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不行啊!」李巖張了張嘴,又暗自搖頭,這老瓜皮就是有點修愣了,或者說人家已經不屑於通什麼人事,可不是真傻。
況且,第九區和十大家可都不是簡單的人家,水王或許不可能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再者說,這老瓜皮死了還好,可萬一跑了呢?
他就算是個傻子,但那位神估計不會傻,一聽就能猜到是李巖忽悠的,尤其是,如果神知道,李巖有跟他相似的威壓的話,那?
「這老瓜皮必須死!」李巖表情不變,稍稍一琢磨就打定主意,不過既然明著打不過,那麼就先打好關係,拖延時間、套點話再說。
可還未等他開口,卻聽到水王語氣微顯凌厲道:「雷王可在?」
「嗯?」李巖納悶道:「你找他幹嘛?」
「我聽聞雷王跟你關係親密?但覲神之路他不得參與相助,而且……」水王頓了一下,猶疑道:「我還聽說雷王認你為主了?」
「這個?」看著這老瓜皮眸中掩飾不住的怒意和不滿,李巖試探道:「有什麼問題嗎?」
水王的聲音徒然暴怒道:「十大殺手皆為神僕,即便短期不得神的恩澤,可為他人所用,但也不得認人為主,違者以瀆神之罪處罰,血盡魂滅,永世不得超生!」
「嘛玩意兒?」李巖愣然,這幾個意思,還有這一說呢?荊軻怎麼沒告訴他?
水王恨其不爭道:「你糊塗啊,你既然對神如此虔誠,就算不知情,但怎敢做出這樣的褻瀆之舉?叫雷王出來,你們立刻跟我回神殿,聽候神的發落!」
「我勒個去!」李巖震鄂,這老瓜皮翻臉咋比他還快呢?這下該怎麼辦?
李巖眼神遊移,突然看到從沒有門的大門口冒出來個人頭,衝他打著手勢,在水王似有所感應即將回頭時,欣喜喊道:「荊大哥,你回來了?快過來啊,尊敬的神使瓜皮來了!」
「荊大哥?尊敬?瓜皮?」荊軻愣了半秒後,立馬很激動的跑了過來,歡欣雀躍道:「哈哈,是水王瓜皮啊,好久不見,小弟想死你了!」
水王一閃身,避開荊軻親暱的摟抱,怒斥道:「大膽雷王,你可知罪?」
他對李巖的友好,是因為李巖借助「神力」,足矣證明對神極為虔誠,幾乎可以確定日後他們會成為同為神效力的兄弟。
可是,對於荊軻這樣不但是華夏人,而且還故意污染李巖的虔誠之心的編外人員,他不當場擊殺,已經是給足了未來「兄弟」的面子,怎麼還可能給什麼好臉色?
「嗯?」感受著那絕不可戰勝的強橫念力壓迫,荊軻勉強笑道:「水王瓜皮生什麼氣呢?爺怎麼了?」
李巖滿含不敢相信和氣憤道:「荊大哥,不知道哪個混賬蒙騙神使瓜皮,說你居然認我主為主,犯了瀆神之罪……」
「啊?」不等李巖說完,荊軻渾身巨震,忽而撲通一聲,向西方跪下,哭嚎道:「神啊,我冤枉啊,卑微的人子,只是因為秉承您的信仰,才有那麼一丁點資格屹立世間!」
「我這一生,早已經決定將我的身,我的心,我的全部奉獻給我的神,我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自始至終,發自本能的在守護著神的榮耀,尋求著志同道合的信徒,我怎麼可能捨棄神的光輝啊?嗚嗚……」
聽著這些讓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暴起的話,再看著說到最後委屈的嚎啕大哭,都說不出話來的荊軻,水王再次茫然了,這咋回事,一個個咋看起來比他還要更像神僕呢?難道他們真騙了他?
而李巖看著是真的淚流滿面的荊軻,忍不住在心中罵道:「太尼瑪不要臉了,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小爺羞於這種無恥之徒為伍!」
隨後他頭顱微垂,閉上眼不屑於再看,只不過在水王看來,李巖面上的肅穆表情卻明確的表現出感同身受,甚得吾心,俺也是這個意思的意思。
所以他語氣稍緩道:「血王,雷王,你們真沒有互認主僕?」
李巖豁然睜開眼,怒瞪著他,嘴唇顫抖道:「我們是神最忠誠的信徒,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事情,瓜皮,你要再說這樣的話,你就是在逼著我們去死啊!」
荊軻也抬起頭,露出滿滿的委屈和悲憤,哽咽道:「瓜皮,我們對神的虔誠,天地可鑒,如有半點異心,天棄之,天棄之啊!」
想了想,生怕這老瓜皮沒聽懂,荊軻又補充道:「意思就是如果我們沒說實話,那就讓我們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放屁砸腳後跟,嗯,娶媳婦帶綠帽子,生孩子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就沒屁……」
「荊大哥!」李巖打斷,堅毅道:「不用說了,為了證明咱對神的虔誠,你趕緊先自殺,我隨後就來!」
「啊?」荊軻懵了下,看了一眼被他一連串毒誓都要侃暈了的水王,悄悄用眼神向李巖表達自己的困惑。
「爺說主人啊,發誓對咱來說,那就是個屁啊,爺這不是糊弄這老瓜皮的嗎?你咋回事,啥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呢?」
李巖瞪了他一眼,無聲罵道:「迷信你大爺,你怎麼不說別的?你個死單身狗故意的,你是嫉妒小爺有倆媳婦是不是?」
荊軻無辜的眨巴下眼,無聲表達另一個困惑:「主人啊,爺有句話一直想說了,你確定那是媳婦?你現在不還是處……」
李巖嘴角一抽,以一種特別虔誠,特別凝重的語調催促道:「荊大哥,你快死啊,難道你不願為吾神去死嗎?」
荊軻一縮腦袋,哭嚎道:「啊,當然不,身為神卑微的人子,永遠忠誠的信徒,只要神降下一道意志,我立刻就毫不遲疑的去死!」
「但是!」荊軻露出如朝聖般的炙熱道:「我要活著,我要知道是哪個無恥之徒敢污蔑神的人子,這就是對神的褻瀆,爺要生撕了他們!」
「呸,無恥!」李巖暗罵一聲,也轉頭憤慨道:「對,瓜皮,到底是誰在騙你,我們要找到這個瀆神的罪人,一定要給予他血盡魂滅,永世不得超生的懲戒!」
「哼,該死!」水王忽而怒哼一聲,心緒激動下,一股懾人的氣息迸發而出,身周豁然騰起淡淡的藍色火焰,卻宛如水波一般的流轉。
李巖二人急忙連連倒退,躲避鋒芒,看著在那氣息所迫下,塵土飛揚,碎石四射的畫面,別說荊軻,就連李巖都再次露出強烈的忌憚和凝重。
原來這才是水王真正的實力嗎?居然如此的恐怖,竟使著無形的念力,化作有形的火焰水波?
「難怪要裝孫子,這尼瑪還是人嗎?」荊軻震駭失神,看了眼李巖,見他瞇眼不語,也默默的微微低頭,蓄勢等待。
雖然他不明白李巖為什麼不趁機趕緊跑,反而一副有恃無恐,毫無畏懼的模樣,但他卻明白論起怕死,他這個主人恐怕還在他之上。
在塵土肆意中,響起水王的怒吼:「該死的天官,竟敢欺瞞我,血王,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斬殺那些敢褻瀆吾神的異徒!」
「嗯?」荊軻表情霎時變得很古怪,他居然信了?這麼個變態強者,居然是個這麼容易就被忽悠的腦殘?
「你懂個屁,小爺可是有神力的狂信徒,知不知道什麼叫自己人?唔,這麼看來那什麼神跟第九區的關係好像不咋滴啊?」
李巖斜睨了他一眼,想了想,義憤填膺的喊道:「瓜皮且慢,請讓我們為神盡我們的一點綿薄之力!」
「哈哈!」水王收斂氣勢,歡暢大笑道:「好,血王瓜皮,雷王瓜皮,那我們就去一起去,為神效力!」
李巖二人:「……」
不等他們說話,水王又大度笑道:「不必恐慌,也不需拒絕,你們既然有為神效力之心,我自然給予你們尊重!」
李巖二人再次:「……」
「算了,瓜皮就瓜皮吧,尼瑪的死天官,敢跟小爺玩陰的,這下傻逼了吧?小爺果然是主角啊,逢凶化吉,無往不勝,借刀殺人,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嘎嘎……」
「犯什麼二乎呢,走啊!」李巖瞪了蒙圈的荊軻一眼,樂顛顛的就要跑過去。
「瓜皮,天官是誰啊?他住哪,叫什麼?」
可就水王還剛要回答時,卻忽而聽到一聲尖銳的厲嘯:「邪魔外道,竟然還敢入我華夏?給老身去死!」
看著一個頭髮銀白,腰背佝僂,已然老朽的老嫗,卻如同一頭下山的母虎般,帶著鎮嘯群山般的磅礡氣勢,從不遠處狂暴而來,在場三人的臉色霎時都變了。
水王表情巨變,再次仔細看了一眼後,失聲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們的朋友小哪吒?」荊軻忍不住小聲接了一句。
但看到水王再度迸發出比剛才還要強盛和狂暴的氣勢迎上前去,盡顯驚怒怨恨交加的心緒後,又可惜的搖搖頭,原來不是朋友啊!
不過隨後他又樂了,看這老婆子這麼威猛,應該是什麼華夏的隱士高人吧?這簡直來的太及時了!
他正擔心萬一過去後,那什麼天官一糊弄,再把這腦殘的水王忽悠反水,那他們還不得死翹翹啊,所以說,趁早弄死拉到,你死,我好,大家才能好嘛!
而李巖的表情卻極為複雜,不但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滿是氣憤與欲哭無淚,他提心吊膽的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瓜皮忽悠的死死的,幾乎已經成了他的超級打手。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十幾種方案,只待利用完了或者到期限了,就立馬陰死這瓜皮。
可是,誰能想到冷不丁的冒出來個女陳咬金,什麼都不說就要滅了他的打手?你好歹也得讓我問清楚天官是誰吧,做人不能如此無恥啊,這老太太也太欺負人了吧?
可是接下來老嫗的表現,卻讓他的臉霎時黑的跟炭一樣,他錯了,這死老婆子實在是太不是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