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爭論
修長的十指，更帶著金色指套。
歐業子面帶一絲微笑，十指如同彈琴一樣，輕柔彈出，只見一道道金色指芒射出，然後以歐業子為中心，上下前後左右，各個方向都佈滿了金色的指芒。
金色的指芒，形成了一個正方體的金色牢籠。
歐業子忽然懸浮了起來，懸浮了近乎兩米距離，剛好處於這個金色牢籠中央。而那乳白色石台也懸浮在他身前。
歐業子微笑著拂袖，身前立即出現了近百塊材料。
「奢侈！」秦羽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地出聲說道。
「秦羽兄，怎麼了？」一旁的皇甫流水好奇詢問道，「你怎麼說奢侈？」皇甫靜也同樣掉頭看著秦羽。
那近百塊材料，無一不是珍貴之極的，而且數量極多的。秦羽看得出來，這麼多材料，足以煉製出五六件上品天神器了。
秦羽反問道：「靜公主，流水，難道你們不覺得歐業子使用這麼多材料，非常的多嗎？」
「多嗎？」皇甫靜、皇甫流水相視一眼，眼中都有著一絲迷茫。
秦羽啞然失笑。
自己跟兩個根本不懂煉器的人談煉器，他們又怎麼知道？
「這些材料還好，不算太多。」忽然一道聲音響起，秦羽轉頭看過去，說話的竟然是金劍神王『皇甫雷』。
東極聖皇皇甫御出聲說道：「秦羽，金劍神王對於煉器也是有所研究的。」
皇甫雷繼續說道：「《十絕煉》屬於陣法流，同時十分繁複，十絕之煉，每一煉都必須小心。這種煉製方法，很容易出現材料被破壞的情形。歐業子用這麼多材料，數目並不算多。」
秦羽微微點頭。
「能夠運用陣法流煉器，還能夠煉製出上品天神器。這歐業子也算是難得了。只是陣法流有其局限性，單單其理論，就決定了……靠陣法流煉器，永遠不會達到『匠神』車侯轅的境界。」秦羽侃侃而談。
秦羽此刻倒是有著一副指點江山的氣概。
金劍神王『皇甫雷』略顯驚訝地看了秦羽一眼，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聽秦羽殿主你如此說，似乎對於煉器很是精通。」
秦羽也不謙虛。
畢竟秦羽也準備找機會，公開自己是迷神殿新主人。
「煉器，這些年我潛修研究，也算是有了些成就。」秦羽微笑著說道。
「對於陣法流，我也算有些研究，陣法流最基本的理論，就是……經過各種不同的方法，一輪輪的進行過濾。當那些材料經過了所有辦法的『過濾』，就認定，這材料算是完全純淨了。神王大人，你說，我說的可對？」
金劍神王點頭表示承認。
「的確如此，不過歐業子的《十絕煉》也是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我相信，一件材料，經過十重的煉化，應該純淨了。」金劍神王顯然對歐業子很是推崇。
秦羽面色卻很是肅穆。
「神王大人，你這話我卻不贊同。」秦羽直接說道。
「哦？」皇甫雷看向秦羽。
而東極聖皇皇甫御，百花神王皇甫留香也饒有興趣的微笑看向秦羽，而皇甫靜、皇甫裂鈞等一批人都看向秦羽。
正面反對神王，還真是夠有膽識的。
「陣法流，立身的根本理論，有一個最大的錯誤之處！那就是，煉器，絕對不能想當然。應該明白一點……不管是經過了十重煉化，還是二十重煉化，我們都不能認為，一件材料已經完全純淨了。」
秦羽看著金劍神王：「我的有位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神王發現不了一件材料中的雜質，那是他實力不夠，天尊發現不了，那是天尊實力不夠！一件材料，永遠不要武斷的認定它是純淨的。」
「只有懷有這份心，才能一次次追求極限，追求煉器的更高境界，永遠不滿足！」秦羽身上自然有著一股凌厲自信的氣勢。
金劍神王眼睛一亮。
「永不滿足，永遠不相信材料是純淨的，永遠追求極限，追求更高的境界……」金劍神王低聲喃喃說道，他的臉上漸漸有了一抹笑容。
金劍神王皇甫雷雙目放出精光，微笑看著秦羽：「秦羽，我很期待你煉器有成後的情景。」
「謝謝，相信神王大人不久之後就會看到。」秦羽略微欠身說道。
秦羽如此自傲，金劍神王一點不生氣，反而有點欣喜。
隨即，金劍神王便又靜靜看著歐業子煉器，不再說話了。東極聖皇、百花神王二人都是對秦羽笑了笑。
「哇，秦羽大哥，你竟然敢跟大伯那麼說話？」皇甫流水神識傳音對秦羽說道。
秦羽笑看了看身旁的皇甫流水：「為何不敢？」
「大伯他可是很嚴肅的。」皇甫流水臉色有些畏懼，「我從小到大，大伯也沒跟我說多少話，大伯這個人很少說話的，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秦羽淡淡一笑。
秦羽沒感覺金劍神王有多冷漠，反而秦羽覺得，這金劍神王只是不喜歡說話，喜歡孤獨而已。一旦讓其對你有了好感，金劍神王還是會很友好對待你的。
煉器是非常消耗時間的，《十絕煉》又屬於非常繁複的一種煉器方法，要經過十重的煉製，從歐業子開始煉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時間。
圍觀的眾人，有人離開了，大多的人也彼此閒聊著。
「秦羽！」
忽然一道聲音在秦羽腦海中響起，秦羽立即掉過頭看了過去。
是東極聖皇！
「陛下，有什麼事情嗎？」秦羽立即出聲說道。
東極聖皇微笑著對秦羽一點頭，然後傳音道：「我在宴席的時候沒注意，剛才才感受到你體內的天神之力，似乎已經極為精純了，達到上部天神的層次了。怎麼回事？」
天神之力的精純度，跟境界也是成正比的。
而靈魂元嬰藏於腦海深處，是很難查探的。一般觀看別人境界，就是感受別人天神之力的精純度。
「我已經達到了上部天神境界。」秦羽老實回答道。
「怎麼可能？上一次我看到你的實力，你才下部天神境界吧。」東極聖皇皇甫御有些難以相信。
到今天才來詢問我？
秦羽心中也笑了起來，自己實力提高，秦羽早就預料到回到炫金山，會被人詢問。所以秦羽心中對此早有了應對之法。
「陛下，對陣法的研究，也會使得靈魂境界上升的。而且……我有一件空間神器，內部過去千年，外界才過去一年。雖然看似才過去了兩千餘年，實際上，我已經修煉了兩百多萬年了。」秦羽回答道。
在神界，空間神器雖然稀少，可是對於聖皇而言，也是常見的。
空間神器比較常見，可是有著時間加速的空間神器，卻是極為罕見的。
「內部千年，外界才一年？」皇甫御臉色一變。
能夠佈置出如此空間的，肯定是神王。而且對於時間法則的『時間加速』部分，肯定有所領悟了。
而且內外時間不一致，那樣的空間是很不穩定的，很容易崩潰。
姜瀾當初花費了大量材料，乃至於消耗了一道鴻蒙靈氣，才煉製出姜瀾界。讓三個空間完全穩定。
「是你的師尊嗎？」皇甫御追問道。
當初爭奪嵐玄殿殿主，秦羽讓手下拿出了兩件上品天神器。從那時候起，皇甫御就猜測秦羽背後有個高手。
「不是師尊，但是卻是對我有指導之恩的前輩，不是師尊，在我心中，地位卻趕得上師尊。」秦羽神識傳音道。
皇甫御微微點頭，然後便不再追問了。
「原來是修煉了兩百多萬年了，兩百多萬年，達到上部天神境界。也算可以接受了。只是依舊可以算是天才人物。」皇甫御讚歎道。
對于飛升者而言，這種速度根本無法想像。
可是八大神族的天才人物，修煉速度可是很恐怖的。畢竟八大神族的血脈，是非常奇特的。
比如端木玉，修煉到上部天神境界，速度之快，比秦羽可要快的多。
「繼續看歐業子煉器吧。」皇甫御說了一聲，便不再追問了。
時間流逝，這歐業子在『煉製器胚』這一步上花費了三年時間，淬火花費時間最短，至於『啟靈』，則是整整花費了三千餘年，才佈置出一個六級大陣。
當六級大陣佈置成功的時候，歐業子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六級大陣，果真複雜無比。」秦羽暗自搖頭。
六級大陣的複雜程度，簡直恐怖到極致。這種大陣，如果在方圓千里的地面上佈置，那還好點。可是現在，卻需要在一件小小武器上佈置。
範圍太小，難度則是幾何增加！
「呼！」
圍觀的一群人，也一個個長舒一口氣。觀摩別人煉器，花費三千餘年時間，對於神界高手算不得什麼。
三千餘年，是比較短暫的時間。
「秦羽，這武器煉製的如何？」金劍神王『皇甫雷』忽然出聲詢問道。
秦羽微微點頭道：「這一件武器，花費那麼多珍貴材料，煉製出來的武器，也勉強達到了上品天神器的門檻。鑒於歐業子使用的是《十絕煉》，能夠達到這個程度，也很不錯了。」
所有人愕然。
『花費那麼多』『勉強達到』『鑒於』……
秦羽的口氣，讓所有人都驚愕了。畢竟這可是煉器宗師『歐業子』煉製的上品天神器啊。
「黃口小兒，也敢談論煉器？」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歐業子披上了長袍，淡然走了過來。剛才秦羽說話的時候，歐業子已經解除了禁制，自然聽到了。對於秦羽的評價，他絲毫沒有在意。
「為何談不得？」秦羽反問道。
歐業子瞥了一眼秦羽：「人人都會說，可是真正能夠煉器的又有幾人？聽你剛才的話，對於我的《十絕煉》很是瞧不起，我倒要問問，你憑什麼瞧不起？」
秦羽淡然一笑。
「不談別的，《十絕煉》的過程中，你足足浪費了四十八塊材料。」秦羽直接說道。
歐業子淡笑道：「煉器有所損耗，這很正常，所有人都看得到。」
「歐業子，你貴為煉器宗師，應該知道……同是上品天神器，也是有上下之分的。差的上品天神器，連三流鴻蒙靈寶也不如。一般的上品天神器，趕得上三流鴻蒙靈寶，而厲害的上品天神器，則是堪比二流鴻蒙靈寶！」秦羽看著歐業子。
「堪比二流鴻蒙靈寶的上品天神器，這，這世間也只有一件，就是匠神，也只有在巔峰狀態，加上運氣才可能煉製出！」歐業子直接說道。
「你這麼說，應該同意我對上品天神器的分別了，你說，你這件上品天神器，可趕得上三流鴻蒙靈寶？」秦羽又責問道。
歐業子臉色微微一變：「相差亦是不遠！」
秦羽笑了。
這歐業子這麼說，顯然承認，這一件上品天神器，是不如三流鴻蒙靈寶了。
「單靠那些材料，煉製出這件上品天神器，已經不錯了。至於這上品天神器，威力算不上最頂尖，那是因為材料不夠好，和我的煉製水平無關。」歐業子冷然說道，「煉製武器所用的『黑雲石』找不到，而是用一塊『天雲石』代替的，這才導致這個結果。」
「哈哈……」
秦羽忽然大笑了起來。
「大言不慚。」秦羽看著歐業子，「用如此珍貴材料，還說材料不好。我問你，《十絕煉》第三絕的煉製，第七絕的煉製，這兩次煉製的如果你沒失誤，那煉製出來的上品天神器，威力又會是如何？」
聽到『第三絕』『第七絕』兩個詞，歐業子臉一下子漲紅了，怒指著秦羽：「你，你……」
歐業子一開始不發怒，是因為沒被指著痛處。
他聽到秦羽一下子指出這次煉器，兩次略微失誤的地方，不由感到震怒了。
而此刻，東極聖皇皇甫御、金劍神王皇甫雷、百花神王皇甫留香，皇甫靜、皇甫流水……一大群人都怔怔地聽著秦羽、歐業子二人辯論。
對煉器沒有一定研究，怎麼敢插口？
「哼！」
歐業子猛地一揮袖，「我羞於你爭論，整個神界理論高手很多，真正能夠動手的又有幾人？有本事，你用同樣的材料，煉製一件比我強的上品天神器來！」
「同樣材料？」秦羽大笑了起來，「不用，我只要你一半的材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