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欺負人了,你們仗著人多就能隨便欺負人嗎?還想搶人?你們有沒有點法律意識,有沒有點道德觀念,有沒有點羞恥心……」
聽著李巖的怒聲質問,急匆匆趕來的高甘草、高學藥等一幫教授、醫務人員、保安們都先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事。
可接著又急了,只聽這聲音就可想而知,李巖是多麼的憤怒痛心,他們甚至都肯定李巖必定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然怎麼會如此氣喘吁吁?
尤其不絕的哀嚎,以及將走廊堵塞的圍觀者們,大都是一副受大巨大驚嚇哆嗦的樣子,更是使著一眾老教授驚怒交集。
一想到堂堂老神仙的徒弟,醫術高超堪為百年難有的中醫天才,居然在他們的「地盤」被人毆打、欺凌?
這幫老頭一下就怒了,一個個率先撥拉著人群衝進去,一邊紛紛高喊斥責:
「讓開,都讓開!」
「李前輩,我們來了,住手啊,不許再打了啊!」
「老藥罐子,我告訴你,李前輩要出了半點差錯,我就跟你沒完!」
「對,我們都沒完!」
「老藥罐子,你丟不丟人?李前輩在你的醫院都能出事兒,你根本不配當他的師弟,更不配當老神仙的徒弟!」
「對,不配,你不配!」
「小高,你是怎麼辦事的?你就不知道讓人跟著李前輩嗎?你就任由那些不法之徒在醫院搗亂?我對你很失望!」
「對,失望,我們都失望!」
「天吶,是哪個喪心病狂的混賬,竟然敢對李前輩動手?你們是中醫的罪人,是廣大患者的仇敵,我,我,我跟你們拼了!」
「還有我!」
「還有我!」
「……」
在老頭們痛心疾首的怒斥聲下,高學藥又羞愧又著急,但更多的還是委屈。
單憑李巖剛剛以弱冠之年,就能施展出精湛到堪稱神奇的醫術,當祖宗供起來有點誇張,但也足矣讓他以貴賓相待嚴加保護。
更何況這還是他好不容易才認下的師兄啊,誰能比他更擔心?最重要的是,憑什麼都賴到他頭上?
尤其是這幫老不要臉們,抓住「把柄」趁火打劫就算,丫居然還合夥故意把他擋在最後?氣的他咬牙切齒的悶頭向裡跑去。
而跟在他身旁的高甘草本就不信李巖會吃虧,看到先前那些病患、醫務人員都是一副「你們有病吧」的古怪目光,更很輕鬆的勸慰道:「爸,你別擔心,李巖應該沒事……」
「沒事個屁!」高學藥立馬暴跳如雷的喊道:「高甘草,你是怎麼辦事兒的?我告訴你,我師兄要要有什麼事,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高甘草噎了下,感到很憋屈,很憤懣,更無語。
好嘛,我這招誰惹誰了,被李巖那小傢伙沖了一道不說,現在還成了你們的出氣筒和打擊、表「忠心」的對象了?我冤不冤啊?你們這些老傢伙不覺得這麼做也太過了點兒嗎?
「呃!」
「赫!」
「咦呀!」
「誒!」
可隨後當她聽到一個個衝到前面的老教授們,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發出莫名其妙的音節,又不禁有些擔憂,急走過去一看,也不禁愣住了。
只見李巖腳踩面目全非的游鴻文,身邊是身體不成人形的蘇勇,荊軻和紋身男跟倆「狗腿子」似的恭敬侍立。
而那一截走廊上遍佈血跡和哀嚎的打手們,這畫面看起來就跟兇殺現場似的無比殘酷。
但這些對於出身醫藥世家,又嫁入張家的高甘草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哪怕那些人都死了也不至於讓她大驚失色。
可現在她卻不禁露出凝重、無奈和一絲懊惱。
其實從她得知老頭叫游兆天後,她就猜到敢來仁和醫院搶人的,肯定就是白家那個小瘋子派來的人。
這雖然讓她有點不滿,但一來她不願攙和這些小輩之間的事兒,二來如今時勢不安寧,就連張家想要置身事外有些困難。
所以她一方面告訴劉峰必須保證李巖的安全,但絕不能幫他傷人,另一方面請高學藥過來安撫是擔心李巖情緒不妥,會一時莽撞跟白楓鬧僵。
本來是兩全其美的打算,可她卻沒有預料到李巖的實力,或者說她低估了李巖「大膽」和「不理智」,他竟然真敢做出這樣「愣頭青」的行為。
她確定李巖肯定同樣知道這些是白楓的人,卻居然還會不留餘地的下死手,這意義就相當於他在跟白楓撕破臉,爭鋒相對。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竟然敢算計張家,強行拉入這灘渾水。
因為,如果在其他地方,兩人不管怎麼鬧,都只會讓人震驚、嘲笑李巖的不自量力,和驚訝白楓居然也會失算!
可是,這兒可是張家的媳婦高甘草的「地盤」,白楓在仁和醫院被落了面子,意義則立馬截然不同。
他們大多數肯定都會認為不是白楓失算了,更不會相信是李巖獨自所為,而是張家在偏袒李巖,甚至在打擊白家!
要知道張家之所以位列十大家之首,除了傳承已久,現今更有張老爺子在位勢力極為雄厚外。
更因為包括「叛逆」的張三在內,張家從上到下這麼多年來,都從來不摻合世家豪門之間的爭鬥。
所以才沒有人敢來招惹,更自願將「魁首」之名交與張家,但這並不代表張家真有可以藐視其他勢力的強大。
一旦被人知道張家要「爭」,恐怕必定會引起群起攻之,即便他們肯定會忌憚張老爺子,但私下裡難免會給其他子弟下絆子。
一想到多年平靜的張家,竟被李巖算計入轂,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誤,高甘草就不由又怒又憤。
而與此同時,這畫面卻使著一眾老教授們等新來的人感到很震驚、很失望,更痛心。
你說你好好一個治病救人的中醫天才,這前途那叫個大大的,咋一下就變成惡霸了?你咋能自甘墮落的這麼快呢?
高學藥無奈道:「師兄,那個,你這……」
李巖羞澀一笑,無辜道:「主要是他們太欺負人了,我看不慣所以才出手的,不過真不怪我,是他們真的太,弱,了!」
聽著李巖最後加重語氣的強調,高甘草臉色一凝,目露困惑和思索。
白楓是白家這一代中最傑出的子弟,被譽為燕京三傑之一,表面上雖不是那種鋒芒畢露,行事霸道、瘋狂之人,反而可以說他絕對是世家子弟中最遵規守矩的人。
但是事實上他是一個將規則玩弄於手掌之中,奸狡若狐,心堅似鐵,肆無忌憚,狠辣驚人的「瘋子」!
一旦有人招惹到他,必定會被趕盡殺絕,卻做的滴水不漏,不留半點痕跡,即便都猜測是他,但也從來找不到任何證據。
這樣一個連不少老一輩都有些忌憚的人物,如果真想搶人,又怎麼會派這麼「弱」的人過來?
「難道是?」高甘草目光一緊,衝著李巖點點頭轉身就走。
白瘋子不是真瘋子,除非有其他幾家支持,否則憑他自己絕對不敢這麼做,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她能做主的,她必須得告訴大哥,甚至告知老爺子!
「如果不是真要群攻張家,那這神馬白瘋子的膽子可真不小啊!」李巖瞇了瞇眼,搖搖頭沒在細想,反正不管哪種結果,都對他有利無害。
「這,李前輩醫武雙全,真為難得一見的偉丈夫啊!」
「是滴,是滴!」
「懲奸除惡,李前輩又為民做了一樁大善事,實乃我輩楷模!」
「哈哈,是啊,是啊……」
「……」
聽著一眾老教授們紛紛滿含熱情的讚譽,所有的圍觀者們懵了,你們瞎啊?你沒看到他是多麼凶殘,多麼殘暴嗎?
荊軻鬱悶的使勁撓頭,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比著誰不要臉呢?爺想當個最優秀的狗腿子咋就這麼難呢?
而看到這樣的場景,紋身男也很氣憤,於是為了爭取更多的並肩作戰的戰友,想了想,小聲勸道:「誒,放下手,大少不喜歡看人撓頭!」
荊軻納悶道:「真的?爺咋不知道,為啥啊?」
「噓!」紋身男小聲道:「別問了,聽我的沒錯,你沒看大少臉色都不對了嗎?」
看了眼李巖,荊軻忙放下手,小聲道:「那個,謝謝哈!」
紋身男微微一笑,給他了一個「自己人,別客氣」的眼神。
李巖嘴角一抽又一抽,他實在受不了這幫老頭那種老流氓遇到丰韻小娘們的炙熱目光,忙說道:「那個,我得審問一下他們犯罪的原因,嗯,先失陪了,快,帶這傢伙進去!」
正暗自唾棄這幫老不要臉的高學藥,立馬很是欣喜的搶先道:「對對,先公後私,師兄,你去吧,這些人我收拾,你們都讓開,不懂事兒!」
魏教授等老頭很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但隨即又向李巖微笑著退開,聽話的好印象可是很重要滴!
「好勒!」荊軻搶先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轉身就踢了紋身男一腳,瞪眼道:「去啊,傻逼,咋這麼不懂事兒呢?咋滴,你還想讓爺幫你?」
紋身男很氣憤,都是狗腿子,不對,是都是忠心耿耿為大少效命的人才,我剛才還提醒你了,你咋轉臉就不認人啊?
荊軻嘎崩嘎崩的捏著拳頭,奶奶的,爺不知道的事兒你都知道了?這不更說明了丫是處心積慮的要搶爺第一狗腿的地位嗎?
在這很不善的目光下,又對比了一下武力值,紋身男忙憨笑一聲,惡狠狠的抓起游鴻文的一隻腿向病房拖去,我這可是大人大量,嗯嗯,就只是這樣。
「對了!」嚇得花容失色的張兮兮鬆了口氣,剛想悄悄退走,就見李巖扭過頭,下巴一仰道:「自覺點!」
張兮兮神情一緊,忙做出一副受辱少女般的畏懼和哀求的看向高學藥等老教授們。
可不等她說話,荊軻就走上前一把掐著她的後頸,邊走還邊罵咧道:「爺的主人看上你,那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你還墨跡什麼呢?走!」
「呃,師兄,你這不行啊!」高學藥等人為難不已,打人就算了,可你強搶民女,這不成了名副其實的惡霸了嗎?
李巖狠狠瞪了荊軻一眼,示意他們都趕緊進去,才笑道:「你們誤會了,這個才是主犯,那個,先失陪了!」
說完後,不等他們反應,就「砰」的一聲把門關緊鎖死,留下一眾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