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宗竟然沒滅!
「星斗宗什麼時候佈置的器具?我們明心宗怎麼完全不知道。」張墨又驚又怒,破口大罵:「這些星斗宗的雜種,果然不是什麼好貨色,居然悄悄地佈置防禦,這不是擺明了在防備我們明心宗嗎!連盟友都信不過,他們還有沒有信譽……」
「閉嘴!」隋枯榮暴怒一喝止,張墨這話簡直太刺耳了。
靳紅雪等不少人早已面紅耳赤,行了出賣之舉,卻不等於他們都能厚顏無恥到完全不要臉地顛倒黑白。
沒信譽?信不過盟友?
那也得要你們明心宗值得相信啊,瞧瞧你們明心宗這時幹的,可是生生把星斗宗這個盟友給推出去擋災,可是把盟友賣得乾淨利落。教人家怎麼信!
誰敢信!
鍾岳善於做人,郝登龍修養不錯,沒好意思笑出來。明妃卻是個刻薄的,嗤地一笑,那份恥笑的味道簡直深刻之極,教人無地自容。
但凡有一份羞恥心,也都面紅耳赤得很了。
一個強橫的九階防禦生生替剛剛反應過來,根本來不及做出抵抗的星斗宗無數人攔下致命一擊。
孤星驚得冷汗直流,如果不是出於謹慎,並提防明心宗地目的,佈置了這個防禦,那這一擊之後,星斗宗就真的完了。
星斗宗之人在死亡險些降臨後悉數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恨得牙癢癢,真真是恨入骨髓!
「出賣盟友!靳紅雪隋枯榮你們這些明心宗的王八蛋,全是不得好死!」
「明心宗的孽畜們!我詛咒你們全都斷子絕孫,個個不得善終!」
怒罵四起,聲聲惡毒。句句陰損之極,真真恨不得活活罵死掉明心宗的人。只是再罵得多再罵得厲害,終究除了隋枯榮等少數人,就只在星斗宗眾人的上空盤旋,再落不到明心宗多數人的耳中。
也許明心宗不是東西,但玉虛宗未必……
孤星完全不知道玉虛宗是接到無量道諭令。單單為明心宗而來,他這時抱著一線希望放聲大吼,神念頓如潮水般覆蓋:「郝大尊,請啟動十階禁絕器具!」
「請速速啟動!」
「求求您,快啟動!」
一聲又一聲,孤星從最初的大吼,到漸漸充滿哀求,最後變成了麻木與絕望。
以星斗宗的缺乏安全感,如果不是玉虛宗佈置下這個十階禁絕器具了。孤星還真不一定會豁出去。可那個他眼睜睜看著佈置下去的禁絕器具,在這個時候沒有一絲一毫要啟動的跡象。
察覺到四百里外的隋枯榮鍾岳等人,頓時一股熱血與恨意衝上孤星的腦袋:「隋枯榮!你這隻老王八竟敢害我們!」
還有玉虛宗!
一剎那,孤星和星斗宗上下的人就登時明白了:「隋枯榮你這個老王八,竟然為了活命私下跟宗長空媾和,出賣我們星斗宗!」
「鍾岳,我草你玉虛宗祖宗一百八十代!你們堂堂玉虛宗竟可如此不要臉,勾結明心宗與宗長空。暗害我們!」
星斗宗被騙了,他們統統被欺騙了。
距離太遠。談未然什麼都看不到。好在一旁有明空不斷把所見轉化為口述說來,當明空說到這裡,談未然神念一掃:「我知道白天談成什麼了。」
明空也知道了。談未然喃喃自語:「明心宗還真是喜歡出賣人啊,在這個時候聯手玉虛宗捅星斗宗一刀子,實在是太絕了。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星斗宗為何無端端來與明心宗會合?這不是明擺著上賊船嗎。」
孤星等人必須死,但坦白說,他真沒覺得宗長空多想滅星斗宗,多半在可滅可不滅的範疇。
顧惜惜和明心宗已經吸引了大多數仇恨火力。
星耀宮要殺他,對東武勢力的敵對。間接和天行宗成了敵對關係,這些才是取死之道。以及星斗宗來了這裡跟明心宗玩「同舟共濟」,這些加在一起,恐怕才讓宗長空決意滅了星斗宗。
「沒發現埋伏。」明空專心戰況,提醒道:「如是針對前輩的埋伏,我也察覺不了。再說,星斗宗都賣了,還有什麼危險?」
是呀,都把星斗宗賣了個乾淨,怎會還有危險?
談未然點頭,又搖頭:「我還是感到不安。」
「是直覺!」
這時,明空帶著談未然一起想要進入光膜,卻被阻擋在外。
縱然星斗宗之眾再是暴跳如雷,再是忿恨萬分,終究奈何不得這時撤到數百里外的明心宗。恰恰相反,宗長空這個恐怖大魔王就在星斗宗上頭。
孤星暴怒之下,反而和林申河等少數人一樣在極度驚怒之後恢復了一定冷靜,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當下比罵明心宗更要緊的,是宗長空!
林申河等人狂吼:「老祖,我們一起出手!」
一聲長嘯九天,聲震數百里之遠。星斗宗的多名破虛境一霎凝聚心神,發出嗷嗷吼叫聲,一起聯手抗衡宗長空。
有九階防禦,又有孤星率領,加上多名破虛境,竟然抵擋住宗長空再一擊。
九階防禦,威能絕對很強大,加上他孤星以及多名破虛境,人和器具結合起來,自然防禦效果倍增。只是,擋得了一下兩下三下,又怎能擋得住接下來宗長空源源不斷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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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勢無邊的拳魂每每從宗長空的雙手迸發,裹挾著滔天靈氣轟中九階光罩。如果說第一擊宗長空似乎有控制一下,接下來就再沒控制的意思,反而恣意讓衝擊力極強的氣勁席捲四面八方。
像是一道道光暈,一點之後蕩漾而去。
隋枯榮張墨靳紅雪等人,親眼目睹,宗門沒來得及撤退下來的無數弟子,就這麼在拳魂餘波當中呈現消融之相。
一堆堆,一群群。一列列。不計其數的門人,從作為中堅一代的神照境,到靈游境,再到數量更多的內門弟子們,數十名,數百名。上千名,就這麼在一點光暈形成的起浪裡,被吹得消融。
「老祖!隋老祖!救救弟子……」
「鍾大尊,救命啊!」|
只有神照境,以及一部分實力出眾或裝備出色的靈游境與抱真境才可能逃得一命。瘋狂地向隋枯榮等所在趕去,可惜,人還沒趕到,下一道拳魂餘波再次蕩漾而至。
一群驚惶的人,就這麼當眾。猶如被罡風吹得骨肉都酥爛掉。
所有人都知道,宗長空連續兩三擊,與其說是餘波,與其說是對星斗宗而發,不如說威能就直接覆蓋了四百里,針對這些來不及撤離的明心宗門人。
「別伸手,你一伸手,前功盡棄!」鍾岳提醒隋枯榮。
「記住。子時以後,是宗長空的!」
其實不用提醒。為了保護身後的近萬門人,隋枯榮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冷酷。直到最後一個,他也沒有伸手救援。即使那死掉的十餘名神照境裡,有一個是明心宗中堅一代裡最出色之一,儘管最近的時候距離他僅僅只有不到三里。
從頭到尾都沒有動容過,冷酷得超乎想像。
明妃一指氣勁打了鍾岳一下。傳音:「你少廢口舌了,人家比你有心計多了,關係生死的事,才不用你來提醒。」
鍾岳挑眉,明妃冷笑:「你想。星斗宗沒來,可能還可以求饒等等,總之未必不能媾和。來了,就是跟明心宗上了同一條沉船,這叫陪綁。上了船就下不去,不是星斗宗想同舟共濟,是被盟友給陰了……你想想,兩派誰跟宗長空的仇大!」
「我懷疑,從明心宗說服星斗宗來這裡的那一天,就考慮過這一天,打算用星斗宗送死擋災!」
「別忘了,明心宗有一個王牌,顧惜惜那封信!」
其實,明妃不知道,明心宗還有另一張王牌「大光明劍」的秘密。
也許,真如明妃所說,從星斗宗踏上明心宗山門開始,就注定會有這一天。
不知道是誰冒出一句:「星斗宗今晚死定了。」
所有人都知道,星斗宗今晚死定了,眼下是垂死掙扎罷了。
不過,撐得了這麼一會,也著實出人意表。
星斗宗有這麼強?沒有。
九階防禦有這麼強?也沒有。
那麼就是……郝登龍畢竟老辣:「宗長空沒盡全力,看似場面浩大,似乎控制著威能。」
沒盡全力是一定的,大家都看得出。
郝登龍說的沒盡全力,是拳法真魂之威,似乎被宗長空控制著,是在正常威能以下。
控制這個幹什麼!威能減弱了,星斗宗就撐得久了,這對宗長空好像沒好處吧。
瞥見道道光芒時不時在數百里外,星斗宗上空綻放,明妃就瞥了隋枯榮等人一眼,把一縷嘲弄藏好,說道:「撐得久一點,對我們有好處。」
鍾嶽立刻一激靈:「宗長空是在減少真元消耗,他在戒備著什麼……」
幾乎同時,將戰況描述一番後,熟悉宗長空實力的明空和談未然互看一眼,衝口而出:「控制真元消耗,這說明,前輩的防備心有十二分之強!」
能令宗長空防備心這麼強,只可能是一個人。
兩個聲音不分先後地在光膜內外同時出現:
「厲人狂!」
「厲老祖!」
此時此刻,厲人狂隱匿著身形,面無表情在山峰頂上,卻是紋絲不動,眼睛看著光膜之中的激烈戰鬥,心神卻全然不在其上。
天空裡突然出現一縷氣息,隔空三百里遙遙鎖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