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火球一陣蠕動後,就化為一名體表冒著熊熊焰光的修士來,正是高丙文,空中冰雨一落到他體表一尺處,就紛紛融化消失
高丙文站在寒冰道中間,緩緩轉過身來,望向袁行,直接問:「這位小友,你身上的玄陰神火是自己祭煉的嗎?」
高丙文雖然話語和善,但聽在袁行的耳中,卻讓他心中一凜,對方如此詢問,八成在打玄陰神火的主意了,當下恭聲道:「回真人的話,在下的玄陰神火乃是自己祭煉的。」
「仙道修士到了化神境界,都要將體內的魔魂和陰魂去除,你能將陰魂祭煉為異火,不失為對自身資源的最大利用。」高丙文的聲音平淡如水,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據我所知,玄陰神火的祭煉手法早已失傳,不知你從何得知?」
「早年在一處古跡中僥倖得到的。」袁行目光微垂,保持足夠的恭謙。
高丙文瞟了袁行一眼,又問:「你的隨身妖類很多,其中至少有七隻妖類都達到七級修為,我可有說錯?」
高丙文話語間的跳躍性太大,一時間倒讓袁行摸不準對方的用意,當下只得坦然道:「真人法眼如炬,在下不敢有絲毫隱瞞,隨身妖類確實如真人所言。」
「很好。」高丙文似乎對袁行的回答有些滿意,當下直抒胸臆,「坦白說吧,玄陰神火對我的修煉功法有些益處,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還不屑於出手搶奪,你只需將玄陰神火的祭煉手法,複製一份給我,作為報酬,允許你在中心區跟著我三日。」
「真人需要玄陰神火的祭煉手法,在下自然拱手奉上。」袁行聞言,心底暗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絲喜意,但面上還是不露異色,「至於跟在真人身邊三日,因為在下與琉璃姐已和其他正在通道上的修士有約,進入中心區後相互匯合,您看……」
「你與所謂的其他修士匯合,想來也不比跟在我身邊安全,並且我有此意,並非身上沒有相應寶物能與你交換,而是你的玄陰神火對我接下來的行動有些用處,到時不免要借用一二。」高丙文的聲音中稍微露出一些厲色,「當然你若不願如此,我不介意現在將玄陰神火奪來,再對你搜魂一番,我照樣能得知此火的祭煉手法。」
袁行本想試探一下,能否匯合不惑散人後,再與高丙文一起行動,那到時一旦碰上夜哭,對方必死無疑,此時見高丙文如此勢態,只得退而求其次:「其實能跟在真人身邊,在下求之不得,但希望真人姐能夠允許琉璃姐同行,她身懷尋寶鼠,在尋找天地靈物上,或許有些幫助。」
「尋寶鼠?」高丙文不置可否,只望向鍾織穎,「散洲修士一般用碧眼海燕尋找天材地寶,你為何會有尋寶鼠?」
鍾織穎平靜道:「小女子曾經遊歷過荒洲,從一名擊殺的對手身上得來的,對方想必是其它各洲的修士。」
高丙文終於點頭:「可以,但我只保障你的安全!」
「多謝真人!」
袁行不由望了鍾織穎一眼,見對方微微點頭後,才拱手稱謝,隨即取出一顆空白珍珠,複製玄陰神火的祭煉手法,並手持珍珠,緩緩前行,但剛走到高丙文身前兩丈處,對方就用神識將珍珠裹到近前。
「根據典籍所在,這的確是祭煉玄陰神火的手法不假。我在寒冰道盡頭等你們一刻鐘,若在此期間內,你們無法出現在終點,我將獨自離開!」
高丙文的神識往珍珠中一探,將其收入儲物袋,隨後淡淡交待一句,重新化為一顆火球,在寒冰道上滾滾而出。
鍾織穎走上前來,緩緩問:「此人是誰?」
「高丙文,旭日城的洪波商會就是他一手創立的。」袁行雙目微瞇,「在琉璃海的真人行列中,他一向極有信譽,這也是我一口答應的原因。」
「既然如此,一旦遇上夜哭,他才有出手的可能。」鍾織穎偏過頭來,「不過我們想要跟在他身邊,貌似要加快速度了。」
袁行點頭:「你貼上輕身符,我拉你前進!」
待鍾織穎往身上一貼輕身符,袁行單手拉著她,在滔天冰雨中,踏起瞬步,快速前進。
與此同時,正走在寒霧中的夜哭沉吟一聲:「那小子突然走得這麼急,莫非與高丙文達成了某些交易?」
旁邊的天塢立即問:「夜哭兄,怎麼回事?不會是那小子出現了意外吧?」
「剛剛他在寒冰道上,就與高丙文接觸過,雙方似乎在協商什麼。」夜哭目中精光一閃,「看樣子,應當是他在向高丙文揭發我的存在,不過既然他進入中心區,始終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夜哭兄,若讓高丙文聯合了中心區的所有塑嬰修士,我們的勝算也不大。」天塢思量少頃,神色有些慎重,「不若現在就追上去,將那小子帶在身邊。」
「進入中心區後,天塢兄若要去各處水源先尋找龍鱗草的話,將他帶在身邊,始終礙手礙腳,若是直接去幽冥地淵,就直接將他帶在身邊。」夜哭的神色回復常態,不緊不慢的出聲,周圍寒霧在其體表自行排開,而他和天嬰仙子一樣,都沒有運出任何防禦。
「對我而言,自然是尋找龍鱗草重要。」天塢同樣沒有防禦,周圍寒霧一旦近身,就自行融化於無形。
「那我們進入中心區後,再看看情況。」夜哭馬上決定,「其實以我們現在的修為,也無需懼怕什麼。」
「就如夜哭兄所言。」天塢對夜哭的回應相當滿意,三人都沒有加快進程。
踏著瞬步前進,袁行和鍾織穎的速度加快了許多,兩人已進入冰雹區域,天上所下的冰雹,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一砸向體表就化為一小股寒潮覆蓋而下,其中蘊含的寒氣,比之冰雨要強烈近倍。
袁行頭頂的水靈鸛虛影,已然消失不見,而吸收了虛影的水靈鸛,轉而陷入沉睡,他的體表穿上了摩靈甲,並在表面附上一層紫色火甲,那些冰雹砸到身上所化的寒潮,雖然都被紫火焚化,但一顆顆冰雹的阻力,還是大大延緩了行進速度。
鍾織穎表面的藍色光甲,同樣消失不見,轉而用法力貫入腰間的綠煌玉珮,使得玉珮發出一層熊熊綠焰,籠住體表,此焰似乎威力不凡,同樣能將冰雹所化的寒氣盡皆擋下。
兩人原本拉著的雙手早已放開,不僅如此,行走速度比之在寒霧中還要緩慢,而在冰雨區域,兩人都有傳訊給不惑散人和鐵面上人,想要告之高丙文的事情,但出於寒冰道的禁制,並無法使用傳訊符或傳訊珠。
兩人顯然已走到寒冰道的最後路段,越往前行走,冰雹的形體越大,不久後,天上所下的冰雹居然達到了頭顱大小,所化的寒潮自然也非同小可,無論是袁行的紫火,還是鍾織穎的綠焰,都被壓迫得只剩薄薄一層。
部分寒氣甚至透過火焰防禦,要麼被袁行的摩靈甲所擋,要麼被鍾織穎體表光甲上的氣旋吸收,但兩人幾乎都是龜速前進,可謂舉步唯艱。
此時,不惑散人和鐵面上人也到了烈火道的最後路段,不僅路面的赤炎漲到一人多高,兩側山壁上的灰焰,還化為一條條灰色火蟒,連連進攻兩人。
不惑散人依然用明翼寒蚣發出的寒氣,抵擋地面火焰,但他體表的裸露肌膚上,出現了一枚枚銀色法文,頭頂上方懸浮著一隻巨大的銀色火掌。
此火掌每次朝著一條灰色灰色火蟒一抓而出,都能對方抓得粉碎,而火掌的形體隨之壯大些許,似乎那些灰色火蟒對其而言,是大補之物。
鐵面上人依然是一尊冰人模樣,但地面的赤炎已逼到體表寸許,而他每次五指朝空中一探,都在在掌心發出一桿晶瑩冰矛,狠狠刺向灰色火蟒,並化為一股寒氣,將灰色火蟒融化湮滅。
儘管如此,兩人的行進速度也是異常緩慢。
黃沙道上的仇彪,在首次遭遇黃色蜥蜴的襲擊時,顯得措手不及,幸而他身上的皮甲擋下黃色蜥蜴的第一次光球攻擊,隨後但凡遇到此類襲擊,在腳下黃沙剛剛捲起時,他就用世俗的輕功身法躲開,並用柳葉刃將黃色蜥蜴擊殺。
黃沙道上最為凶險的,要數那些幻砂蟲了,越往前走,所遇到的幻砂蟲群數量越多,直到黃沙道的最後路段,每次出現的幻砂蟲群,都會超過十萬隻,簡直遮天蔽日,令人頭皮發麻。
仇彪雖然每次都能將幻砂蟲群趕盡殺絕,但體內的法力無疑消耗巨大,而沙漠底下潛伏的黃色蜥蜴,也是等級越來越高,加上此沙漠似乎沒有盡頭,這讓他的信心一點一滴的逐漸消耗。
罡風道上的危險僅是那些風刃,但越往後面,不僅弧形風刃變得粗大無比,那些筆直風刃也逐漸密集,防不勝防。
極光道上也然,空中激射的藍罡星光,隨著通道的深入,而逐漸強烈和密集,且斜斜交織,那名老者在聚星石吸滿藍罡星光後,已被藍罡星光擊殺,而展一鳴除了體表閃爍的五彩光芒更加耀眼外,渾身依然毫無異樣。
相比之下,五條通道中的行人,數黃沙道最多,極光道和罡風道最少。
即使面對漫天冰雨,天塢、夜哭和天嬰仙子,依然然沒有任何防禦,海妖血脈的優勢展露無疑。
袁行和鍾織穎在用分水珠激發的藍色光罩,扛過一波桶口大小的冰雹砸擊後,終於走到了寒冰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