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禮部尚書李泰安這一聲大喝,到底還是沒攔住趙天手中的磚塊兒砸了那男子的頭,但多少也分散了下他的注意力,只把那男子砸了個頭破血流,命是保住了。
泰安眼看了趙天親手打人,嚇得面色刷白。回頭看了眼拉著自己過來的林槿,心裡罵著,好陰毒的傢伙!林槿急匆匆的拉著自己趕來,只說是有人考生在打架,可並沒有告訴他,那打人的就是他們這幾個尚書家的子弟。再看林槿一臉嘲諷的笑意,心中斷定,他這是故意的!要是他早知道打人的是這幾個孩子,他肯定是要拖上一陣子的,就算是出了人命,只要他沒親眼看見,到時候這事兒就都能給推的一乾二淨了。可現在,自己很明顯是被林槿設計給下了套兒,這麼多人都見證著他親眼見了那幾個子弟打人,就連他自己想要脫身,只怕都是難事了。瞪了眼林槿,冷哼一聲。
「李大人看我作甚?還不趕快救人?」林槿嘴角一挑,「好心」的提醒著。
李泰安則是像沒聽見一樣,心中一動,要是這人死了,那到時候是黑是白,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想著便繃著臉走上去,朝著趙天問道,「你們為何打人?」
趙天看見李泰安,一下就被嚇傻了,啞口無言。這畫面,怎麼看的都是在第一現場被抓了個現行,又有那麼多人在場,一下就亂了手腳。嚇得他連那凶器都忘了扔掉,手裡還緊緊的抓著那沾滿了血跡的磚塊兒。
李泰安見趙天沒反應,也沒追問,橫豎他都是在拖延時間。至於打人的原因,他根本就不在乎。又暗自看了眼一旁站著的兒子李旭,見他身上沒有半點的血跡,還是算乾淨,偷偷的鬆了口氣。李泰安和趙松,原來都是二皇子黃普華,也就是皇后的人,倆人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因此今天這事兒,無論如何他都要幫趙天脫身,幫了他也就是幫了自己。自古以來都是官官互相,他為官多年,早已深諳此道。
林槿的臉色一沉,明白這李泰安是在拖延時間。人死了,就是死無對證,隨他們怎麼說。劍眉倏地緊皺,心想好你個老狐狸,本來打算晚些時候再治你的,這下就怪不得我了,都是你自找的。
「哎呦,瞧瞧我這記性。李大人,我還忘了告訴你,四皇子已經在路上了,估計這會兒也快到了。」
李泰安一聽四皇子,剛緩和過來的臉色又是一變,看了眼暈倒在地,渾身是血的男子,想著要是皇普胤見了這現場,他也是脫不關係。瞪了眼林槿,咬著牙讓衙役把那男子抬了下去。
林槿見自己這一詐還算是有點兒效果,唇角一挑,補充道,「我見貢院裡的大夫正閒著呢,不如先叫過來,替他看看吧。李大人您說可好?」
他們這一鬧,動靜著實不小,貢院裡的人幾乎都跑過來看熱鬧了,裡裡外外的把他們幾人圍了個密不透風。李泰安就算是想說不好,也說不出口。只得僵硬的點了下頭,氣的快吐血了。
「看什麼看?都散了,你們幾個,跟我回堂!」說著冷眼掃了一圈那些熱看鬧的考生,考生們想著自己的考卷此時正在李泰安手中等著評分呢,也不敢得罪,只得悻悻的轉身散去。
「且慢!」林槿見他這是要大事化小的節奏,心裡一緊,大喝了一聲。
那些個考生們被他這一喊,給了嚇一跳。以為是在叫自己,都停下回頭看著林槿。林槿則是向他們點了下頭,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轉眼看著李泰安說道,「李大人,我記得您是禮部尚書,這事兒按說應該是由刑部的張松張大人來審的。您把他們幾人叫回去,莫不成是要教他們禮數?」
李泰安見林槿咄咄逼人,氣得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心想這事兒要是在刑部掛了名,那他們這幾個孩子的前程可就都要毀了,取消科考資格是小,坐牢都好說,最怕的就是被叛個終身不得入朝為官。心裡怕的緊,語氣也軟了下來,「老夫這就叫人通知刑部來查,這麼多人圍著太不了,不如先散了等刑部來人,林公子您看這樣可好?」
他這是想來軟的?可惜,我林槿是個軟硬不吃的。刑部來人還不都是你們一夥兒的?人不能散!這事兒必須要鬧大!也不枉那傢伙拿命搏這一回。「李大人說的有幾分道理,確實是不怎麼觀,是該散散的。」
李泰安聽林槿這麼一說,眼睛一亮,以為還有轉機。
「不過,事先應該有個記錄才好,刑部查起來也方便些。晚輩就受累幫張大人先給大家做個供詞好了,等供詞做好,再散也是不遲。」
「林槿!你欺人太甚!」李泰安當即怒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昏倒在地。林槿眉頭一皺,旋身避開,生怕那他髒血濺到自己身上。感覺他那血,簡直比大牛的還要噁心。
「爹,你沒事兒吧?!」李旭本來就是個孬的,一直躲在人後。此刻見自己親爹讓林槿給氣的吐了血,也顧不得了,衝出來攙扶著李旭,又狠狠的瞪了眼林槿。
此時那六部的子弟早就慌了,本以為李泰安能幫自己脫身的,可見林槿那不依不饒的架勢,生生的把他給氣吐了血。看來軟的不吃,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李旭攙扶著他爹,手指著林槿,狠狠說道,「林槿,你別不識抬舉。你不過就是個滿身銅臭的下三濫,以為你能鬥得過我們幾個?」
林槿則是連理都懶得理他,只當是他隻狗在叫喚。心想跟我說話,就憑你還不配。旋即又叫人找來筆墨,分發給了圍觀的眾人,叫他們寫下自己看到的經過。
那些考生心拿著筆墨一臉的糾結,心想萬一自己寫出不利於這六部子弟的字據,那以後肯定就沒好日子過了,即便是日後能入朝為官,也肯定會被排擠。
「請各位放心,只管寫下你們看到的。我大天朝的法律是人人平等的,各位寒窗苦讀多年,這點道理都該是知道的。我林某和各位一樣,在朝中沒有半點門路,可也知道做人縫善不能欺,縫惡更不能怕。對於真正的惡人,你怕了,日後就會變本加厲的被欺侮。林某我帶個頭,第一個寫供詞。」
說罷,林槿一挽袖,瀟灑的提筆寫起供詞。那些考生原本就常被六部的子弟欺侮,此刻見林槿一身的好氣魄,心底紛紛大呼痛快,幾個膽子大的也隨後提筆寫了起來。
「我看你們誰敢寫一個字?誰敢寫,我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趙天上前一把搶過其中一個考生的供詞,給撕的粉碎。怒目瞪著那些人,企圖用自己家的勢力鎮壓他們。
一群只會狗急跳牆的畜生!林槿怒了,沉下臉冷聲說道,「趙兄你這是何意?林某只不過是想幫趙大人做個記錄,難道不應該嗎?」
趙天本來就是個愣貨,被林槿氣得也是說不出話。掄起手裡的磚塊兒就朝林槿砸過去,林槿冷笑下,正合他意。提氣運功躲過後,捏著趙天的胳膊一拐,往他自己的腦袋上砸去,至少用了他三成的功力,最輕也夠把趙天砸出個腦震盪的。那動作是一氣呵成,快的大家都看不到經過。只見趙天被自己給打的頭破血流,林槿則是一身的清爽,毫髮未損。
趙天那身嬌肉貴的,被林槿那三成的功力一砸,連個聲兒都沒哼哼出來,眼前一花就倒了。
圍觀的考生見林槿如此厲害,心中大呼過癮,想來平日裡那幾人沒少欺侮貶低他們這些窮家小戶出來的,不如趁這個機會跟著林槿,以後在朝中也好有人替自己撐腰,紛紛提筆寫起了供詞。
李旭見了這情景,氣得也什麼都不顧了,眼底衝著血絲,指著林槿罵道,「林槿你好大的膽子!我告訴你,別以為有個四皇子撐腰就了不起了,他還不是太子呢。你可知我們的後台是誰?四皇子他算個屁!」
「孽障!你給我住嘴!」那李泰安被氣的吐血是真,暈倒則是裝的。想著自己暈了,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最好就能這麼散了。可沒料到自己那蠢貨兒子竟的說出那番話,氣得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這回是真的,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哦?本皇子怎麼就算個屁了呢?」此時,皇普胤邁著方步緩緩的走來,聲音裡壓抑著怒氣,冷笑著看著李旭,後面還跟著刑部尚書張松。
李旭先見自己親爹吐血,再看皇普胤聽見了自己那番話。頓時像被石化了一般,瞪著眼張著嘴,愣在原地,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你好大的膽子!」皇普胤鳳目一瞪,又是一聲暴喝,氣場甚是強大。四周圍的人都不禁嚇的瑟瑟發抖。
李旭哪裡受得了這個,瞬間就倒了下去,緊接著在場的人便聞見了一股子尿騷味兒,再一看,竟是那李旭尿了褲子。
林槿嘴角一挑,眼底揚起一抹得意。他猜得果然沒錯,這些考生裡還安插著皇普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