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還不辦事?」皇普胤斜睇了眼張松,張松這才回過神來,點頭叫人把那幾人都帶回了刑部。
「這是全部在場人的供詞,請四皇子先過目。」林槿遞上之前收集好的供詞,皇普胤草草的看了下,又轉手遞給了張松。林槿之所以先讓皇普胤看,是防著張松倒時候篡改供詞,皇普胤看過了,那張松也就有了忌憚,不敢動那歪心思了。
等現場人都散去了,林槿又帶著皇普胤見了那男子。此時那男子的傷口已經被清洗處理過,但紗布下滲出的血跡還是令人觸目驚心的。看的皇普胤直撇嘴,一陣肉疼。
翌日,那男子醒了,便被帶去刑部做口供。皇普胤也叫上了林槿去旁聽,只見張松坐於高堂之上,看著下面連帶自己的兒子,幾個被五花大綁的六部子弟,一臉的無奈。「你叫哈圖?」
那男子點點頭,身上還是纏滿了紗布,看著跟個木乃伊似的。
「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如實的說出來。」張松冷眼瞪著哈圖,又補充了句,「若是你有半點作假,定將你滿門抄斬!」
「哈哈哈!」只聽這時傳來一陣極為不符合氣氛的笑聲,再見林槿,已是笑的前仰後合,幾乎是快喘不過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疑惑的看著他,除了皇普胤。他知道,林槿這是又要埋汰人了。
「你笑什麼?」張松被他笑的渾身發毛,恨不得學那趙天,上去撕爛林槿的嘴。
「各位見怪了,我只是覺得太好笑了。張大人您可是老糊塗了?我朝何時規定過做假供要滿門抄斬了?敢問這是第幾條,第幾項寫的?」
張松心底暗恨方才說過了話,給林槿抓了把柄。惡狠狠的瞪了眼林槿,說道,「的確是老夫口誤。」
「口誤?不知張大人是否經常這樣口誤?該不會是忘了自己的口誤,錯判了不少的案吧?」
張松一張老臉早已是掛不住了,知道說什麼也挽不回面子了。索性也不理會林槿了,將怒氣轉嫁到堂下的哈圖身上,大喝一聲,「快說!」
「昨日我正在吃飯,張平和趙天一夥兒人走過我的身邊,也不知為何,張平就叫他們狠狠的打我了。」
「你胡說!」張平被氣得跳了起來,昨日明明是趙天碰巧撞掉了哈圖的乾糧,哈圖叫他撿起來,趙天一向倨傲自大慣了,聽了哈圖命令自己,不但沒有撿起乾糧,反而還踩上了幾腳。哈圖想拿回自己的乾糧,趙天又一動不動的,才使了力氣推了趙天一把,趙天一見哈圖敢推自己,這才叫上他們幾人上手給打回去的。但張平卻是連哈圖的一根汗毛都沒有沾到的,只是遠遠的站著看熱鬧。根本就不明白那哈圖為何要栽贓自己。
林槿頓了一下,見張松沒有任何反應,又咯咯的笑了,那笑聲簡直就像一把拉扯的鋸子,聽著滲人,「張大人果然是老了,張平公然藐視朝廷辦案,您怎麼連個驚堂木都忘了拍了?」
「林槿這話有理,莫非是張大人您今日身體抱恙?」皇普胤也笑笑的跟著林槿附和,暗地裡給林槿去了一個「你真能」的眼神。
張松此刻氣血上湧,就算是沒毛病,也要被他們這兩人給氣出毛病了。假意咳嗽了幾下,「四皇子見笑,老夫今日卻是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
「既然這樣,那您就回去好生歇著吧。現在科考期間,這案子必須盡快弄出個水落石出,林槿,就由你來替張大人斷案吧。」皇普胤話落,轉眼朝林槿使了個顏色。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大人,請下堂!」林槿聞言,瀟灑的起身,揮臂朝張松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松氣得說不出話,瞪著眼看著他們二人,想著此時此刻,就算是請了皇上來也是無用的,皇上一直都偏袒皇普胤,這是天朝人盡皆知的,可奈何皇后又不能公然出面主持,看來也只有嚥下這口氣了。冷哼一聲瞪了眼他們二人,甩手退下了堂。
「爹!」張平見這情景,嚇得臉色慘白,再看堂上已經端坐好了的林槿,只覺得他一開始就對自己有敵意,定是故意針對自己的。可心裡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過他。殊不知,他沒錯,錯的是他親妹妹。得罪了樂凡,這才落得如此下場。林槿這大仇才算是報了一半兒,另外那個馨兒,也是跑不了的。
「哈圖,你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草民句句屬實。」哈圖人長得方臉虎目,一臉的誠懇。任何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誠懇的人,根本就不會說假話。
「那好,按照天朝法律規定,擾亂考場秩序的,要退出本次科考。情節嚴重,甚至傷人命的,將判牢獄三年,終身不得參加科考,入朝為官。」林槿說罷,重重的拍了下驚堂木,「張平,趙天,判你們六人牢獄管教三年,取消終身科考資格!退堂!」
「林槿!你冤枉好人!老天有眼,你給我等著!以後定叫你生不如死!」被冤枉那幾人在下面不斷的哀嚎著,聽著倒像是一群犬吠。
林槿則是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傾城。心想我是冤枉你們了,可是我沒冤枉過好人。至於日後到底誰生不如死,咱們走著瞧!
「哈圖,你的身體怎樣,還能繼續科考嗎?」
「草民已經無礙,可以繼續科考。」哈圖點點頭,那日他和林槿通過唇語交流,早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其實也正和他意。誰叫他們弄髒了公主做的烤囊,那是他僅剩的最後一塊烤囊了,每次都是只拿出來看看,捨不得吃的。活該那幾人落得如此田地!打死他們,那就太便宜了,像現在這樣,讓他們有家回不得,有官不能考,那才是最痛快的!看來自己果真是看對了人,這林槿確實是有兩把刷子,自己這招苦肉計使的還不賴。
「把那幾人拖下去,退堂!」林槿重重的一拍驚堂木,他這一拍,就是拍走了六部子弟的前程,拍走了張松刑部尚書的官職。皇普胤在一旁看著,若不是不合時宜,真是想拍手大聲叫好。這林槿果然是使得一手好炸。只要有林槿在,要搬到那惡毒的皇后,也只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