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可真耳熟,你確定不是某部電影的台詞?」歐牧夜咯咯的發笑,那低低啞啞的笑聲如同寂靜中響起的華爾茲,帶出讓我意亂情迷的基調。
這笑聲。彷彿是能渲染氣氛的。
這笑也讓唐晚寧覺得,他似乎實在暗示自已不要自作多情,他在嘲笑她的反應,沒錯,他在嘲笑她。
羞憤的心情讓唐晚寧的臉漲的更紅,覺得自已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她使勁了掙動著肩膀:「我警告你,別在這裡跟我陰陽怪氣的耍流氓,讓我出去!」
她的叫聲近乎歇斯底里,可她仍舊不敢太大聲,哪怕得了失心瘋,也不會希望被人看到這一幕。
她的所有氣勢不過都是虛張聲勢而已。
至於這一點,他或許已經看穿了。
歐牧夜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摁的更緊。讓她的骨肉徹底貼在玻璃上挪不動半分,她越怒他越笑,而且笑的越發開心。毫不掩飾。
唐晚寧簡直想要殺了他:「你究竟想怎麼樣?以為光著身體就厲害啊,你不要臉,你還笑——」怒急了,用抵在他胸口的手指狠毒的撓他,才不管他痛不痛。
「嗷——」歐牧夜不笑了,吃痛的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呻吟著。
「起來,不要壓在我的身上,你起來。」意識到他腰部的灼燙部位。唐晚寧驚的更加失去理智的掐他。
歐牧夜的慘叫聲也更加的劇烈:「嗷,痛,好痛,不要在掐了,都是肉做的。會痛!」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巴巴的。
難道,這傢伙是真的醉了?
一般來說他不會把自已弄的那麼,,,那麼,。,或許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比較貼切,可是他跟可愛一點都不搭邊,要是清醒的吧,那會這樣子,跟個柔弱的女孩子似的喊痛。
唐晚寧冷靜下來,不再掙扎,反正越掙扎他就壓的更緊,不過是進入惡性循環而已。
她不動,他就那麼靠在她的身上,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上,下顎骨硬邦邦的帶著溫度,從他薄唇裡吐出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頭髮上,熱熱的濕氣直達頭皮。
「歐總?」她伸出一根青蔥玉指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腰。
沒反應。
他把她當人肉靠墊靠的也太舒服了吧。
「歐牧夜!」唐晚寧聲音加大了一些,或許叫名字效果會更好。
額際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傢伙好像睡著了。
她動了動胳膊,心想睡著了總該放開她了吧,可是他的手並不鬆開,而且每一次掙扎,他都把她抱著更緊,彷彿要把她鑲嵌進自已的骨頭裡似的,她快要沒法呼吸了。
她束手無策。
當她當成床墊還裸睡的傢伙倒是十分愜意香甜,他有考慮過清醒的睜著雙眼,被他壓的快成一張a4紙的她嗎?
半個小時後——
豈有此理!
他難道打算就這麼靠著她睡一晚上,而且他還渾身赤條條的一絲不掛,絕對不行,她得要想辦法把他從浴室給弄出去。
拔他一根鬍子應該會醒吧!
呃,不過他好像每天都把鬍子刮的很乾淨,那就頭髮吧,她抬高了手,揪住他兩根頭髮用力的一扯。
「啊——」尖銳的刺痛,讓歐牧夜甦醒。
「謝天謝地,你總算清醒了,歐牧夜,就算要睡覺,咱們也去床上睡好不好。」唐晚寧使勁的拍他的背,為了防止他再次睡覺。
歐牧夜把頭歪下一些,眸光散亂惺忪,笑意略微曖昧:「咱們?」
唐晚寧一時間解讀不出他的意思,但為了回應他的話只好點頭:「對啊,怎麼了?你不想去床上?可是這裡冷,你會感冒的。」
「不,我想去!」歐牧夜從她身上離開。
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唐晚寧立刻逃開,撿起地上的浴巾給他圍上,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把他哄上床,然後乖乖睡覺,她就天下太平了。
歐牧夜看她給他圍浴巾,臉上蕩漾開愉快的笑容:「謝謝!」
「不用謝,來,我扶你出去。」唐晚寧儼然成了敬業的保姆,不再畏手畏腳了,也不看著他的**想些有的沒的,她在他眼裡,現在就是一個急需要處理,好讓她盡快逃出生天的危險。女有來弟。
「你太心急了。」歐牧夜眼睛盯著她身上的這一身「透視裝」,一語雙關。
「是啊,我好急,快出去吧。」唐晚寧把他從浴室拉出來。
歐牧夜很理所當然的搭住她的肩膀,接受她的攙扶,眼前的燈分裂成了好多個幻影,門框也在晃動,頭更是爆開來似的痛。
唐晚寧把他扶到床上,讓他坐著躺下來,正要給他蓋被子,他忽然拽著她的手臂,像條巨蟒般把她纏住,拖到床上,側睡著用強壯的的臂彎將她困住。
「你幹什麼你——」唐晚寧氣急的大喊,作勢要起來,可努力了幾次都是白費。
「不是說好到咱們床上來一起睡嘛!」歐牧夜用手按下她的腦袋,把薄被拉過來蓋在他們身上。
唐晚寧氣急敗壞的一腳把被子給蹬了:「神經病,我什麼時候說跟你一起睡了?」
正喊著,她忽然想到剛才他們的對話,怪不得他剛才笑成那樣。
「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說跟你一起睡呢,歐總,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她急著解釋,掰他的手指。
「別吵了,我頭很痛!」歐牧夜閉著眼睛,用下顎揉了揉她的髮絲,呢喃著睡意。
「你痛我還煩呢,歐牧夜你讓我起來,我們不能一起睡覺,這是原則問題!」唐晚寧嚴肅的跟他講道理。
歐牧夜不出聲。
唐晚寧野蠻的大叫:「我得走了,你聽到沒有,放開我!」
「不要走!」強壯的手臂如蟒蛇般絞緊。
他的聲音虛弱而害怕,這種虛弱就像無助的孩子渴望得到溫暖一般的讓人心生疼惜,羸弱的急需被拯救,他貪婪的磨蹭著她的髮絲,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指尖一點點顫抖的撫摸著,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從額頭一路撫過她的眉骨,她的雙眼,她的鼻樑,她的嘴唇,指腹停留在嘴唇上來來回回撫著,他的呼吸很深,一口吸下去又顫抖的慢慢的呼出,如此反覆,輾轉,像在黑夜中摸索通往光明的出口,因為被困了太久太久而彷徨的不知如何是好。
唐晚寧不理解他在幹什麼,心,卻莫名的很酸很酸。
他,真的是醉了!
不再蠻橫的驅逐他的擁抱,如果他只是一個需要溫暖的可憐男人,她或許可以施捨他一個懷抱,有什麼呢,他的可憐,讓她覺得原來並非只有她一人是悲劇。
平躺,輕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撫他孤寂的靈魂,看他慢慢化開了眉結,她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