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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72章 動員下鄉(下) 文 / 有時糊塗

    和小靜蕾聊會又看會書,時間很快過去,不上學讓他感到些許孤獨,院子裡太安靜了,楚明秋覺著自己的性格變了很多,這主要是和前世比,前世他是個靜不下來的人,要像這樣的生活,過上兩天,他恐怕就會發瘋。

    趁著小雅芝睡著了,楚明秋將剩下的尿布洗了,然後又看了會書,時間就這樣悄悄過去,轉眼院子裡響起了狗子的叫聲,狗子在十一中念初二了,沒有在學校住校,不是他不願而是楚明秋不讓,楚明秋覺著狗子性情不定,好衝動,若是住校,不知會闖出啥禍來。

    狗子跑來看了會,也不知是長大懂事了,狗子不像小靜蕾剛出生那會,對小雅芝關心多了,每天回家,扔下書包便過來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會小雅芝,楚明秋將他趕去作作業,不久小國榮也回來了,小國榮更稀罕這個妹妹,寶貝得不得了,不過,這小子嗓門大,沒多久便把小雅芝鬧醒了。

    「得,得,這下你該滿意了。」楚明秋很是無奈,小雅芝被鬧醒了,這小傢伙不但不擔心,反而更加高興,將小丫頭抱起來,滿院子晃。

    「這傢伙,怎麼跟我一個樣,把小丫頭當玩具了。」楚明秋看著直搖頭,小雅芝被他抱著很不舒服,哭聲更大了,楚明秋連忙去接過來,把他趕去作作業,小國容不高興的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

    等到天色漸漸黑下來,吳鋒穗兒回來,楚明秋才結束保姆的工作,穗兒很擔心因此耽誤他的學習,吳鋒倒沒那麼多想法,現在他整天樂呵呵的,連晚上都開始溜號了,訓練都交給了楚明秋。

    楚明秋現在動手的時間稍微少了點,他更多的時間花在練內氣上了,任督二脈通了後,內氣增加很快,吳鋒對這個沒多大辦法,他設法給他找了幾本內家拳,讓他自己選著練,楚明秋卻沒有練,他覺著楚家密戲的動作練好了也有效果。

    第二天,楚明秋將家裡安排好了,千叮嚀萬囑咐,讓小靜蕾不要調皮,要聽小趙總管的話,小趙總管年齡大了,精力不足,照顧兩個孩子比較吃力。

    到街道的會場上,楚明秋才發現,今天來開會的不少,他到得比較晚,會場上已經有很多人,看他們的裝束,絕大多數都是今年剛畢業的學生,楚明秋驚訝的發現,也有幾個看上去比較小的人,楚明秋找了個靠後面的位置坐下。

    這些剛出校門的學生,神情各不相同,有些很興奮,有些則憂心忡忡,顯得很迷茫。

    「今年的工作有那些?怎麼安置嗎?」

    「誰知道呢?你家裡沒想辦法嗎?」

    「我聽說,今年下鄉的任務挺重,.」

    「一顆紅心,兩種準備,」這位有氣無力的答道:「媽的,我不去,我們胡同有個摘帽右派去了,春節時,回來,給我們說過,下鄉可苦了,每天幹活累得要死不說,還吃不飽,回來時,穿得破破爛爛的,像個要飯的,現在他們做夢都想回城。」

    「同志們,開會了,都別說話了,開會了。」

    楚明秋抬頭,街道的王主任在前面大聲招呼,她身邊還有幾個陌生人,主席台佈置得很簡陋,就一張寫字桌,周圍也沒有什麼宣傳標語。

    「同學們,我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上級派來的五反工作組尚組長,我們請尚組長講話,大家鼓掌歡迎!」

    王主任說著率先鼓掌,會場上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楚明秋也隨眾拍了幾下巴掌,尚組長站起來,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穿了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衣,留著大背頭,帶了副眼鏡,看上去很是從容。

    「同學們,學生生活結束了,你們從此走上為咱們社會主義國家,參加第三個五年計劃!同學們,偉大領袖**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同學們,我們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才剛剛起步,我們國家還很窮,我們必須以百倍的努力,建設我們的國家。」

    第三個五年計劃還沒正式宣佈,不過宣傳已經展開,政府已經制定了宣傳計劃。楚明秋知道這不過是前戲,真正的內容還在後面。

    「同學們,偉大領袖**說,農村是一遍更廣闊的天地,可以大有作為,同學們,今年,燕京市委和燕京團委向廣大畢業生發出號召,到農村去,參加祖國的農業建設!」

    眾人這才明白,今天這個會那是什麼就業安置會,而是上山下鄉動員會,於是所有人都低下頭,誰也不開腔,楚明秋同樣低著頭不吭氣,現在需要保持低調。

    「同學們,」尚組長看到所有人的興趣不高,於是給大家鼓勁:「農村是比較艱難,生活上肯定沒有城市好,可同學們,這農村是咱們革命的孵化場,當年我們**便是從農村走進城市,我們要建設一個繁榮富強的新中國,首先要改變的便農村的面貌,要改變農村的面貌靠誰?就靠你們!」

    尚組長的語氣鏗鏘有力,神經有些亢奮,他揮動手臂大聲說:「同學們,不要僅僅看到農村的貧困艱難,也要看到另外一面,在北大荒農場,那裡已經實現機械化,你們過去,可以開康拜因,播種收麥,都是機器進行,同學們,你們見過連綿數百里的麥田嗎?北大荒和新疆就是這樣,而在雲南,支邊青年已經開墾出數百平方公里的山區,種下數十萬橡膠樹,這些橡膠樹伸長的橡膠可以為國家節約數百萬外匯!」

    尚組長開始還很激動,可漸漸的,他發現在座的人好像沒被他感染,低著頭無動於衷的坐在那,偶爾小聲交談兩句,沒有人開口,這個發現讓尚組長很受打擊。

    「同學們,你們也說說你們的想法,大家暢所欲言!」尚組長匆匆結束了自己的演講,便看著低下頭的同學們,所有人都不出聲,會場上陷入沉默中。

    楚明秋心理暗笑,這還要談什麼想法,這不是個圈套嗎,誰這個時候敢跳出來,誰就是靶子,沒人這麼傻吧,可讓他意外的是,居然還真有人跳出來了。

    「尚組長,你說得天花亂墜的,可我更想當兵,扛槍保衛祖國,到解放軍這個大熔爐去接受鍛煉,尚組長,您能不能幫個忙,幫我爭取下當兵的名額,您放心,到部隊,我保證聽首長的話,炸碉堡炸坦克,我第一個上!」

    有人油腔滑調的叫道,楚明秋抬眼看卻是胡同裡的一個叫馬蹄的頑主,這傢伙是個耍嘴皮子的主,沒什麼本事,但就是嘴皮子厲害,不知道他底細的,還真會被他給唬住。

    秋季徵兵也在九十月份進行,現在報名當兵的都在登記,然後便是體檢政審,參加這個會議的多數都報名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多數都沒資格,政審表現便能卡死大部分人。以馬蹄的表現,肯定通不過政審。

    「就是,我們都想當兵,尚組長,幫幫忙。」

    「對,對,尚組長,我們都想當兵!」

    有人開始起哄了,尚組長工作經驗豐富,神色不變,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會場上安靜下來後,尚組長才笑呵呵的說:「參軍入伍保衛國家是光榮的,同學們能有這樣的決心,當然是好的,不過,能參軍入伍的畢竟是少數,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入伍參軍不成,也沒什麼。

    這位同學,北大荒和新疆農墾兵團都是軍隊編制,新疆農墾兵團是人民解放軍入疆部隊,他們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殲滅了胡宗南和馬步芳的數十萬軍隊,其中有很多都是戰鬥英雄,是人民的功臣,在戰爭結束後,他們封存了武器,拿起了鋤頭,開荒建設,開墾出幾十萬畝良田,為國家產出幾千萬公斤糧食。

    北大荒建設兵團,他的前身則是志願軍,他們在朝鮮打敗美帝后,集體轉業到北大荒,這些年,他們在北大荒開墾出了幾十萬畝良田,將荒蕪的北大荒變成關外良田。

    這位同學,這兩個地方很適合你,這兩個地方都是抵禦蘇修進犯的第一線,是前線,這位同學,我建議你要是不能參軍,那就上這兩個地方。」

    馬蹄一下傻了,楚明秋差點笑出聲來,這姓尚的可夠厲害的,連消帶打,現在誰還敢炸刺,會場上又陷入死一般沉寂,楚明秋躲在前面人的身後,偷眼看著尚組長給王主任使了個眼色,王主任隨即站起來。

    「同學們,響應國家號召,這**都說了,農村大有作為,聽**的,準沒錯,趙瀟揚,你說是不是?」

    趙瀟揚,楚明秋聽說過,是八中的高中學生,是這一帶有名的優秀學生,袁師傅他們時常提起,楚明秋在那理發時遇見過,住著楚家胡同邊上的銅錢胡同,不過,他的父親是摘帽右派。

    趙瀟揚沒吭聲,王主任又問了句,趙瀟揚被逼無奈只得點點頭,王主任立刻說:「這就對了,趙瀟揚,聽**的話,你願意上那?」

    趙瀟揚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尚組長提醒道:「趙瀟揚同學,你父親犯過錯誤,是右派,雖然黨給他摘帽了,但思想改造是個長期過程,你們在成長過程中深受他的影響,思想更應該改造,趙瀟揚同學,你說是不是?」

    「我,」趙瀟揚連脖子都粗了,他不想下鄉支邊,可又不敢說出來,王主任說:「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我給你挑一個,到北大荒去吧,我給你寫上了啊!」

    也不等趙瀟揚開口,便讓工作人員記下趙瀟揚的名字:「下午,我到你家送喜報去!走那那天,給你帶上大紅花,保證給你搞得熱熱鬧鬧的。」

    「媽的,這還搞綁票啊!」楚明秋邊上那人低聲咕噥道,楚明秋心說不綁票誰去啊。

    「錢江,你準備上那?」王主任又找到下一個目標,錢江正躲呢,見躲不過只得抬頭說:「我……,我爺爺奶奶不同意。」

    「這沒事,又不是讓你下鄉當地主,是幹農活,開康拜因。」

    楚明秋一下便明白了,這錢江出身肯定是地主,他心裡警惕起來了,這要叫到他可怎麼好,眼珠一轉,起身站起來,王主任一下便看到他:「同學們,楚明秋同學主動報名!快記上!快記上!」

    「王主任,您可千萬別記,我這是拉屎去,你要記了我可不認!這裡可有幾十號人作證!」

    楚明秋說著捂著肚子跑出去,身後傳來一陣大笑。王主任臉色一陣紅,尚組長笑著替她解圍:「同學們,現在已經有兩個同學報名了,大家繼續踴躍報名!」

    「我要上茅房!」

    「我也去,等等我!」

    聰明的很快傚法楚明秋,尿遁屎遁不斷,剩下的醒過味了,立刻跟上。王主任尚組長這才回過神來,這些上茅房的一個都沒回來,全跑了,尚組長氣得臉色煞白,這個會也就沒法再開下去了,只能宣佈散會。

    等人都走完後,尚組長看著空蕩蕩的會場凝眉問道:「看來,這裡的階級鬥爭還挺複雜!」

    「誰說不是,」王主任順口接過去,邊收拾邊說:「就說這領頭跑的楚明秋吧,外號叫公公,是楚家大院的小少爺,現在那中藥廠,以前就是他家的,原來叫楚家藥房,燕京城裡鼎鼎有名了。」

    尚組長到街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他的主要精力放在街道工廠和街道各級組織上,對周圍的居民倒沒有多少瞭解,但也不是完全不瞭解,這楚家大院還是清楚的,只是不瞭解詳情,因此他沒有打斷王主任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這公公打小習武,大煉鋼鐵那會,廖主任要在楚家大院建兩個高爐,這公公楞是不同意,將廖主任她們新建的風箱,一腳踢成粉末,周圍這一片的猴崽子都聽他的,他要說句話,比我這街道主任還管用。」

    「這還了得,一個資本家的小少爺,這不是跟黨爭奪青少年嗎!」邊上一個青年叫起來。

    「可不是嗎!」王主任一拍厚厚的屁股墩叫道,她張嘴便要說黎組長的事,話到嘴邊才趕緊閉上,這事可不是瞎說的,不管是不是他在背後指使的,這要傳出去,楚明秋非收拾她不可。

    「必須把他的氣焰打下去,否則,咱們街道的十六個名額怎麼完成!」那個年青人嚴肅的說。

    「要不,咱們明天給他送喜報去?臊臊他。」王主任試探著問道,尚組長皺眉沒有說話,年青人說:「就這樣作,臊臊這資本家的小少爺!」

    「小滿,不要衝動,王主任,你給我們介紹下這楚家的情況。」尚組長將工作組成員都叫過來,城市的五反工作組和農村的四清工作隊差不多,都是輪換著來,這批工作組成員多數是新的,原來那批已經輪換回去了。

    「這我也說不清楚,要說清楚這片的,還是治保的廖主任,我去把她叫來,讓她給同志們介紹下。」

    王主任很快將廖八婆叫過來,告訴她工作組要聽聽楚家的情況,廖八婆一聽便叫起來:「尚組長,王主任,這楚家的事,這街上的都知道,隨便找個人打聽下都能說上三天三夜。」

    「那你就說說,他家有幾口人,都在做什麼工作?」尚組長也微笑著說。

    廖八婆整整衣裳象上陣作報告似的,嗓門透亮:「要說這楚家的人,首先得說這楚六爺,這楚六爺在楚家益字輩中排行第六,人稱楚六爺,這楚六爺是個怪人,有個外號叫匪華佗,這匪華佗,是說,他的醫術高,像華佗,這匪呢,就是說他的脾氣象土匪,他這人脾氣來了,不管是誰都敢揍。」

    「他都打過什麼人?」那年青人好奇的問道。

    「多了,有天橋的地痞,有拉車的車伕,有大帥的公子,軍統的特務,還有鬼子的憲兵隊長,據說,他還支持過咱們***,沒死之前,每年到國慶時,都能收到國務院的大紅請貼,都上國務院聽戲去。」

    說到這裡,廖八婆偷眼瞧了下尚組長,尚組長的神色沒變,依舊是那樣,周圍的那些組員們卻個個驚奇,尤其是那年青人。

    「他不是資本家嗎?還敢打憲兵隊長?怎麼打的?在那打的?」

    「具體我不知道,當年鬧得挺大,燕京人全知道,報上都寫了,……」

    王主任仔細些注意到尚組長的手,他的手指在在凳沿上輪流敲著,這是他心裡不悅的表示,於是,她連忙插話:「我說廖主任,這楚六爺都死了,去年就死了,你還是說說他家現在的情況吧。」

    廖八婆連忙道歉:「瞧我這嘴,一說起來便沒個把門的,就不知道跑那去了。要說現在這楚家吧,也沒多少人了,家裡就剩下六太太和她兒子楚明秋了。

    這楚六爺結過四次婚,這六太太是他的填房,原來是楚家老太太的丫頭,不知怎麼被六爺給瞧上了,八抬大轎娶過來,當了楚府的太太,這楚明秋是她唯一的兒子,快四十了才有這麼個兒子,你說還不寶貝得什麼似的,一落地便有四個丫頭圍著,四歲了還不讓出楚府的大門。現在還在楚府的穗兒和豆蔻,當年便是看他的丫頭。

    不過,這楚明秋據說挺仁義,認了穗兒和豆蔻當姐,對家裡的下人和周圍的鄰居也很好,誰家有個難處,找他準沒錯。」

    「除了他們母子,楚家就沒有其他人了?」尚組長打斷她問道。

    「有,怎麼沒有。」廖八婆說:「六爺娶了四個老婆,養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得心臟病死了,二兒子是在五五年還是五六年到香港去了,大兒子娶了個老婆,養了個小,大老婆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叫楚寬元,原先在咱們區當區委副書記,後來調到澱海區去了,小兒子叫楚寬光,這個沒什麼用,除了吃喝,什麼能耐沒有。大女兒解放前便出嫁了,隨她男人逃到台灣去了,小女兒叫楚芸,嫁到蘇州去了,她男人好像有點問題,是被處理回去的。

    二兒子到香港了,只留下個兒子還在燕京,叫楚寬敏,現在在前門外的綢緞莊當夥計,哦,對了,大兒子不是還有個小嗎,也養了個兒子,叫楚寬.遠,對,就是這個字,楚寬遠,沒住在咱們這片,在城北區呢,現在作什麼倒不是很清楚。」

    廖八婆說到這裡把楚家的人都介紹完了,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往下說,有些猶豫的看著尚組長,尚組長見狀便問:「怎麼還有什麼人嗎?」

    廖八婆又將小趙總管小八和狗子介紹了一遍,才結束了對楚府人物的曝光,工作組的組員們低聲議論起來,對楚家人,特別是楚寬元有些不解,這人怎麼混到黨內的,居然還當上區委副書記。

    尚組長倒不覺著奇怪,這樣的大家族,出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從他的職務來看,應該參加革命較早的老同志,不過,有這樣一個人,倒讓他有些為難了。

    「這楚副書記和六太太的關係怎樣?」那年青人問道,廖八婆搖頭說:「不好,原來還挺好的,就是他媳婦與家裡關係挺緊張的,去年,六爺病逝,也不知道他媳婦作了什麼,楚明秋對外宣佈,楚府不歡迎他媳婦,上次,楚寬元帶著全家人回來,到了門口,楚明秋楞不讓他媳婦進門,楚寬元也只能帶著家裡人回去了。」

    「這小傢伙這麼厲害?楚副書記的愛人是做什麼的?」

    「是學校的黨委書記吧,聽人家都叫她夏書記,夏書記的。」

    眾人驚訝中,尚組長依舊不動聲色,在他看來,這種大家族內部是矛盾重重,很正常,但居然發展到不讓進門,這就很少見了,這不知道這姓夏的怎麼惹了楚明秋。

    「同志們,」尚組長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說,咱們的社會主義革命不徹底,楚家胡同便是活生生的實例,要推進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完成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我們必須打掉這些資產階級餘孽的囂張氣焰,」停頓下,他才接著說:「王主任,明天,我們一塊去楚家作動員。」

    尚組長本想說就以楚明秋為突破口,話到嘴邊,他也不知怎麼忽然改口了,氣勢顯得稍稍弱了點。很快他便意識到這點,拍拍手對大家說:「同志們,這次區裡面給我們下的十六個名額,我們要爭取超額完成,王主任,哦,廖主任,你把這期畢業生的情況摸下底,包括他們的家庭情況,我們分析分析。」戲去。」

    說到這裡,廖八婆偷眼瞧了下尚組長,尚組長的神色沒變,依舊是那樣,周圍的那些組員們卻個個驚奇,尤其是那年青人。

    「他不是資本家嗎?還敢打憲兵隊長?怎麼打的?在那打的?」

    「具體我不知道,當年鬧得挺大,燕京人全知道,報上都寫了,……」

    王主任仔細些注意到尚組長的手,他的手指在在凳沿上輪流敲著,這是他心裡不悅的表示,於是,她連忙插話:「我說廖主任,這楚六爺都死了,去年就死了,你還是說說他家現在的情況吧。」

    廖八婆連忙道歉:「瞧我這嘴,一說起來便沒個把門的,就不知道跑那去了。要說現在這楚家吧,也沒多少人了,家裡就剩下六太太和她兒子楚明秋了。

    這楚六爺結過四次婚,這六太太是他的填房,原來是楚家老太太的丫頭,不知怎麼被六爺給瞧上了,八抬大轎娶過來,當了楚府的太太,這楚明秋是她唯一的兒子,快四十了才有這麼個兒子,你說還不寶貝得什麼似的,一落地便有四個丫頭圍著,四歲了還不讓出楚府的大門。現在還在楚府的穗兒和豆蔻,當年便是看他的丫頭。

    不過,這楚明秋據說挺仁義,認了穗兒和豆蔻當姐,對家裡的下人和周圍的鄰居也很好,誰家有個難處,找他準沒錯。」

    「除了他們母子,楚家就沒有其他人了?」尚組長打斷她問道。

    「有,怎麼沒有。」廖八婆說:「六爺娶了四個老婆,養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得心臟病死了,二兒子是在五五年還是五六年到香港去了,大兒子娶了個老婆,養了個小,大老婆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叫楚寬元,原先在咱們區當區委副書記,後來調到澱海區去了,小兒子叫楚寬光,這個沒什麼用,除了吃喝,什麼能耐沒有。大女兒解放前便出嫁了,隨她男人逃到台灣去了,小女兒叫楚芸,嫁到蘇州去了,她男人好像有點問題,是被處理回去的。

    二兒子到香港了,只留下個兒子還在燕京,叫楚寬敏,現在在前門外的綢緞莊當夥計,哦,對了,大兒子不是還有個小嗎,也養了個兒子,叫楚寬.遠,對,就是這個字,楚寬遠,沒住在咱們這片,在城北區呢,現在作什麼倒不是很清楚。」

    廖八婆說到這裡把楚家的人都介紹完了,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往下說,有些猶豫的看著尚組長,尚組長見狀便問:「怎麼還有什麼人嗎?」

    廖八婆又將小趙總管小八和狗子介紹了一遍,才結束了對楚府人物的曝光,工作組的組員們低聲議論起來,對楚家人,特別是楚寬元有些不解,這人怎麼混到黨內的,居然還當上區委副書記。

    尚組長倒不覺著奇怪,這樣的大家族,出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從他的職務來看,應該參加革命較早的老同志,不過,有這樣一個人,倒讓他有些為難了。

    「這楚副書記和六太太的關係怎樣?」那年青人問道,廖八婆搖頭說:「不好,原來還挺好的,就是他媳婦與家裡關係挺緊張的,去年,六爺病逝,也不知道他媳婦作了什麼,楚明秋對外宣佈,楚府不歡迎他媳婦,上次,楚寬元帶著全家人回來,到了門口,楚明秋楞不讓他媳婦進門,楚寬元也只能帶著家裡人回去了。」

    「這小傢伙這麼厲害?楚副書記的愛人是做什麼的?」

    「是學校的黨委書記吧,聽人家都叫她夏書記,夏書記的。」

    眾人驚訝中,尚組長依舊不動聲色,在他看來,這種大家族內部是矛盾重重,很正常,但居然發展到不讓進門,這就很少見了,這不知道這姓夏的怎麼惹了楚明秋。

    「同志們,」尚組長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說,咱們的社會主義革命不徹底,楚家胡同便是活生生的實例,要推進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完成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我們必須打掉這些資產階級餘孽的囂張氣焰,」停頓下,他才接著說:「王主任,明天,我們一塊去楚家作動員。」

    尚組長本想說就以楚明秋為突破口,話到嘴邊,他也不知怎麼忽然改口了,氣勢顯得稍稍弱了點。很快他便意識到這點,拍拍手對大家說:「同志們,這次區裡面給我們下的十六個名額,我們要爭取超額完成,王主任,哦,廖主任,你把這期畢業生的情況摸下底,包括他們的家庭情況,我們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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