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握住她如玉的小手,褐色的雙眸堅定的睨著她,「絮兒,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已經決定了,絮兒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不會讓紫炎國落入他人之手。」
「你……炎玄冥,你怎麼這麼固執?」秦絮雙眸蓄怒的睨著他,俗話說,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炎玄冥於她有四次相救之恩,她對他,不比對楚風宴與皇甫雲軒,他們兩個人,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們,但對於炎玄冥,因為那四次的恩情,她始終無法做到那樣狠心。
她秦絮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之人,所以這算是她最大的弱點,太注重恩情,也正因為如此,她對晴雪才會那般重視。
「絮兒執意不讓我去,又何嘗不是固執?絮兒與我也有相似之處不是嗎?既然如此,絮兒應該更清楚,要勸服一個固執的人有多難,正如我要絮兒答應我陪你去一樣。」炎玄冥深睨著秦絮說著,褐色的雙眸中染上笑意。
聽完炎玄冥的話,秦絮凝眸睨著他,她發現炎玄冥的口才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字眼不犀利,卻字字珠璣,語氣平和,卻讓人無可反駁,真是一隻狡猾的……
秦絮輕蹙眉,該形容他什麼好呢,他不是一隻狐狸,但卻真的很狡猾,尤其是他那溫和,冷淡的外表下,包藏的就是一顆狡猾的心。
看來她在語言上是贏不了炎玄冥了,很難得有一個人的口才竟然能勝過她秦絮。
既然語言上說服不了他,她就只有用別的法子,唯有先讓他放下對她的戒心,然後她偷偷的離開,她不能讓他跟去,她可不想成為紫炎國的罪人。
這樣想著,秦絮抬眸睨著炎玄冥,故作不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好了,我說不過你,你厲害,你要去就去吧!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
「絮兒真的答應?」炎玄冥對於秦絮突然這樣說,心中雖疑惑,但仍是欣喜更多,他褐眸深睨著她,俊美的臉上浮出笑意,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突然有糖吃了的小孩子,他的笑容真誠無比,十分的耀眼奪目,更為他俊美的臉增添了一抹絢麗的光彩。
睨著他,秦絮不禁娥眉輕蹙,她這樣騙他,竟有些於心不忍。
沉默了下,她才說道:「是,我答應了,我昨晚沒睡好,想再睡會。」
她的話外之音,便是讓炎玄冥離開。
「絮兒困了,我便不打擾!」炎玄冥眉眼染笑,語氣溫和的睨著秦絮說完,便站起身,轉身走了兩步,停下來時,微頓了下,才又回眸睨著秦絮說道:「絮兒,希望你是真的困了,好好歇息。」
話落,炎玄冥才再次轉身離開。
睨著炎玄冥離開的背影,秦絮再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娥眉輕蹙,她相信有一天,他一定會想通的。
隨即她起身,穿好衣裙,坐在了雕花銅鏡前,將青絲散下,輕輕梳著。
清澈的星眸睨著銅鏡中那張傾城嬌美的臉,她娥眉深蹙起來,真正的禍害不是她,而是那張臉。
她不得不承認,武陽絮兒這張臉真的很美,要比她二十一世紀的本體要美上好幾倍。
雖然她本身的容貌並不差,但比起武陽絮兒的這張臉,還是要遜一些。
收回視線,她梳了個簡單卻又不失氣質的髮式,便站起身出了內殿,卻見炎玄冥竟然並未離開,此時的他正在批閱奏折。
他見秦絮出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眸睨著她,溫和一笑,「絮兒不睡了?」
秦絮睨著炎玄冥那溫和的笑容,她現在終於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他了,他不是狐狸,而是大灰狼,還是一隻扮成小兔子的大灰狼。
他竟然防著她,看來他早就看出來,她是要趁機離開,因此將奏折都搬到鎣華宮來批閱。
炎玄冥,他這又是何必?就算他守得了她一時,能守得了她一世嗎?
深呼吸一口,秦絮輕步走近了他,「炎玄冥……」
「絮兒餓了吧?我立即命人傳膳。」炎玄冥不等秦絮說完,先一步開口說道,他的語氣平和,但氣勢卻迫人。
話落,他沉聲喊道:「來人,傳膳。」
不一會,御膳房的人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樣,列隊的將膳食端了上來。
睨著擺在膳桌上的膳食,秦絮不禁想到了與皇甫絕灝初見時的情景,想到第一次與他用膳時的情景,她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浮出會心的淺笑。
如玉的纖手更是不自覺的輕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嬌美的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殊不知此刻她的舉動,她臉上的幸福笑容落入炎玄冥的眼中,令他的心悲痛不已。
他褐眸染上悲傷,深深的睨著她,他知道,她想到皇甫絕灝了,也只有在想到皇甫絕灝時,她才會露出這般幸福的笑。
他平穩了下心情,才語氣平和的開口,「絮兒,你有孕在身,別站著了,快坐下來吃,若是等會菜涼了,不但對絮兒不利,更對絮兒腹中的胎兒不利。」
說著,炎玄冥繞過雕龍案桌,跨步至秦絮身前,拉著她坐了下來。
他動作溫柔的替秦絮盛上一小碗湯羹,擱置她跟前,褐眸深睨著她,俊美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絮兒,這湯羹趁熱喝,對你腹中的胎兒有利。」
秦絮抬眸睨著炎玄冥輕點了下頭,然後拿起湯勺,一口一口的喝下。
而期間,炎玄冥則是一直睨看著她,俊美的臉上儘是溫和的笑容,此刻他希望能永遠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褐色的眼眸黯淡下來,俊美的臉上染上悲傷之色。
心沉沉的疼痛起來。
秦絮喝完湯羹後,抬眸睨向炎玄冥時,見到的便是他沉痛的表情,她輕蹙眉,本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她又吞了回去,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希望時間可以沖淡他對她的情意。
她始終堅信,一段單戀持續的時間不可能長久過兩情相悅。
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心一定會累,等心累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放棄了。
只有兩情相悅的人,有感情支撐著,才不會心累,才會更長久。
她默默的吃著菜,再未抬眸看炎玄冥一眼。
炎玄冥的視線卻是一直未曾離開過她,雖然那目光中帶著悲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愛戀。
用完膳,秦絮稱困了,便又躺回到了床榻上去。
至於炎玄冥,依舊未離開,他繼續批閱他的奏折,為了防止秦絮一個人去天聖國,他只能這樣近距離的守著她。
而躺在床榻上的秦絮根本睡不著,她如玉雙手作枕,清澈的星眸睨著頭頂上的錦帳,想著怎樣支開炎玄冥的法子。
她娥眉輕蹙,若是炎玄冥沒有愛上她,一定不會這樣守著她,怎樣才能讓他忘了她?
突地,她想到楚風宴的斷情散,若是炎玄冥將斷情散與解藥一同服下,定會忘了她,與其讓炎玄冥這樣心痛的愛著她,她還不如讓他忘卻對她的情意,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勾起唇角,她眸中劃過狡色,但這斷情散在楚風宴手裡,而她又挑斷了楚風宴的手筋,此刻他一定恨她入骨,不一定會給她斷情散。
若炎玄冥知道,她要他服下斷情散來忘記她,他一定更心痛。
整整一天,秦絮都躺在床榻上,因為暫時沒有想到怎樣支開炎玄冥,而午膳與晚膳,都是紅箋親自送來的。
晚膳過後,秦絮小睡了一會,醒來時已經過了子時,她起身,本以為炎玄冥早已離去,卻沒想到他竟還在,只是他不是在批閱奏折,而是在看書。
她見他還在時,清澈的眸中劃過一抹驚訝。
抬步走近他,卻見他看的竟是兵書。
「又不打仗,你看兵書做什麼?還不去睡覺?」睨著正專心致志看書的人,秦絮勾唇說道。
「絮兒……天還未亮……你怎麼起來了?」聽到秦絮的聲音響起,炎玄冥抬眸睨著她,有些驚訝。
秦絮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兵書,雙眸瞪著他,「你也知道天黑了啊!還不快去睡。」
「絮兒去睡,我還沒有睡意!」炎玄冥深睨著秦絮,溫和一笑說道。
秦絮挑眉睨著他,「你究竟是沒有睡意還是想看著我?炎玄冥,你去睡吧,我保證不會不辭而別!」
為了讓炎玄冥去睡覺,絮兒只能這樣說,但她有時候說話就是不算話,她保證不辭而別就不一定不辭而別。
炎玄冥似乎也看出了秦絮的心思,他凝眸睨著她,「絮兒,我是不會去睡的。」
「你總不能一輩子坐在這裡吧!」秦絮娥眉輕揚,勾唇說道。
「只要絮兒答應讓我陪你去天聖國,我便回去歇息。」
秦絮嘴角輕扯,「好,我答應你!你趕緊去睡吧!」
「絮兒……」炎玄冥抬眸笑睨著秦絮,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答應他,她只是為了支開他,才這樣爽快的答應。
傒地,他白皙的大手包裹住她如玉的小手,褐眸深情的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