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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1 5一相三命 文 / 本物天下霸唱

    4.15一相三命

    第5話一相三命

    趙老憋聞言把臉一沉:「這話是咋說的?俺這手掌紋有啥不對?」

    卦師胡鐵嘴稱問道:「你這手掌上……怎麼會有三條命紋?」

    趙老憋趕緊把手縮回來。不肯再讓對方看了,還裝傻充愣地說:「爺們兒你瞎扯些啥?」

    胡鐵嘴凜然道:「我絕不可能看錯,你手掌上確實有三條命紋!」

    原來人的手相「蘊涵兩儀三才之道,囊括太極五行之秘」,生死吉凶都在一掌之中,胡鐵嘴通曉麻衣相法,胸中藏有天眼,尤其擅觀手相決斷吉凶,觀生死氣運如同親見,可任何人的手掌都只有一條命紋,各種相書典籍、口訣、圖譜中,也不曾提到過世上哪個人同時擁有三條命紋,除非那不是人手。

    胡鐵嘴看趙老憋的左掌,三條命線分佈得十分怪異,一條為主,兩條為輔,另外兩條一呈陰勢,一呈陽勢,根本不可能有人長出這種掌紋。

    胡鐵嘴相信掌紋是命運的默示,這麼多年從沒走過眼,看面相趙老憋分明是死期臨近。掌中怎麼會多出另外兩條截然不同的命線?他就像那百年老饕,突然遇著珍饈異味,怎肯輕易放過,於是揪住趙老憋的胳膊還要再看。

    趙老憋最怕被人揭穿底細,他見胡鐵嘴洞若神察,也不由得心裡發慌,連忙將對方推開,插了煙袋鍋子背上粗布褡褳,道聲失陪了,匆匆離了客棧,冒著滾滾風沙出城,逕投人煙荒涼處而去。

    西北本就偏僻,出關往西走了一程,就進了沙漠,趙老憋本以為甩開了那胡鐵嘴,沒想到對方緊追不捨,竟騎著一頭毛驢趕了上來,連卦攤上的東西都不要了,他死乞白賴地求著趙老憋,要再看看那左掌上的手紋。

    胡鐵嘴無論如何都想看透三條命紋的秘密,如今非但不要卦金了,還將自己身上帶的十幾塊光洋全給了趙老憋,倒找錢也要看個明白。

    胡鐵嘴軟磨硬泡,趙老憋是死活不應,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沙漠,這時風沙更烈,再繼續前行恐怕就被沙暴吞了。正好沿途有個車馬店,只得暫時進去落腳。

    此處偏僻,離著大路又遠,往常只有販私貨的駝馬隊才從這過,所以店面十分簡陋,堂內擺了幾張木桌,櫃上除了一個做夥計的蠢漢,再也不見別的客人。

    胡鐵嘴拉著趙老憋不放,到那店中坐下說:「風沙太大,看這天氣是走不了拉,咱們先吃點東西。」

    趙老憋推辭道:「俺自己帶著乾糧,坐門口啃兩塊也能充飢,使那瞎錢幹啥。」

    胡鐵嘴勸道:「老兄儘管放心,我這有錢付賬,等吃飽喝足了,可得讓我好好給你看回手相,你瞧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瞧在胡某人如此誠心誠意的份上……」

    趙老憋愁眉苦臉地說道:「爺們兒沒你這麼磨人的呀,俺這掌紋有啥稀奇,卻讓你死活要看?那不就是活幹多了,除了有層老繭之外。還多了些褶子碎紋嗎?」

    胡鐵嘴固執地說:「話不是這麼說,我瞧你的命紋跟任何人都不一樣,簡直古怪到了極點,值得仔細推敲。」

    2趙老憋萬般無奈,被迫坐在桌旁,對胡鐵嘴說道:「那麼的……咱吃點啥?」

    胡鐵嘴說:「我也是初來此地,全憑老哥做主了。」

    趙老憋點了點頭,扭頭朝櫃上那蠢漢說問道:「夥計,店裡有啥好嚼頭?」

    那蠢漢說道:「有酒有面。」

    趙老憋道:「那麼的就給整兩碗大面,不要酒了,給他海海的迷字兒雙加料。」

    蠢漢答應一聲,吆喝道:「大面兩碗,海海的迷字兒雙加料……」

    胡鐵嘴奇道:「什麼是海海的迷字兒?」

    趙老憋道:「爺們兒你初來不懂,這是讓他多放牛肉。」

    胡鐵嘴恍然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一方水土一方人,各地的鄉言土語亦是不同啊。」

    不多時,蠢漢端上兩大碗褲帶粗細的麵條,撒了辣椒,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趙老憋蹲在板凳上,唏唏噓噓地假裝吹那熱氣,拖延著不吃,要等胡鐵嘴先動筷子。

    胡鐵嘴也是餓了,當場把一碗麵吃了個淨光,連麵湯都給喝了,抹了抹嘴問趙老憋到:「老兄不餓嗎?」

    趙老憋嘿嘿一笑,在旁盯著胡鐵嘴並不說話,其實他在這條路上混得久了,與當地的黑店和各路馬賊多有往來。眼見甩不掉胡鐵嘴,就將其引到一處相熟的黑店中,打算下蒙汗藥將這冤家麻翻。

    誰知道等了半天,胡鐵嘴卻全然無事,原來他多年行走江湖,雖然不懂綠林暗語,但為了防備黑店裡的蒙汗藥,常會服用克制之物,即使吃了蒙汗藥也只當是胡椒粉,仍纏著趙老憋要看手相,正說著話,後腦猛然挨了一記悶棍。

    胡鐵嘴「啊呀」大叫了一聲,把手一摸後腦勺全是鮮血,頓覺天旋地轉,「撲咚」摔倒地上,卻是被那蠢漢用鐵棒砸倒,拖死狗般拖到屠房裡,扒去衣衫綁在剝人凳上開膛破肚,剁成一大盆拆骨肉,煮熟賣給過往客人吃了。

    趙老憋告訴司馬灰等人:「那卦師果真有些本事,不枉鐵嘴之稱,但他當事則迷,自己看不出自己的限數。吃鬼迷了心竅,偏要掏俺的老底兒,那不是要刨俺祖墳了?非是咱爺們兒心黑手狠,而是他自己找死,這就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也怪那蠢漢做貫了推牛子的勾當,沒等俺交代清楚便下了死手。咱今天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可就不能再往下說了。」

    眾人聽罷無不皺眉,想到人心險惡,都不免感到身上一陣發冷。更琢磨不透趙老憋的來路了。

    司馬灰心想:「如果趙老憋說的都是真話,那位卦師肯定發現了他的底細,才被誆進黑店慘遭暗算,這個底細自然與此人能夠死後再次出現有關,而他現在提起這件事的原因,顯然是想告訴考古隊的人,如果再逼問下去,他就要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了。」

    趙老憋雖然抵死不肯吐露實情,司馬灰卻已從中聽出一些門道,隱約猜到了對方的底細。

    3司馬灰讓趙老憋伸出手掌來看了看,他不懂命理,但也知道哪條手紋是命線,就見面前這個人手中已經只剩下一條命紋了。

    他想起在沙海中看過的那本古籍,其中記載古代憋寶者會像道家養小鬼一般,養著有魄無魂的活屍。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除了憋寶者自身之外,誰都說不清楚,以司馬灰看來,那似乎是形貌與憋寶者本人接近的肉身傀儡,人有三魂七魄,有了傀儡屍就可以通過鱉寶使三魂分存。

    如此想來,可以說是「聚寶鼎」和「藏魂壇」兩種猜測的結合,聽聞憋寶者擅能養寶,會將千年老鱉成形的活丹取出來,再割開自己的脈窩子塞進去養著,那鱉寶年久既於其長為一體,神魂血脈相通。估計出現在深淵裡的趙老憋,曾經去過樓蘭荒漠,挖出了那具乾屍脈門裡的鱉寶,所以記得前事。另一個趙老憋則對前事毫無記憶,只記得要找「雷公墨」,最後死在了長沙螺螄墳。倘若果真如此,對方不願意說明也是合情合理,有時保守住自身的秘密,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由於趙老憋死活都不吐口。司馬灰對憋寶之術所知有限,難測其奧,只能是憑空推想,也沒有任何把握可言,但他認為如今還是去找「禹王碑」最為要緊,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勝香鄰也持相同意見,只有羅大舌頭認定趙老憋來路詭異,他一再強調:「我早說過這老怪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偏是不相信,看來走路不摔跟頭就不會吸取教訓,紅軍長征初期要不是死了一多半,那幫弱智能信毛主席嗎?可別等到咱也栽了大跟頭,你們才肯信我!」

    司馬灰如何不懂這層道理,但有幾件事不得不問,答案雖然未必可信,但也許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一是趙老憋在匣子中逃進即將墜毀的「c47信天翁」,當時從機艙裡偷走了什麼東西?二是此人如何來到這深不可及的地底?三是從哪裡得知「禹王碑」上的秘密?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趙老憋有沒有接觸過「綠色墳墓」?

    趙老憋神情茫然地想了半天,推說那件事實在記不得了,若有虛言妄語,必遭橫死暴亡。至於末了三件事,實際上是一件事,正所謂「萬朵桃花一樹生下」,自從樓蘭荒漠失手,趙老憋沒了靠山,只好又到藏地雪域去找天蠶,結果在雪山洞穴裡被冰蠍子咬了,從此凍僵了人事不知,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被幾個藏民發現。趙老憋仗著身上有寶,得以大難不死,那時候他開始接觸了「綠色墳墓」這個組織,聽聞這夥人是要到地心尋找一座禹王碑。趙老憋知道那地方是有去無回,因此不肯應允,險些被做掉滅口,他亡命逃到了喜馬拉雅山脈的一處雪峰,眼看走投無路了,多虧被一個叛離組織的「獵手」所救。

    那位探險家告訴趙老憋,禹王碑是塊很大的石板,上刻九個蛇紋古篆,每個字都大如量米之鬥,重複七十三行,關於禹王沉碑之說屬後世附會,其實它是拜蛇人祖先所留,記載在其中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破解,否則將會發生難以想像的恐怖之事。

    司馬灰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此時也顧不上別的事了,忙問趙老憋是否知道「綠色墳墓」的首腦是誰?

    趙老憋奇道:「諸位在樓蘭沙海裡就曾提及此人,想必早已親眼見過,何必明知故問?」

    司馬灰說:「見過倒是見過,但第一次被佔婆王的人皮擋住了,第二次對方戴了防毒面具,一向不曾露出廬山真面目。」

    趙老憋眨了眨眼說道:「這話俺不敢明言,諸位就仔細想想吧,為啥不識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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