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寧目光灼灼的看著帝宗晉,略微挑眉道:「我如此說,殿下可曾明白?」
帝宗晉微微瞇了瞇眼,視線裡的容熙寧帶著絕對的把握,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他不得不相信她方纔的話。帝宗晉十分佩服容熙寧的想法,她能看得出自己如今不過是想得過且過,聽天由命,竟然用這種話來提點自己,膽大包天,卻也是心細如塵。
「你有心了。」
帝宗晉雖然是一副雲淡風情的模樣,但容熙寧卻知道他聽進去了,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前世分明也是個有作為的人,只是不知為何他竟然選擇了自殺。她曾經在前世聽帝宗閻說過,他一步一步邁入海中,最後消失不見。當初她並不知道帝宗晉的死亡是帝宗閻親手逼的。
容熙寧看著帝宗晉溫潤的笑容,恍惚間想起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讓容熙寧的臉色陡然一變。帝宗晉和岳昭都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熙寧,你這是怎的了?」岳昭不解為何方纔還在和三皇兄說話的容熙寧陡然變色,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不好的東西一樣,眼神都有些變了。
容熙寧有些怔忪的看著岳昭,紅唇親啟,問:「岳昭公主,可是今年及笄?」
「嗯。」岳昭有些臉紅點點頭,及笄之後父皇就會為自己選駙馬了。
容熙寧當下不知如此說,難道她要說你的二哥要跟你的父皇說把你送去和親麼!這樣的話,不要說別人,就是前世的自己也不會相信這種話。她縱使是現在說出來,只怕岳昭又會以為是她在挑撥她和她二哥的關係了。容熙寧在心中歎了口氣,既然沒法子說那就一定要想法子改變。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永璋帝似乎是給了岳昭公主一個什麼東西,前世的帝宗閻到她死都在尋找這樣東西。
帝宗晉見容熙寧臉色不對,輕輕拍了拍岳昭的手,對岳昭低聲說道:「既然容小姐有些不適,那麼我們明日再來,可好?」
岳昭也是同意帝宗晉的說法的,她瞧著容熙寧的臉色確實是很不對勁兒,只怕是真的身子不適。
「熙寧,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尋你。」岳昭走到容熙寧跟前,對她小聲說道:「你臉色不怎麼好,若是不適的話就讓嬤嬤去請太醫來。」
「多謝大公主關心。」容熙寧行禮。
岳昭點點頭,便於帝宗晉一同離開。他們前腳剛離開,雲舒就小跑進來,看到容熙寧有些變色的臉色,有些緊張。
「主子。」
「不要說話!」容熙寧揚手打斷了雲舒的話,她知道雲舒現在有一肚子的疑問,她沒辦法解決。但是除了這件事之外,她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帝宗閻的謀臣名冊!前世他主文,她主武。他的謀臣她並不是全部都知道,還有許多隱藏的人。容熙寧閉了閉眼,她一定要拿到這個名冊!若是真的名冊上的人全部都已經被帝宗閻收服,那麼她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些謀臣全部都殺掉!
謀臣,若是認了主公只怕沒這麼簡單倒戈了!
容熙寧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
「去偏殿,你好好在門口守著。」容熙寧想了想,頓時跨步走了出去。容嘉文給她的錦囊,只怕現在就能派上用場了。
「是。」雲舒隱約能察覺到一絲危機的感覺,她不多問,跟著容熙寧的吩咐做事便是。
到了偏殿之後,容熙寧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中。打開了容嘉文送給她的錦囊,打開之後,發現裡面除了一個令牌還有一封信。容熙寧歎了口氣,看來哥哥也是早有準備了。
容熙寧打開那封信,迅速閱覽了一下,心中的驚訝一波接著一波!鐵衣衛!鐵衣衛竟然是她的哥哥所創!容熙寧驚得倒吸幾口涼氣!鐵衣衛何等精銳的暗衛部隊竟然是她哥哥所創!她竟然分毫不知!前世竟然還因為此……
「帝!宗!閻!若我容熙寧不殺你,怎配得上為人子女!」容熙寧恨恨的低喃,緊緊扣著桌角,指甲深深扎入桌角,手掌被繃出的木屑扎得全是細密的鮮血。
信上的內容正是容嘉文提到了鐵衣衛,將一個令牌交給了容熙寧,這牌子上寫的一個『寧』字就恰恰是證明了她也是鐵衣衛的主人之一。容嘉文培養鐵衣衛的目的除了上戰場,也有別的用處。比如……打探消息,刺殺。容嘉文還在信中提到,鐵衣衛自受訓初始便知道自己有兩個主子,一個容嘉文,另一個就是容熙寧了。容嘉文在信中言明,容熙寧接過的鐵衣衛是如今鐵衣衛的一半,而這一半兒就徹徹底底的歸屬於她容熙寧,他們的主子也只有容熙寧一人了。
容熙寧凝眉沉思了一會兒,容嘉文當下是鎮遠將軍,在此之前他已經創立了鐵衣衛,如今鐵衣衛有五千人在她手上。容熙寧心頭鬆了口氣,她若是自己夜探鼎陽宮,只怕還有點懸。若是有了鐵衣衛的幫忙,這不就是小事一樁麼?容熙寧扯了扯嘴角,帝宗閻今生只怕你沒有那麼幸運了。
容熙寧將信燒掉,令牌放在腰間,好一會兒之後,揚聲叫道:「雲舒!」
雲舒推門而入就看到容熙寧手上的傷,便想上前替容熙寧處理一下,容熙寧擋住雲舒的腳步,低聲說道:「想法子讓宋公公通知哥哥,把我送出宮去。」
雲舒默不作聲,容熙寧卻知道她有這個本事,半響之後,雲舒說道:「主子,奴婢幫你處理傷口。」
「不礙事,若是不能通知哥哥,那才是滅頂之災。」容熙寧看著雲舒,意味深長的道。
「是。」雲舒點點頭,走了出去。容熙寧看著雲舒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暗歎:宮中的腥風血雨既然尚未現形,那麼她也不妨推波助瀾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