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斯恍然,又見他姿態放的這般低,於是滿意道:「好,如果我能得到這份功績,我一定會庇佑你的安全!」
「謝謝您!」地官面露狂喜,又說道:「風王大人,我得到準確的消息,雷王正在獨自趕來這裡,所以,您只要等待就可以,不過,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得去安排殺死李巖的事宜,您看?」
埃洛斯大度的擺手道:「去吧,等我與雷王達成協議後,就一起護送你回去!」
「謝謝,謝謝,那我就先去了?」地官幾乎稱得上諂媚,得到同意後,才轉頭道:「走!」
牆邊跟殭屍一樣杵著的五人,同時睜開眼睛,幽深、黯淡的眸光,沒有半點人類應該有的感情和神色。
而且他們的呼吸和心跳,幾乎微弱近無,除非耳力極佳,否則即便是湊近傾聽,恐怕都聽不到,彷彿就像是死物一般。
可他們的行動,卻異常的輕巧靈活,就向幾隻行走的貓般悄然無聲,沉默著如影隨形的跟在地官身後。
直到看到他們走出後,埃洛斯才輕舒一口氣,目中的忌憚與戒備緩緩消失,他雖然早知道,但若非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會相信,第九區居然真的會有,這般匪夷所思的改造能力。
這五個改造人,速度不遜色於他,力量不遜色於荊軻,柔韌度與應變等能力,跟他所見過的李巖都不相上下。
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自己的理智,只要得到腦袋芯片的承認,就永不背叛,這幾乎已經是堪稱完美的殺人機器!
轉而埃洛斯又露出激動,甚至亢奮之色,只要他有了足夠的功績,就可以有選擇的改造身體。
而且,他根本不擔心會被安裝受控制的芯片,因為,他雖然加入了第九區,但除非他放棄神僕的身份,否則第九區絕對不敢那麼做!
「只要說服雷王,馬上我就可以成為最強的神僕,哈哈……」
「傻逼!」剛命令五個改造人上了一輛寬大的越野車,自己坐上駕駛位的地官,聽著埃洛斯的放聲大笑,嘲諷一聲,發動車呼嘯離去。
他知道這些改造人很強,但卻不相信埃洛斯的推斷,因為這些只是試驗品,更因為他瞭解李巖,這是一個既幸運,又各方面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傢伙。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強勢時當面打臉,可如果是弱勢時,他會當別人以為他窮途末路,以為他束手無策時,再狠狠的反打臉,他似乎從來沒有過,真正處於無可奈何的境地。
所以,雖然在重重算計,在李巖的逼真表演下,讓地官不能確定李巖這次是真瘋狂,還是假瘋狂,但他也會時刻保留一份警惕,給自己留條後路。
他相信,或許荊軻是真的中毒了,但他更相信,李巖一定會有其他手段控制,所以,這個敢小瞧、嚇唬他的傻逼,很有可能會被殺死。
到時候,即便這五個試驗品的改造人,不能殺死李巖,那麼組織也該真正重視起來,派出更強,甚至連他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完整版的改造人。
但反過來,如果埃洛斯真能說服荊軻加入組織,他回到組織後也可多一個保障,所以無論是哪個結果,都對他有利無害。
而他也絕對不會傻傻的等待,只要將這五人安排好之後,就會立刻離去,因為多停留一分鐘,就會多一份危險。
他怕的不是李巖,因為李巖還不確定他就是地官,即便派了荊軻過來,但已經晚了,他的計劃一定會完成的。
因為,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算計,他還有一個本來是敵人,卻很默契配合他的盟友。
那個人本來該尋找他、剿滅他,可不但一直夥同他,不止一次的算計李巖,甚至在已經確定是他之後,還在幫他。
這個人是個瘋子,他比李巖還要狡猾,還要冷酷無情,讓地官根本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甚至,如果不是那麼輕鬆的殺死嚴伯,以及那個女人的消失,他根本就察覺不到,那個人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必須得走,越快越好。
「可惜,再也見不到她了!」地官滿含不捨、愛戀的長歎一聲,加速行駛。
……
東林鎮,一片綠油油的稻田中,新建起一棟二層小樓,小樓佔地不大,從內到外都是以黑色為主色。
所用的建材很講究、很名貴,但內中的裝飾很樸素,沒有過多的華貴,甚至看上去還不如一些富起來的新農村,統一建立的配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名揚南方,有「四大才子」之稱,曾經喜歡奢華、享受的史東明,從建好之後,就一直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
二樓的一間房內沒有開燈,只有不太明亮的月光射入,而史東明就站在窗前,已經望著那片綠油油的稻苗很長時間,目光有些猶豫不決。
地官剛剛告訴了他,對李巖必殺一擊的計劃,他只要配合一下,發動史家的力量給賴家施壓,這對他來說很簡單,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很希望李巖死。
可是,他在猶豫,李巖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真的會這麼輕易入計受死嗎?而且,如果李巖真死了,她會不會很傷心?
但當史東明凝望那片稻田中,一小圈人為製造的空缺,凝望他最愛的弟弟慘死的地方後,他目中的猶豫消失,露出凌厲的殺機。
「我一定會幫你報仇,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親手折磨死他!」
……
晚,七點一刻,錦天苑。
「轟轟……」
正滿臉無奈的蹲在大門口的廖海波,聽到這幾乎瞬間就從遠到近的馬達轟鳴聲,臉色一變,毫不猶豫的向旁猛地撲去,然後才趴在地上,回頭看去。
「吱!」
果然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後,一輛轎車毫不減速的強行漂移,車身都傾斜起來,居然用兩個輪子直接衝入大院,在台階前戛然頓止。
「我就知道,這一對主僕都是變態!」看到這一幕後,廖海波擦了一把冷汗,爬起來衝著下車的李巖,鬱悶道:「老大,你倆都是跟著同一個飛行員學的開車吧?」
「嗯?」李巖愣了下,轉頭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外面瞎晃蕩什麼?趕緊回會所!」
看著幾步跑入大廳的李巖,廖海波噎了半響,才憤懣道:「你還敢不敢再重色輕友點?」
李巖哪顧得上理他,快步向二樓跑去,可他剛轉過拐角,恰好也有人急步走到這裡,他連忙及時頓止,可還是被撞了個滿懷。
感受著胸前一對軟中帶硬擠壓而來,又極具彈性的反彈出去的堅挺,以及那淡淡的馨香,李巖立刻認出來人是誰,連忙伸手環抱。
「啊!」差點被撞到,又被人強拉回來的徐霓裳,忍不住驚叫一聲,但隨即就立刻屈膝抬起。
一時沒想到,徐霓裳居然也會如此熟練的,運用「絕戶腿」絕技的李巖,在堪堪要被磕到時,才連忙夾住她的腿,然後另一手抓住她打向鼻子的小拳頭,無奈道:「別打,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徐霓裳這才放棄掙扎,先是一喜,可看著那張鬍子拉碴,極具頹廢的臉龐,又愣愣的看了半響,不由伸出手,摸著他的臉說道:「你瘦了!」
這話中蘊含的濃郁思戀與心疼,讓李巖的心忍不住顫了一下,將她的腿放開,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你也瘦了!」
徐霓裳無聲凝噎,再顧不上矜持,緊緊反抱住他,抱住這個看上去並不健壯,但卻讓她感到異常安全的男人。
自從那天凌晨,李巖抱著嚴伯離開後,這才過去短短三天,可是,對於她來說,卻堪比度日如年般的漫長。
思念就像那吞入腹中的烈酒,在她的意識中肆虐不休,她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
想著他嬉皮笑臉的耍無賴,想著他囂張跋扈的強勢,想著他自戀卻又備受打擊的憋屈……
但更多出現在腦中的,是那日的黎明,他明明悲傷,卻微笑的模樣。
尤其是在今天,看到在瓢潑大雨下,抬棺的他,是那麼的疲憊和冷漠,更讓她有種心如刀絞般的痛。
她想陪著他,想給予他安撫,想就像現在這樣抱著他,撫平他那顆受傷的心,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她甚至都強迫自己不去見他。
因為,還有沈欣雅,她要照顧她,照顧這個深受打擊、痛不欲生的妹妹,她不敢也捨不得再讓她受到刺激。
但是,在見到他,在觸碰到他,在感受到他的氣息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肩膀的濕潤,懷中嬌軀的微微顫慄,讓李巖不由再次發愣,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樣的激動和強烈,但隨後又心生自責。
他是從瘋狂中清醒過來,可是他卻忘了,或者說是他刻意不說,使著她還一直處於擔憂他的狀態,所以才會這般的失態吧!
李巖稍稍用力抱緊她,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輕輕撫摸著她微濕的秀髮,憐愛道:「別擔心,我很好,很快就沒事了!」
徐霓裳先是很歡喜李巖真心的溫柔,可在她差點沉迷不拔時,赫然清醒過來,側過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側臉,然後堅決的推開,說道:「我還在廚房熬著粥,你去看看小雅!」
看著搖曳出誘人的風情,卻很快從視線中消失的柔軟腰肢和翹臀,李巖摸了摸臉,幽怨歎道:「又是這樣,占完便宜就跑,討厭!」
可是,當李巖走到房門外,看到床上的沈欣雅時,心中剛剛被勾起一點旖旎,霎時全消,他慢慢的走進去,站在床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