發的,兩者之間有多少差別,或許可以得到些線索。

    嗯,你要注意紅衛兵這個組織,我現在可以看到的是,工作組是劉派出來的,如此,主席是一定反對的,那麼主席就會支持紅衛兵,這是其一。

    其二,我估計你這次躲不過去,遲早會倒霉,家裡該清潔的清潔,日記這些東西,該燒的燒,別留下什麼罪狀。

    其三,我最擔心的是你老婆,你老婆是政治人,你要能躲過,那還好說,你要躲不過,別說王寶釧了,她恐怕會反戈一擊。

    其四,不要擔心你的孩子,如果你要真發配充軍,或者到秦城來個幾年游,我會替你照顧他們的。

    最後一條,這是最重要的,堅持就是勝利,所以,倒戈一擊,揭發領導什麼的,就不要去想了。哦,對了,補充一條,不要自殺,無論如何,那怕象條狗,都要活下去。」

    楚明秋說完之後,也不管楚寬元,將恤穿上,沒有管那夾砂背心,上車便要走,楚寬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緊走兩步,抓住他的車龍頭。

    「先別走!我.」楚明秋皺眉看著他,楚寬元死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楚明秋歎口氣:「寬元,今兒我能告訴你這些,是冒了極大風險的,說句老實話,本來我是不想管你的,寬元,最近幾年,你作的事很有些操蛋,可,……,老爸留下話,讓我看顧楚家人,老媽覺著有些事不該怪你,讓我一定要提醒你,寬元,別問我為什麼,那說起來話便長了,我能告訴你的是,這個結論是我研究了最近幾年我能找到的所有中央文件和所有報刊資料,才得出的。

    我知道,這個結論很大膽,我知道這傳出去了,恐怕我就得進局子裡,可我認為,這個結論有八成可能,兩位主席的分歧在四清運動中表現得很明顯,而種子則是在七千人大會上種下的,五一六通知上的睡在身邊的赫魯曉夫是誰?正在培養成接班人,主席的接班人是誰?」

    「可劉主席是全黨公認的主席接班人!」楚寬元的心怦怦直跳,他腦子還有點暈。

    「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楚明秋歎道:「秦始皇貶了太子扶蘇,漢武帝殺了太子劉據,唐太宗李世民,貞觀之治,光耀史冊,可他的兒子呢?宋祖趙匡胤,可謂一代雄傑,臨了燭影斧聲,留下千古謎團;二十四史中,成功登上帝位的太子有多少!被廢黜的太子有多少!今兒不過又添一個罷了。」

    「那你說我和夏燕會被揪出來,這是什麼意思?」楚寬元的語氣有些緊張。

    「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總是亂上一陣的,只要不作望鄉台的枉死鬼便行。」

    楚明秋沒有解釋,單手抓起楚寬元的手向後一扔,楚寬元踉蹌倒退幾步,駭然捧著手,手腕上一道紅色的痕跡,楚明秋習武十二年,他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居然如此厲害,他現在雖然比不上二十多歲了,可自信論力量也差不了多少,居然這樣他輕易扔出去,他的功夫有這樣厲害。好半天他才醒悟過來,再看楚明秋,他和他的車已經消失了。

    楚寬元在那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四周除了蛙鳴再無其他聲音,地上丟了一地煙頭,才慢慢往家走,回到家裡,夏燕問楚明秋找他什麼事,楚寬元搖頭說沒事,然後隨便吃了點剩飯,夏燕在邊上冷嘲熱諷說找上門居然捨不得請吃頓飯,楚寬元沒有理她,很快放下碗便鑽進書房去了。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楚明秋的話,可也沒完全不信,他一晚上都在書房研究文件,他這樣級別的幹部經常將不是那麼重要的文件帶回家,包括五一六通知,四清文件,家裡都有。

    楚寬元在書房坐了幾個鐘頭,看完了書房裡的所有文件,可他依舊沒有看出這次運動的目標,現在他為難了,不知道是該聽楚明秋的,還是不該聽。

    這個決定可不是那麼容易下的,這將決定未來幾個月的行動,楚寬元已經察覺未來這幾個月非常要緊,這幾個月中,每一步都不能踩錯。

    除了這一點,楚明秋說他和夏燕恐怕都會被揪出來,如果,他的結論正確,夏燕是校黨委書記,又與工作組聯手壓制紅衛兵,結果自然不會好,但他也會?為什麼呢?楚寬元只想到甄書記的緣故,他能斗倒張智安,主要還是依靠甄書記的信任,被打上甄書記的烙印,自然是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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