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悅看了半天,還是費解道:「大哥,你在說誰呢?到底怎麼了嘛,就幾張普通的照片,什麼都沒有,你急什麼呀?」
「沒什麼!」張振中勉強笑著安撫,認真道:「李巖,謝謝你,我會向爺爺和叔伯他們說明,不計較你利用張家的行為,但是你的人,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性質極為惡劣,所以必須……」
「呵呵!」李巖嗤笑道:「你們張家是不是都這一個德行?好賴不分了是吧?還是覺得我好欺負?你算幹嘛滴,你有什麼權力斥責我,你有證據嗎?」
「還有!」李巖轉頭道:「老爺子是守護神,不代表你們都是,別老給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你還沒那個資格!」
張振中氣急,卻又啞口無言,臉色難看道:「好,我會把我所知的內容,提交給相關部門,由他們徹查!」
「切!」李巖冷笑道:「隨你便,你還真以為……」
張悅悅怒了,照頭一人拍了一巴掌,喊道:「都多大的人了,吵什麼吵,有完沒完了?都給我閉嘴!」
李巖和張振中不善的對視一眼,卻都立馬閉嘴不言。()
通過剛才在機場的經歷,李巖可算切身體會到了,如果說他是明面上風光無限的boss,那麼這小丫頭絕對就是一個隱性的,更大的boss!
「哼!」張悅悅嬌哼道:「現在給我說,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張振中搶先道:「沒什麼,就一堆爛照片,沒用!」
李巖撇嘴道:「行,你就繼續糊弄吧,下次沒小爺在,看丫頭怎麼被那小娘們玩死!」
「你給我閉嘴,再打斷,我回去讓爺爺打你!」張悅悅威脅張振中一句,猶豫一下,說道:「大叔,你說吧!」
「呵呵!」李巖搖頭道:「丫頭,你已經猜到了,只是不信罷了,我才跟你認識幾天,我說了你就會信?」
在張振中詫異的目光中,張悅悅毅然點頭道:「只要大叔說的,我都信!」
李巖愣了下,看著那雙充滿信任與親近的明亮大眼,因那句「小嫂嫂」而一直不舒服的感覺瞬時消去,咧嘴樂了。
這才多長時間,他就能讓這個極品蘿莉,把他的地位擺在「閨蜜」和「青梅竹馬」之上,這說明什麼?這分明就是在側面,不對,是正面烘托他的魅力啊!
於是李巖立馬樂滋滋的,從頭到尾解釋起來。
首先,他之所以晚了兩個小時登機,其實是為了讓坐在普通艙的小門門,用從倆老頭那裡要來的儀器,檢測飛機上是否有炸彈。
其次,在陳俊豪挑事兒後,又晚飛了十分鐘,是因為賴俊默契的派人安排,讓小門門在頭等艙裝上攝像頭。
所以,從李嘉怡派人抬走陳俊豪的時候,其實已經被拍下。
而且,李巖早就在他出來的通道口,以及上下幾處通口,安排了人手。
雖然這些原本屬於老爹的人,曾被黃偉伏擊後損失不小,不但人手不夠,又大多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文職」人員。
但包括未開槍時的黃毛,和紋身男等人在內,每人都手持一部dv,或高清手機,幾乎是將所處的空間,全方位、無鉅細的拍攝下來。
所以,那幾個假粉絲的相貌,先後出現的三個殺手,以及在李巖追擊胖女人時,李平偽裝暗殺他的畫面,全部都被拍攝下來。
至於雷萌萌等人的出面,也是李巖提前讓黃毛他們散佈消息,通知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會到。
張悅悅眨巴著大眼,問道:「可是,你又沒拍到李平殺你的畫面,也沒有拍到嘉怡跟那些扔屎彈的接觸,她怎麼就這麼信了?」
李巖嘲笑道:「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只是小門門篩選了幾張照片,是她自己認為,我什麼都知道,我什麼都算計好了,所以信了唄!」
「哦!」張悅悅失望的點點頭,又開心道:「對了,這只能說明嘉怡要對付你,跟我沒什麼關係呀!」
李巖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真二還是裝二啊,不說其他的,她知道你跟我一起回來,還派人扔屎彈,很明顯就是不在乎你,甚至就是為了對付你!」
張悅悅嘟起小嘴道:「可是,我跟嘉怡一直很好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她為什麼要這樣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李巖猶豫了半響,還是沒說出來,只不過心裡冒出一個匪夷所思,卻又順理成章的猜測,「她真是武侯的親妹妹?」
張悅悅歎了一聲,黯然的低下頭不說話,她不傻,她只是心靈單純,因為所有的風吹雨打,都被張家人阻擋,她被呵護的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
即便她早就猜測到一些,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會一直發愣,甚至在那樣熱鬧的氛圍下,都忘記了跟李巖「爭搶」主角的地位。
張振中聽的一愣一愣的,看向李巖的目光極為古怪,這小子是個妖孽嗎?
從頭到尾布下這麼個局,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出風頭,扯出他的大旗,建立屬於他的「李家」?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可見到張悅悅不開心,他又瞪了李巖一眼,忙哄道:「丫頭,沒事的,這都是推測,或許事實不是那樣呢?就算真是,咱以後不理她了,大哥幫你出氣,乖啊!」
「我不是想這個了!」張悅悅鬱悶的摸著小下巴,琢磨道:「壞大叔心眼多著呢,突然對我這麼好,而且還當著你的面說這些,我覺得吧,他肯定又要出什麼ど蛾子了!所以我在想,該怎麼防著呢,要不然我們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呢!」
剛準備安撫的李巖,臉色一滯,道:「我要說,我只是對自己人以誠相待,你們信不?」
看著張悅悅更加狐疑,張振中更加警惕的目光,李巖瞬時欲哭無淚,雖然他確實有其他,不對,是他就是為了討好他們。
見識過張悅悅這個隱性**oss的勢力,一想到他曾經打過她幾次屁股,他就真怕過去之後,那尊「大神」帶著一幫子孫,直接給他來個萬彈穿身。
「那個!」張振中困惑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怕死!」李巖歎了一聲,眨巴著眼,真誠道:「是真的!」
三人再次:「……」
……
裊裊青煙,瀰漫在裝飾古樸的房中,聞之馨香怡人,清神舒心,一老一少相對而坐,對博黑白之道。
老人品茗哼曲兒,悠然自得;青年雙眼發紅,狀似瘋癲。
可棋局之上,戰況卻截然相反,老人所持白子,正被如一頭黑龍般的黑子席捲八方,殺得節節敗退,敗勢盡顯。
但就在青年最後一子落下後,即可惡吞大龍時,老人突然伸手,猛地掀翻了棋盤。
「嘩啦」一聲,棋子崩落四方。
笑意剛起的青年,「卡嚓」一聲,捏碎小桌一角,似一頭癲狂的猛獸般怒斥道:「你已經輸了!」
老人神情不變,將濺入棋子的小杯丟入盞中,換了一小杯,一口抿盡,慢條斯理道:「不,是你輸了!」
青年愣愣的看著地上散落的棋盤和棋子,忽而咧嘴笑道:「他跟我一樣,不守規矩?」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讚歎道:「天時、地利、人和,他每個只佔三分,卻逆風而上,借勢狂捲強爭,總有看不透的,心懷投機、僥倖者,願意追隨!所以,他不是不守,而是沒有規矩!」
「哈哈!」青年暢聲大笑,曬然道:「你是說,我不如他?」
老人皺了皺眉,冷聲道:「你敢掀我棋盤嗎?」
青年毅然道:「有何不敢?」
老人搖頭歎道:「你猜他會怎麼回答?」
青年默然深思,仔細回想李巖自頭到尾的行事,妄圖總結出規律,可卻一一推翻,眸中的癲狂愈發激烈,最終驚愕道:「他不會跟你下?」
「呵呵!」老人歡欣笑道:「瘋而不傻,狂而不妄,知進退,明強弱,每一步連人心都算進,你不如他,至少他沒有小看你!」
「可我沒去……」青年頓了一下,恍然道:「他猜到我們不會去,所以才會做這一齣戲?可他要做什麼?當眾宣稱替代李家,如何還能再爭龍主?」
老人再讚道:「這就是他聰明之處,他在告訴我們,他怕死,他不想爭了,他想要權、要利,誰給他,他就跟誰好!」
青年臉色古怪道:「然後呢?」
老人搖頭道:「不知道!」
「你也會不知道?」
「唉!」老人歎道:「他比那個老狐狸還不要臉,我當然不知道!」
一句「不要臉」,讓青年眉頭大皺起來,說道:「不能殺?」
老人反問:「你說呢?」
青年想了想,既有尊敬,又頗感無奈道:「一代天驕狂人,以一死留下的余澤,哪能輕易誅殺,這次不知誰又要倒霉了!」
老人認真道:「你想為敵,亦或,為友?」
青年咧嘴笑道:「我是白瘋子,誰敢讓我選?誰又配讓我選?讓武侯和王子那兩個變態先去玩吧!」
老人老懷大慰的笑道:「再來一局!」
「不玩,輸了你又得耍賴掀盤,還裝模作樣的分析,你真當我傻啊?」青年撇撇嘴,大步走出,留下老人氣的吹鬍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