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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後的山頂上。
月亮掛在頭頂,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山頂的一切,風狂肆的吹著,樹枝隨風搖晃,在樹枝擺動的同時,它們所投在地上的黑影也隨之移動,像魔鬼的爪子一一般。
山頂有些冷,雲半夏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
一件外袍突然往她的身上披來,帶著熟悉的味道,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包裹在她身上的瞬間,讓她感覺非常溫暖,
她本來想把他的外袍還給他的,可是剛一拉開,一股山風竄進來,冷的她牙關直打顫靦。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逞強的好,不披白不披,她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不過,到了這山頂,雲半夏又納悶,這山頂上除了石頭,就是雜草和松樹,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會發生什麼事兒的地方。
「你不是說要查事情嗎?來這裡做什麼?」她現在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他上來,心裡懷疑他是不是在耍她揍。
「當然是要查事情了,否則,你以為我大半夜的跑到這山頂上是來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雞鳴狗盜,或是做其他齷齪的事情。
這個想法她只能放在自己的心裡說說,不敢真當他的面說出來,這個無恥的男人,不知道會怎麼陷害她。
「既然是要查事情,不知道白大哥是想先從哪裡查起?」她稍稍提起些精神。
「等!」他扔下了一個簡單的字。
等?
「等什麼?」
頭頂萬里無雲,月光皎潔,白九謄抬頭欣賞頭頂那幾乎近有咫尺隨手可摘下的月亮,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在,正適合花田月下。
「我收到消息,我要查的人,在這附近會有一場交易,子風已經去望風,只要他們過來,子風就會過來通知我們!」他撒謊不打草稿的淡淡回答。
雲半夏對白九謄的話半信半疑,可是,此時此刻,回去白馬寺的路很黑,她想一個人回去也不成,只得硬著頭皮跟白九謄一起坐在原處。
站了好一會兒,雲半夏累了,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腿,白九謄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平整的石頭。
「累了吧?我們兩個坐在那裡等吧!」
「好!」雲半夏同意,她現在確實很累,沒有辦法就這樣一直站著,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就不知道要站多久。
終於坐了下來,雲半夏疲憊中又透著幾絲睏倦,捂著嘴連連打著哈欠,雙手捏緊了身上白九謄的衣服將自己裹的更緊一點。
「大概還要等多長時間?」雲半夏等的有些著急了,他們兩個已經等了大概一個時辰了吧?
白九謄的視線一直平視前方,並沒有盯著她,隨口答了句:「這個還不清楚,這要看對方要什麼時候過來。」
雲半夏承受不住的又打了一個哈欠。
「要不然我們回白馬寺等吧,讓子風得到消息之後,把消息傳到白馬寺,到時候我們再過來,不也可以嗎?」雲半夏提議道,心裡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錯。
「不成!」白九謄斬釘截鐵的拒絕:「如果我們回去之後,對方突然來了怎麼辦?那我們不是白來一趟了嗎?」
聽白九謄這樣說,似乎也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他們剛回去,白九謄要查的人突然過來,而他們又未趕得及,她一定會把腸子給悔青。
被白九謄搶白之後,雲半夏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再說什麼。
時間越久,雲半夏的困意越濃,小腦袋像小雞啄米般的點啊點。
「如果你困的話,就靠著我睡一會兒,等到子風來了之後,我再喚醒你。」白九謄體貼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靠著。
看著他寬厚的肩膀,雲半夏忍不住蹙緊了眉頭,心裡覺得靠在他身上不妥,但是,轉念一想,就只靠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反正現在除了他的肩膀之外,她也不想靠著那些堅硬又冰涼的大石頭,就暫時拿他的肩膀當枕頭使一下吧。
輕輕的把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輕輕闔上眼睛,不忘提醒他:「記得,只要子風來了,你一定要喚醒我,我不會睡得太沉,只要你喊一聲,我就會馬上醒過來!」
說完,她又打了一個哈欠,她是真的困了。
可惜,現在雲半夏太過睏倦,根本沒有發現他眼中的溫柔。
靠在白九謄的肩膀上不一會兒,雲半夏就匆匆的去會見周公,聽著耳邊她平穩的呼吸聲,白九謄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樣的良辰美景,她竟然還能睡得著,當真要服了她了。
不過,傍晚去用晚膳的時候,她確實累著了,這一次就放過她了。
看著沉睡中她美麗的臉龐,白九謄情不自禁的抬手輕撫她的小臉,帶著薄繭的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此時,他才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就在自己身邊,並不是在做夢。
他微微一笑,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睡夢中的雲半夏,因為他的***擾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手不自覺的抬起,推開頰邊他的手,嬌嗔的囈語:「硃砂,不要鬧,我要繼續睡!」
她撒嬌時的可愛模樣煞是誘人,著實引人犯罪。
白九謄哭笑不得,她竟然把他當成了硃砂。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把她夢中的人全部都變成他自己。
夜越來越深了,山風透著涼意一陣陣吹來,雲半夏雖然睡著了,可她還是能感覺到那一股股寒意,忍不住將自己的身體靠得白九謄更緊。
白九謄順勢把她從肩頭拉開,讓她躺在他溫暖的懷裡,替她擋掉那些刺骨的寒風。
在這山頂上,山風吹著樹葉的聲響不絕於耳,可是,在白九謄的耳中,聽到的只有她輕微的呼吸聲還有彼此有心跳聲。
這個夜……還很長。
清晨的風,夾帶著晨霧,吹在臉上,使得雲半夏的眼睫掛上了幾串晶瑩的水珠。
一夜無夢,她睡得十分香甜,眼睫輕顫了顫,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到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那一絲涼意令雲半夏漸漸的清醒過來。
她試圖伸開雙臂想伸個懶腰,可是,她的雙手像是被困住了般,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這種禁錮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忍不住打開了眼睛。
一絲絲光亮跳進了她的眼中,在天際邊,太陽剛剛露出了一點兒頭,正努力的往上爬,萬物在這一刻也似漸漸甦醒。
這正是她一直想看,卻沒有看到日出美景。
不一會兒,太陽爬出了一半,如被人砍了一半般掛在天際邊,金紅色的光亮照在人的臉上,給大地增添了一層喜慶的顏色。
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那太陽,渾然忘我的欣賞如斯美景,心底裡一陣陣讚歎。
直到太陽的最後一點點缺口補全,雲半夏方鬆了口氣,圓圓的太陽,看起來從平日裡掛在頭上的時候,顯得還要大了許多,遠遠的看去,更像是一隻紅透了的柿子,當太陽跳出大地,地面迎來了黎明。
「好美呀!」她由衷的讚歎。
「你喜歡就好!」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裡頭帶著濃濃的寵溺。
這個聲音……
怎麼是白九謄呢?
雲半夏下意識的抬頭,一眼瞧見了白九謄那熟悉的完美下巴,她瞠目結舌。
「怎……麼是你?」她訝異。
他的手指親暱的點住她額頭,笑道:「夏妹妹這是在說夢話呢?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剛剛醒來的她,意識尚未恢復。
小手撓了撓後腦勺,她一臉困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夏妹妹你這樣健忘,這麼快就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唉……沒關係,昨天晚上吃虧的是我,夏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會要求夏妹妹你負責的!」
白九謄撫額頻歎氣。
聽著他那口氣,再看他的表情,好似她是昨天晚上把他吃干抹淨又不負責的混蛋。
雲半夏小臉黑了一片,他總是這樣露出無辜的表情胡說八道,感情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最無辜了。
經過這麼一會兒爭執,雲半夏已經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徹底想了起來。
「你不是說昨天晚上會有人來這附近進行交易的嗎?人呢?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叫醒我,自己偷偷去查了?」美目含怨的瞪著他質問。
「預測失敗,對方昨天晚上並沒有過來,待子風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不忍心打擾你的睡眠,所以我留在這裡陪了你一晚上,吹著冽冽寒風。」前面解釋完,後面馬上又開始打同情牌。
雲半夏的小臉又黑了。
「這麼說,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易,對嗎?」她沉著臉,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
她不該相信他的,不該相信這個壞心情的男人,她怎麼能指望他還有一點良心呢?
耍弄她他可是毫不手軟,她怎麼能再相信他呢?
昨天晚上她就預料到這件事情一定有貓膩,果然……現在東窗事發了,而白九謄還一臉無事人般的。
「不是沒有交易,而是對方取消了。」他雙手攤了攤表示無耐。
她咬緊了牙關,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食指指著他心臟的位置,用力的戳了戳。
「你自己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再來回答。」
她的那一戳,戳中了白九謄的舊傷,他痛的攢緊眉頭,單身握住她的手指,聲音裡帶著虛弱。
「夏妹妹,很痛的。」臉上的笑容如常。
「你會痛才怪了!」雲半夏以為他又是故意在裝虛弱,憤憤的斥責著。
她飛快的離開他身側,以免他再做出什麼出軌的舉動。
「夏妹妹就這麼狠心嗎?」他的手掌捂著胸口,那張俊美的臉上浮上一層可疑的白色。
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痛似的,不過,他的內力高深莫測,臉上的顏色想變就變,一定也是騙她的。
「對,我就是這麼狠心,現在天也亮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吃不慣素齋,要回王府用早膳了。」她伶牙俐齒的憤憤說完,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坐在原地的白九謄,捂著胸口,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好一會兒後,他感覺身體裡的氣息漸漸平順,才緩緩睜開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雲半夏已經站在了一丈開外。
「喂,你還待在那裡做什麼?我是不會相信你的,再不走的話,馬車可不等你!」雲半夏凶巴巴的衝他吼了一聲。
白九謄微笑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走近她。
她總是板著一張小臉,扮演著凶巴巴的角色,可是……她卻總是嘴硬心軟。
待走近了她,白九謄挑眉戲謔一笑。
「夏妹妹,你當真不想對我負責嗎?」
她猛的翻白眼,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嫌惡的道:「你就算要演也演的像樣點,你身上衣服這麼整齊,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怎麼著的樣子,所以……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那下一次我就把衣服全脫了,這樣就像了,對不對?」
「……」他果然還是一樣無恥,跟無恥之徒根本說不進去半句話。
深吸了口氣,不理會他,轉身繼續下山。
「夏妹妹,你說下一次我們是在你房裡還是我房裡呢?」
身後白九謄無恥的話又傳來。
「……」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山下走。
「硃砂,伊心,我們可以走了!」雲半夏來到白馬寺之前所住的廂房門前,尚未進門,便沖裡面喚了一聲。
站在門外的雲半夏,等著硃砂和伊心兩個從裡面走出來,不過,她等了好幾秒鐘,也沒有人回應她,令她納悶了。
她狐疑的走進廂房內。
剛進去,便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阿志,你怎麼在這裡?」雲半夏詫異的看向廳內主座上的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張了張嘴,剛要開口,雲半夏的身後白九謄此時也走了進來。
「怎麼,誰來了?」白九謄臉上掛著慣有的笑容,在看到主座上的皇甫正雄時,臉上沒有一絲詫異:「原來是阿志。」
硃砂和伊心兩個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看向雲半夏他們這邊。
「昨天晚上我就已經來了,你的丫鬟說你出去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晚上,你總算回來了。」皇甫正雄一臉的平靜,聲音裡濃濃的關心,直接忽視了白九謄。
「昨天晚上夏妹妹一直和我在一起,這樣你可以不用擔心了。」
白九謄和皇甫正雄之間的敵意趨近於白化,目光在空中交匯,火花四濺。
「半夏半夜出門一個人很害怕,多謝白公子保護了半夏。」皇甫正雄不甘示弱的反駁了回去。
「阿志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待在後宮的溫柔鄉嗎?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要是知道你來了,我和夏妹妹就不會睡到這麼遲才回來!」白九謄邪笑著說道,句句戳中皇甫正雄的心頭。
「你們兩個夠了,還有白大哥,別拿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事,你我都清楚昨天晚上我只是靠在你身上不小心睡著了而已,不要扭曲事實。」雲半夏惱的沖白九謄一番警告。
皇甫正雄的雙手緊握成拳,雙眼怒視白九謄,他的心裡盛滿了嫉妒和恨。
十年了,雲半夏一直和他保持距離,別說靠在他的肩頭睡覺了,她更從來沒有主動牽過他的手,除了他登基那天。
可是他登基那天,只是因為她怕他害怕,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他們兩個更是從未單獨在一起超過一個時辰。
這白九謄剛回來,他們兩個就靠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好了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們便一起回去吧,你失蹤了一晚上,王爺現在恐怕正為你擔心著。」皇甫正雄溫柔的提醒她。
是呀,她一夜未歸,向來總是愛把她的事小題大作的雲狂,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
「我正有此意。」她忙附和。
等他們出了白馬寺,來到山腳下,皇甫正雄攔住了雲半夏。
「半夏,這一路顛簸,坐在我的馬車上吧,這樣你會舒服些。」
「也好!」雲半夏沒有拒絕,有好的馬車,她沒必要委屈自己嘛。
皇甫正雄心裡一陣得意,待他們兩個剛剛上了馬車,馬車剛準備行駛的時候,一道白影突然竄上了馬車,坐在了皇甫正雄對面,與雲半夏並排。
雲半夏皺眉。
「你怎麼也上來了?」
白九謄滿足的靠著車壁舉扇輕扇。
「我從未坐過皇駕,當然是想感受一下了,阿丙一定不會介意的吧?」白九謄一臉無辜的笑問對面滿臉僵硬的皇甫正雄。
「當然……」介意:「不介意!」
本來是想利用這段時間跟雲半夏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半路殺出個白九謄,他所有的希望也跟著泡湯了!皇甫正雄心裡一陣嘔火。
一路上,雲半夏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整個腦袋很重,整個回程的途中,她沒有說過一句話。
待到了王府門前,硃砂和伊心兩個跑過來把雲半夏扶下馬車,這個時候,雲半夏還是昏昏沉沉的。
「半夏,我……」皇甫正雄在雲半夏的身後喚著她,雲半夏好似沒聽到般,直接往王府內走。
「皇上,該回宮了!」旁邊的大內禁衛提醒皇甫正雄,喚住了皇甫正雄欲往王府大門走去的腳步。
皇甫正雄皺眉想了一下,還是回到了馬車上。
雲半夏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王府內,白九謄笑看皇甫正雄所坐的馬車離開,旋即緊走了幾步跟上了雲半夏。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忽地發現雲半夏的表情不大對勁,兩隻眼睛毫無焦距,整個人搖搖晃晃。
「夏妹妹,你怎麼了?」
雲半夏困惑的抬頭,眼前白九謄的身體變成了兩個,臉模模糊糊的讓她看不清楚。
甩了甩頭,想看清楚一些,她的頭卻越來越重,突地喉頭一陣腥膩吐出一口鮮血。
眼前一黑,身體直直的栽進了白九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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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親們,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