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此時的她只顧望著那天上的皎月,沒有看到她身後的緘默,正緊緊的凝視著她,在那雙冷漠的眸子中藏著愛戀。
鎣華宮內,炎玄冥與皇甫雲軒靜靜的坐在秦絮的身旁,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睡顏上,兩雙眸子中都盈聚著濃厚的迷戀,似乎能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便是秦絮賜予他們最大的恩惠。
…………
翌晨,當秦絮醒來時,很不意外的,一睜開眼眸,映入她眼簾的是便是炎玄冥與皇甫雲軒兩張完全不一樣,但卻都俊美不已的臉,尤其是那兩雙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睨著她。
一醒來就對上四隻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眼睛,秦絮額冒黑線,嘴角抽了抽,問道:「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隨即她準備坐起身,炎玄冥與皇甫雲軒見狀,同時傾身上前扶住,悲劇就在此時發生,秦絮的頭一抬,很不巧的同時撞到了炎玄冥與皇甫雲軒的額頭。
額頭被撞痛的三人同時皺眉。
「絮兒,你怎麼樣?」
「丫頭,你怎麼樣?」
炎玄冥與皇甫雲軒兩人又是同時出聲,隨即兩人的手都探向了秦絮的額間。
「我沒事,你們的額頭還真硬。」秦絮皺眉睨著他們說完,伸手拉下了他們的手,瞥著他們說道:「以後不許碰我。」
兩人聽了此話,眸中都劃過一抹失落。
秦絮睨著炎玄冥與皇甫雲軒兩人那副垂眸頓首的怨婦樣,禁不住嘴角扯了扯,她現在終於相遇七年前那個白髮老頭說的話,她果然命犯桃花。
隨即她故意岔開話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她記得她睡著之前,還在馬車裡,怎麼醒來就在床榻上了?而且還是她曾住過的鎣華宮。
「絮兒從昨晚睡至今日。」炎玄冥深睨著秦絮,語氣溫柔的說道。
皇甫雲軒似乎不滿炎玄冥搶先回了秦絮的話,不悅的睨了他一眼,而後者依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我已經睡了整整一晚了?」秦絮有些驚訝,她有這麼瞌睡嗎?
「丫頭想是累了,才會睡的如此沉。」皇甫雲軒琥珀色的妖眸深睨著秦絮,說話的語氣比炎玄冥更溫柔,像是在跟他較真一般。
秦絮輕蹙眉,目光落在皇甫雲軒的衣袍上,見他衣袍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她勾唇問:「你的傷沒事了?」
皇甫雲軒沒想到秦絮竟然還記得他受傷之事,心中一陣激動,緊握住她如玉的雙手,妖眸染笑的睨著她,「丫頭是在擔心我嗎?」
對於皇甫雲軒的舉動,炎玄冥的臉色沉下幾分,俊眉深蹙起來。
見皇甫雲軒激動的樣子,秦絮抽出了被他握著的手,目光冷漠的睨著他,「你應該知道,我擔心你不是因為你。」
她的話將皇甫雲軒心中的喜悅瞬間磨滅,他眸露悲傷的睨著她,「丫頭是因為皇兄?」
雖然知道說是,皇甫雲軒更傷心,但秦絮別無選擇,她目光堅定的睨著他,重重的點頭,「是,倘若你不是絕的弟弟,你或生活死,都與我無關。」
皇甫雲軒的心沉入谷底,武陽絮兒果真是一個無情的女子。
他雖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心中只有他的皇兄皇甫絕灝,而當她問起他的傷勢時,他的心仍是忍不住激動,忍不住欣喜……
自作孽,不可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愛上她,他活該這樣心痛,可明明心痛,卻仍是無法忘記她,在七年前,自他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剎那起,他的心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可惜,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落花無情,流水有意!
皇甫雲軒心痛的捏緊了拳頭,深深的睨了秦絮一眼,站起身,冷冷的離開了鎣華宮。
秦絮見狀,目光依舊清冷,她沒有喊住他,因為她知道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她相信皇甫雲軒總有一天會想通,她更深信,瑤兒才是他的良緣。
七年無名無份的相伴,這份情,有一天一定能打動皇甫雲軒。
她祝他們早日開花結果。
皇甫雲軒解決了,就剩下炎玄冥。
她抬眸睨向了炎玄冥,此時炎玄冥正深情的睨著她,似乎看了出她所想,炎玄冥菲薄的唇角揚起一抹苦笑,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抵住了秦絮粉嫩的雙唇,「絮兒,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我放棄你是嗎?絮兒,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絮兒放心,我不會強求。」
說完,炎玄冥收回了手,褐色的雙眸儘是深情的睨著她,他不求別的,只求她不要阻止他愛她。
秦絮此刻的心情因為炎玄冥的話更沉重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執著?她有什麼值得他愛的?
她與他相處的並不久,愛真的可以來的那麼快嗎?
她再次抬眸睨向他俊美的臉,粉唇輕抿,「執著的去愛著一個不愛你的人,你覺得值得嗎?你不會心痛嗎?」
炎玄冥褐眸迷戀的睨著秦絮嬌美的臉,「若要絮兒忘了皇甫絕灝,絮兒能做到嗎?愛一個人難,忘記所愛之人更難,絮兒,更難的我做不到,所以只能愛著絮兒。」
炎玄冥的話不禁令秦絮想到了楚風宴,在駑月山莊時,他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她娥眉深蹙,「炎玄冥,你何必要如此?你的身邊不會缺女人,我不值得你愛。」
炎玄冥深情的睨著秦絮,菲薄的雙唇輕抿,「我的身邊的確不缺女人,但獨獨缺了,能令我動心的女人,絮兒,你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我炎玄冥既然愛了,就不會變。」
說著,他再次握緊秦絮如玉的雙手,「我知道絮兒心中只有皇甫絕灝,我不會越矩,我只希望絮兒不要再說讓我不愛你的話,愛不愛絮兒由我決定,愛多久,何時放棄,也由我決定,絮兒,我沒有權利要求你愛我,但絮兒也沒有權利要求我不愛你。」
炎玄冥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令秦絮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若這些話是出自皇甫絕灝之口,她定是動容無比,而炎玄冥,她只會覺得他沒必要,她已經欠了他的恩情,不想他再……
秦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於炎玄冥,她還真是有些沒辦法,算了,其他的話她也不說了,她相信時間能沖淡一切,她更相信,一段不是兩情相悅的感情一定不會到永遠,炎玄冥終有一天,也會忘記她。
而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找到雪顏果與煉製雪青丹的人。
她睨向炎玄冥,勾唇說道:「我該去天聖國了。」
話落,她掀開錦被,正欲起身,炎玄冥阻止她說道:「絮兒今日就要去嗎?天聖國不比其他國家,絮兒若前去,不但不能進入天聖國,還會有危險。」
聽炎玄冥這樣說,秦絮有些好奇,睨著他問:「危險?為什麼?」
「絮兒,天聖國在冷寒之地,且不許天聖國以外的人進入,天聖國雖是小國,但若要入境,須得破了天聖國設的關卡才行。」炎玄冥睨著秦絮說著,俊美的臉上是難得的凝重。
「關卡?」秦絮娥眉輕揚,「什麼關卡?」
「天聖國境外被一條長河所包圍,這長河名為霧河,霧河上駐紮著一支水軍,若要入境,需破了這支水軍。」炎玄冥深睨著秦絮說道。
「水軍?有多厲害?」秦絮想炎玄冥這樣說,這支水軍一定有它的過人之處,隨即她想到「霧河」二字,難道有很多霧嗎?
她睨向炎玄冥,又再問道:「為什麼叫霧河?難道有很多霧嗎?」
炎玄冥輕點頭,「絮兒真是聰慧,就因這霧河上濃霧瀰漫,根本無法看清霧河上的水軍,因此若要攻破這支水軍有些難度,絮兒該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原來是這樣!」秦絮輕蹙眉,心中暗下決定,她才不管什麼霧河,水軍,她一定要進入天聖國,哪怕因此而送命,她也在所不惜,她的絕已經為她付出了太多,這次,該輪到她為他來付出了。
見秦絮蹙眉,炎玄冥問道:「絮兒還要去嗎?」
抬起頭,秦絮眸露堅定,毫不遲疑的說道:「去,非去不可。」
雖然早知道她會這樣回答,但見她回答的如此的肯定,炎玄冥還是深蹙了下眉,隨即他抬眸睨著她,目光如她一般的堅定,「好,我陪絮兒前去。」
「我不……唔……」
秦絮正要拒絕,炎玄冥再次伸手摀住了她粉嫩的雙唇,「絮兒,若你知道皇甫絕灝有危險,你會坐視不理嗎?絮兒一定不會,我亦一樣,絮兒此去定有危險,我怎會放心絮兒一人前去?」
秦絮拉下他的手,星眸深睨著他,「你若去了,你的紫炎國怎麼辦?炎玄冥,你是帝王,是一國之君,不是普通人,你的國家離不開你,你不能順便的就跟我離開?何況此去還會有危險,若是你有閃失,有心之人必定趁機謀亂,你忍心讓你的祖輩打下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嗎?」
無論秦絮怎麼說,炎玄冥的目光始終堅定。