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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好,我答應跟你結婚 文 / 禾千千

    其實尤歌已經穿了有領的衣服,刻意將脖子遮住了一部分,但還是不能完全掩蓋那些紅痕,這不,被許炎看出來了。

    尤歌耳根一熱,原本就粉嘟嘟的臉頰越發緋紅,下意識地摸摸脖子,小聲說:「是蚊子咬的。」

    「蚊子?有這麼厲害的蚊子嗎?」許炎微微瞇著眼,更加狐疑了。

    尤歌也很無奈,昨晚的事,如何啟齒?她和許炎這四年來,除了醫患關係,更是朋友,並非真的如別人猜想的那樣「鬼混」在一起,兩人之間一向都以禮相待的。

    許炎平時嘻嘻哈哈的慣了,容易讓人忽略他自身的精明,此刻,臉色不好,看起來也頗有幾分嚴肅的。

    許炎沉默了好半晌,終究還是沒有再追問,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一點,只是眼底夾雜著難以解釋的複雜與凝重。

    「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滅蚊片,夏天快來了,蚊子確實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許炎這麼說,反而讓尤歌感到有點驚訝……他真的相信了?相信是蚊子咬的?

    以許炎的智商,怎麼可能真信,只不過,他尊重尤歌,他不想逼著她回答,他更不想聽到某些答案,所以,他寧願選擇「不知」。

    許炎的外表很像個花花公子,但他對尤歌卻是有著真誠的關心,處處為她著想。即使是她脖子上可疑的痕跡,他儘管心中憤怒,也不想對尤歌發脾氣,他盡量的安慰自己說,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沒有。

    「尤歌,今晚我親自下廚給你做菜,怎麼樣?」許炎溫熱的手掌自然地覆在尤歌手背,桃花眼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尤歌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真的要下廚?尤歌記得,四年裡,唯獨有一次許炎心血來潮做了一頓飯給她吃,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下廚的記錄了。

    他的廚藝就跟他這個人的臉一樣足以令人驚艷,尤歌吃過一次之後都還意猶未盡,沒想到今天居然有這待遇。

    「哈哈太好了,有口福啦!」尤歌開心地笑,一下子彷彿所有的陰霾都拋之腦後。

    許炎得意地聳聳肩:「本少爺今天興致好,便宜你了。」

    「是啊是啊,許少爺您今天怎麼心情這麼好呢?」

    「秘密。」

    「……」

    許炎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突來的念頭,想找個理由跟她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檢查報告很快出來了,結果良好,讓尤歌和許炎都大大地鬆口氣,這說明尤歌的腦傷痊癒的情況更加鞏固了。

    解決了擔憂,尤歌就跟許炎商量著晚上吃什麼,買什麼菜。

    走在車庫,兩人有說有笑,忽地尤歌耳邊飄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車庫角落裡有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是誰?

    「不是吧,說好了晚上出來聚,你小子又有事?」

    「啊?病了?誰病了?你家的狗?切……又不是你病了,搞得這麼緊張!」

    「……」

    這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尤歌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看這側臉……他是?

    赫楓?容析元的朋友!

    尤歌心頭咯登一下,瞬間聯想到了一件事,顧不上招呼許炎,趕緊地上前去。

    赫楓掛了電話,一扭頭就看見了尤歌,這個妖孽般美麗的男人,驀地愣住了。

    「你……你是……尤歌?」赫楓驚喜地叫出了尤歌的名字,像是真的很意外的樣子。

    尤歌一把抓住了赫楓,激動得呼吸都凌亂了:「你剛才說的是誰的狗狗病了?」

    「香香啊,就是你以前那隻狗。」

    「香香……真的是香香……」尤歌呢喃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兩眼通紅,淚水包裹在眼眶裡,差點就要決堤了。

    四年前,尤歌被人綁架走了,她記得當時香香在後邊追車,可是她也知道香香受傷了,她在車裡眼睜睜看著香香倒在路上,她不知道香香能不能活下去。四年來,這一直都是尤歌的心病。

    回來後,尤歌不敢去打聽香香的下落,因為,99%的可能香香會死在四年前,尤歌不敢去面對那樣殘酷的事實,所以她只有忍受著對香香想念,可內心的糾結掙扎卻是每時每刻都在煎熬著。

    此刻,遇到赫楓,聽到他說香香,知道香香還說著,尤歌怎能不激動!

    可以這麼說,香香在尤歌心目中的份量,不低於她對自己的愛。四年來,無數次在夢裡夢見那只可愛的,會撒嬌賣萌的小狗狗,最後的畫面都會定格在她被綁架那天香香倒在雨中的情景……

    四年,恍如隔世。尤歌聽到的最振奮的消息就是關於香香。

    「赫楓,香香現在在哪裡?它當年被誰救了?」尤歌迫不及待,立刻就要見到香香。

    赫楓聞言,略顯神秘地湊在尤歌耳邊說了兩句話……尤歌臉色變了,再次被震撼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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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

    尤歌與許炎事先約定的晚飯,今天是泡湯了,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香香身上,知道香香生病了,她急得團團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

    這棟別墅,對尤歌來說,太熟悉了。

    此時此刻,

    她站在別墅門口,望著熟悉的大門,周圍一切的景物,心中的滋味太複雜。

    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容析元救了香香,這太不可思議了,當年,她被綁架時,容析元不是正在訂婚禮嗎?怎麼會跑到郊外去,怎麼會遇見了香香?種種疑問,都有待問個清楚。

    尤歌心緒不寧,也有幾分無奈。早上容析元才從她家離開,沒想到這麼快又要見面了。就算他救過香香,可昨晚他對她做的事太惡劣,她怎麼都無法當什麼都沒發生。

    尤歌按門鈴十分鐘,才有傭人來開門,是個陌生的面孔。

    傭人竟然沒有多問,請尤歌進去了,在花園裡等。

    這花園……牆角的臘梅還在,桂樹還在,薔薇花正含苞待放,水池裡的睡蓮綠葉青蔥,葉子下邊多了幾條錦鯉。

    一切都還是沒變,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四年前……那時,她每天在等待著容析元回來,癡癡的,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他早就跟鄭皓月在一起了。

    尤歌出神之際,沒留神從哪裡竄出一個雪白的小身影,在她腳邊,用爪子撓著她的褲腿,仰著頭衝她汪汪叫。

    尤歌一驚,低頭看去,只見一條有著柔白色毛毛的比熊犬在歡騰地搖著尾巴叫喚。

    四年不見,可尤歌卻一眼就能認出,這狗狗,是香香!

    「香香!」尤歌喜出望外,彎腰將香香抱起來,可同時她也哭了,激動得難以復加。

    香香比以前的體積大了一些,但純種比熊犬不會長得太龐大,尤歌抱在懷裡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嗅著香香身上熟悉的味道,尤歌像是找到了親人,悲喜交加。

    香香一邊叫著一邊舔舔尤歌的臉頰,粉紅的小舌頭濕漉漉的,但尤歌一點都不會嫌棄,這種久違的親切感太窩心了。

    「乖狗狗,你還活著,太好了……寶貝,我好想你啊……」尤歌哽咽的聲音在呢喃,完全沉浸在與香香重逢的喜悅中。

    很快,陸陸續續就跑來了幾條狗狗,一齊衝著尤歌汪汪叫,它們看到自己的媽媽被尤歌抱著,就像是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親人!

    尤歌揉揉自己的眼睛,望著這群圍著她的狗狗,忽然間領悟到,這是香香的孩子?

    「哇,香香,你是的仔仔嗎?」

    「汪汪汪……汪汪!」香香驕傲地昂著頭,小腦袋在尤歌脖子蹭蹭,很是得意。

    尤歌開懷大笑,蹲下身子,逐一將這些狗狗都抱過,摸著它們柔軟的毛毛,看著這群小傢伙如此熱情,尤歌覺得太幸福了。

    四年回來,香香不是孤單的,它有這麼多子女陪伴,它一定過得很好。

    「香香你太棒了,生了好多,是不是全都留在你身邊,沒有一隻狗狗被賣掉?」尤歌的眼淚不停在流,可更多的是歡笑。

    尤歌太開心了,一下子忽略了,赫楓分明說香香病重啊,可現在香香還活蹦亂跳的。

    身後不知不覺投下一片陰影,某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靜靜站著,看尤歌和狗狗們玩得那麼起勁,這熱鬧歡快的畫面,以前只會出現在他夢裡,如今,真的實現了。

    好半晌,尤歌才察覺身後有人,驀地抬頭……容析元?

    「你……我遇到赫楓,他說香香生病了,是嗎?」尤歌終於能稍微冷靜一點了,立刻提出疑問。

    容析元漫不經心地坐下來,兩腿交疊,悠閒自在,懶洋洋地說:「你可能搞錯了,香香沒有生病。」

    「什麼?沒病?」尤歌皺起了眉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像是在質疑,可隨即也感到高興,香香沒生病,這再好不過了,是好消息。

    「乖乖,你沒病就好。」尤歌心疼地摸著香香的頭,在它耳朵上親了一下。

    「不過……」容析元又說話了。

    「什麼?你想說什麼就直接一點。」

    「香香是沒病,不過,明天它就會比生病更難過了。」容析元慢條斯理地說著,深眸一眨不眨看著尤歌,留意她的反應。

    果然,尤歌緊張了:「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容析元見尤歌皺著小臉的樣子就跟四年前一模一樣,他也不禁微微慌神。

    「明天我打算將香香生的狗狗拿去賣掉兩隻,畢竟,別墅裡狗太多,照顧不過來,賣掉是最好的辦法。」

    尤歌懵了,呆愣兩秒之後明白了他要幹什麼,她粉潤的臉頰立刻浮現出怒氣。

    「容析元,狗狗是香香生的,你不可以賣掉,香香會傷心的!」尤歌的心都揪緊了,不敢去想香香如果看著自己的孩子沒賣出去,它會是怎樣的心痛。

    很多養狗的人自以為很愛狗,可是真正能體會狗狗感受的主人,太少太少。而尤歌,從沒把香香當狗,她是將香香當親人看待。

    容析元扁扁嘴,俊臉噙著一絲冷魅的笑意:「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不賣掉?現在香香是我的狗,它生的狗仔,我當然有權利做主是留下還是賣掉。」

    「……」尤歌憤懣,是啊,她怎麼忘記了,香香在這裡生活了四年,都是容析元在養著!

    「我要將香香帶走,還有其它狗狗,你不要,我要!」尤歌情急之下也不顧那麼多,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

    「呵呵?你?就憑現在的你?」容析元嗤笑:「你如果只靠自己,能養活這麼多隻狗?你知道這一

    大群狗每天要吃多少食物嗎?你知道一年下來給狗狗檢查身體,治病,打疫苗,等等這些需要花多少錢嗎?我知道你在一間公司上班,那點可憐的公司也只夠養活你自己而已,還要養一群比熊犬?笑話!」

    容析元毫不客氣地打擊尤歌,看著她臉色驟變卻又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戳中了要害。

    尤歌死死咬著唇,胸臆裡湧動著的情緒除了憤怒還有屈辱……是啊,她現在才剛工作,不可能一下子有很高的工資,只能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開支,但要說到養一群狗狗,確實是不現實的。

    但無論如何,尤歌在見到香香之後都不會再允許自己跟香香分開,更不能看著香香跟它的孩子分開!

    尤歌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隻狐狸……不,是比狐狸還狡猾的男人,他絕不會是因為別墅裡多了兩隻狗而賣掉的,那麼,他為了什麼?

    如今的尤歌比起四年前,那智商簡直是天淵之別,略一思索,她明白了幾分。

    「容析元,你是想逼我做什麼?說吧。」尤歌咬牙,終於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他是故意引她來的。

    容析元濃眉輕佻,眼底掠過一絲讚許……尤歌確實變得聰明了很多。

    「你還記得在酒會上我說過什麼?我會讓你主動上門提出婚期。」容析元好整以暇地睥睨著尤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尤歌很想罵人,可轉念一想,這男人還會在乎別人罵他嗎?臉皮比城牆還夠,手段更是卑鄙無恥。

    見她生氣,他又再來添把火。

    「如果覺得賣掉香香兩個狗仔還不夠,那乾脆我將香香也賣了,有人出過高價呢。」

    這話可算是將尤歌徹底激怒了,只差沒衝上去拚命!

    「容析元,你還是不是人?明知道我最愛香香了,為什麼要將我和香香分開?看著別人痛苦,你就真的那麼開心嗎?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尤歌激憤的聲音在顫抖,憤怒加上恐懼。

    她還不容易跟香香重逢,怎麼可以再被分開?香香是她的親人,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尤歌絕不會想再有第二次!

    容析元夾著香煙的兩根手指顯得特別好看,慢吞吞地呼出一口煙霧,深沉冷靜的目光帶著一抹狠意:「還以為你有多愛香香,原來不過如此。只要你答應現在就結婚,香香以及所有的狗狗,支配權都屬於你,可你卻還在猶豫,好意思說你有多愛香香嗎?」

    尤歌炸毛了,她對香香的感情豈容質疑?

    「好!容析元,你這麼逼我,別指望結婚之後這兒能消停!為了香香,我豁出去了,結婚的時間由你定,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除了結婚的事,其他的,你別想我聽你的!」尤歌也是拼了,知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無法跟香香在一起,她只有妥協。

    這就是抓住了軟肋,抓住了尤歌致命的弱點。從某種意義上說,奪回公司與香香,是同樣重要的事。

    容析元手裡的煙抖了抖,借此動作掩飾內心那一點波瀾……天知道為了這一刻,他花了多大的心思?用一件自己很喜愛的古董送給了赫楓,才換來赫楓答應幫忙,去醫院與尤歌「偶遇」,說起關於香香的病情,這才引來了尤歌。

    果然事情很順利,香香和它的孩子們,成為了尤歌最大的弱點,被容析元抓住,其實已經沒什麼懸念了,肯定是他得逞啊!

    容析元得意地輕笑,戳滅了手中的煙蒂,慢悠悠走過去,望著尤歌氣呼呼的小臉,他修長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用力捏著……

    「伶牙俐齒的,貓爪子還很深,結婚以後我會慢慢調.教,讓你知道什麼樣的妻子才會招男人愛。」他說著還故意湊近她耳邊,噴薄出的灼熱呼吸,帶著濃濃的曖.昧,獨有的男子氣息,讓尤歌的心怦怦直跳。

    「你……你忘了我說的?就算結婚,我也不會履行夫妻義務!」尤歌硬著頭皮,瞪他,倔強的眼神清冷而堅定。

    他侵略的眼神讓她不安,想起昨晚,她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

    她的反應,看在他眼裡,很是不滿,越發想要征服她了。

    「怎麼,經過昨晚,你還是對我的能力存有懷疑嗎?看來我低估你了,原來你是那麼的不容易滿足啊。」容析元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胡說!臭*,你太不要臉了!」尤歌漲紅的臉更像要滴出血來,羞憤不已。

    容析元深眸一暗,一張嘴咬在了她的雪頸……

    「啊……你幹嘛咬我?放開啊!」尤歌呼痛,卻又不敢亂動,生怕他咬傷脖子。

    「這是給你的警告,這樣你才會記得你的男人是誰。」他含糊地低語,下一秒,瞬間變得溫柔,在她脖子上輕輕吻著。

    尤歌渾身一顫,壓抑著體內莫名的燥熱,掙扎著脫離他的禁錮,可他既然費心將她誘來,又怎會輕易放手?

    「混蛋……大白天的,你又欺負我!」尤歌使勁掐他,捶打他,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喜歡晚上的時候辦事?」

    「呸!不是!」

    「白天也是另一種刺激,有何不可?」容析元話音剛落,立刻將她纖細的身子打橫抱起,朝著前方不遠處的屋子走去。

    這是……尤歌突然呆住,眼前的屋子,不是當年那間傭人房嗎?她就是在這裡成為了他的女人!

    那麼深刻的記憶,鐫刻在她的靈魂,即使四年,哪怕一百年,

    ,她都不會忘記!

    就在這慌神的一會兒,容析元已經走了進去,將門關上……沒,門外,以香香為首的一群狗狗在叫喚著,似乎是在為尤歌著急。

    尤歌在看到屋子裡的擺設時,紅紅的眼眶再一次濕潤了,胸口堵著難受……為什麼?為什麼跟四年前一模一樣?就連床單的顏色都沒變!

    刺痛,無預警地侵襲著尤歌的心,她的傷口本就不曾癒合,此刻,更像是被鈍器割著,生生地疼痛,血肉模糊……容析元什麼意思?非要在傷口上撒鹽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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