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寧意識到他在看自已,眼神還超級讓她彆扭,就好像她臉上長了什麼東西似的。
有病!
她不理他的移開視線。
顧元發回過神。趕緊對歐牧夜說:「歐總,你吃菜,大家都動筷子吧。」
歐牧夜轉過了頭去,拿起筷子,其他人也都拿了筷子。
「佳傾,給歐總還有藍秘書倒酒。」顧元發指派女兒,他剛才之所以配合女兒說晚寧的事,主要也是想要向歐牧夜展示他女兒是個多麼有愛心的的女孩子。
男人應該都喜歡善良的女人。
顧佳傾拿起裝著米白夜液體的玻璃瓶,打開蓋子,給歐牧夜面前的杯子裡倒上:「歐總,這酒你一定沒有喝多。是我們自家做的米酒,嘗嘗看,不比你喝的紅酒差哦。」
「好。」歐牧夜對她淺笑,溫文有禮之中夾著一絲疏離。
顧佳傾才不管他什麼心態。移開了玻璃瓶給藍柏光也倒上:「藍秘書也嘗嘗。」
「謝謝。」藍柏光禮貌的道謝,因為廚房的尷尬,他的眼睛沒敢跟顧佳傾對視。
還真是被討厭了,哎,顧佳傾有點失落的把瓶子拿開,又給父親也倒上。自已杯子裡也倒了一點,最後她問唐晚寧:「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唐晚寧擺手:「不了,我喝西瓜汁。」
她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陪歐牧夜玩到底呢,在他離開之前,絕不能放鬆警惕。
顧佳傾也不勉強她,把蓋子蓋好,放就放到一邊。
歐牧夜看了一遍桌上的菜。夾了一塊西紅柿炒蛋放進嘴裡,蛋的鮮香與西紅柿的酸甜融合的很好。可是他卻不敢再多咀嚼一口。
「味道怎麼樣歐總?好吃嗎?晚寧做的菜還可以吧!」顧佳傾在那邊笑的跟只壞狐狸似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嚥不下去。
「很好吃!」歐牧夜淡淡的回答。
他抬頭望了一眼,可是也知道是在看顧佳傾還是唐晚寧,或許是因為他的眸光並不集中。
唐晚寧在桌下暗暗踢了踢顧佳傾的腳,示意她別在說這些有的沒的,她不想把事情複雜化,離婚就等於結束,從此誰都不虧欠誰。
歐牧夜又陸續吃了其他的菜,都是嘗到了味道就直接吞下去,沒人知道他的艱難,就如同沒有人知道其實他病了,一種怎麼都治不好,彷彿絕症一樣的病,因為保持著皮囊的鮮活亮麗,以致所有人都沒有發現。
一杯米酒倒是很快的被他喝掉了。
顧佳傾在父親的示意下又給他倒了一杯,同時提醒他:「歐總,你可不要小看著米酒,後勁很大的。」
「沒事沒事,醉了我們也會送歐總回住處的,關鍵是歐總喜歡喝,滿上。」顧元發過去把手一壓,酒滿到了杯子口。
「爸——」
「跟藍秘書也倒滿!」
顧佳傾頭痛,要是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喝醉了,她跟晚寧兩個弱女子背都背不動。
米酒確實是很上口,甜甜的,帶著糯米的醇香,歐牧夜跟喝飲料似的不放在心上,加上顧元發不停的跟他乾杯,不到一會,就已經喝了好幾杯。
唐晚寧在那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空心菜,看著他,躊躇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少喝點!」
歐牧夜兩頰有些緋紅,望著她的時候,綠眸像是碎開的鑽石那邊迷離閃爍,他撐著下巴對她輕笑:「多謝唐小姐關心。」
「我才沒——」唐晚寧提了一口氣,說到一半,訥訥的住了口,低頭吃菜,就知道不能多這個嘴。
她急著撇清的模樣讓歐牧夜嘴角的笑容擴散的更大。
糟了,這傢伙要醉了!顧佳傾在心裡嘟囔。
晚餐持續了近三個小時,中途唐晚寧還到廚房裡又去弄了幾個菜。
唐晚寧心想,這應該是歐牧夜吃過的最人性化最接地氣的一頓晚餐吧,不用講規矩,也不用保持儀表,邊吃邊聊,停頓一會還能接著吃,這就是鄉鎮人民的美好生活。
從六點持續到九點半的超長晚餐終於結束了。
歐牧夜跟藍柏光看上去都醉了,走路都不帶穩。
顧佳傾扶了父親上樓,把他放到床上後,就呼呼大睡過去了。
唐晚寧在樓上照顧坐在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歐總,你怎麼樣,我送你們回去吧?」
歐牧夜垂著頭,一聲都不響。縱助縱巴。
喝的比他少一點的藍柏光還算「清醒」的回答:「那麻煩少夫人了!」
唐晚寧眼睛霎時直了起來,緊張的低喊:「藍秘書你瘋了,什麼少夫人,你忘了我跟你家總裁已經離婚了嗎?」她一邊說一邊緊張的看看四周,好似生怕被人聽見似的。
「對不起,我忘了。」藍柏光抱歉的笑笑,背靠在沙發上就合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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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傾從樓下來:「這兩個傢伙怎麼樣?」
「掛了!」
「意料到了,我家一缸米酒都被他們給喝空了,難受才剛剛開始呢,看來我們今天得到整夜照顧他們了。」顧佳傾單手叉著腰,洩氣的說。
「你開玩笑吧!」唐晚寧瞪大了眼睛扭過頭去看顧佳傾。
「我認真的!」顧佳傾意識到唐晚寧怕什麼,壞笑了挑眉,嘴巴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那要不我去照顧老歐,你照顧小藍藍,反正老歐的皮相我還是很心水的。」
唐晚寧額際掛下幾條黑線:「小姐,你想幹什麼呀?」
顧佳傾用手指點了點沙發上醉的不清的男人:「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
「兩個醉鬼。」唐晚寧如實回答。
「錯,是兩個任我們玩弄的午夜牛郎,還是紅牌的呦!」顧佳傾竊喜的用胳膊去撞唐晚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讓我們盡情的蹂躪他們吧!」
「然後第二天他們醒來把我們扭送去公安局,告我們性騷擾。」唐晚寧面無表情的告知她下場。
顧佳傾沒勁的撇撇嘴:「老大,你的幽默感去哪了?」
「被你嚇跑了!」唐晚寧沒好氣的說,成天沒個正行。
「好吧好吧,跟你說正經的,以我的經驗,這米酒最猛烈的那一股後勁還沒來呢,今晚他們會吐個不停,難受的要命,沒人照顧真的不行,我呢,照顧誰都無所謂的,其實誰要占酒鬼的便宜啊,是不是,你要老歐還是小藍藍,快做決定。」顧佳傾催促。
「我能不能一個都不要!」這個唐晚寧的心聲。
顧佳傾用手壓著胸口,楚楚可憐的說:「姐這小身板怎麼能夠應付兩個猛男呢?就算我想,那也無福消受啊。」
唐晚寧嘴角抽搐,揉了揉太陽穴:「先想辦法把她們弄上車吧。」
「一個一個扶吧。」
「行,就這麼幹!」唐晚寧轉身看了看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想到要去抱歐牧夜,她果斷決定:「先扶藍秘書。」
「都一樣,遲早總裁秘書都得摸。」顧佳傾又一次解讀了她內心的小九九。
被說中,唐晚寧俏臉猛的一紅:「閉嘴!幹活!」
顧佳傾賊笑著,跟唐晚寧一起把藍柏光從沙發上拉起來,一個扛住他一天胳膊。
兩人的身體一沉,一個踉蹌,差點三個人同時摔倒,好在最後穩住了。
「天哪,怎麼那麼重啊!」
「別說話了,弄出去再說!」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藍柏光塞進了車裡。
她們站在車外大口大口的喘息,擦著額頭上的汗,又回到了室內。
唐晚寧瞅著連喝醉了都斯斯文文,故作優雅的歐牧夜,遲遲猶豫,尋找著不會讓她臨陣脫逃的方法,她對他的身體太熟悉了,這種過於熟悉的感覺,就像心裡裝著熱氣球,連碰到他的手指都是受不了的爆炸。
「來啊——」顧佳傾走過去準備搬動這件名貴的**了,看唐晚寧傻在哪裡不動,她歎息:「沒關係的,他已經醉了,不會吃了你的。」
深吸了一口氣,唐晚寧走過去碰他的胳膊,手指碰到他的衣袖,那衣服的質地讓她想像到他們曾經徹夜不休的纏綿,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他擁抱她的時候那份溫柔繾綣,都那麼清晰的彷彿是昨夜發生的事情。
可她又知道,這一切都已經一去不返反了。
心肉劇烈的刺痛感讓她淒惶的鬆開手,猛的背過身去。
顧佳傾看她這模樣,心疼的歎息:「晚寧——」
「我沒事!我很好!真的!」唐晚寧的手心不安的放在裙子上磨蹭,話說的很急,很怕佳傾會突然戳穿她的氣囊,讓她無處遁行-#~妙?筆?閣?++
「好,不急,你慢慢來。」顧佳傾真的不忍心再去說她什麼。
歐牧夜一直靠著,沒人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還是其實他還些意識,他只是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姿勢。
一會,唐晚寧轉過身來:「可以了。」
她做足了心理建設,彎腰再次拉住歐牧夜的手臂,握緊了,跟佳傾一起,把他拉起來。
她們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已的肩膀上,而他比藍柏光還要重一點,一個不穩,他的身體靠向唐晚寧這邊,慌忙下,她只得抱緊了他的腰以維持平衡。
貼近了他的胸膛,唐晚寧聽到了他平穩跳動的心跳聲,聞到了襯衣上那專屬於他的氣息,科學表明,一個人就算腦部失憶了,誰都不認識了,但氣味就像永垂不朽的記號般牢牢的鐫刻在心頭,怎麼都不會忘記,而她記住了氣息,從第一天認識他開始。
「走吧!」唐晚寧驅散開自已的胡思亂想,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