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凡因為著涼,再加上前些日子累著了,身體十分虛弱,這一夜都是沒有醒來。
皇普胤見天色不早了,才戀戀不捨的轉身離去,剛一出門,就和出來洗漱的老八打了個照面,皇普胤也沒多問,知道樂凡前些日子招了不少的人手,點了個頭,便匆匆離去。
老八卻是思緒萬千,回房後躺著在床上,還在琢磨……
皇普胤是天朝的四皇子,聽說後來又被封為了太子,他之前是見過的,他一直被赫連博爾七帶在身邊,在帷幕後見過皇普胤的容顏。
他還記得那時,赫連博爾七嘴角含著一抹冷笑,拍著他的頭,就像愛撫著一隻小狗一般,冷冷的說道:
「哼,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罷了,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連我家狗兒的一根毛髮都比不上,我的小狗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庫爾干托好像是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稱呼自己,竟是沒有半點反抗,麻木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赫連博爾七慍怒,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饒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都是疼的眼裡直泛著水光。
「哦哦,我忘了,狗兒的嘴巴被套住了,不能說話,可,誰讓你前日說錯了話呢?這也不能怪我啊,不過狗兒,你還是可以點頭,搖頭的,不是嗎?」
赫連博爾七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眼神充滿了挑逗和危險。
庫爾干托無奈,搖搖頭。
隨即,又是一個巴掌招呼了過來,赫連博爾七惱了,牽著拴在庫爾干托身上的鐵鏈,回了自己的行宮,之後,只聽得那邊傳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之聲……
庫爾干托從自己的回憶中驚醒,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好像還能感覺到身上被鞭撻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眼裡全是憤怒!
他可真是夠傻的!怎麼會相信赫連博爾七轉性了呢?剛才那人是天朝的太子,她肯定是在用苦肉計,企圖迷惑他,好讓東陵國東山再起,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面對她的誘惑而坐懷不亂……
這麼想著,就覺得她目前裝作不認識自己,應該也是有她的陰謀的,他想了半響,決定還是先留在這裡,時刻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比較安全,萬一她日後真得了勢,那他也定是跑不了的,他寧可死,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了,如果有必要,那他就親手毀了她,以求天下太平。
不過庫爾干托卻是被迷惑住了的,其實他完全可以現在就殺了樂凡,已除後顧之憂,可他卻沒有這麼想過,這麼做過,至於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不願多想……
翌日,樂凡虛弱無力的起身,想要去「食為天」看看,卻被春桃和小蓮和攔住了,讓她多休息幾天,現在她們兩個也被鍛煉的都能獨當一面了,在外面幫著跑腿,點單都是一把好手,朱七兩頭忙活著,也不怎麼吃力,再加上廚房那邊又有老八盯著,因此也不怎麼勞心了,一切都是上了軌道,周轉的自如。
樂凡心裡一暖,也沒再堅持,索性就多放了自己一天假,在屋裡覺得悶了,就出來到院子裡小坐,看著兩顆老槐樹開始抽芽了,心情也是覺得爽朗了些。
林槿下了早朝,就聽皇普胤說了樂凡的事,心裡緊張,連朝服都沒換,就急匆匆的趕來了樂凡的院子。
樂凡這還是第一次仔細的見他穿朝服的模樣,竟是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自覺的紅了俏臉。
只見藏藍色的綢緞,服帖在他頎長挺拔的身上,精瘦的身體沒有多一絲的贅肉,充滿了力量,臉龐白皙,五官也更顯的精緻,那雙黝黑如星子一般的黑眸,正緊緊的盯著自己,帶著些焦急。
「是誰做的?」
樂凡有點鬱悶,不明白他這句問的是什麼意思,眨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疑惑的看著他。
「昨日怎麼落水的?是誰欺負了你?」
林槿壓抑著怒氣,解釋道。
樂凡感覺到他好像是是在關心自己,心底泛起絲絲的甜蜜,臉上也是笑靨如花,回道:
「沒人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那你的臉是誰打傷的?不會這個你也不知道吧!」
林槿有些沒好氣了,覺得這小廚娘的脾氣好的嚇人,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找人替她出氣,這樣想來,就又是覺得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受了傷害也沒有第一時間的找他傾訴,讓他有些難過……
「是上次來鬧過事的那個,就是那個打翻了餛飩,弄壞了桌椅的富家公子,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打算追究了。」
是趙天!林槿聽後劍眉倏地皺起,緊緊的咬牙,也沒再多說一句,逕自大步的離去,讓樂凡摸不到頭腦。
日落日出,又是新的一天,樂凡昨天修養了一天,今天已經是生龍活虎,恢復了體力,特意起了個大早,給大家下廚做了早膳。
春桃笑嘻嘻的吃著樂凡做的吃食,只覺得這包子的味道十分獨特,從來沒吃過,嘴裡還嚼著,就忍不住的發問了:
「樂凡姐姐,這個包子真好吃,甜絲絲的,怎麼以前沒吃到過呢?」
樂凡笑了下,又給她夾過了一個叉燒包,回道:
「這是叉燒包,叉燒的口感偏甜,配上發酵過的面蒸熟,包子的頂上開了花,就是最理想的狀態了,香甜的肉餡兒加上綿軟的面皮,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我也是突然有些想吃甜的,才想起做給大家吃,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眾人聽了都是連連的點頭,心想樂凡做的,哪裡能不和自己的口味呢,只怕樂凡做什麼,都是香甜的。
眾人吃罷了樂凡做的叉燒包,心裡都是覺得舒坦無比,高高興興的出門去上工了,樂凡和春桃,小蓮三人則是笑意吟吟的收拾著餐桌。
「外面出事了,你們這兩天出門一定要小心些。」
朱七剛剛出去,就又折了回來,神色有些緊張。
「出什麼事了?」
樂凡疑惑的問道。
「昨日咱們見過的三人,其中的一人在昨夜被殺害了。」
朱七有些驚魂未定,想著昨天還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呢,雖說他也是恨他的,但卻也沒想過要至那人於死地,不免覺得唏噓。
樂凡聽了,手中一鬆,當即就是摔碎了一個瓷碗,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槿!
可隨後又是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林槿身為刑部尚書,是天朝的一品大員,怎麼會知法犯法呢?再者說,她和林槿畢竟沒有太多交集,他也犯不上因為自己而殺人,可又一想到昨天他那滿面的殺氣,心裡還真是猶豫了,不知該是喜是悲,這案子一出,只怕他這幾天也是夠忙了,沒時間過來蹭飯,也就只能耐著性子等他忙完了再問問了。
樂凡對林槿殺害趙天,是抱著懷疑態度的,但皇普胤卻十分確定就是林槿干的,不會有錯。
他的心裡稍微有些不快,倒不是因為林槿身為天朝的官員而知法犯法,而是其實他也有意將那趙天殺之而後快,可奈何他的暗衛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才讓林槿給搶了先,覺得有些吃味了。
趙天被殺,這案子一時之間就被城中傳了個沸沸揚揚,沒多久,就被慈寧皇后給知道了,只見李泰安的哆哆嗦嗦的跪在她的跟前,眼裡都是淚花。
「到底怎麼回事?你確定是林槿做的?」
「老臣非常確定,昨日犬子還和趙天遊湖,因為和食為天的老闆發生了些口角,晚上就被人給殺害了,這人肯定是林槿不會有錯!那食為天的老闆娘之前在林府做過廚娘,和林槿是認識的,而且今天早上,犬子又是遇見了張府的張平,張平告訴他說他的妹子張茹,之前也是得罪過那廚娘,結果被林槿和皇普胤給整的很慘,若不是因為林槿,張家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步田地。」
慈寧皇后聽後飲了口茶水,臉上描繪的精緻妝容上看不出喜怒,過了半響,才又幽幽的說道:
「你們之前也是跟著我的,後來都散了,疏遠了我,現在出了事,卻又都想來找我,你認為我還會為你們出頭嗎?」
李泰安一愣,老臉確實是掛不住的,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覺得林槿根本就不是人,是個瘋子,是個魔鬼,滿朝上下,沒有一個不畏懼他的,就連丞相也不例外。
昨天那事,他的兒子也在場,如今趙天被殺死了,只怕自己的兒子也會被他狠狠的記上一筆,脫不了關係。
可林槿身為刑部尚書,已經是頂大的官職了,再沒有人能為他出頭,黃浦德又是護著皇普胤和林槿的,這點大家都是看的清楚,這才出於無奈,捨了一張老臉,來求皇后給些關照。
「老臣知錯,以前都是我老糊塗了,老臣以後一定會衷心跟隨太后您,還請太后多多關照一下,那林槿實在太過囂張了,若是不除,想必以後朝中也都不會好過的。」
慈寧皇后聽後竟是笑了,覺得李泰安還真是急昏了頭,竟然敢威脅自己……
不過她倒也不在意,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林槿確是太過鋒芒畢露了,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而且,這事兒又牽扯到了那個叫樂凡的廚娘,看來,她還真的不能再坐視不理了,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就拿她當病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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