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狗狗都安靜了,包括那兩隻在吃奶的小不點兒,全都望著它們的主人,吻得這麼火熱,真的好麼……
尤歌又一次感到渾身發麻,有點眩暈似的,又好像被高壓電電到,動彈不得。這熟悉的只屬於他的味道,帶著深深的蠱惑,將她的腦子攪成一團漿糊。
容析元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沾上這誘人的雙唇,他就如著魔般上.癮了,貪婪地汲取醉人的香甜,大手不知不覺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以便兩人貼得更緊吻得更深。糾纏的唇齒間,彼此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加速,頭腦發脹……他時而溫柔時而狂野,撩起了一股竄動的火苗,燒得兩人都昏昏欲醉。她柔嫩的唇瓣似棉花軟綿,清新的味道使人戀戀不捨,而他特有的男子氣息也在撩撥著尤歌的心,血液裡屬於他的烙印又有了甦醒的跡象。
尤歌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漸漸沒了力氣,被吻得頭昏腦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感到身體不爭氣地浮起一絲羞人的燥熱……可惡的男人,居然色.誘她?
尤歌在理智即將湮滅之前,總算是撿回一點清醒,驀地低下頭,與他的唇分開,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不准你親我……走開啊!」尤歌皺巴巴的小臉滿是緋紅,羞得耳根都熱了,同時也暗罵自己差點迷失了。
容析元吻得正起勁,哪裡捨得放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抱得更緊,果真是個十足的無賴啊。
「你又忘記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後天就要正式登記結婚了,現在是預先練習一下,免得婚後你不適應。」男人大言不慚地說,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眸光灼熱無比。
誰面對這霸道的無賴,都會有種難以下手的感覺,不知道怎樣才能對應。而尤歌最大的軟肋,除了香香,還有寶瑞集團。
尤歌憤懣地咬牙,臉頰更紅了,杏眼圓瞪:「你……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男人,前晚在我家,你說是婚前驗貨,現在又說是預先練習,你還有什麼下.流的招數沒使出來的?」
容析元也不生氣,只是兩手一緊,捏著她的腰,笑得邪魅:「你好奇我還有什麼招數嗎?這個……等結婚之後,我會想點花樣來滿足你的要求。」
「你……誰要你想什麼花樣了,你怎麼這麼無恥!」尤歌羞憤,可心裡卻有點酸脹感……他這是算什麼呢?欺負她還不夠嗎?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她可不會認為兩人真的可以坐恩愛夫妻。
「容析元,我警告你,記住,就算結婚,我也不會跟你同.房睡!」
「別說得那麼絕對,到時候說不定是你主動。」
「啊呸!你少臭美!」
「我本來長得就不差,哪裡算臭美?」
「……」
尤歌圓圓的眸子忽地閃了閃,神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望著眼前這放大的俊臉,她嘴裡小聲呢喃:「容析元,你當年對我那麼狠心,現在你為什麼又要娶我?為什麼要讓我住進來?四年前,你為什麼會救了香香?」
這些疑問是尤歌難以釋懷的,不問個清楚,她就睡不踏實。她不知道為什麼想去追究原因,可就是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趨勢她去瞭解一些不曾考慮的事情。
容析元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隨即又裝作淡然的樣子說:「你是問題兒童嗎,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尤歌粉臉露出狐疑,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眨了眨,想要看清楚他眼中剛才的那一抹光芒,是心痛?
怎麼可能呢,他哪裡會心痛,他是個殘忍冷酷的人,不是麼?當年對她的欺騙,已經印刻在她靈魂,造成的傷害那麼深,不知道今生今世還可能淡去嗎?這樣一個男人,他怎麼會心痛?
尤歌甩甩頭,眼中波瀾漸漸平息,果真不再問了,兩人又繼續逗著小狗狗們。
容析元內心的複雜,都被他冷靜的外表所掩飾。他不習慣被人看穿,更不習慣在人面前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他有著極為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多年形成的習慣猶如堡壘,為他的心上了一道鎖。一旦誰想要探知,就會被他屏蔽在外。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說四年前是因為惦記尤歌的安危,所以從訂婚禮上跑到了郊外去尋找。他更無法說出「對不起,原諒我。」他甚至都不解釋他是為什麼要奪走她的公司……
可誰又有慧眼能識穿他心房裡深沉如海的情感,被一再壓縮壓縮,壓在心底角落,不知誰能用聰慧與溫柔去打開……
「香香真乖,一會兒帶你去散步。」
「白天只能帶最多兩隻狗出去,不然要被人圍觀。」
「嗯?你難道有被圍觀的經驗?」
「我有一次把它們全都帶出去了,結果就是保鏢一個個地去找拍照的路人將照片刪除。」
「……」尤歌在自動腦補那個畫面……一個帥到人神共憤的男人牽了一大群狗狗去散步,那該是多麼壯觀啊,但也夠他頭疼的,可以想像他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想著想著,尤歌不小心笑出聲。
容析元覺得她笑得異常,不禁皺眉問:「你在笑我?」
「沒,沒有。」尤歌立刻否認,但她憋笑的樣子已經不打自招了。
容析元沒好氣地說:「這幾年我都控制著香香的生育,不然她起碼還要多好幾個仔,生多了對它身體不好。」
「你以前不是怕狗嗎,現在怎麼對香香這麼好?」
「想
知道?」
「嗯嗯!」尤歌很誠懇的點頭,確實她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容析元卻慢悠悠地說:「不告訴你。」
「你……」
兩人小小的鬧騰一下,竟也顯得很溫馨,只因容析元這幾年來幾乎成了機器人,不苟言笑,更別說開玩笑逗趣了。而現在,這些事情都自然而然地發生,不得不說,這是尤歌帶來的奇跡。
別墅裡重新有了生機和朝氣,狗狗們有了女主人,一個個都比平時更歡騰了,搶著撒嬌賣萌,都愛圍著尤歌轉。
尤歌在這麼多小萌物的包圍下,心都融化了,更加捨不得與任何一隻狗狗分開,更想要一直都這麼照顧寶貝們。
可喜歡歸喜歡,尤歌不能做事沒交代。這一點,她自己也很清楚的,所以,她不可以就這樣被消磨意志,該做的事情必須做。比如她上班的公司,可能需要請假兩天……還有許炎,找不到她,他會擔心的。
好不容易,尤歌爭取到了將手機拿回來,打開一看,裡邊的未接電話足足有三十幾個,短信以及其他信息也是密密麻麻的,大部分都是來自許炎。
許炎接到尤歌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聽起來很生氣,但尤歌卻感到了濃濃的溫暖。他會生氣,也是因為擔心她。他吼得這麼凶,無非是因為太著急。
「怎麼不說話了?你說話啊?你說,要怎麼補償我損失的腦細胞?昨晚到現在我都沒睡覺,剛才我都差點去報警了!」
尤歌忍不住莞爾一笑,軟糯的聲音說:「那我改天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吧,昨天你說下廚,結果我有事走了,下次就我來做,你等著吃。」
許炎狂亂的心,終於在這一刻落回肚子裡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可是你說的,我就等你做給我吃……什麼時候?就今天晚餐吧?」
尤歌心頭咯登一下……容析元不會放她走,說是要在後天登記結婚之後,她才可以自由出入。
「許炎……真不好意思,這幾天不行,等下星期吧。」
許炎何等聰明,一聽尤歌這語氣就覺得不對勁。
「尤歌,你在哪裡?」
「我……我在……」尤歌在思索要怎麼說才好,可身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電話搶了過去!
「容析元!」尤歌怒吼,手機被他搶去了,他要幹什麼!
尤歌衝上去想要搶回,但為時已晚,容析元已經對著手機說……
「我和尤歌要結婚了,所有對她有企圖的男人都死心吧。」容析元岑冷的口吻帶著淡淡的薄怒,顯然他就是故意警告許炎的。
尤歌氣得牙疼,她是打算要跟許炎講的,可容析元這種態度也太傷人了,傷的是她的朋友啊!
尤歌憤懣地捏著小拳頭:「容析元,許炎是我的朋友,你說這種話,你是想讓我無地自容嗎?」
容析元已經掛了電話,此刻,一記眼刀橫過來:「朋友?你確定他只是把你當朋友?他分明是對你有企圖,你看不出,不代表我也眼瞎。」
「你還好意思說呢,對我最有企圖的就是你!不然你怎麼會莫名其妙要娶我?我最該防的是你而不是許炎!」尤歌氣得不輕,說話更是直截了當。
容析元的臉色黑了下去,冷冷地將手機攥在手裡,默不作聲地轉身就走,任尤歌喊破喉嚨都沒能拿回手機。
「可惡!混蛋去死!」尤歌抓起抱枕扔過去,可他已經走到門口,無視身後激動的女人。
容析元興許是考慮到尤歌的情緒不穩,回頭又補充了一句:「奉勸你這幾天安心待著別亂跑,別墅周圍多了些陌生面孔,很可能是記者。你在酒會出現的事,已經上了報紙,你看看今天的新聞就知道了。」
尤歌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茶几,上邊擺放著今天的報紙,立刻衝過去拿在手裡一看……
果然,記者真是迅速,酒會明明是禁止記者入內的,包括賓客們都是不能拍照的。儘管如此,記者還是得到了消息,報道了關於酒會的內容,其中要特意提到了寶瑞集團前任董事長尤歌的歸來。
只不過,幸好照片還沒被等出來,否則她以後出門都不自在了。
尤歌很快冷靜下來,盡量平復著情緒,告訴自己,既然回來了,就不能避免與媒體接觸,就算她盡可能低調,但記者們無孔不入的手段,很多事,注定是無法瞞住的。
既來之則安之,她只有接受這一切。在回來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不光是要面對當年欺騙和背叛出賣她的人,更要面對各種輿.論和不同的聲音。這僅僅只是開始,以後會更加艱難吧。
尤歌在冷靜之後,腦子清醒了許多,彷彿這兩天混亂的思維又清晰了,聰明的她,意識到目前最重要的事,其實是她的工作。
唯有不斷提高自己,不斷進步和提升,才可能有一天憑借實力拿回公司。她從不認為容析元真的會在結婚之後將公司雙手奉上。而與他結婚,變成最親密的敵人,她才能瞭解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留在他身邊觀察,熟悉他的做事風格,然後找出對她自己有利的一面,這才是拿回公司最佳的途徑。
尤歌的行李搬過來了,包括她的電腦和所有生活用品,就連每個月用的衛生棉都沒落下。
尤歌吃完飯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遍一遍地研究著關於泰華酒店
店收購案的細節。這依然是她與容析元「開戰」的第一步,她有志在必得的氣勢和信心!
尤歌聚精會神,專注於手上的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認真時的神情有多吸引人。窗戶外那個身影佇立良久,夜色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多複雜。
「如果已不再對我有感情,那就用你對我的恨來做為你成長的動力吧,這樣也好,起碼我對你還是有作用的。」容析元如夢囈般的呢喃,眼底的無奈,隱隱有情愫流動,一聲低歎,唯有清風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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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析元為了後天能順利登記,這幾天都加強了別墅的安保,保鏢又多了兩個,24小時都有人負責安全,沒有空檔被人鑽。
他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可就有人不得不前來,不是祝福,而是質問。
第二天容析元剛到公司,就發現了氣氛不同尋常。員工和主管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其中有一位副經理告訴容析元……老爺子駕到。
容析元的辦公室門開著,他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邊傳來女人的溫柔軟語,竟然是鄭皓月?
容老爺子正喝著鄭皓月沏的茶,讚不絕口,說她的茶藝越來越好了,這茶也是正宗頂級大紅袍,是老爺子最喜愛的一種茶。
鄭皓月站在老爺子身邊,畢恭畢敬,表現得溫良賢惠,而老人也是和顏悅色,像是將這當成孫媳婦茶。
容析元進來就看見這一幕,神情淡淡的,透著冷漠與疏離。
容老爺子臉色一沉,每次看到孫兒這表情,他就來氣!
「你真是面癱了嗎?一張臉就跟殭屍一樣。」老爺子這意思是在訓斥容析元連個笑容都沒有。
鄭皓月趕緊上前打圓場,為容析元解釋,說他是最近太忙,可能很疲倦。
容析元無視鄭皓月的討好,望著容老爺子,開門見山地說:「盧老先生的壽宴,你都沒來,今天怎麼有空?」
容老爺子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盧壽宴,我人在北歐,昨天才回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到是幹了不少好事,竟然將皓月趕出別墅,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妻嗎?」
容析元早有所料,做好了回答的準備了。
容析元一邊喝著沈兆遞來的咖啡,一邊平靜地說:「婚約已經解除,我正好要通知你,後天我會跟尤歌去民政局。」
幾句話,讓這辦公室裡的空氣瞬間凍結!鄭皓月身子一顫,臉色慘白,好像被雷劈一般。
而容老爺子卻還是相當沉穩,面對孫兒的「通知」,老人家同樣早有對策。
「後天?你確定是後天?」容老爺子笑得很像只狡詐的狐狸,慢慢從公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
「先看看這個吧,等你看完了,如果有需要,可以訂今天下午的飛機跟我一起回香港。」容老爺子此刻竟有種勝利者的姿態,他到底拿了什麼東西來?如此大的份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